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好久不见！”林月眨了眨清灵的眸子，有些失望，“你都不想问我，这些年去了哪里吗？” 秦爵紧抿着唇，目光也是平平静静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重要了。” 其实一直也都没重要过，她如果不突然出现，秦爵想，可能自己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这些年，真的也没有想起过她。 林月听他语气这么冷漠，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明明以前是他主动追求自己的，为什么再见面，发现只有自己对那段感情还留恋。而在他心里，似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你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这些年过的好不好？秦爵，我是林月！”她加重语气说，眼圈开始泛红，似乎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又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爵蹙了蹙眉，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眼前的女人，是他青春懵懂期，觉得还不错的人，所以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因为学生时代友情是很纯真的，我也很重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见！” 秦爵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看她站着未动，决绝的转身。 “秦爵！”林月看他这么无情，心如掉入冰潭一样，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就算是老同学，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都不想和我聊一聊，你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你在逃避，你对过去还没有忘记，不过是在怪我。” 秦爵掰开她的手，嘴角含着冷峭的笑，他没有刻意逃避什么，他心思坦荡，正正常常，没有什么不敢的面对的，只不过，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喜欢的女人，他要照顾自己女人的情绪，无论她知不知道，和不相干的人保持距离，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应该做的。 如果换在平时，他可能会掉头就走，因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此刻，毕竟是在公共场所，洗手间里，时不时有人经过，这些人差不多都认识他，有的人打招呼，还会特意看一眼林月。 特别是林月，脸上带着忧伤。一看两人就像有什么是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当林月提出。 “秦爵，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他随口说了一句“好。” 说完这句话，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不是他想谈，而是他不想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和她牵扯，如果传出去，他倒没什么，就怕沈落误会。 林月随后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追上去之后，还挽了一下秦爵的胳膊。 沈落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她走过来时，刚好听到两人最后两句话，不得不说秦先生很倒霉，怕什么来什么。 因为这边是露天场所，洗手间的两旁有不少花木矮丛，她很快躲在矮丛中，就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像是避人耳目一样，走入礼堂的一角。 光看背影，就已经般配的令人抓狂，林月还快步，亲切的挽着他，当然秦爵不悦皱眉，甩开她手的动作，被经过的人挡住，沈落并没有看到，再看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林月的容颜又出现在脑海里，那么美，美的令人嫉妒。 高中时，人没有经过社会的雕琢，感情很纯真，根据秦易的意思，两人并不是没有感情分手了，而是林月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没有感情，他可能会忘，不辞而别，他肯定会一直怀念，就像自己曾经怀念苏季阳一样，哪怕是现在，也不敢说，对苏季阳没有一点感情了。 她心尖刺痛了一下，纠结，落寞，袭上心头，抬头望了一眼天上那轮圆月，被一片乌云遮住，顿时暗淡了下来，心也黯淡了下来。 她走进去洗手间，刚刚手被草地上的东西割了一下，流出淡淡的血迹，她洗了洗手，黯然神伤的出来。 又想到刚刚大厅里，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他女朋友，确实让她感动，可是这种感动却在片刻间灰飞烟灭，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欺骗。 男人都会花言巧语的，床上说的话更是不能信，刚刚还在为小丽鸣不平，为她伤感，自己何尝不是与她一样。 