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温楚噗嗤就笑出了声，说道：“陆公子，怎么不找顾导要？我都还是顾导的粉丝呢。” 陆庭息眉眼含笑，看着被剧组人喊走，整个人散发出柔和光芒，沉静寡淡的清欢，对着温楚低低地说道：“顾导是准备娶回家的，到时候见真人比见签名好。” 温楚瞪大眼，坏坏地笑了一声，朝着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试播时间是晚上的八点，这次邀请的都是内部的人，人不多，大约是二十几人，稀稀疏疏，分散地坐了开来。 电影的初始画面是极其怀旧的画质，九十年代的闭塞小城，老式的收音机，到处张贴的港式明星的海报，广播里放出的第七套广播体cao，穿着校服，青春无限的学生们。 清欢喜欢这些怀旧的元素，像是回到了无法逆流的过去时光。电影前半部分都是怀旧画质，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少女艾叶跟传统礼教下成长的男孩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理念，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后来，艾叶流浪而去，润生考上大学，毕业工作，最终在三十岁之时不堪重负，抛弃了现有的一切，循着年少时少女在他心里种下的一颗嫩芽，追寻而去。 电影的最后，无论是一生坎坷的艾叶，还是大彻大悟的润生，在冰天雪地地相拥而泣。 清欢看到最后，哭的眼睛有些肿，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情绪随着剧情的递进，不断地在滋生。大多数人如同三十岁前的润生一样，在城市近乎麻木地生活，而所有跟艾叶有类似经历的人，却未必都能有善终。 清欢哭的时候，陆庭息便在一边不断地递着纸巾，男人一言不发，目光柔和。 电影落幕已经十点，陆庭息开车送清欢回小别墅，车窗外，白雪簌簌地落下来，雪夜寂静无声。 “电影拍得极好，虽然是青春文艺片，但是国内能拍出这样水平的电影，只有香港知名的老导演了。”陆庭息看完电影，感触颇深，电影果然有清欢自带的那种冷漠以及淡淡的压抑气息。 “第一部片，请教了很多老师，好在没有辜负老师们的心血，拍出了我想要的效果。”清欢声音还有些沙哑，浅浅地笑道，这部电影后期的剪辑上，许再帮她引荐了不少的老导演，可谓是受益匪浅。 陆庭息将车停在小别墅外，下车撑起伞，将她送到门口，见她背景纤细单薄，低低的喊道：“清欢。” 清欢回头，巴掌大的小脸，大眼瞳孔乌黑水润，皮肤因为过于细腻，泛着微红，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陆庭息伸手，将她紧紧地抱住，低低地说道：“今年过年，我来你这里，还是你去陆家过年？” 清欢微微怔然。 十米开外，黑色宾利车内，等了一晚上的英俊冷峻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在门口相拥的两人，内心一直压抑克制的猛兽冲破重重的禁锢，男人森冷的凤眼闪过一丝的猩红之色。 第626章 你停车，不然我就跳车了 清欢怔然了一会儿，然后想推开陆庭息，同生共死的那一夜，她在陆庭息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那种平静当年跟厉深在一起时有过，她不知道是绝境之中的错觉还是陆二身上有厉深的某些特质。 她喜欢这种陈年旧友般的感觉，只是一旦牵扯到了现实，譬如去陆家，内心却异常清晰，还不到时候。 清欢正要婉拒，只见前方车灯大亮，黑色的宾利车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疾驰而来。 清欢身子僵住，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厉沉暮从车上下来一把揪住了陆庭息，一拳打了过去。陆庭息刚刚出院，纵然年少时也是赫赫有名的恶少，如今才断了几根肋骨，还没复原，哪里是厉沉暮的对手。 男人极为的心狠手辣，专门揍他的脸，陆二被揍趴在雪地里，嘴角裂开，眼睛都被揍肿了。 清欢脸色骤变，一把拉住厉沉暮，她的手劲极小，厉沉暮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尚还有一丝的理智，没有挥开她，只是凤眼阴沉，带着怒不可斥的寒气。 “你疯了，他才刚出院。”清欢还是第一次见他打人，整张脸都是煞白煞白的，死死地抓住他的手，想去看陆庭息的状况。 “清欢，你没事吧，你先回去。”陆庭息从雪地里爬起来，吐出混血的一颗牙，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清欢双眼瞬间就湿润了，冷着脸想去扶陆庭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男人拦腰抱起，径自扛到了车上。 “厉沉暮，你疯了？”清欢被他丢上车，内心又是惊惶又是害怕，男人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上了车，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 狭小幽闭的空间，清欢摸手机打电话给迦叶，手机才拿出来就被男人夺走，厉沉暮气息压抑到了极致，一言不发地踩着油门，车速飙上了200。 雪夜原本路就难行，清欢见他这样不要命的架势，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想起这些年与这个男人纠缠过深，如今竟走到了这一步，内心荒凉至极，低低地说道：“你停车，不然我就跳车了。” 