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左先生！” “呃，那个，沈落！”左乐好看的桃花眼挑了挑，刚刚过马路的时候，是他鸣的笛，也是他给秦爵打的电话，眼看着秦少就要来了，沈落旁边小丫头挺可爱的，让她陪自己玩玩，省得在这儿当电灯泡碍眼。 他笑了笑，看小丽低头玩手机，伸手夺了过来，“电话给我一下呗！” 小丽一紧张，连忙去抢，“手机刚买的两千多块钱呢，不会给你的！” “号码！”左乐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是不是傻呀。 “号码也不能给你，用了好几年，里面还有100多块钱话费呢，刚充的！”小丽一本正经地说。 左乐额上的青筋欢快的跳动了几下，这沟通有障碍啊，看挺伶俐的一小姑娘，难不成真是个智障玩意儿。 他像看隔壁二傻子一样看着她，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决定停止语言交流，最后拿着手机就走。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抢啊？”小丽没有多想，连忙就追了过去。 “哎！”沈落没喊住她，又想笑，又笑不出，看着沉沉的暮色，像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把她笼罩一样，虽然有路灯，但却没有一丝暖意，连天空中挂的那轮弯月，都如此的清冷逼人。 她双手放在腿上，心底升起的凉意，让她浑身冰冷，忍不住牙齿发颤。 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但是相比伤心，更多的是被人愚弄而带来的屈辱。 就像被关在笼子的动物，使出浑身解数，讨游客欢心，得到一点赏赐就沾沾自喜，殊不知游客只是把你当玩物。 苏季阳每日信誓旦旦，说的好像非自己不可一样，水妍不但是自己的表姐，两人还从小玩到大，关系密切的好像一个人一样，不，不会的。 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一切还和原来一样，她紧扣着自己的腿，大腿上传来的疼痛，在提醒着她，不是在做梦。 这时候，又无端地吹来一阵风，天也阴了下来，坐着觉得好像微弱的都不存在一样，站起身，沿着石子小路，来回跺着步子。 突然一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她差点惊叫出声，转身就看到苏季阳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为什么要躲我？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里晃来晃去。” 苏季阳扳过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明亮，但是却从没有过的陌生和冷漠。 沈落推开他的手，紧抿着唇，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直接走向了公园门口。 “沈落！” 苏季阳快步跟了过去，明明早上他们分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如今却是这种态度，又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啦？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苏季阳看她眼底的冰冷，心里无端生出一种恐惧，似乎预示着接下来会有暴风雨来临，但是他还把语气放缓。 沈落像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长长舒缓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苏季阳，我现在问你一句话，你不要骗我！” 她的表情认真而又凝重，苏季阳心里没底了，动了一下唇说，“你说，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无心的，是意外，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这里。” 沈落一听他这话，就知道小丽说的大概是真的，她突然不想问了，闭上眼，沉淀了一下情绪，更觉得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他这些年所处的环境，纸醉金迷，现在是不是原来的他，都不知道了。 沈落甩开他的手，仰着头，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们如今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做什么似乎也不需要自己同意，咬了咬唇，“算了！” “沈落，你到底想怎样！” 他口气不好，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烦躁一天了，时刻处在发狂的边缘，刚刚也一直在隐忍，打电话给她，她态度冷冰冰的，见了面，她也是这样，苏季阳一急，火就不受控制的往上顶。 手腕被他钳制的，都快断了，他居然还发脾气，沈落狠狠地看着他，“是你要怎样，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被她泛红的眼睛一瞪，苏季阳马上意识到什么，口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不该凶你，我只是心里特别烦躁！” 他摸了摸额头，样子特别的沮丧，“无法掌控身边的人和事，让我特别的挫败。” 沈落内心纠结了许久，她脑子很乱，思考不了任何问题，“我累了，季阳哥，我想回去休息，不想看见你！” 她说完，骤然转身，她和苏季阳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就像铅笔在本子上写字，哪怕擦掉了还是会有痕迹，至少五年前她一直坚信会和他在一起，所以说出这种话，她内心还是很痛楚的。 苏季阳重新挡在她面前，不甘心的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什么意思？要和我绝交？” “我不想和你争论，只希望你做过什么，能负起责任！” “你想甩开我，我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喝醉，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他冷笑了一声，似乎明白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念旧的女孩儿，可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变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也不能否认，是因为秦爵对吗，你和他不仅仅认识，关系还非同一般！” 肯定就是这样，所以她对自己才若即若离。 苏季阳脱口而出之后就后悔了，他不该指责她，心乱如麻，已经失去了往昔的平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不要扯别人，我不想跟你说话！”沈落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开。 “难道不是吗？”说完之后，又忍不住皱眉。 苏季阳一天情绪都不稳，本想着晚上见到她，能寻求片刻的安宁，哪知道她让自己更狂乱，可有些话，说出来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一失去理智，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红着眼睛，手上也开始用力，“沈落，你告诉我，你和秦爵是怎么回事？”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电话的男人声音，他们晚上在一起，孤男寡女，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许他们本来就是那种关系，自己只不过是她的备胎。 苏季阳扯了一下嘴角，内心更不受控制，“你一直在我心里都是善良，单纯的女孩，难道是我看错了事实上，你才是最有心机的人。” 