第57节
“醒了就好，前面休息区休息几分钟，你看看安安，我们再走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到了。” 章昱打着方向盘熟练地把车开到了休息区，下车抽根烟活动一下，我看安安一切正常还在睡觉，也下车休息一下。 去了洗手间回来，我正好看到章昱在车旁边打电话，电话内容虽然不知道，不过我听到了章昱口气很冲地说：“……我去哪儿还要给你打报告？”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章昱看我过来挂上了电话。 “是许蔚嘉吧？怎么对初恋这么凶呢？”我明明告诫自己，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去刺上一句两句。 章昱脸色变得不是很好，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我上车了。 他不想提的事情，我也没继续追问，但是车里面的氛围变得凝重了许多。 章昱点了火，心事重重地看着我，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肖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别提许蔚嘉行吗？” “行，只要你不在我面提她，她也别出现，我就不提！” 章昱抬头看了我一眼：“好，我记住了，你也得记住。” 他的口气让我有些不高兴，我问他：“那要是我记不住呢？” 章昱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记不住就记不住，我还能拿你怎么样？”说完，他不再跟我聊天，启动车离开了服务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语气里面的宠溺让我一肚子的针对和一肚子的气都没法发出来了。 章昱不跟我吵，我一个人闹就跟拳头打在了棉花糖上面一样，软绵绵的不得劲儿。 经过这么一出吵闹，我瞌睡也没了，可是坐着又没法跟章昱聊天，我干脆闭上了眼睛假寐。 隔了没多会儿，我感觉章昱把车停到了路边，正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却感觉一个吻轻轻地落到了我的脸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我们公司试试 我眼睛闭得死死的不敢睁开，生怕睁开了以后看到章昱尴尬，可是就算不睁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逐渐增加了。 看来之前我感觉到的轻吻并不是做梦，是章昱干的…… 我心里面有些乱，他现在来做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吗？明明已经有了许蔚嘉了，明明和我之间已经变成了这样…… 章昱亲了我一下也没继续干什么，我只是听到他若有似无的叹息声，随后发动汽车继续前行了。 我没睁眼，就这么晃着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晃着晃着我又睡着了。 章昱再次把我推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宾馆，时间也指向了凌晨两点。 我和章昱去登记房间，章昱开了两间，帮我拎着东西上去了。 “程芝清给的地址定位就是这附近，如果今天晚上你们两人想谈谈，孩子可以跟我睡，如果明天聊，孩子跟我还是跟你都一样。”章昱把行李放置好了以后问我，我点头感谢了他，然后给程芝清打了电话。 我跟程芝清说了我们已经到了以后，程芝清立刻就来了，她看到章昱，又看到安安，叹了一口气对我们说：“抱歉，我的事情让你们费心了。” “我们两个人关系这样，还用说这些客套话？” 安安在章昱的怀里睡得沉沉的，程芝清看了她一会儿，章昱带着安安去睡觉了。 程芝清跟我住一间房，她不想回家。 程芝清和于伟恋爱了以后，两人已经是半同居状态了，于伟大部分时候都在她那里过小日子。此时此刻在家里待着，曾经在那里面有过的浓情蜜意现在已经成为了她痛苦的来源。 大概是之前哭了太多，程芝清这时候的眼睛肿的像水蜜桃一样，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看着我，虽然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可是眼泪又再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程芝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怎么会有人为了目的把爱演得这么逼真？” 我想起了之前鼓励程芝清去接受追求，心里面又是内疚又是难过：“都怪我怂恿你，不然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怂恿？不，那个时候我和他的关系本来就是暧昧了。” 程芝清擦了一下泪水，反问我：“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是别人怂恿就行的，就像你和章昱一样，你对他的感情是别人勉强就可以的吗？” 我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车上的那两次偷吻，一时间默然，确实是这样，生活可以勉强一个人凑合或者委屈自己，可是爱情不可能凑合或者委屈。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谈这个，反过来问程芝清：“那现在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处理于伟？