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绝望又冷又硬。 所有支撑郁禾的东西一下子都坍塌了下来,只有生理上的各种不适一阵阵地,如潮水一样袭来。 身体下面潮湿一片,整条裤子已近湿透。 而抽痛隔个几秒,便猛地再次重击过来。 在忍耐中,郁禾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但并没过多长时间,新的疼痛与绝望又让他惊醒过来。 窗外已灰蒙蒙的,有些麻亮的感觉。外面的建筑也已能看出了轮廓。 阿峰说过,大约凌晨,楚凌冬就会找到这里。 郁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低低的抽泣声。 所以,他并没有听到似乎有些细碎的声音,响在外面。 窸窸窣窣的,像是蚕在吃着桑叶。 但这声音并没有持续多少时间,一个黑影从窗口猛地闯了进来。 一个人滚在地上。身上系着安全绳。 紧接着,两个人跟着从窗口跃了起来。 打头的,已两步,奔到郁禾跟前。 “楚凌冬呢?”郁禾哆嗦地问。 那人正是余胜。余胜的手指竖在唇上,做出噤声的动作。一边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去割郁禾身上的绳子。 “凌冬与几个兄弟从楼梯上来,从大门突袭。”余胜小声说。 “门上装有定时z弹。”郁禾几乎是嘶声喊了出来。 余胜根本没有发愣了时间,猛地站了起来,就向屋外飞奔而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奔出卧室的门洞,外面已“砰”地一声响。 楚凌冬带着人已闯了进来。 一瞬间,郁禾的身体下,如潮水一样泛滥。 余胜已奔了出去。 接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后,五、六个人影晃动在郁禾面前。 但落入郁禾眼里的唯一的清晰的,只有楚凌冬的身影。 郁禾只是做梦一样定定地看着楚凌冬。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无法考虑。 楚凌冬几步奔了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郁禾身上的绳子扯掉。然后,一把把郁禾紧拥入了怀里。 两个人都不能开口。 楚凌冬是因为担忧而心疼,而郁禾则是由于由巨大的绝望后,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惊喜。 他一下子从地狱,飞升到了天堂,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只是紧紧地贴着楚凌冬。 朦胧中,他意识到,阿峰其实并没有在门中设置z弹。 或许在最后一刻,他忽然相信了郁禾所说,临时改变了主意。 也或许,在郁禾说出实情后,他便取消了计划。 这些已无从追究,现在只是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在郁禾的胸口。 过了会儿,楚凌冬松开了郁禾,找到地上的钥匙,把他的脚镣打开。 然后把郁禾抱了起来,“没事了。” “我可能快要生了。”郁禾把整张脸都贴在楚凌冬的胸膛上,整个下身都已湿了。下腹一阵一阵地收缩。 同时,楚凌冬的手也摸到了他潮湿的裤子。 楚凌冬抱着郁禾奔了出去,同时大声吩咐余胜,“留几个人清理现场。你快去把车开过来。” 电梯现在还不能用,楚凌冬抱着郁禾直接飞奔着下楼。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被停得很远。 当照片传到楚凌冬手里时,他与余胜并没费多长时间,便已确定郁禾处在云水层的楼盘。 而精确的位置,则连夜请了专业人士进行了分析,对着楼层的图纸,才确定了下来。 但在营救的准备工作上却花了很长时间。一方面筹集人,准备装备,一方面谋化策略。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余胜的这支队伍,平时没少花钱。从训练到装备,也就在这些关键点上用上了。 为了确保郁禾的安全,楚凌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余胜带着两个人,从顶楼系着攀援绳,从窗子突破,先确保郁禾的安全,而另一路人,则由大门突击。 而在另一路人上,余胜与楚凌冬则起了争执。 余胜本意让楚凌冬只在下面接应,而从大门突破的人,由其他人带领。 但楚凌冬不同意。让他在下面等,他受不了。 他要在第一时间,出现在郁禾跟前。 但余胜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照片留下来的痕迹,并不排除是刻意所为。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绑架案的真实目的可能就是楚凌冬。 “是又怎么样?我没法只呆在下面干着急。”楚凌冬只是说。 余胜只有做了让步。 在郁禾说出门上装有z弹那一刻,余胜头嗡地一声响,如果楚凌冬触动了导火锁,这间屋子里所人的人,大概都在劫难逃。 他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整个人扑到门上去,尽量减少人员减亡。 但万幸的是,只是虚惊一场。 郁禾在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大概是有些惊天动地的曲折。 余胜虽然很想知道,但郁禾这个状况,根本不是问话的时候。 余胜把车开了过来,楚凌冬抱着郁禾坐在了后面。 天还没有大亮,再加上新区的荒芜,路上几乎不怎么见车。 余胜把车开得飞快。 “一会儿就到了。”楚凌冬紧紧地拥着郁禾。 这个“一会儿”,不过是安慰郁禾。 这里是新区,一片都是尚待开发的状态。根本没有什么的医疗机构。 而赶到那边的医院,再快的速度,也要一个多小时。 郁禾的下半身,以及楚凌冬的身上都被破了的羊水所打湿。 为了让郁禾舒服点,楚凌冬把郁禾的裤子解了开。松开的时候,手探进去摸了摸,拿了出来,手上还杂着些血迹。 “再快点。”楚凌冬身上全是汗。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向后倒驰。 余胜再次加大油门。 楚凌冬拥着郁禾,哽着声音问,“我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点。” 但郁禾并不说话,只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楚凌冬的衣服,头更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楚凌冬这整整一夜,从确定目标,到招集人马,神经绷到极致。 虽然现在郁禾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郁禾这一夜经历了什么,楚凌冬连想都不敢想。 他只是更紧地拥住了郁禾。 确实,郁禾经历的精神上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楚凌冬是无法想象的。 而郁禾因为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与意想不到,至今,都有着做梦的感觉。 只有楚凌冬紧抱着他的力度,以及腹部一阵阵来袭的抽疼,提醒着他现在并不是做梦。 渐渐地,痛疼开始加剧了很多,而且变得无法忍受。同时,伴随着有规律的zigong收缩。 郁禾把头从楚凌冬的胸膛上抬了起来。 “怎么了?”楚凌冬的声音发紧。 “等不及了。”郁禾咬着唇,喘着气说,“把我的裤子褪下来。” 楚凌冬把郁禾抱了起来,平放在车座上。然后把郁禾的裤子给褪了下来。 褪的时候,一双手不停地哆嗦着。 从知道郁禾被绑架的那一刻,楚凌冬的担忧害怕就一直被压抑着,现在他以有些控制不了自已,微微地发着抖。 衣服褪了下来。郁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楚凌冬抱住了郁禾的腰,急切地问,“你要干什么?” “让我蹲坐在车坐上。”郁禾的下唇咬得出了血。 楚凌冬却只是抱着他,没有动。 “快点。”郁禾低声地说。 楚凌冬一咬牙,把郁禾整个人抱了起来,让他的脚落在车座上。郁禾蹲了下来。 但楚凌冬并不敢动,只是跪在车座前,双手托着郁禾的腰。 对于生育,楚凌冬所有的印象就是偶尔闪过一两眼的影视剧。 里面的孕妇大多都是坐在产床上,曲蜷着双腿。 医生在孕妇的双腿间接生。而旁边是叫着加油的家属。 他没想到真正的生产是这个样子。大概这里没有产床,也没有接生的医生,郁禾便采取了这个有利于生产的姿势。 “毛巾。”郁禾呻.吟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