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长歌伴你,不醉不归在线阅读 - 第224节

第224节

    第131章 刺客

    随着回京的消息传出来,整个避暑山庄也跟着动了起来。

    德妃娘娘那里同样收到了消息。

    对于皇上忽然决定启程回京的事情,她显然是惊讶的,不过惊讶却是转瞬,随后她吩咐下人收拾东西,自己却是称不舒服,回了房间休息。

    徐嬷嬷匆匆走到房门口,对着里面轻声道:“娘娘,您可好些了?三公主在外求见,见吗?”

    屋里,正在写信的德妃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情,淡淡的嗓音传出:“告诉她不见,让她老实收拾东西,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等我回京,必定要严惩于她。”

    “是,娘娘,老奴明白了。”徐嬷嬷应了一声,随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徐嬷嬷走了之后,德妃看着桌上还没写完的信,终究继续落笔。

    等写完了之后,德妃将信放在靠着窗户的花盆底下压好,又将窗户打开一边,这才回到床上歇息。

    三日后,车队启程,正式朝着京城而去。

    随行人员太多,队伍也铺得格外的长,远远的看去,就像一条长龙似的。

    因为担心庄靖铖,这次苏瑾寒却没有坐自己的马车,而是悄悄的去了庄靖铖的马车里。

    “这么嚣张的过来,就不怕叫人发现了,回头骂声将你的脊梁骨给戳断了?”庄靖铖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瑾寒,嘴里轻声叱骂着,却又手疾眼快的将苏瑾寒拉上了车。

    “我才不怕呢,我的脊梁骨要是那么容易被人戳断,早就断了。”苏瑾寒笑嘻嘻的,压根就不在意。

    虽然流言毁人,但是她和庄靖铖已经够高调了,便是被人发现了,顶多让人多一份谈资而已,她才不在意那些,她只要庄靖铖好好的就行。

    庄靖铖自然知道苏瑾寒的心思,心中无比感动,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渴望着找到解药的心也越发的急迫起来。

    她这么好,他怎么舍得她一个人独活在这个世上?他想陪着她看尽繁华,遍览风光,朝朝暮暮,生生世世。

    终是忍不住将苏瑾寒拥在了怀里,低低的说了声:“傻丫头。”

    那含着宠溺的嗓音让苏瑾寒心里生暖,笑着回应,“嘿嘿,我是傻丫头,那你喜欢我,你不是更傻?”

    那狡黠的模样,让庄靖铖无言以对,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有了苏瑾寒的陪伴,枯燥的旅途似乎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走了三日,这三日,除非必须的时候,庄靖铖和苏瑾寒会下马车,其他时候,两人都呆在马车里腻歪。

    毕竟苏瑾寒在庄靖铖马车上这事儿,还是不宜宣传出去的,而庄靖铖马车周围也都是安排了自己的人,还是足够保密的。

    返京的第四日,车队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这一日,庄靖铖和苏瑾寒正在马车里说话,外头却猛然闹腾了起来。

    马车骤停,冲撞的力道让苏瑾寒往前一扑,若不是庄靖铖伸手拉了她一把,或许她就栽倒在地了。

    “怎么回事?”庄靖铖抱着苏瑾寒,顾不上被苏瑾寒冲击得有些疼的心口,沉声问道。

    不等外头的腾策回答,两人已经听到外头尖锐的啸声和怒喝着“护驾”的声音了。

    庄靖铖脸色猛然一变,苏瑾寒更是惊讶道:“有刺客?”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闪过凝重的神色。

    此番出行,行程都是保密的,却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刺杀,就是不用脑子,也知道这肯定有问题了。

    “我去看看。”庄靖铖沉声说着,伸手就要撩开车帘下车。

    苏瑾寒抓着庄靖铖的手,眼神担忧:“可是你的身体……”

    虽然如今庄靖铖看着半点的异样都没有,但是苏瑾寒知道,他中了毒,没有办法动用内力,外头刀光剑影的,庄靖铖出去就是送死。

    庄靖铖也知道她担心自己,但是此刻却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沉声道:“我是此番随行的皇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不露面,影响太大,也不合适。放心,腾策会随身保护我。而且我只是不能动用内力而已,招式却还在,寻常的人伤不到我。”

    苏瑾寒想说,那也只是寻常的人而已。

    既然能被人派来做刺客的,又哪里简单得了!

    但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松了手,轻声道:“你小心,让腾策多带几个人护着你。”

    有些事情,明明不想让他去做,却又不得不放手让他去做,这就是一种无可奈何。

    就好像现在,苏瑾寒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不情愿。

    但是她不得不放手。

    因为庄靖铖是皇子,有责任也有义务去保护皇上,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的。

    所以哪怕千万的担心和不情愿,她也只能放手。

    “谢谢你寒儿,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庄靖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轻声道。

    因为她的聪慧伶俐,他不用担心她,因为她的进退得益,他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她,如何不让他倾心?

