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他忽然问出这话,直戳她心里深处的想法,这让她羞惭,羞惭过后,又觉得事情本来就是如此。 “嗯,是。” 男人默了片刻后,轻笑了声。 这笑声,让她心里发毛,她忐忑地抬起头看他,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丝丝煞气。 她眨了眨眼睛,不自觉间便有泪珠从睫毛掉落。 “你——你笑什么?” 萧敬远的大拇指放在她润滑红嫩的唇上,轻轻摩挲着那唇瓣,柔声道:“乖阿萝,你想找三皇子帮你,这是个好办法。只可惜的是,你或许并不知道,他便是身为皇室血脉,又是皇后宠爱的皇子,可是这件事,他根本没有任何插嘴的余地。” 这话一出,阿萝心微沉。 其实她也知道,三皇子虽是皇子,可是以后注定是个悠闲王爷,怕是轻易不能插手这种大事,要不然太子岂能容他? 可是她走投无路了,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总得试一试。 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可能看着母亲病重父亲受冤而不管。 而萧敬远,在这雨天的街道上拦住自己,显然是有缘由的。 他心里抱着什么打算,自己应该再清楚不过。 紧贴着自己的起伏胸膛,是是男人无法掩饰的渴望,抵靠在她小腹上的刚硬,更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扯去那一层美好的遮羞布,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无非就是这点事。 阿萝扯起一个笑来,昂起头:“七叔,你待如何,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萧敬远自然看出她眼眸深处那丝嘲讽,默了片刻,低哑地问:“阿萝,你待如何,也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他年纪真得不小了,真得该成亲了。 可是母亲提了几家,他都没办法接受,脑子里忘不掉她。 他早就中了她的巫术,被她这看起来笨笨的小姑娘给套住了。 如果婚姻一事犹如打仗,他可以直接冲到叶家,把她给抢了。 可他是个贪心的,要的并不只是那身子。 阿萝努力仰起脸看进他的眼睛里,以至于细白颈子都泛着红。 她望着他,四目相对,呼吸交接萦绕,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起手来,修长的胳膊软软地攀附上他的颈子。 她微张开嘴儿,出声娇软动人:“七叔,你如果想要我,我可以给你。” 雨夜里,年轻稚嫩的女孩儿,倒在男人怀里,搂住男人的脖子,让自己的胸脯紧靠着男人,撅起樱桃小嘴儿,说她要把自己给他。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此情此景,都怕是不能把持。 萧敬远不是柳下惠,更何况眼前是他心心念念夜晚不知道做了多少旖旎梦的女孩儿。 可是萧敬远眸中骤然变冷,下巴顿时收紧,他盯着怀里的女孩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萝轻轻笑了下,踮起脚尖,努力撅起嘴儿去亲够他的下巴,也不顾那坚硬的下巴磨砺过自己柔软唇瓣的些许酥麻疼痛。 “我可以把我的身子给你,你帮我,帮我救爹,救我叶家,以后——”她歪头,轻声道:“以后我便出家为尼,一辈子不嫁人,好不好?” 她若真得把身子给了萧敬远,那便没脸再嫁人了,可是她又不可能嫁到萧家去。 出家为尼,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只要爹娘好好的,兄弟安然,总有人会好好照料她。 萧敬远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怀里娇软的人儿,脑中轰隆隆地回荡着她刚才说出的话,过了好半响后,他终于陡然把她推开,冷冷地道:“叶青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 “难道你不是想要?”她挑起好看的眉尖,这么反问他:“七叔,你拦住我,抱住我,羞辱于我,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是没出阁的女儿,以为我傻,就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若他真得敬重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就断然不会这般对自己! 更不要说那刚才还跃动在她小腹的羞耻之物,再再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到底想要什么! 萧敬远倏然转过身去,脸色已然发青,他攥紧拳头,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不必勉强自己,也不要因为你父亲而这般作践自己!” 他知道她今晚偷跑出来,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前来阻拦她,是心里有气,也是心疼她,却绝对不是要挟她让她这般作践自己! “你——”失了他的怀抱,外面夜雨的清冷扑面而来,她有些狼狈地靠在墙上,一时有些茫然。 “你父亲的事,我会插手,也会设法保住他。” 他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说完这个,大踏步而去,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第80章 阿萝骤然失了男人的扶持,身子瘫软,若不是紧靠住墙,整个人几乎跌落在地上。 她茫然地望着这夜色朦胧的细密雨丝,感受着鼻尖上的那点沁凉。 适才男人灼烫坚实的胸膛,仿佛触感还在,可是人却已经隐在了雨幕之中,再不复见了。 她脸上泛着麻,身子无力,心神几乎脱离这虚软的躯壳,飘向了遥远的地方。