礼堂里依然人头攒动，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秦爵来之前说过，半个小时就回去，如今都一个多小时了，可见他的话不可信。 显示的未接电话，也是他的，都没找到自己，看到初恋，就忘了找自己这茬事了，多么迫不及待。 手机突然响了，沈落本以为是秦爵打来的，晦暗的眼底腾起一丝光亮，看到名字，居然是水妍的，她们两个，已经有许久都没见过面了。 连忙走到安静的地方接起，喊了一声，“姐。” “小落，你现在和秦先生在一起吗，是不是在宴会现场，我也在，能不能陪陪我？” 水妍的声音有些起伏，似乎情绪不高。 秦先生不知道去哪里互诉衷肠去了，沈落自嘲的笑了笑，“我在门口等你吧！” 再说秦爵，他去了楼上的一处天台，站定，神情淡淡的看着林月，“我只有十分钟，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月抬眼看向他正式的表情，心发冷。 她本以为秦爵会带她去包间，没想到却来到这么个露天场所，她笑的有些悲凉，转过身望着多云的天空，幽幽的说。 “高三上学期，我事先都不知道，有一天回去，爸妈已经收拾好东西，说要移民国外，手续都办好了，机票也定好了，都没来得及和你招呼一声，你一定很难过，到现在还在怪我对吗？” 秦爵目光有些锋锐，拧了一下眉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林月，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不陪了，我女朋友还在下面。” 林月漂亮的眸子，听了这句话之后，顿时湿润了，他居然说这么无情的话，对过去一点都没有留恋吗？连听都不愿意听。 林月不信，明明高二的时候，他主动示好，她还记得那时，她从外地转校过来，因为她爸爸从外地调过来当副市长。 第一天上课，就引来全班男生的目光，除了一个人，就是秦爵，他当时在班里睡觉，老师喊了几遍，都没动静，后来班主任猛敲他的桌子，大骂，“要么来班里睡觉，要么见不到人，不学习，良心过得去吗，心里难受吗？” “难受！”秦爵眯着眼。 “怎么难受？” “困的难受。” 差点没把班主任气昏厥了，某人又淡定趴桌子睡觉，“我再睡会儿，没大事别喊我！” 根本也没把新同学放在眼里，这就是林月对他的印象，不学习，人轻狂，从不与女生说话，更不会多看谁一眼，哪怕她是校花也一样。 可突然有一天放学，他把林月堵在校园门口，深情表白。 还记得当时，看到他冷峻又孤傲的脸庞，林月心跳漏了半拍，当时说了一句，“你好好学习，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从哪之后，秦爵还真换了一个人，每日认真复习，认真听讲，认真做习题，成绩居然突飞猛进，月考成绩出来，老师都怀疑他是抄的。 某日晚自习后，他在cao场跑步，林月放下矜持，主动吻了他一下，“这是奖励你的。”之后娇羞跑走。 高中的时候，交往很简单，学业又重，最多一起去食堂吃个饭，秦爵的性格清冷，连手都没主动拉过，但是全校都知道，林月是秦爵的女朋友。 因为秦爵太出名了，虽是问题学生，也是风云人物，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想到这些，林月伸出手指，擦了擦眼睛，他真的变了，变得再也不认识了，对于那段朦胧的爱情，她从没忘记，当时离开也是迫不得已。 “我这些年，过得一点都不好，远离故土，受尽冷眼，爸妈年纪大了，什么都靠我自己，我知道我长得还可以，有不少人示好，其实不用这么辛苦，可我都看不上，因为我……” 林月说着哽咽出声，她想到这些年的心酸，本来是副市长千金，如果不出意外，她爸爸可能就是现在的市长，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背井离乡。 “我心里有人，这些年我从没和别的男人交往过，我已经不年轻了。”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一个娇弱的女子，在你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都硬不下来心肠，更何况这还是和你曾经有些关系的人。 秦爵也一样，不自觉的神情和缓了下来，不免有些疑惑，她家为什么突然移民了？但是这些和自己没关系，他也不想过问。 过去了就过去吧，他现在有沈落，就足够了，没兴趣去过问别人的事。 “林月，无论什么时候，同学情谊还在，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的助理，他会帮你的，时间真的不早了，再见！” 秦爵说完，望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林月动了一下唇，放下了女人的矜持，快步上前，从后面搂住他。 秦爵的身形僵硬了一下，不耐烦的蹙眉，冷冷的说了一句，“松开！” “秦爵，我知道，你是怪我不辞而别，所以才这么对我的。”林月把脸贴在他宽厚温暖的背上。 “我再说一遍，松开！”他的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要说女人哭泣，能让铁石心肠的男人，心柔化，那也得看是哪个女人，如果是他心尖上的人，他会立马缴械投降，可如果是其他女人，只会惹来他更深的厌烦。 秦爵就是，因为对方是他儿时的同学，还有那么一点情意在，他还维持着男人最后的风度，可明显的也失去了耐性。 浑身气场顿时变得凛冽，身后的女人，当然能感觉到，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他以前也是这样，只是以前浑身气场变冷的时候，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可能时间让他成熟，处理起事情来，不会让人误解，更加的果断。 秦爵并没有转身，语气也很平静，平静的近乎于冷酷，说出来的话，更如腊月寒风一般的无情。 “其实对于你的离开，我并没有介怀，现在也不妨告诉你，当时之所以追你，是因为和别人打赌！” “什么？”