    蜻蜓点水的一吻一扫而过,庄靖铖随后果断的下了马车,朝着皇上那边的车架而去。

    苏瑾寒想了想,咬牙跟下了马车。

    外头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但有从天而降的黑衣人,而且还有穿着御林军服饰的侍卫相互纠缠,扭打在一起,显然侍卫里也让对方安插了自己的人。

    苏瑾寒越看越心惊,这样的架势,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皇上灭杀于此的。

    越是靠近皇上的车架,场面也越加的混乱。

    即便是被腾策等人护在中间,庄靖铖也被逼的不得不动手。

    还好的是,庄靖铖始终牢记着没有动用内力,只用自己本身的招式应敌,一时间倒也没有危险。

    反倒因为这个举动,让一只下意识关注他的庄靖行感觉奇怪。

    他本以为庄靖铖是个武功高手,如今看来,却是武功平平,很一般。

    就在战火如荼的时候,猛然有人运起轻功发力,直接高高跃起,扬刀冲着皇上坐着的马车冲上而下的批下。

    “腾策。”庄靖铖沉声一喝。

    腾策没有犹豫的应声而起,手中的长剑以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那人刺去。

    那人面色大变,几乎在瞬间就判定,自己若是不收招,怕是要命殒当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一个转身避开了腾策的那一剑。

    而因为这一个阻拦,那人想要劈碎马车的意图也被粉碎。

    腾策随后缠上了他,让他根本无力再做旁的。

    庄靖铖见状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三两步钻上马车。

    马车内,皇上正正襟危坐,一旁的张福海同样端坐着,却是并没有慌乱的样子。

    “父皇,外头刺客众多,在马车里不安全,您将衣服还给儿臣,儿臣去吸引注意力。”庄靖铖沉声道。

    皇上闻言倒是有些吃惊,面上却并不改色的看着庄靖铖。

    一旁的张福海面上倒是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谁说天家无父子的,眼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马车有人护着,不必。”心里虽然感动,皇上却依旧冷淡。

    “正是因为有人护着,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朝着这边来,刚刚还有人试图劈开马车,你在这里很危险。”庄靖铖心里发急,嗓音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强硬。

    此刻的他倒是忘记了和皇上的君臣身份,在他眼中,皇上如今只是他的父亲。

    “放肆。”皇上轻喝一声,“老七,别忘了你的身份。”

    皇上面色肃然,心里却是情思复杂。

    他本以为这些年的打压和没有好脸色必然会让庄靖铖对他恨之入骨,却没想到,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他这个第七子依旧对他保留着最原始的父子亲情,这样的温暖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过了。

    心里感动,皇上却不忘初衷,依旧冷眼相对。

    庄靖铖经过皇上这一喝也是回过神来,心里自嘲的笑了一声,还真是傻了,竟然对他这么的真情流露。

    收敛了心里的思绪,庄靖铖淡淡道:“儿臣护主心切,方才逾越了,如今情况紧急,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冷冷淡淡的话语,却是生生将之前的情感压下,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臣子。

    庄靖铖一直以为,自己经过这些年被皇上的打压,经过上次求药不得,经过之前皇上刻意算计他和苏瑾寒,阻拦他们在一起,他应该对皇上恨之入骨才是。

    可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他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这个父皇的关切,不管皇上怎么对他,他心里依旧将他当成最初那个,愿意让他不顾身份骑在脖子上,带着他四处笑闹的父亲。

    庄靖铖的态度变化皇上和张福海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张福海面上全是焦急之色,想说什么,却被皇上一个冷冷的眼神给钉在了原地,只能无奈的叹息,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皇上平静而威严的声音随后响起:“朕乃堂堂一国之君,何须行这等行径保命。张福海,随朕下去。”

    庄靖铖闻言皱了皱眉,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跟在后面下了马车。

    今天皇上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常服,虽不如明黄色那般耀眼,甚至可以算得上眼色深沉,但是他一下马车,却依旧叫人给盯上了。

    因为对方狡猾了派了人拦截前后的御林军,将中间这段给完全的空出来,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困境。

    所以皇上下车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吩咐人往前面突围。

    只要他们能和一边的御林军汇合,眼前这些杀手就会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轻而易举的就能击溃。

    庄靖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暗中吩咐自己在御林军中的人马全力配合,另一边自己则寸步不离的跟着皇上,以免发生意外。

    就在几人不断突围的时候,庄靖铖发现了正在被人围攻的苏瑾寒,他眼神一凝,几乎毫不犹豫的朝着苏瑾寒那边而去。

    苏瑾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本来跟着庄靖铖的,后来庄靖铖上了皇上的马车,她不便跟上去,便在马车边上守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杀手盯上了她。

    她无奈之下,且战且退,倒是离马车远了些。

    看到庄靖铖不管不顾的朝着这边而来,苏瑾寒吓得亡魂皆冒,“你回去,我没事。”

    苏瑾寒尖喝一声。

    然而庄靖铖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似的,朝着她这边直直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