他们又打算怎么处理你？” “于伟涉及盗窃公司机密，我听之前的老大说，这个要按照经济损失来提起告诉，反正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至于我……”程芝清提到自己的前途，一张脸上写满了痛苦，“虽然我在公司是老员工了，可是这种事情又牵涉到了我的私人生活，虽然我经济上不会被公司追究，但是我也没脸再在这个公司干了。” 程芝清的心思我很清楚，她和于伟是在公司认识谈的恋爱，现在于伟借着她在公司里面弄了这些机密的东西，就算现在水落石出，可是不良的影响已经造成了，未来她想要晋升绝对没可能。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她也必须从这个位置下来，再加上事件的负面影响，她压根就不可能继续呆在这个公司了。 程芝清从大学毕业就来了这个公司，曾经有着光明的前景，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更让人难过的是，以为终于会有一个人打开自己对爱情恐慌的心结，但对方是个利用自己的骗子。 感情和事业上的双重打击让程芝清憔悴的不行了，她性格一向要强，这次亲自设下圈套给于伟钻，对她不仅仅是打击那么简单。 我心里面琢磨着程芝清在这边待着也不是个法儿，忍不住问她：“芝清，你有没有想过到丰城来上班？” “丰城？”程芝清很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选项，她眼神有些迷茫，但很快就点了点头说，“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离开这个城市也是一个好的选择……” 她的声音有些黯然，可是我能理解她，她的青春和事业随着这一次的丑闻被埋葬，就算她真的能够想通了，可这也不能那么快就释然。 让一个人忘记现状，最好的方式无非两个，一个是时间，另一个是繁忙。 我想起了丁雷之前说过还想招人的事情，我立刻摸出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起来了，我忘记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丁雷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是一副茫然的状态：“喂？哪位？” 既然已经打了这个电话，我也不顾及那么多了，轻声问丁雷：“丁老大，我是肖童，冒昧打扰了。我想请问一下……咱们部门是不是还要招人？” “肖童？大姐，这几点了……”丁雷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两句，随即又说，“嗯，招人呢，怎么，你有人要推荐过来？” “是的，我想推荐我的好朋友过来应聘，不知道丁老大能给这个机会吗？” “给，不过你再半夜给我打电话，我让你一起打包走人！”丁雷不高兴地说，“你这几天让你朋友整理一下资料给我，我先看一下，然后看下周咱们订个面试时间。我困着呢，不聊了。” “丁老大，晚安！” 这个事情这么顺利，我自己也没想到。挂上电话，我笑着对程芝清说：“你看，丰城的万华公司，前途也是不错的，怎么样？来吗？” 程芝清叹了一口气，用力地抱住了我，由衷地说：“肖童，我真的很感激你，谢谢你……” 这个口气一听，我就知道她也对来丰城下了决心，我心里面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我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明明之前我还在拜托程芝清给我看这边的工作，现在却琢磨着把程芝清弄到丰城去，不得不说一句，世事真得很无常。 不过这一切都没什么，只要程芝清能够过得好就行了，来到丰城好好工作，早点忘记于伟这个渣男就行了。 我和程芝清又说了一会儿话，时间确实也不早，我们两个人休息了。 第二天我和程芝清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而那时，章昱已经带着安安在附近的小公园去玩儿了。 看着手机上章昱留的言，我也忍不住感谢他送我来这边，并且帮我照顾安安。不然我又要照顾安安又要安慰程芝清，这事情一连串做下来，确实很累人。 不管怎么说，程芝清既然已经决定了到丰城工作，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给她创造好一点的条件，然而在这之前，她不仅要把工作辞了，而且也要把这边租的房屋给退了。 我跟章昱说了一下，章昱让我帮着程芝清弄好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他会照顾好安安。同时，章昱也出力，让人在丰城给程芝清选好了几套出租房，等程芝清跟我们回丰城就能快速选择并且入住。 接下来的两天，程芝清去公司办理了退职的手续，她的上司因为同情她也是受害人，在各种档案上都极尽溢美之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等打包完了现在她住处的这些东西以后，程芝清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宾馆里面。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尽快回丰城，可是没想到程芝清居然接到了于伟那边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于伟的律师打来的，他说于伟想见程芝清一面。 挂上电话，程芝清很久没有说话，她沉默了许久，沉默到了我以为她会放下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肖童，明天你能陪我去看看他吗？” 程芝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她的想法？我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我陪你去看他。” 