林月显然不能接受，眼底带着不相信，“你骗我，怎么可能？全校那么多女生对你示好，你谁都没理过，唯独只向我表白过，怎么可能是和人打赌？” 秦爵也只有在沈落面前话比较多，他不想过多的解释，转身看她泪迹斑斑的脸，叹了一口气。 “年少时，任性犯的错误，让你误会了，十分抱歉，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感情，我有女朋友，现在过的也很满足，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林月捂住了嘴巴，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这十几年，都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她才能活到现在，而如今却被他无情的粉碎，身体忍不住摇晃了几下，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吸了吸鼻子，看着他的背影，向前一步喊道。 “秦爵，我之所以从官宦之女，沦落到为一日三餐而奔波的普通女子，全是因为你……” 秦爵听到她这句话，骤然转身，不带感情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林月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他逼问的眼神，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怎么会和我有关？”秦爵眼神有些凌厉，语气也不是很好。 林月摇了摇头，漂亮的眸子里泛着泪光，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不，没有，我，我是说，这些年我因为心里有你，拒绝了很多男人的追求，我爸辞官做生意失利之后，全靠我一个人养家。” 秦爵的目光是何等的敏锐，听她闪烁其词，脸上带着心虚，知道这其中必有原委，可能还发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或许还和自己有关。 当年林副市长突然辞职离开，确实引起了不少的争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爱好，别人也不便说什么，秦爵当时年龄还小，更不会关注这些，如今看来，似乎还有隐情。 既然有隐情，林月这些年都没回来过，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还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是更可疑吗？ 秦爵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在开合间闪过一丝精光，但是表面依然很平静，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抱歉！” 他重新转过身，毅然决然的离开，林月擦了一把眼睛，她受了这么多苦，却只得到他一句抱歉。 “现在这么晚了，不好打车，我……” “我帮你叫车。”秦爵沿着扶梯下去，头也没回。 林月抱紧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蹲了下来，孤独无助的抽泣着，天阴了下来，晚风吹过，让她浑身冰冷，这些年，她不敢回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相见不如不见。 秦爵刚刚回到礼堂的大厅，拿出手机正想给沈落打个电话，却看到政府显耀，还有本地的名商巨贾，迎面走了过来。 “秦先生，政府有个项目要招标，市长在五楼的会议室，等我们过去商量的，点名要等你来，一起吧！” 秦爵捏了捏眉心，点头，“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他掏出手机，按了沈落的号码，响了片刻，才被接起，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你去哪儿了？” 沈落正在礼堂外面，吃力的扶着面容忧愁，喝的有点醉的水妍，还有些喘息不定，“我和表姐在一起，我们就先回去了。” 秦爵拧眉，隔着电话，没听出她语气有什么不正常，“那也可以，刚好政府领导，请我们去会议室坐坐，可能有事情相商，我一时回不去，孙康在外面，我打电话让他送你们！” 政府领导有事，秦爵，你的理由好冠冕堂皇，你怎么不说你和旧爱在哪里厮混呢？ 要说林月在她面前示威，沈落心情虽然受影响，但还不至于心冷，因为其他人怎样，那毕竟是外人，最主要的是秦爵的态度。 而如今，他跟初恋携手离开，然后告诉自己，政府的官员找他，有要事相谈，让她觉得十分的讽刺。 沈落的心情，像落日的余晖一样，一点一点的下沉，堵闷的膨胀，果断的拒绝，“不用了，我们已经打到车了，再见。” “好，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秦爵还想再嘱咐两句，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他愣了一秒，然后快步走向楼梯，去了五楼的会议室。 沈落扶着水妍走到马路边上，现在这个时间段确实不好打车，扶着她有些吃力，正在焦急地等着，却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到她面前，孙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沈小姐，秦总让我送你们！” 沈落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对孙康一直印象都不错，本赌气不想坐他的车，可开车的又不是他，扶着个醉酒的人，确实也累了，随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