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什么，”韩宏军根本没料到是这样的事，侧头盯着韩天锋，语气平静，“多久的事了。” “也没多久，就前段时间，”看着父亲颤抖的身体，连忙扶住，“爸，进屋吧，外面太冷了。” 韩宏军也没拒绝，顺着儿子的意思，两人慢悠悠的走了回去，坐到书房沙发上，等保姆给两人倒了茶出去后，韩宏军目光炯炯的盯着喝茶的韩天锋。 韩天锋有些无奈，抬头看了眼不动声色的父亲，放下茶杯，“爸。” “先说说向东，”韩宏军发现大儿子还有事瞒着，就韩天成离婚的事不可能让韩天锋这样难以启齿。 “向东那公司你知道，开始几年做的还不错，就前段时间，出来些问题，然后几个股东退股，资金跟不上，天成就让向东把公司关了，不许他再投钱进去，没了那三人的关系，就向东和周家那小子肯定运行不下去，”韩天锋把韩向东的事说了一下。 “那就关了吧，那三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韩宏军立马点出整个事的核心。 韩天锋点了点头，“天成和我说了后，我去查了一下，那三家在海关的工作有些调整。” “那小子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进部队倒是挺适合的，也不知道天其和舒琴怎么想的，让他去学了建筑，公司关了也好，你过段时间帮他看看吧，有没有适合他的工作，”韩宏军点了点头，平静的吩咐道。 第18章 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 韩天锋一直关注着父亲的状态，见父亲反而精神奕奕，才放下心来。 “爸，向东的事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韩天锋保证道，“先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吧，正好久月来京，陪陪久月也好。” “说到小久月，那就说说天成的事吧，”韩宏军咋听三儿子离婚，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太喜欢苏云，能让儿子不管不顾的在临海呆了十几年，哪个做父亲的喜欢这样的儿媳妇，期间，天成有许多机会能调到京城，但夫妻俩都没同意，现在，竟然离婚了，韩宏军很平静的接受了。 “爸，”韩天锋知道说起离婚，那韩天成停职调查的事肯定瞒不住，有些支支吾吾。 第一世，韩天锋和沈家达成一致后，并没有让老爷子知道，而后，韩天其的事，让韩天锋没了办法，才让老爷子知晓，那时候，老爷子想动用关系去解决，时间太晚了，最后好不容易才让韩天其免职，但也毁了韩天其的政治生涯。 “说，”韩宏军忍不住有点生气，肯定一堆事，“天成那是不是出事了。” 韩宏军很容易想到，能让苏云离婚，能让天成同意离婚，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韩天锋暗叹，果然是人老成精，虽然这样想不好，但韩天锋还是忍不住，“天成被停职调查了。” 在韩宏军严肃的眼神下，韩天锋把这段时间韩天成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顺便还把自己的打算也说了一些，到最后，在老爷子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越来越心虚。 韩宏军很想捶大儿子一顿，但没力气，整个人都有些不稳，手抖了抖，指向韩天锋，“你就这样当大哥的。” “爸，我也是为天成好，反正他离婚了，沈家也不错，晓琳对他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能让天成平安度过，又能让天成有个支持他的岳家，”韩天锋真没想把三弟往火坑推。 韩宏军挥手打断了韩天锋的话，平静的说道，“你想的很好，但不代表天成也这样想，天成出事后，你和他怎么没来找我。” “我和天成有些担心你身体，这事我们自己能解决，”韩天锋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是啊，就你能干，把你三弟安排的好好的，还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你一并说出来吧，”韩宏军立马听出韩天锋话中的疏漏。 韩天锋这次索性放弃掩饰了，被老爷子这一骂，有些清醒，在他的想法中，他是家里的老大，能解决的不会告诉父亲，不能解决的才会听听老爷子的想法，但他解决的方式真是天成喜欢的吗，不一定。 “天其那边也出事了，”韩天锋边说边注意着父亲，把韩天其山城市的事一说，便见父亲脸色苍白下去，迅速起身，端起茶杯给父亲喝了一口，抚了抚父亲胸口，低声道，“爸，你注意身体。” 