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老孙,你手上拿的盒子是什么?怎么好像刚才是孟婆手里的东西?” 孙名扬把东西递给景殊,说:“不知道呀。孟婆走的时候给我的,让我代为交给殿下。” 景殊忽然就有种不好预感,正想一把火把那东西烧了,到底还是被程小花抢了过去。 锦盒打开,只见里头整齐地叠放着一件大红的肚兜,正面还绣着两朵并蒂莲。 程小花拎起肚兜在景殊面前晃了晃:“千年以来,十句话都没说到?结果一上来就送你肚兜?还绣着并蒂莲的?想不到殿您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呵呵。” 景殊也愣了,他怎么会想到孟婆这么变态,一上来就送他这个? 程小花把锦盒和肚兜往他手里一塞,皮笑rou不笑地说:“人家美女的一番心意,殿下您可得好好地收好。” 景殊一碰到那肚兜就跟碰到了瘟神一样,急忙一丢,就去追程小花。 程小花已经进了厨房,翻出下午新买的一大块牛rou往砧板上放,拿起两把菜就“咣当咣当”的剁了起来。 见景殊想说话,把刀一提恨恨地瞪着他,颇有一副要把景殊当牛rou剁的感觉。 再说那肚兜被景殊顺手一丢,不偏不正,正好又落到了孙名扬头上。孙名扬刚把肚兜拎下来,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为难间,阿房和常小白进来了,阿房一见这情景立马就嘲笑开了:“哟,老孙。这哪个美女送的呀,啧啧,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今天我可是开眼了。” 孙名扬也赶紧把那烫手山芋顺手一丢,笑嘻嘻地凑到阿房跟前:“阿房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东西。我这人最大的特点的就是专情,要肚兜也就只想要你的,不要别人的。” 阿房呸了一声:“做你的大头梦去!闪开闪开,别挡道!” 常小白笑嘻嘻地说:“阿房姐是不是穿肚兜的,她穿的是……” 话没说话就被阿房给捂住了嘴:“小白你不准乱说话,尤其不准跟这姓孙的说话。” 半夜三点,铺子里没有客人了。山猫洗完了碗、搞完了卫生,已经快四点了。 平常程小花会一起帮忙,活干得也快。 可今天很奇怪,他刚才不过出了趟门,回来后就发现小花姐好像不开心了,剁了一晚上的rou馅。后来看生意不忙,就上楼再没下来过。殿下也很不安似的,一晚上都在悄悄地看小花姐的脸色。 山猫想不通里头的道道,就也不多想,老实地把活干完,再把垃圾收一收就能休息了。 等到收到最后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忽然发现里头一个红色东西,捡起来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面料做的,摸起来滑滑的。样子嘛像是手帕,但形状不方不圆的,还有几根细带子。正面绣了两朵莲花,看着挺漂亮的。 山猫忽然想起,萌萌总是送他玩具,可自己一直给过回礼。想到这里,山猫把那东西往兜里一塞,美滋滋地想:给萌萌当个手帕,她最喜欢带花的东西了。 因为孟婆的关系,程小花这几天都不太搭理景殊。 景殊很郁闷,想解释,可偏偏以前的事更加难以启齿。 这天下午,程小花和山猫、孙名扬几人一起去附近的菜采购食材。 走出菜场大门的时候,山猫忽然压低了声音说:“小花姐,咱们好像被人跟踪了。” 程小花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菜场入口处人来人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子站在人潮中静静地微笑。 在周围多是大爷大妈,以及中年妇女的环境里,他一袭洁白的衣衫、俊逸出尘的长相,倒是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看到程小花回头看他,那人不但不躲,还抬手挥了挥。 