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章 把话说圆
“给我好好说，你为什么要偷偷进女净房？”沈总管摆出他身为总管，大小事都要掌握在手的架势。 他看着余子婴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与不耻。 甚至在看到余子婴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后，那副淡定无畏的神情，而倍感不爽与愤怒。 沈总管不由五指紧攒。 余子婴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为什么要片面地认为那衣服一定是我进了女净房后放在里面的呢？” 沈总管愣住，一时没捋清楚他的意思。 衣服是他的，不是他放的还能是谁？ “那衣服是我的没错，但是是我遗失的，并不是我进了女净房后放在里面的。” 沈总管这下有点懵了，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层意外，饶是任何人在女净房看到男子的衣袍都会觉得是有男的偷溜进去了。 余子婴接着说道：“我前些天晾晒了衣服，再去收时就不见了。正纳闷着呢，今天沈总管您就大张锣鼓地来了，我一看那不正是我的衣服么，就应了。不然还不会主动站出来，多丢人的事。” 沈总管看他语气淡然肯定，不像是撒谎，就问：“你怎么能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衣服？” 余子婴说：“您看下衣袍内侧腰腹部位，里面是不是缝了条红绳子。” 沈总管狐疑地背过身，将衣袍抖开，防偷儿似的用身躯将衣袍挡住，只伸个脑袋进微微敞开的衣袍里细看，哟，还真有一条红绳。 这么说来还真是他的没错了？ 哪有偷偷进女净房的男子能够像他这般坦然的，沈总管琢磨了下觉得这期间恐怕是有些误会。 沈总管清了清嗓子，眼睛转溜了一圈后说：“这衣服看来的确是你的。” 余子婴点点头，说道：“我自己的东西能看不准吗？不过，我还真希望沈总管您这次能高抬贵手就让这事儿过了算了，留人个面子。” 沈总管挑眉，哎？这孩子怎么回事，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他不过是刚打消了一点怀疑他的念头，现在就高调了起来，这明摆是做贼心虚啊，不然怎么在认了衣服后又让他别再追查此事，说什么给他面子。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沈总管发出质问。 余子婴抿嘴，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不是给我面子，是给一个姑娘面子。” 沈总管瞪眼，咋滴，这事儿还越扯越远了：“谁？” “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说什么？” “沈总管，我想这是一个暗中仰慕我的女孩子做的事，可能是偷了我的衣服后后悔了又不知道放去哪里。您是知道的，男衣袍要是在女孩子的寝庐里被人发现，可是会影响她声誉的。” “所以，鄙人想是那位姑娘心慌了，既然不好还回来给我，干脆放在女净房里混淆耳目，毕竟要罚一人容易，要罚一群人难，法不责众嘛。所以，还望沈总管成人之美，既然衣裳通过这种方式回到了我手中，就让它平缓地过去吧。” 沈总管听完余子婴的一番说辞后，不自觉地点头，听起来还是这么个理呢。 外面忽然传来呼声：“沈总管！” 门口站着的是赵婉芝，她露出半截身子，面带爽利的笑容，朝沈总管招手。 沈总管立马换上了笑脸，迎了上去。 “赵副堂，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沈总管……”她笑着说完，手上不知道在拉扯什么东西，身子刚露出一截又缩了回去，似乎有什么人在和她玩拔河。 “呀……哎呀，师兄！你就出来说几句嘛。”赵婉芝在和什么人说话。 沈总管支个脑袋，踮起脚尖，堆笑道：“这是还有人来了嘛？” 余子婴站在原地，歪着脑袋也好奇望去。 甄义谦终究是被赵婉芝拉了出来，她几近没站稳，甄义谦见她快倒了忙扶了一把，沈总管也跳了上去扶人。 “甄堂主！您看！怎么来了也不出声呢！老沈我有失远迎啊！”沈总管平日里对于师尊院尊们的事特别上心，现在两位师尊同时到他的舍院来，当然要认真相待。 甄义谦看了一眼正站在后面无所举措的余子婴，脸色就黑了一半。 他就是被赵婉芝拉过来说情的！ 这臭小子平时好学又勤恳，哪晓得还好这一口！丢脸丢到家了。 总之，他在看到余子婴后，所有好话都抛到了脑后，这事放作是他绝对不会轻饶，绝对要赶出学堂的，赵婉芝倒好，还要他来说情。 说什么她相信余子婴的为人，不会是做下流事的人。要他说，人还真不能看表面功夫，人心隔肚皮，哪知道那货肚皮后面是黄油还是黄屎。 “我……我……”甄义谦‘我’了半天也没吐出句完整的话来。 赵婉芝开口：“沈总管，是这样的，师兄他是来给子婴说情的。子婴平时在学堂里表现很不错，是个好孩子，所以这次的事情可能是有误会，还要麻烦沈总管严查呀。” 甄义谦扁嘴巴，行了，她都说完了，他就不用出声了，就是来撑个场面凑个人数。 赵婉芝见甄义谦不说话，用手指头戳他腰腹。 “我……”他刚要说话，沈总管笑眯眯地开了腔。 “真是不好意思，惊动了二位师尊。这次的事情，是我老沈顾虑不周，做鲁莽了。刚才和子婴沟通了，确实是有误会。” 赵婉芝收回手，甄义谦愣住，站直身子。 她问：“怎么了？” 沈总管笑道：“小余说他前段日子弄不见了衣服，现在出现在女净房怀疑是被别的女弟子拣去了，所以闹了误会。” 他想起余子婴说的，要给女孩子面子，就没戳穿是有人仰慕余子婴的事，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有人想揪出那个女孩是谁，女孩子脸皮薄还得留着点面子，这一点沈总管还是会做的。 “原来是误会啊，解开了就好，我还怕沈总管您下手狠了呢。子婴平时在学堂的表现真的很不错的。”赵婉芝一直替他说好话。 甄义谦倒不认为：“婉芝，你不能老护着孩子们。那个，老沈，他们要是做错了，你按照院规罚就是了。即使咱们为人师表的做错了什么，你也只管指出来，该罚的罚，都得按规矩来。” 沈总管笑着点头：“是是是，甄堂主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