韩宏军摆了摆手，咳嗽两声，“你怎么到今天才告诉我。” “爸，”韩天锋担忧的看向父亲，“前两天，天成才察觉到，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那周秘书没说实话，不过，他也不知道谁让周秘书这样说的，我感觉山城那边有些不对。” “行了，天其的事，你和天成不要管，我会找人打听的，如果天其和舒琴没做什么，很快就能出来，如果做了什么，我们就等结果，这样的儿子我也不会认的，这事你和天成知道就行，向东那边先瞒着，”韩宏军有些担忧，又有些无奈，但果断的对韩天锋命令道。 “爸，我知道了，那天成，”现在韩天锋觉得自己有点坑了弟弟，好在，也只是个想法，并没有去找过沈老。 “幸亏你没去找沈老头，要不然，他得笑死我，”韩宏军明白儿子的想法，自己和老沈家远了后，那点从前的关系不复存在，但他和儿子的最大不同，就是他出面，能说的上话，而儿子出面，只能做些利益交换。 韩宏军现在有些庆幸了，半年前那场病虽然让他去了大半命，可还活着，他活着，就能给老韩家一些支持，虽然退了下来，但关键的时候，还能有些用处，如果自己这么一去，就现在出的事，老韩家还不知道落魄成什么样呢。 “天成的事，你别管了，我有空电话下老沈，你说的事，我也赞同，但不能拿来交换，临海的事其实不算什么，天成责任有些，但不严重，到时候，让天成直接回京，调任降职吧，天南省就不用去了，如果他和晓琳有缘分，我和老沈不会拦着的，”韩宏军直接说道。 这下，韩天锋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果然还是老爷子想的周全，“那行，我知道了，爸。” “这事也就你和天成知道就好了，别弄点沸沸扬扬的，回去后，给天成个电话，让他准备来京，他和苏云的事我也不多说了，天其那边，你和天成不要去再打听了，知道了没，就当没这事，我会处理的，”老爷子非常霸气的命令道。 韩宏军对儿子做事拖拖拉拉不满，如果不是自己追问，还不知道等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到时候，他就算想做点什么都不能。 韩天锋安静的点了点头，知道父亲话中的意思，“爸，你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啊，好好调养。” 韩天锋从未有过的明白，如果老爷子不在，他们什么都不是，而他还不知道，因为他提前把所有的事告知老爷子，才让老韩家无意中避过了那些针对他们的手段，也改变了韩天成和韩天其的人生。 这边，韩久月回来时在东街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回家，到家快五点多了，关上院门后，走进屋内，扔下背包，脱掉外套和帽子，往客厅而去。 打开电视，刚坐下休息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韩久云拿起看了看后，接通。 “韩久月。”电话那头声音有些高。 韩久月无声笑了笑后，说道，“钱菲。” “你要的那些我帮你找着了，明天我就给你邮寄过去，地址，”钱菲不冷不热的说道。 “京城西区南堂巷80号，多谢，”韩久月没在意钱菲的态度，直接道。 “你是得谢谢我，那么长的单子，我找了多少人多少地方才帮你凑齐，”钱菲哼了一声，不满的说道，“昨天我看到你爸找我爸了。” “哦，那没什么事我就挂了，”韩久月回道。 “你，韩久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钱菲气道。 “那你什么态度，”韩久月直接道。 钱菲快被韩久月气晕了，“我这态度怎么了，那天的事我可记得呢。” “还疼么，”韩久月轻轻问道。 钱菲哆嗦了一下，声音有些抖，“韩久月，你能不这么说话吗，你爸知道你这么暴力吗。” “那你爸知道你这么威风么，”韩久月呵呵一笑。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了，那我爸的事，你总能告诉我了吧，”钱菲也知道自己在韩久月面前讨不了好，问出自己的目的。 “东西到了再说，”韩久月没拒绝，也没答应。 “我就纳闷了，你爸也停职了，你怎么就不着急来着，”钱菲无奈的说道。 “你不就是因为这原因，才想从我这知道么，”韩久月往后一靠笑着说道。 “你这态度简直了，行了行了，明天就给你邮寄过去，”钱菲知道没什么希望后，立马说道。 韩久月平静的回道，“那些东西我付钱的，你爸消息是赠送。” “我真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你了，”钱菲想起那天的事就后悔，“早知道，我那时就不应该认出你来。” “那就是缘分吧，”韩久月感叹一句。 第19章 相遇往往一瞬间，相处却需要很久。 想起那天的事，韩久月笑了起来，在临海最后两天，父亲早出晚归，她也一样出去收集强身药剂所需的植物药草资料。 那天是周六下午，刚从图书馆出来，路过一个巷子时，就瞧见一大帮少女生围着一个女生拳打脚踢，韩久月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看到那女生被打的闷声不吭，韩久月还是走了过去。 