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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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破晓时分, 床上的陆见深伸手遮了遮眼, 眼底的血丝昭示着他一夜无眠。 上半夜接连不断的噩梦,在梦里阿萝一次又一次死在他面前, 每一次他都晚了一步,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血溅当场。 幸好都是假的, 只那种无能为力的锥心之痛却如附骨之疽,至今还萦绕在心头,经久不散。 到了下半夜,好不容易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梦境越发光怪陆离起来, 竟然梦见阿萝指着自己下颌说那伤不是她咬的,她扑过来闹着要再咬一口比对比对牙印证明自己的清白。 自己被她弄得手忙脚乱, 出了一身热汗, 最后被一阵细细麻麻的刺痛惊醒。 陆见深摸了摸喉咙, 自然是没有牙印的, 可那种痛疼中带着又麻又痒的触感却还残留着。 陆见深沮丧地敲了敲额头, 荒谬, 怎么会做这种……梦! 再是躺不住, 陆见深坐了起来, 想练剑,却顾忌着左臂的伤势, 遂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起来, 然而心不在焉, 一个字都入不了眼, 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陆见深眉头越皱越紧,简直莫名其妙,他有些生气似的站起来去了书房,备好纸笔开始练字,总算是强迫自己收拢了心神。 一直写到辰时一刻,梳洗罢,陆见深带着两位弟弟结伴去墨韵堂请安。 “陆阿萝又迟到了,她是猪吗?”陆见游毫不留情地嘲笑。 南康长公主嗔怪地看了小儿子一眼,“她昨儿半夜被噩梦惊醒了,这会儿还在睡着呢。”锦春院丫鬟来报的时候,可把她心疼坏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丫头在她们面前表现的没事人似的,到底是吓着了。 陆见游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她没事吧?要不要找两个道士来压压惊。” 陆见深问询的目光看过去。 “倒没什么事,就是吓到了,明儿我带她去紫阳观拜拜。”南康长公主说道。 陆见湛赞同地点点头,“阿萝这回逢凶化吉,是该去拜拜。”又问,“那待会儿meimei还进宫和去外祖母那请安吗?” “看她精神怎么样,精神不好就算了。”南康长公主留意到长子泛着血丝的眼睛,“你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瞧你这眼睛红的?” 陆见深笑着道,“昨儿没睡好。” 一旁的陆见湛打趣,“大哥别也是被噩梦吓的没睡好。” 陆见深莫名有些心虚,面上不显,只笑了下。 一直到巳时,陆夷光才出现在墨韵堂,还没和南康长公主说上几句话,下人报,天使快到了。 天使带着封郡主的圣旨而来,过年封印,玉玺也要封起来,等闲不会动用,陆夷光以为圣旨起码得初八开印以后才来,没想这么快。 陆徵父子四人也闻讯前后脚赶到正堂准备接旨。 见陆夷光气色红润,陆徵放了心,“早膳用了?” 陆夷光甜甜回,“我吃了一大碗鸡汤面,还吃了好几个汤包烧麦。” 陆徵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陆夷光冲着走到门口的陆见深唤了一声。 一见她笑颜如花的脸,陆见深就觉得自己脖子又隐隐约约地疼了起来,强按住了摸一摸的冲动。 毫无所觉的陆夷光还凑近了点,“大哥,我怎么觉得你精神不大好。” 陆见深脚步微滞,右肩上就被搭了一只手,耳边响起陆见湛爽朗的笑声,“大哥跟你一样被噩梦吓到了。” 闻言,陆夷光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的自己细脖子,“你们知道吗,我居然梦见那个道士变成了人身狗头的怪物,咔嚓一声一口咬断我的脖子,跟咬鸭脖子似的,吓得我一个激灵惊醒了。大哥,你梦见什么了?” 正要跨过门槛的陆见深心头一跳,不防鞋尖勾在门槛上,身子一歪。 