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本来想逗她玩的，但是现在，看她这么实在，陈西远忽然就有些不想逗弄她了，他举着糖葫芦走过去，伸手递到谢清如嘴边，看她咬了一个山楂之后酸到眼泪汪汪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顺手将剩下的包好放进她的自行车上，然后就推着她的车子，让她先专心吃完这一颗。 陈西远骑车快，但是考虑到身后跟着个不确定因素，他还是故意放慢了速度，路上实在无聊，他便等了会儿，和谢清如并排，想跟她聊聊天：“谢清如，我刚刚看到你和黎诺一起走了，你们一个班？” “恩，而且我们还是同桌呢。”说起这个，谢清如就很开心，q大附中一向追求学习成绩，为了学生能有所提高，用尽了各种办法，平时给学生灌输的，也都是成绩至上的思想，导致大家的感情观念都不是太强，每年都要换同学，她都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黎诺是个意外，她不在乎成绩，也不在乎能不能继续在这所学校里读高中，做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快乐为先，却意外的，成绩比很多埋头苦读的学生要好不少，谢清如没有她那么洒脱，但是却很喜欢黎诺的性格。 “那你可别跟着她学坏了，你要是跟着她早恋，我就告诉你爸妈。”陈西远想了想，只能这么说了，黎诺跟他班上的同学都有谈过恋爱的，他生怕自己家小姑娘没经历，跟着就学到些有的没的。 谢清如看他一眼，不屑的摇摇头：“谁早恋了，我才不会呢。” 她才多大，谈什么恋爱啊，陈西远真是长大了之后就开始担忧些有的没的，不过话说回来，谢清如倒是对陈西远很好奇：“陈西远，那你早恋了吗？” “……”她都不谈恋爱，他跟谁早恋去。 陈西远摇摇头，找了个现成的理由：“我忙着学习呢，早什么恋，对了，我们明天有全国高中生生物竞赛的初赛，我报名参加了。” “那你记得拿第一，”在谢清如眼里，陈西远拿第一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早就参加过无数这类竞赛了，国际大奖都拿过了，一个全国竞赛的初赛，有什么好特意说一下的，“不过你的声音最近越来越吓人了。” 谢清如对陈西远有信心，自然就不担心他的比赛，但是这声音……作为听着陈西远曾经的小奶音长大的人，面对他现在的公鸭嗓子，谢清如总是觉得怪怪的，仿佛陈西远忽然在一夕之间，就背着她长大了一样。 “嘁！”陈西远忽然加速往前冲，她就是个小傻瓜，能懂什么，等他变完声了，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能理解男人的成就感。 陈西远把她送到家门口，在路口就掉头离开，他要是这会儿再往里面走，会被他mama看到的，一个原本该住校的人骑着车满大街的晃悠，他一定会被念叨的，所以自然是能躲就躲。 谢清如推着车子往里走，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又答应了明天给他带早饭了呢，她跑去他们教学楼一趟，虽然不远，但是还是挺麻烦的啊。 心里想着明天陈西远的早餐，谢清如回了家以后就迅速进了房间，打开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眼，陈西远果然已经给她发短信了：“谢清如，别忘了我的早餐，不然我要是拿不了一等奖，就是你的锅。” 呸，他可真会找理由。 谢清如啃着手里的糖葫芦，想了想，还是给他带吧，不然吃人家的会嘴短，而且今天他送她的那一套文具，好像还挺贵，恩，也看在今晚他陪她回家的份上，就当做是还他人情好了。 —— 第二天一早，谢清如出现在高三一班教室门口的时候，李正及时的吹起了口哨，陈西远在第一时间塞了块干面包进他嘴里，让他保持安静。 他快步走过去，接过谢清如手里的饭盒，盒子上还带着温度，早餐都还是热的，陈西远伸手，揉揉她脑袋，谢清如今天没有弄丸子头，扎了个马尾，头发一甩一甩的，他不用担心会弄坏了她的发型。 “谢谢小道姑，你今天头发没昨天傻了。”陈西远笑，看旁边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转身往谢清如那边挡了一下，怕她的白鞋被拖布蹭到。 “嘁，”谢清如皱眉，他怎么总是说她傻，“你要是考不到满分，就不要说你吃了我带来的早餐，太丢人了。” “啧，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陈西远趁谢清如不注意，伸手捏了把她的脸，“真像你书包上的大笑脸，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去去去——”真是不识好人心，谢清如转身就跑，她就应该把早饭扔给他就走的，跟大坏蛋废什么话呀。 她速度快，像个小兔子似的，很快就没了影儿，没看到陈西远在她身后，才真的笑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西远：求早恋，求初吻，求抱抱。 小清如：no！ ☆、小树林 初中部组织了运动会，李正在班里嚷嚷了半天，呼朋唤友的想要去看看小朋友们卖力气，陈西远想起来谢清如跟他说过，她参加了集体项目的拔河和个人项目的扔飞镖。 拔河是她自愿参加的，毕竟是关系到集体荣誉的事情，她们班上女生也不是太多，自然全员参与，但是扔飞镖……陈西远心里有点不安，以谢清如的准头，她可能得倒数了吧。 几个男生一起出门，去了篮球场，谢清如参加的这两个项目都还没开始，旁边有男生跳绳比赛，李正看着有个男生跳的姿势太诡异，手脚动作都不连贯，估计也是被人硬塞进来的，他站在旁边憋着笑，怕影响到小男生比赛的心情，但是看着……真的很好笑。 等李正笑完了，才发现刚刚一起走过来的陈西远已经没了踪影。 陈西远找到扔飞镖比赛的场地，毫无意外的，在人群最外面看到了谢清如，她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在做赛前准备，而是站在一旁，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陈西远走过去，站在她身边，小声开口：“真的要参加？” 他能做的，不是来帮她，而是来宽慰她一下，毕竟rou眼可见的，即将有那么一个倒数第一，要被谢清如收入囊中了，以前的时候陈西远还想着拯救谢清如的扔飞镖技能，可是后来经过无数次的实战，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天赋终究是没天赋，努力了没有用就是没有用，，谢清如要是不得零分，他才应该觉得震惊。 “恩，黎诺给我报的名。”谢清如有些垂头丧气的，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这根葱，输了也不会怎么样，但是看着周围围观的这一圈人，想想一会儿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她就觉得囧。 又是这个黎诺？谢清如怎么跟她混的这么熟，陈西远来不及追究这个，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一个月后会有月考，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是一直都有的吗？”谢清如问道，不明白陈西远怎么就忽然提到了这件事情。 “从初三开始，月考的成绩决定了你未来相当一段时间的心情，因为月考之后需要开家长会分析成绩。” “……”以前不都是学期开始的时候就开家长会吗，那个时候上学期末的成绩带来的影响早就可以弱到忽略不计，家长们也可以接受了，所以就是过来和老师聊聊他们的生活，怎么现在…… “初三以后的家长会都在月考的时候开？”谢清如立刻瞪大了眼睛，怪不得这几天老师没有说起过家长会的事情，原来是憋着这个呢，那她，她每学期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直接进入学习状态，心里想着的还是假期的各种事情。 “所以，从今晚开始，我帮你补习英语，不然你就得完蛋，想想到时候周阿姨会说什么，咳咳咳，”陈西远顿了顿，企图模仿谢清如mama，“清如啊，我和你爸爸英文都不差，从小也都在锻炼你英文的听说读写能力，也没少送你上辅导班，怎么你就又不及格了呢？” 英语是谢清如的痛，别的科目她都可以考挺高，唯独英文，不及格的次数早就多到数不过来，她皱眉，点点头，是时候来一波学习了。 