然而就在他挥手的一瞬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糙汉子正好扛了个大桶经过,被他挥手一碰,汉子肩上的桶一不个稳,只听“哗啦”一声,整桶的浊水倒了衬衫男一身,洁白的衬衫立刻就脏得不像样,还散发着一股臭味,周围之人纷纷掩鼻避开。 衬衫男又气又急,“你怎么走路的?这都什么水,这么臭!” 那汉子说:“对不住了,也没想到你会突然伸手出来。你说你好端端的挡在道口干什么?” 山猫的鼻子倒是灵的很,一下了就闻出来了,赶紧也捂住了鼻子:“小花姐,那是腌臭豆腐的水。我上回好奇摸了下臭豆腐,手上的味两天没洗掉。他那一身的味,估计一个月都去不掉了。” 孙名扬嗤笑了一声:“活该,谁叫他跟踪我们的。” 程小花说:“可能是脑子不正常吧。” 大冬天的,别人都裹着棉衣,正常人谁会穿成那样耍帅,还档在路口笑成那样,当菜场门口是t台吗? 回到馄饨铺的时候,程小花楼上楼下扫了几眼,没见景殊的人影。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是不是跑去找那一枝花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表面上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不过在干活的时候却是屡屡出错。就在她又一不小心把葱头留下,葱身当垃圾丢掉的时候,店门被推开,店里瞬间就弥漫着一股臭豆腐的味道。 衫衬男已经换过衣服,连头发都清理过,可臭豆腐的味道实在太神奇了,怎么都去之不去。 本着进门就是客的原则,程小花强忍着臭味上前招呼道:“吃什么?现在还不到饭点,套餐、炒饭、炒面之类的暂没有,只有馄饨了,韭菜鸡蛋馅、牛rou香菜馅、鲜rou馅都有。” “来碗韭菜馄饨吧。”衬衫男说话的时候目光打量着程小花,程小花微微有些不悦,愈发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身上的味已经那么大了,还敢吃韭菜的。只希望他吃完后早点识相地走人,否则肯定要对他不客气。 第55章 倒霉的广平 程小花刚转身想要去煮馄饨, 衬衫男忽然又开口问:“你叫程小花?” 程小花:“咦,你认识我?” 衬衫男笑说:“现在不就认识了?” 搭讪的?她的名字熟客们都知道,估计他也是听别人喊的吧。 程小花皱了皱眉,自去厨房去了。 旁边, 孙名扬、山猫一直警惕地看着来人。 孙名扬:“猫, 你看那小子怎么一直盯着我们家小花看?” 山猫:“我觉得他不像普通人, 可是又看不穿到底是什么底细。” 孙名扬:“嗯,肯定是看我们家小花漂亮,这小子起了坏心了。管他什么底细,敢跟殿下抢女人, 我老孙第一个不答应。” 山猫:“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孙名扬轻哼一声:“殿下不在,我们俩得替殿下当好护花使者。瞧他那双贼眼, 都恨不得要粘小花身上了。” 这时程小花的馄饨已经煮好了喊山猫:“山猫,给客人端去。” 孙名扬按下山猫:“坐着别动,看我老孙怎么治他。” 然后山猫就看到孙名扬把馄饨端出来后,借着大袖一遮, 顺手往里头加了点东西进去了。 衬衫男见馄饨送上来了,还微笑着向孙名扬道谢,颇有礼貌。他似乎并不饿,只吃了口,喝了点汤后就不再动了。吃完了, 碗一推,即不说结帐,也没要走的意思。倒是饶有兴趣地在店里逛来逛去。 “卧槽, 这货还想赖着不走了!”孙名扬暗骂一声,抄起扫把,正准备赶人,景殊不知道从哪晃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开了:“这什么味,这么臭!山猫你是不是又弄死老鼠回来了?” 孙名扬很狗腿地跑到跟前告状:“殿下,咱们店里来了位臭豆腐男一直赖着不走,看样子像是在打小花姐主意。” 果然,话一说完,就见景殊的脸色一变,冷声道:“你怎么来了?” 衬衫男微笑如故:“景殊,好久不见了。” 孙名扬一愣:居然敢直呼殿下的名字,他到底什么来头? 景殊倒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冷哼一声:“我们认识吗?” 