幸亏边上的陆见湛眼疾手快把人拉住,免了他摔在门槛上的噩运,“大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陆见深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把另一只脚跨进来,“是有些精神不济。” 陆夷光眨了眨眼,诚恳建议,“大哥,你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我多睡了一会儿,现在就精神多了,对了对了,你到底梦见什么了,难道比我的梦还吓人?” 陆夷光眼睛里装满了好奇。 陆见深视线掠过她殷红的唇瓣,眼神微妙了一瞬,又不着痕错开她探究的视线,“记不清了。” 陆夷光失望的哦了一声。 陆徵看了看精神不大好的陆见深,对陆夷光道,“你就是灵异志怪的话本子看多了,才会做这种梦。” 陆夷光嘻嘻一笑,岔开话题,“天使到哪了?” 天使很快就进了公主府,随着圣旨一同而来的还有各色赏赐,绫罗绸缎,珠钗环佩,金银玉器。 来颁旨的天使是皇帝身边的大总管王保,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较之从前更大几分,陆家人惯来在皇帝面前得脸,这次的赏赐,加深了他对陆家人在皇帝心中份量的估量。 救下太后,自是大功,可若是旁人,陛下未必会这般厚赏,郡主爵位、一千五百户封邑、价值连城的赏赐,陛下当真是大方的紧。 陆徵客气地与王保寒暄几句,再命人送了出去。 王保摸了摸袖子里的荷包,看形状是一块玉,陆尚书送的自然不会是凡品,他是最爱和陆尚书父子打交道的,父子两人出手大方,对着他们这些阉人也不带异色。 陆夷光喜滋滋地抓了一把浑圆的东珠,“陛下可真大方。”昨天在宫里,她就收到了不少赏赐,装了将近一马车,回来一看,都是好东西。可和眼前这些一比,不管是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来说,顿时小巫见大巫。 有种天上掉馅饼的幸福感,不过,余悸未消的陆夷光摸摸自己的细脖子,被人拿匕首抵着脖子这种事,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哪怕赏赐再丰盛也不想。 望着满屋子的赏赐,陆见湛拧了拧眉头,“赏赐是不是有些过了?” 陆夷光赞同点点头,心里有点虚来着。 陆徵笑了笑,“与慈仁太后安危相比,这些身外物又算得了什么,这都是陛下身为人子的一份心意。” 南康长公主说的更直白,“也是叫天下人看看护主的好处。” 陆夷光笑眯眯道,“类似千金买马骨,是吧。”不是马骨值千金,而是为了表明惜才之心,产生的影响值千金万金。同理也不是她值这么厚的赏,是皇帝向天下人彰显他的孝心和仁德。 陆夷光顿时心安理得,她不介意做招牌的,所以皇帝陛下可以多多优容她,她就能狐假虎威在京城横着走了。 目光来回扫视一圈令人眼花缭乱的赏赐,陆夷光大方地开始分礼物。 陆见游看看父母面前的堆积如山,再看看陆见深陆见湛面前的挤挤攘攘,最后是稀稀落落的自己,拍着桌子抗议,“偏心,偏心!” 陆夷光头也不回道,“爹娘养育我,大哥踢飞了匕首,二哥射伤了那个坏蛋,你有何贡献?” 陆见游顿时矮了半截头,吭哧吭哧,“我也在很努力地想办法救你。” 陆夷光开恩地扭过脸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以后少跟符小骥瞎混,多读书勤习武,你就能和大哥二哥一样厉害,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了。” 陆见游瘪瘪嘴不肯上当,那他还是当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吧,厉害这种事交给大哥二哥就好了。 一看他这模样,陆夷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出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胸无大志的哪来的优越感,遂在补偿心理下指了指那对硕大的汝窑花瓶,“给你的。” “我要花瓶干嘛?”陆见游挑三拣四。 陆夷光斜他一眼,“插花,你能不能有点生活情趣,爱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陆见游积极的抱了过来,顿觉自己收获满满,心里平衡了。 “你倒给自己留些啊。”南康长公主嗔道。 陆夷光眼睛笑成了月牙,嘴上抹蜜,“爹娘和哥哥们用着,我比自己用了还高兴。” 唯独陆见游受不了似的抖了下,rou麻死了,但见父母兄长一脸的身心愉悦,直叹世风日下,jian佞当道。 陆夷光又挑了几样带去庆王府表孝心。 李恪见到陆家人有些掩饰不住的尴尬,李莹玉做的那些事以及自己把持不住,无论哪一件都让他觉得自己在陆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恪的不自在令陆见深也不可自抑回想起了那天的不堪回忆,尤其是那段竭力想忘却的记忆,越想要忘记反而越加清晰简直恍如重现,顿时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更加浓郁。 陆见深低头喝了一口热茶,用微烫的茶水压下心头五味,简直不知所谓! 找借口把人都打发了,庆太妃拉着南康长公主说话,说的自然是陆夷光爵位的事情。 望着老母亲深入眉心的忧虑,南康长公主心生愧疚,母妃有此担心其实在情理之中,只有些事情,她实在不能据实以告,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她好声好气地安慰,“爵位和封邑是阿萝自己挣来的。” 庆太妃瞪她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和女婿的份上,皇上能这么大方。” 南康长公主默了默,“就算哪天真的被人知道了,看在我和驸马份上,皇上也不会过于追究的,何况,阿萝还有了救太后的功劳在。母妃您就别再牵肠挂肚了,这都多少年了,不都好好的,你老这么一惊一乍的,反叫人猜忌留下隐患。”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万一追究起来,你们怎么收场,那可是郡主。”庆太妃恨声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已至此,难不成让我和陛下坦白。” 庆太妃想也不想反对,“不可。”谁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罚。 南康长公主道,“那不就成了,走一步是一步。” 庆太妃气急又无计可施,只能恨恨拍了南康长公主几下泄愤,“早晚有一天被你气死。” 在庆王府用了午膳,回公主府略作休息,陆夷光一家又进了宫,宫里会设宴招待所有嫁在京城的公主。 陆夷光独自一人去了养心殿谢恩。 陆夷光进去时,皇帝正在御前写字。 因着是谢恩,陆夷光规规矩矩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起来吧。”皇帝叫起,“走近些,朕瞧瞧。” 陆夷光配合的上前几步,还微微抬起脸,眉梢眼角都是甜甜的笑意。 皇帝也笑,“气色不错,看来没被昨天的事情吓到。” 陆夷光才不会说自己被噩梦吓醒这种丢脸的事,笑盈盈拍马屁,“臣女可是您亲封的郡主,得您真龙之气庇护,岂会害怕区区逆贼。” 皇帝似乎十分受用,大手一挥,“这卷《净天地神咒》便赏你了,搁在床头,鬼神不侵。” 陆夷光喜滋滋地福了福,“臣女谢陛下赏赐。”发间珠钗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流光溢彩。 留意到的皇帝笑问了一句,“那些首饰可喜欢?” 陆夷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喜欢的紧,”欢喜地指了指自己的步摇,又晃了晃手上的黄玉手镯,“陛下认出来了吗,这两样首饰都是您的赏赐。” 直白的欢喜令皇帝龙心大悦,“你及笄的时候,朕再送你一份大礼。” 陆夷光再一次欢天喜地地谢恩,希望到时候皇帝可别忘了,投桃报李,“陛下万寿节的时候,阿萝也会送您一份寿礼。”有来有往才能长久嘛!反正占便宜的那个肯定是她。 皇帝来了兴致,“你打算送朕什么礼物?” 陆夷光俏皮一笑,“先不能说,说出来就没惊喜了。”其实她……还没想好。 旁边伺候的王保心里惊了惊,几位公主在陛下跟前都没这位新上任的郡主肆意的,再悄悄看一眼神情愉悦的皇帝,陛下心情着实不错。 皇帝当下便笑道,“那朕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