正巧到这个时候，老师叫到了她的名字，谢清如抿抿嘴，抬步往前走，陈西远在后面给她鼓劲：“加油，不脱靶你就是第一！” “……”这大概是她听过史上最丧也最诚实的加油助威了，不过谁让她连靶子都打不中呢，这一块儿是天生缺陷，没有办法。 好在最后结果还不错，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居然意外的打中一个十环，谢清如当场就乐得蹦起来，欢快的接受了自己倒数第一的事实，跟自己比，她已经突破了从零到十的壁垒，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了。 “啧，谢清如你今天居然这么厉害。”陈西远在那里对着谢清如感叹了一句，弄得赶过来看他们扔飞镖的李正等人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让他们的万年第一说出这种话的，而且他夸得，可是倒数第一。 “小meimei加油啊！”李正走过来，对着谢清如自我介绍，“你叫我李哥就行，我是你陈哥同桌。” “……”谢清如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叫过陈西远哥哥的，李哥陈哥的，都是什么鬼，她笑了笑，点点头，直接越过李正，就往拔河场地走。 李正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他看谢清如经常跑来给陈西远送早餐，还以为是个乖宝宝类型的小meimei呢，怎么好像挺有个性的，嘿，有意思。 陈西远斜他一眼，帮李正解了惑：“想让她叫哥？不存在的。” 谢清如他们班女生少，勉勉强强才凑够了参与人数，她们班算是比重点班稍微次了一档的提高班，女生体力都正常，甚至相比于对手，还有些弱，毕竟她们面对的，是学校有名的体育班。 谢清如摩拳擦掌的，准备好了之后就站在队伍中间，她没有打头阵的体力，也没有足够的体重去最后面，只能在中间，尽力拔一拔。 哨声响起，李正带着一帮人，站在谢清如她们班这边，高声帮着喊口号理节奏，拉拉队的气势是有了，但是体力差距摆在那里，她们输的溃不成军，几乎还没怎么开始，就被人打的七零八散的，很快就输了第一局。 陈西远在看着，也没走近，就是专注的看谢清如拔河。 最后的结果是毫无疑问的3:0，谢清如她们输的彻底，陈西远看她结束了比赛，走过去将她拽到一旁，他刚刚就注意到了，学校没给她们准备手套，谢清如的手细皮嫩rou的，直接和大粗绳子发生了摩擦，她刚刚虽然是rou眼可见的输了，可是却还是没有保留力道，拽得比谁都狠。 趁着周围另外两个班要开始比赛，大家都在乱哄哄的安排场地，陈西远掏了掏兜，好像没带什么可以用的东西，他双手微微张开，指了指自己的校服口袋：“过来蹭蹭，手上有灰。” 谢清如乐得有个免费的抹布可以用，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双手插.进了陈西远的校服口袋，用他的衣服擦了手。 然后她拿出自己的双手来，掌心向上，让陈西远看：“你看，都红了。” 可不是红了，但是也没办法，陈西远看着她手都弄红了还洋洋得意笑着的样子，无奈道：“快去卫生间冲一下，好好洗洗手。” 她得去女卫生间，他没办法跟着去。 谢清如得令，她也忍受不了自己手上脏脏的样子，虽然刚才蹭了蹭，但是还有一些必须用清水才洗的掉，她很快就转身离开，将陈西远抛在cao场上，不理会他。 李正在一旁目睹了全程，走过来拍着陈西远的肩膀，笑着说了句：“你对你家meimei真好哈，都快成她老妈子了，啧，这情真意切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西远抬起膝盖顶在了小肚子上：“确定？” “……，不确定。” ———— 为了即将到来的月考，谢清如晚上来的很早，她踩着下课的铃声冲出了教室，在黎诺不解的眼神中迅速到了小树林里，几乎和陈西远一起到了这里。 今天为了不被蚊子咬，谢清如机智的穿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她站在那里，对陈西远说道：“你看，我今天自己带外衣了，嘿嘿，吃一堑长一智，你的太大了。” “……”陈西远看了眼自己胳膊上搭着的外衣，走过去铺在了地上，让她坐在上面。 他好像总能给自己的衣服找到新的用途。 