能动手，别说话，韩久月走上前，直接一脚便把带头的那个长发少女踹了出去，没多少力量，但措手不及下，那个女孩还是被久月踹倒了，而周围其他少女们一见这场景，立马散开四处跑了，包括被欺负的女生，最后巷子里就剩下韩久月和那个长发少女。 韩久月见这情况还能说什么，转身便想走，哪知道那个女孩叫出她的名字，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这女孩应该是久月认识的。 女孩的父亲便是韩久月父亲在市公安局的老搭档钱新岳，顺带着，韩久月也记起那位跟着父亲一起倒霉被停职调查，后来被平调到临海市隔壁南山市公安局。 韩久月记得起钱新岳，但时间久远，真没想起钱菲，可被踹倒的钱菲认得韩久月。 韩天成和钱新岳俩搭档了很多年，从派出所到刑警大队，最后一个局长一个副局，所以偶尔两个家庭会聚聚，虽然不多，但钱菲一直记得乖乖女般的韩久月，而且，初中两人虽然不是一个班级，但偶尔还能碰见。 以前，钱菲看不上久月这样的女孩，乖巧无趣，所以跟韩久月没什么交流，但这一次，让钱菲对这样的韩久月记忆深刻起来。 最后两人相认后，握手言和，当然，那是久月以为的，钱菲绝对是被久月一言不合直接暴力吓懵。 韩久月当时并没在意和钱菲的相认，等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查完资料后，便去找了钱菲。 韩久月把收集植物药草的任务交给钱菲，而她也会在适当的时候，满足一下钱菲对他父亲工作问题的疑问，互惠互利，沟通有无。 “你该不会又想到那天的事了吧，”钱菲一听电话那头的笑声，郁闷的问道。 “你不也想着吗，”韩久月轻笑道。 “我以前肯定眼瞎了，当你是个小淑女来着，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那天你踹了我一脚，我到现在还偷偷涂药油呢，”钱菲恨恨的说道。 “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涂，然后你爸发现，最后你交代欺男霸女的行径，”韩久月呵呵一笑。 “我那天是有原因的，”钱菲嚷着，很是不满，她也想要个英雄救美，可在那一天，她是被英雄揍的反派，所以一直找机会让久月知道踹错人了。 “你有你的原因，我也有我的原因，”韩久月当然知道了，在和钱菲相处过就发现，这孩子不是那天见着的那么跋扈，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钱菲对韩久月真是无可奈何，这也是被韩久月揍了一顿，还能跟她和平相处的主要原因了。 “对了，你怎么就转学去京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你都不知道，你班里那些同学都挺好奇的，”钱菲好奇的问道。 “你也好奇吧，”韩久月笃定的说道。 “哈哈，我也就问问，”钱菲有些心虚。 “别试图让我给你解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我爸和你爸应该没什么事，耐心等着就行，”现在韩久月知道需要的药剂准备齐全，所以心情不错，顺口一句。 钱菲心一动，连忙问道，“怎么会没事，我爸这几天唉声叹气的，我妈也一样，两人都吵过几回了。” “应该快了，”韩久月算算时间，也就这两个星期。 “真会没事，”钱菲懂得不太多，就是察觉到家里的变化，发现老爸那几天没去上班，后来，偷偷听了爸妈的谈话，才知道老爸停职了，具体什么情况，钱菲不懂也不知道，就有些害怕家里一触即发的氛围。 正好遇上和自己一样情况的韩久月，两人在相认后交谈一番，见韩久月一如往常，反而准备去京城读书，觉得韩久月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才在韩久月再次找自己时，同意帮她收集东西，也顺便向韩久月打听打听。 “应该没事，”韩久月不确定的说道。 韩久月也不敢保证，未来是一层不变的，虽然，她现在一直等着父亲再婚，然后去天阳市，自己自由，然后二哥做个包租公，大姐重新找个男人，还有二伯应该会有些变化，毕竟她提前让父亲察觉，但最后如何，也不是久月能笃定的，做了她能做的，其他的看天意。 “行，我就信你一次，你那些东西明早我就给你邮寄过去，你收到后给我个消息，虽然不知道你要那些花花草草干嘛，但以后还需要，可以找我，”钱菲听到韩久月的回答，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计较被韩久月揍了一顿了。 这世界上没人是笨人，钱菲知道韩久月老家在京城，听她老爸提起，韩久月家里有些关系，能让韩久月不怎么在意她父亲的事，那肯定不会出大问题。 周一早晨，寒冷依旧，韩久月和往常一样，换上运动服，沿着巷子慢跑，从东街买了早餐，原路返回，刚转过一个巷口，往前时，身后慢慢跟上一个人影，从远到近。 那人在和久月插肩而过时，侧头看向久月，声音带着点疑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