衬衫男说:“我广平到底哪得罪你了,你拉黑我也就算了,电话也不接。阎君殿里一堆公务我撂下不顾,专程跑到人间界里来看你,你就这么不领情?” 景殊说:“有事说事,没事趁早回你的第十殿去。” 广平说:“一阵子没见,这脾气还是这么臭啊。上回可是你托我帮你查事情,本来我是好心好意来告诉你结果的,看来你是不想知道了。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景殊忙档住他:“你查到了?卖什么关子,赶紧说!” 广平指了指厨房门口正探头探脑的程小花:“你先告诉我,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长得是挺可爱的,没想到你喜难欢这种类型的女生。我告诉你……” 广平话至一半,忽然觉得肚子里一阵翻腾、不适,他脸色一变,急问:“厕所在哪里?” 景殊指了指楼上,广平倏地一下就飞走了。 第十殿?阎君殿?孙名扬虽然不聪明,但好歹也在地府司混了几百年,那些个大佬纵然没见过,多少也闻名过。 “殿下救命啊!”孙名扬抱住景殊的大腿就不撒手。 景殊的凤眸眯了眯,“广平跑肚是你干的?” 程小花也出来了:“怎么回事?” 孙名扬痛哭流涕:“我以为他是色狼,真不知道他也是阎君。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用神仙泻啊。” 所谓神仙泻,说白就是一种强效泻药,地府之家的网上商城有售。管你是什么妖、神、鬼,挨上一点,不拉足三天三夜不罢休。程小花在网上商城里看见过,当时还想,谁会那么无聊买这玩意。 景殊却忽然笑了:“神仙泻啊。哈哈!好好好,倒是替本君出了口恶气。” 他一把拎起孙名扬,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办出一件稍稍像样的事,不错不错!” 孙名扬愣了:这是真夸他,还是在暗讽?为什么有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景殊无暇再搭理孙名扬,兴高采列地凑到程小花跟前。 程小花笑了笑:“你和孟婆的事,想好要和我说了吗?” 景殊:“非要说吗?” 程小花:“爱说不说,随便你。” 原本,程小花是想给他留份隐私的,也想多体谅他。可是,当人家都把肚兜那么私密的东西当礼物送上门的时候,她就再也大肚不起来了。 景殊内心似乎在天人交战,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正在这时,广平捧着肚子从楼上下来了,抱怨说:“你们这馄饨是不是过期了?哎呦,可拉死我了。” 现在可好,他身上不光有臭豆腐的味道,还混和着厕所里的味道,简直就是要多清奇有多清奇。 连景殊都避开老远:“你身上什么味?别过来,别过来,太臭了!” 广平也很是尴尬,要知道他本尊在地府司里可是多少女鬼修的梦中情人。现在倒好,怎么就成了臭老鼠一样,人见人厌? “是不是你们在馄饨里放了什么东西?”广平也不笨,很快也想通了其中有鬼,温和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扫了眼孙名扬。只一眼就仿佛就能洞查一切。 孙名扬浑身一抖,正思索着要不要负荆请罪。 景殊睁眼说瞎话:“广平啊,我估计是你僻谷太久,突然吃人间界的东西肚子肯定是不习惯的。” “真的吗?哎呦不对了,又来了!” 这个时候广平也顾不得许多,又匆匆跑楼上厕所去了。 “殿下,您真是我老孙的再生父母啊。今后我老孙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孙名扬那个感激,抱着景殊的腿就差没趴下来给他舔鞋底了。 “行行行,赶紧干活去!”景殊甩开了孙名扬又巴巴地跟着程小花,一直追进厨房里。 程小花嫌他忤在那碍事,提着刀瞪他:“麻溜的,出去!” 景殊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行,我告诉你,但你不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