沈落气红了眼，他还倒打一耙，“苏季阳，你和水妍昨晚做了什么，我不直接问，是不想破坏之前的感情。” 苏季阳心里很快滞闷起来，他隐隐觉得沈落知道了什么，但她真问出口的时候，他最后一丝幻想破灭，眼底浮现疼痛，“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我……” “放手！”沈落大声的说，“我什么都不想说，你的事和我也没关系！” 苏季阳哪里会让她走，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和谐，他不想这快就结束了，语气也软了下来，“你听我解释，昨晚我喝多了，真的只是意外！” “很多事说成意外，只是在推脱责任。” 两人一顿，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秦爵从不远处走过来，并伸手把沈落扯了回来，推到身后。 苏季阳看到在这里，都能遇到他，当然不会是冲自己来，如果不是处心积虑，他怎么可能找到这儿来。 秦爵这样做，无非就是更加印证了他和沈落的关系不寻常。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再抱幻想，又看到秦爵，那么理所当然的把她护在身后，苏季阳心里刺痛的同时，情绪也变成狂风巨浪，但良好的修养，让他还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秦先生横插一脚，不知道是何居心？” 秦爵显得淡定从容，他轻笑了一声，“我的居心，没必要告诉你，身为一个男人，指责别人的时候，应该先想想，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如果是，做了什么，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而不是为难一个姑娘。” 苏季阳被他刺激的有些锋芒毕露，冷冷的笑了一声，“秦先生又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的为人，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我却知道。” 沈落看到两个男人之间似乎隐着一触即发的火焰，她觉得整个头更疼了，突然觉得很疲惫，不想看到他们两个，转身离开。 “沈落！”苏季阳看她离开，刚想上前阻拦，却被秦爵挡住。 而秦爵挡他一下之后，自己则快步跟了过去，苏季阳当然不会看着他们离开。 “等等！”苏季阳口气带着嘲讽，就算他有错，但现在事情还没解决，他们两个就这么毫不避讳的在一起，让苏季阳觉得，沈落迫不及待的，终于找个借口，可以把自己甩的干干净净了。 “秦先生，这么晚了，我不认为，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合适，还是你们已经习惯了？” 秦爵刚想说什么，沈落抬起头，苏季阳话中带刺，刺的她心口发颤，“你们都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又看着秦爵说了一句，“我同事和左乐在一起，别让他欺负她！” “他不敢。” 她点头，没有再看两人一眼，快步走向了公园门口。 秦爵看着她身影，知道她夹在自己和苏季阳中间，肯定特别不适，离开了也好，就怕她胡思乱想。 他扯了一下衣领，口气也十分清淡，“苏先生，秦某就不陪了！” 相比他的淡然，苏季阳心情有些不稳，他眸底还有一触即发的情绪。 “秦先生，我想以你的身份，应该不屑于做乘虚而入的事吧，沈落和我之间的事还没解决，你这种对她抱有非分之想的行为，似乎不怎么光明！” 秦爵迈出去的脚停了下来，不光口气寡淡，连神情都是云淡风轻的。 “苏先生至少用错了两个词，你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所以谈不上乘虚而入，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更谈不上非分之想，如果这些词可以用来说我，对你更加合适！” 以苏季阳的智商当然听的明白，秦爵在和他玩文字游戏，说自己和沈落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就算他追沈落，也不是乘虚而入。 沈落不属于任何人，他更不是对别人的东西抱非分之想，最后一句，简直就是挑衅，那两个词，更合适于自己，明显的就是说，他和沈落的关系才更亲密，自己才是趁虚而入，才是非分之想。 苏季阳知道秦爵故意激怒自己，良好的修养，让他至少表面恢复了正常，收敛了锋芒，轻笑，“我和她认识二十年，这种感情是别人撼动不了的。” 哪知秦爵表情更轻松了，“真撼动不了，你就不会急着在我面前证明什么。” 这句话正说到苏季阳的痛处，他隐忍不发，胸口闷痛的让他手微颤。 秦爵并不是那种喜欢把人逼入死角的人，他的目的达到，就不会把人逼的毫无退路，所以十分友好的拍了拍苏季阳的肩膀。 “好了，你自便！” 苏季阳冷笑一声，“我知道你的势力，不仅仅局限于s市，有能力改变别人的命运，别人怕你，但不包括我！” “苏先生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这种通天的本领！”秦爵轻笑。 “但是你已经在着手改变每个人的现状，可我不会放弃沈落的。”苏季阳微眯着眼睛，口气坚定。 秦爵不悦皱眉，语气也有些不好，“哈，你的态度不重要，要看沈落的选择。” 苏季阳心里当然明白，睡了水妍，沈落是不会原谅的，可他不甘心，他们都没开始，他不可能就这么结束。 秦爵勾了一下唇，“每个人做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不是现在，就会是将来，你当初选择事业，放弃她，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没有人有义务会在原地等你。” 苏季阳听他居然连自己当年的事都清楚，还真是关注自己，这么关注自己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这无非就是说明，他对沈落上心了。 “现在说是何种结果，还为时尚早。”苏季阳冷静了下来。 “是吗？” 明明是反问，可听着却像是肯定，秦爵说完之后，朝着公园门的方向走去。 苏季阳抬手抹了一把脸，颓废的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天空中飘起了雨丝，他像没感觉一样，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很快就被接通。 他少了以往的谦和，变得尖锐，“水妍，昨晚的事，是你告诉沈落的？整件事是不是你策划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算计，连你meimei都算计！” 水妍听到沈落知道了整件事，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但却没有后悔，许多时候，积压的情感，一旦被一根引线引燃，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更不会有退路！ “沈落早晚都会知道，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以为你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吗？” 果断挂了电话，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也好，秦老板说过，等机会，远远没有创造机会，来的更有成就感，她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她和沈落能回到原来的亲密无间。 秦爵出了公园，捏了一下眉心，心底并不轻松，他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感情，以前有多无视苏季阳，因为沈落，现在就有多忌惮他，毕竟他们有那么多的时光，是自己不曾参与的。 叹息一声，为了沈落，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到头来，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他不想去考虑，只知道就想自私，就想得到她。 他的车，开的速度并不快，慢慢的行驶在公路上，锐利的目光却来回在路两边巡视，很快收到一条信息，他才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