一晚上，程芝清都辗转反侧，连带我也没能休息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程芝清进行了沐浴，随即把自己用细腻的妆容包装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到了拘留所，见到了于伟……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会再被你利用了 于伟和上一次到丰城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是天壤之别，别说看起来颓废与否了，脸上的黑眼圈很深，蓬头垢面的，看起来简直老了好几岁，让我差点没能认出来。 “清姐，你来了……” 于伟的声音里带着nongnong的歉意和疲倦，不管他这个案子的结果是怎么样，他的所作所为都会被记录在案。可以说他的人生才开始，但是他的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结束了。 程芝清冷冰冰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问他：“你说你要见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不是过来听你温言软语的，毕竟你在做任务的时候，说的已经够多了。” 程芝清的冷嘲热讽状态全开，直接让于伟的脸色都变了，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程芝清的冷漠和拒绝，只是他也见过程芝清的温柔和包容，强烈的反差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 于伟苦笑着摇摇头，对程芝清说：“抱歉，我让你失望了，我想见你，只是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如果是对不起就算了，你毁了我的前途，对不起能够解决什么问题？”程芝清说着，眼圈也红了，“如果是一段感情的失败，我会接受你的道歉。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感情失败这么简单吗？不，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利用了我的感情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情无法用对不起来解决。” “我真的很抱歉伤害到你，可是我是真的爱你！难道你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我的爱意吗？”于伟的话让程芝清陷入了记忆，他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三番两次用芝清的电脑和账号盗窃公司机密？”我直接打断了于伟的话，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从他试图用感情说服程芝清的时候，我心里面泛起了nongnong的不安。 “你从一开始和芝清接触就是为了她的权限和她电脑上的公司机密，不是吗？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不选择放弃任务？为什么在她已经背了黑锅的情况下再次利用她的账号来做肮脏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三番两次的黑锅，她会扛不动吗？！” 在我的质问下，于伟闭上了嘴巴，而程芝清也从回忆之中彻底清醒了过来，她也意识到了于伟在打感情牌是有自己的用意。 程芝清最后看了于伟一眼，红着眼圈却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于伟，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再被你利用了。是，你假装爱过我，给了我很美好的回忆，但也就只是这样了，你给我的一切对比起你给我的伤害，那压根就算不了什么。我只希望这辈子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还是我，我不会被你利用。” 程芝清说完以后，拉着我离开了，再也不看于伟一眼。 于伟看着决绝的程芝清，颓然地坐在了板凳上，久久没有说话。 于伟爱过程芝清，在丰城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意是无法骗人的，可是我不能附和他，我宁愿程芝清对于于伟的一切都认为是为了骗局所做的准备，这样，她不会被于伟的感情牵绊饱受折磨。 这个利用了程芝清的男人，未来我希望他能够彻底消失在程芝清的世界，永远不要出现了。 程芝清在见过于伟以后，头也不回地跟我回了丰城，她选的地方距离我住的地方蛮近，租金虽然不便宜，可是安全，舒适，我帮着她布置了房屋，然后也帮她把资料送到了丁雷手上。 丁雷拿到资料稍微看了一下，问我：“你这个朋友这两天能来公司面试吗？” 我给程芝清打了电话问了一下她那边，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我立刻回报给丁雷：“我朋友说能来。” “嗯，那就让她明天来吧。”丁雷把程芝清的资料放到了办公桌上，笑眯眯地问我，“肖童啊，我看你对这个朋友上心的很，跟你关系不错吧？” “嘿嘿，是不错，大学的同学，也是我的闺蜜。” “我看她的履历不错，如果可以的话，到我这边来又是一员虎将啊。”丁雷对我笑着说，“都说举贤不避亲，要是你还有这样的朋友，记得给我推荐啊！” 半调侃半认真的语气让我有些尴尬，确实，我都是才来公司的菜鸟，居然就推荐自己的朋友过来面试，是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为了程芝清，我的脸皮能够再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