一时之间,上辈子,这辈子,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 按说她此时应该是感到羞耻的,可是却并没有,也许是太过麻木,也许是不知所措的茫然让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她挣扎着站起来,开始想着自己该去哪里。 三皇子那里是自然不能去了,听萧敬远的意思,三皇子根本说不上话的——况且他那么恼怒,便是本来三皇子能帮着在御前说话,这次怕是也行不通了。 她扶着墙,在那冰冷潮湿中,艰难地准备回家去。 而就在这时,却听得一个声音道:“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萝回过头,却看到了一个女子,一身黑色披风,头发用玉环高高束起,身上是蓝黑色劲装,脚上蹬着一双鹿皮靴。 阿萝认出,这是七年前就见过的,萧月,是萧敬远的下属。 “萧姑娘——”她并不知道萧月如今是不是当了将军,便只好如此称呼道。 萧月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面上倒是露出笑来,抬起手扶住她的腰: “三姑娘,这会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家吧。” 阿萝听她言语温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谢谢萧姑娘。” 她自然是知道,这是萧敬远的下属,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萧敬远派过来的。 她也就没有拒绝,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萧月扶着阿萝,来到了一处马车前,又扶她上了马车坐定了,之后才自己过去赶车。 这马车里面布置得颇为舒适,旁边还放了个铜暖手炉暖脚炉,阿萝拿过来握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冷至极,便干脆揣在怀里,小心地暖着。 随着马蹄声响,马车缓慢前行,阿萝在这轻轻晃动中,心神慢慢地归位,脑子里便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的那一幕。 他握住自己腰的那种力道,他灼烫的气息扫过自己耳畔的滋味,还有那略显粗粝和女人完全不同的指腹摩擦过唇瓣的异样触感。 以及来自下方的那陌生的刚硬戳痛感。 阿萝胡思乱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 她上辈子嫁的是萧永瀚,和萧敬远这个叔辈打交道并不多,这一辈子,便是交往多了,比上辈子熟悉了,下意识里依然把他当做七叔的,是和父亲平辈论交的长辈。 之前元宵灯会那次,她才猛然感觉到,或许两个人的相处早已经越过了她以为的底线。 而这一次,却是再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对自己,是有着超乎那种辈分的渴望,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这种再也无法掩饰的渴望,让她感到羞耻,甚至有种说不出的**感。 阿萝这么胡乱想着的时候,却听得萧月笑道:“姑娘,该下车了。” 听到这话,她猛地惊醒,连忙就要下车。 萧月已经抢先一步跳下车,扶着她的胳膊帮她下车,她感激地看了眼萧月:“谢谢萧姑娘。” 萧月笑道:“姑娘客气什么,从今儿起,我会留在叶家宅门外,有什么需要的,姑娘尽管吩咐就是。” 阿萝微怔,顿时明白过来,萧月这是去了六扇门,并要负责看守着自家? ******************************* 因如今守着叶家的都是萧月人马,阿萝回到后院自也是悄无声息,便是有守卫看到了,也仿佛只当没瞧见一样。阿萝心里明白,或者这都是萧敬远事先的安排吧? 他这个人,如今势力实在是大,如今细想,怕不是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要不然怎么自己才溜出去,就被他拦个正着? 一时又想起他临走前说的那话,只说他会帮着她的,说会护父亲平安,不知道这话,可当得真? 阿萝就这么精神恍惚地回到后院,家里的嬷嬷丫鬟见自家姑娘一早从外面回来,也是惊诧,不过因是萧月这位女将军送回来的,只以为是和案子有关,也就不敢细问,只低头小心伺候。 阿萝稍微洗漱,便忙去看母亲,却见母亲浑浑噩噩的,躺在那里,依然是没什么起色。 她想着萧敬远的那承诺,虽心里未必真信,可到底是个希望,便干脆哄着母亲道;“娘,今日守着咱家的那位女将军,叫萧月的,是萧家七爷的人,她说萧七爷说了,我爹没事的,只是需要些时日,就能回来了。” 那宁氏虽是闭着眼,看似不曾醒,其实只是浑身无力迷迷糊糊的罢了。这般半昏睡中,若是其他话也就罢了,未必能听得进去,可偏偏是这句,她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下心中一喜,抱着一丝希望,竟是缓缓睁开了眼。 睁开眼,模糊中见女儿在榻旁,干涩的唇蠕动了下。 阿萝见此,心中惊喜,连忙叫嬷嬷来,取了汤水,喂给母亲润唇。 宁氏唇间得了滋润,又勉强喝了几口汤水,终于能出口了,却是巴巴地盯着阿萝,气若游丝地道;“阿萝,你刚才说什么?” 阿萝忙道:“母亲,如今咱们外面的守卫,都已经换人了,听说是萧家七爷手底下的人,叫萧月的。她告诉我说,萧七爷提过这个案子,我爹会没事的,让我们不要担心。” 宁氏这段日子也是病糊涂了,怔了老半响,却回想萧七爷还有萧月是谁,最后总算哦了一声:“是了,我记得,萧家颇有几位家人,听说是跟着萧家老将军的,是萧家的家将,那位萧月,更是被萧老将军一手栽培,之后随在萧七爷身边的,如今萧七爷势大,那萧月又有战功,便被安置在六扇门。” “是,就是她!” 阿萝见母亲一连串说出这些话,也是松了口气,忙这么附和。 “萧七爷和太子交好,又受皇上器重,若是他肯出手相助,那你爹应是真得有救了……”宁氏黯淡的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阿萝其实并不想在母亲面前提起萧敬远,一提此人,就想起之前被他搂在怀里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