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值班室空调坏了,队友们怕梁月冻着,纷纷要把大衣脱下给她。 梁月见他们本来穿的就单薄,硬是不肯要。 等了四十多分钟,秦野披着一身风雪从值班室外面进来。 刚才全都围着梁月有说有笑的队友,瞬间散开。 搞得秦野跟个洪水猛兽似的。 这些队友把梁月也当个小孩,热了牛奶给她,值班室只有一个半个高的取暖器也放在她的脚边。 几个消防兵看见秦野时,一个劲儿地夸。 “队长,嫂子真漂亮。” 秦野给了他们一个那还用说的表情。 这屋子冷的要死,秦野把自己的办公室钥匙给他们:“去我办公室待着去,轮流留人在这这里守着。” 这几个新消防兵是秦野前不久刚带的,全都是二十出头的小愣青,他们敬重秦野,秦野平时对他们虽然严厉,但也很关怀。 值班室实在太冷了,梁月坐在里面被冻得浑身发抖。 看到秦野时,一边冻得哆嗦,一边朝他走过来 她今天担惊受怕一天,终于在见到秦野的这一秒落下心中的石头。 她伸手想抱抱他,秦野旁边站着几个没眼色的,眼巴巴地瞅着他们,秦野没跟她抱。 梁月心里有点失落。 回去的时候果真打不到车,只能乘地铁。 消防局厉最近的地铁口有两里多的路,秦野牵着她的手在漫漫的大雪里走着。 这要是搁电视剧里,肯定挺浪漫的。 但是梁月煞风景地说了句:“大半夜的在雪地乱里走,我们俩明天会不会上新闻?” 秦野走的一身汗,他捂着梁月冰冷的小手:“新闻不一样上,会很容易被送精神病院去。” 梁月带着口罩笑起来,一会儿就缺氧喘不过气来,她松开秦野的手想把口罩拿下来。 谁知道,一松手脚下一滑,摔倒了地上。 她穿着白羽绒服,一倒在地上就跟雪融成一个颜色。 只是几秒的功夫,秦野回头就不见了她。 路边的灯光昏暗,硬是睁着眼找了好几秒才找到她。 秦野:“.……” “以后出门得把你扣在腰上了。” 梁月不知道撞到什么,膝盖剧痛。 她爬起来,朝他招手:“膝盖疼。” 秦野往回抽了两步,然后蹲在她的面前:“上来吧。” 一路上,原来一大一小的脚印,变成了一个大脚印。 周围一片白苍苍雪茫茫,梁月趴在他的背上,伸手摸了摸秦野被大雪渐渐盖住,变白的发鬓。 她自言自语:“我们这算不算白头到老了?” 秦野的脚步没有停下,他回应:“这个不算,等我们头发都白了才算。” 听完这句话,梁月的眼睛酸了酸,白头到老,多好的词啊。 可哪有人能保证,会爱一个人一辈子呢? “秦野,你会爱我多久?” “没有期限。” 第33章 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 出了地铁站, 外面的雪到小腿深, 梁月穿着雪地靴没走两步鞋子就湿了。 脚底又湿又滑, 秦野二话不说屈膝:“上来。” 刚才秦野背着她走了很远, 梁月心疼他:“不用了, 你牵着我就好。” 说完主动把手伸过去,给秦野牵。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 两人终于回到家。 因为穿的多,她站在玄关艰难的脱鞋,秦野站在一旁, 弯腰大手过来,把她鞋脱了。 秦野:“你先去房间,把空调打开。” 屋子里也挺冷的, 秦野刚才摸到她冷冰冰的脚, 转身去卫生间给她打了热水。 “先别急着洗澡, 你先把脚泡泡。” 梁月的鞋进水, 脚早就冻得没了知觉,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自己给冻住了。 秦野端了盆水过来,放到她面前:“试试温度。” 梁月伸进去,水不是很热, 但她脚太冷了, 瞬间感觉刺刺麻麻的, 就要把脚缩回来。 被秦野伸手摁住了, “别动。” 梁月用力挣扎,但秦野的大手纹丝不动,小声:“疼。” 秦野:“你脚冻麻了,血液不循环,开始会有点疼。” 为了防止她把脚伸出来,秦野的大手一直握着她的脚。 渐渐地,冻僵的脚暖回来,血液流起来,脚也就不疼。 她抽了抽被秦野抓着的脚:“不疼了,你松开吧。” 秦野没说话,手里的动作也没放开。 他用大拇指的骨节摁了摁梁月的叫醒,她被酸了跳起来。 “酸。”这比刚才的疼还要难受。 她开始用手推他:“你松开。” 梁月警告地在她脚底狠按了一下:“别动。” 梁月忍着痒又忍着酸,感觉全身每一根寒毛都竖起来。 她手无意识地搭在秦野低着的肩膀上,渐渐习惯了这个力道。 “你怎么会这个?” 秦野:“祖传的。” 梁月当然不信,“你家祖传的手艺真多,做饭是,捏脚也是。” 秦野笑了笑:“真是祖传的,不骗你。” 说这句话时,秦野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梁月突然就好奇起来,秦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去秦野很会照顾人,别的她好像都不怎么了解他。 梁月:“那你说说,是谁传给你的?” 秦野低着头,梁月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爸,我妈是老师,经常坐着改作业,腰不太好。老秦就跟人学了这么一手,回家经常给我妈按,我看多了就学会了。” 梁月非常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秦野提起他的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梁月觉得这段温馨的故事背后,并不是让秦野很快乐。 她轻声问:“那你父母现在?” 秦野淡淡道:“老秦是警察,因公殉职。我妈受不了刺激,只后一直在疗养院治疗。” 梁月从来没想过,秦野从来没跟她提过父母是这个原因。 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自己问错话了。 秦野给她换一只脚摁:“等年底,就带你去见见老秦,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梁月嗯了一声,她伸手摸到秦野的头顶。 跟她的不一样,秦野的头发又刺又硬,非常粗。 秦野:“我妈也一定会喜欢你,只是她现在不太能认人,等她病好些我再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梁月:“好。” 她低头,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今晚的秦野抛开那一身yingying的铠甲后,梁月碰到他心底里柔软的那个地方。 在梁月的眼里秦野是霸道强势,说一不二的。从一开始,他就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闯进她的生活里,梁月一直觉得什么都会颓败,什么都会倒下,但秦野不会。 他就像一个铁人一样,就算不吃不喝也能坚屹不倒。 在梁月生活一团糟的时候,秦野把她扯乱了的线全部都理好,然后梁月接受了他。 在潜意识里,这种接受在梁月心里一直是憋屈的。 但就在刚才,秦野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了他的经历之后,梁月心里有种共鸣感。 这或许解释,为什么梁月总感觉秦野是最了解她的人。 秦野把水端出去,又把浴缸里的水温调好。 “进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