谢清如的英文基础不怎么差，她以前学了挺多的语法知识和基本内容，加上在家里的时候，爸爸mama偶尔也逼着她必须用英文说话，还是掌握了一定的内容的，但是这两年，尤其是需要掌握的词汇量多了起来之后，她就开始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那些单词，看着长得都差不多，可是意思去是天上地下，迥然不同。 她手里拿着开学的时候老师发的单词书，翻到了目录页，让陈西远看：“你看，我一个都还没学呢。” “……”她还有理了。 “以后每天先来20个，晚上我考你，记得不好的我会再辅导，等你每天记20个没问题之后，我们再酌量增加。” “不用不用，就20个，挺好的。”谢清如乖乖翻开了书，从第一个开始，让陈西远帮她读，今天是第一天，她还有些找不到状态。 旁边的地方还有别人，但是好像人家都是小情侣，他们两个来这里学英语，大概是小树林里最清的一股清流了。 陈西远看着她无赖的样子，简直是毫无抵抗力，他也只能手把手的教了，谁让他给自己揽了一个叫谢清如的活呢。 作者有话要说： 陈西远：老子的女人，倒数第一也最棒！ ☆、就像果冻一样 陈西远自觉讲的还不错，总重难点要易错点，详略得当有条不紊，堪比标准教材，不过…… 谢清如还是睡着了。 他看着坐在那里，抱着膝盖闭上了眼睛，甚至发出清浅呼吸的人，没忍心再叫醒她，陈西远悄悄往谢清如那边挪了点儿位置，帮她把校服外套往上拢了拢，然后伸手帮她赶了赶周围的小蚊子。 盛夏的夜晚，难得像今晚这样，有着恰到好处的凉风和月色，他们刚刚为了看书开了个小的手电筒，陈西远将手电筒往上挪了挪，放在正好不会刺激到她眼睛的地方，借着这点光，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双手放在膝盖上，弯腰趴在自己胳膊上，睡颜恬淡，她柔顺的发丝，由于丸子头发型的缘故，被盘成了一个小揪揪，欢喜的翘在那里。 陈西远看着看着，忽然就笑起来，之前班上有个男同学和学姐谈恋爱，理由是小学妹们都太幼稚了，长得也寡淡无味，可是他此刻忽然就很想反驳那个男同学，他家的谢清如，一点都不寡淡不说，长的还有滋有味的。 不对，这照片只能他自己欣赏，陈西远手机里有个单独的谢清如的相册，他把这张也一并放在那里面，然后转头，看着呼呼呼继续在那里睡着的人。 周围有蝉鸣声，虽然不知道具体从哪里传来，但是此刻这么听着，显得格外响亮，旁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是别的班的小情侣，大家在这里都达成了默契，彼此互不干扰，也不打探，这是学校里唯一的，能让小情侣们相处的空间，没人愿意放弃这个地方。 今年植树节的时候，全校师生都被要求来这里载种小树苗，他们当初种的那一片小树，如今也都开始有了盎然的生机，陈西远在心里谋划着时间，他还能在q大附中两年，还能在这里陪谢清如两年，然后剩下的两年，她就得自己待在这里，他一定要在离开之前，让她看到他的心意，然后光明正大的告诉她，晚上来小树林里幽会的，都是情侣，包括他们。 时间已经不早了，陈西远看了眼腕表，知道自己再舍不得，也得叫醒她了，他低头凑过去，刚刚打算开口，就看到谢清如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她的嘴唇泛着莹润的粉色，看着像是新鲜出炉的草莓果冻一样，他忽然就不知道怎么的，非常想要品尝一下，缓缓凑近，愈加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她呼出的热气，陈西远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的，离她越来越近。 旁边的小情侣，那个女生忽然惊呼了一声，然后咯咯咯的笑起来，那边两个人的动静，似乎像是要离开，这声惊呼，吓得陈西远立刻逃离。 他伸手，有些不太自然的，搭在了谢清如的后脖颈处，动作温柔的捏了她一下：“谢清如，时间到了。” 谢清如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还带着几分睡眼朦胧，看起来像是个无害的小兔子，陈西远看了眼她的嘴唇，不自然的别开头去：“快去上课，你今天又放我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