厉沉暮猛然踩了刹车，男人因为克制，握着方向盘的大手，青筋暴起。 男人转过英俊的面容，伸手攫住她纤细的手腕，暗哑地开口：“他不适合你。” 就在刚才，他想生生地打死那个男人，内心的暴戾气息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将他瞬间淹没，若是清欢没有拉住他，他不会停手。 清欢闻言，看着面前这一张英俊到令女人心悸的面容，泪水滚落，狠狠的一巴掌打过去，这些年，他有什么资格出现？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不适合他，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他好。 厉沉暮被打，面无表情，大手紧紧地攫住她的手腕，握得太紧，只觉得这女人的手腕纤细脆弱得一折就断。 “不要哭。”男人声音低哑，粗粝的大手擦过她已经红肿的眼睛，见她情绪崩溃，想不也想地低头，吻住她不断落泪的双眼。 第627章 他只是喜欢她，想靠近她，想疯狂地占有她 清欢被他吻住，剧烈地挣扎起来，今晚原本看拍摄的电影，哭的眼睛就有些难受，此时想起过去，内心酸涩难受，居然在他面前落泪了，骨子里仅剩的那点桀骜不驯，冲上心头，想也不想地就剧烈挣扎起来。 厉沉暮怕她伤到自己，克制地退开，身子往后靠了靠，却依旧没有放开她，因短暂的接触亲吻，让男人克制多日的欲念有些翻滚而出，幽深的凤眼比往日越发的深邃。 “厉沉暮，我们早就离婚了，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若是想见晞安，让人来接他过去就是。”清欢手腕被他炙热地大掌扣住，寒冷的冬夜，犹如被火炙烤一般难受，她抬眼，认真清晰地说道，声音因为哭过，还带着一丝的沙哑。 厉沉暮薄唇抿起，原本还火热的心坠入冰窟之中，不是没有想到她会抗拒甚至是厌恶他的靠近，只是以前没有见到人，他尚且可以克制，如今却是半点都不能了。 “感情可以培养。”男人低沉暗哑地开口，克制着情绪，“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清欢冷笑，摇头，淡漠地说道：“无爱的婚姻，对孩子伤害更大，当年我只是错把你当成了厉深，才会有了晞安跟嘉宝，往后不会了，你是你，厉深是厉深，我不会对陌生人产生感情，更何况，你我之间，即使有情，那也会是恨，而不是其他。”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明明白白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她不会爱上这样冷漠无情，对她有诸多伤害的男人。 厉沉暮面容透出一丝的阴鸷，狭长幽深的凤眼近乎冰寒地盯着她，冷冷地说道：“即使我要回晞安的抚养权？你也不会同意与我在一起？” 清欢忽而一笑，内心是说不出的悲凉亦或是可笑，沙哑地说道：“厉沉暮，你以为感情是交易吗？若是你执着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南洋到帝都的女人那么多，总有合适的，不必是我，若是你说对我有感情，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威胁，强取豪夺？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清欢低低笑起来，声音荒凉淡漠：“你知道你与厉深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他懂感情，你不懂，你的世界是一片冰封的雪原，寸草不生，任何女人靠近你，都会被冻死在无爱的荒原里。” 她也是这两年才渐渐懂厉沉暮，他将所有的感性都给了第二人格，余下的是冷酷，是理智，是睿智，是最完美的世家继承人，却不是活生生有爱恨情仇的普通人。 厉沉暮英俊的面容透出几分的灰败来，男人薄唇微微一动，想说，他的世界黑暗无光，冰冷沉寂了这些年，他也想像厉深那样，感性体贴，收获满满的好感，可他不会，他唯一会的只是利用手里的权势将喜欢的东西，喜欢的女人占为己有。 他只是喜欢她，想靠近她，想疯狂地占有她，他错了吗？ 第628章 放你回去跟陆二亲亲我我，给我戴绿帽子？ 厉沉暮英俊的面容垂下，半隐在雪夜的光影暗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些在暗夜里滋生的情感和羞于齿口的欲念让他变得不像自己，让他放手，那是绝无可能，只是男人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厉沉暮见她小脸冰冷苍白，淡漠地说道：“我会让人送陆二去医院，晚上晞安第一次住我那里，一直睡得不安稳，我才过来接你。” 男人毫不手软地拿出了儿子做挡箭牌。 清欢警惕地看着他，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模样，有些半信半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今晚的厉沉暮还是吓到了她，她不知道平日看起来矜贵优雅的世家子弟也能那么凶狠，想到他揍陆庭息的那股子狠劲，清欢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车门，低低地说道：“晞安不认床的，我明天一早去接晞安。” 她拉开车门，发现纹丝不动。 厉沉暮见她这会子才知道要走，早先那股子正气凛然的气势荡然无存，不仅眯起凤眼，幽深的目光从她泪痕未干的小脸一路向下，冷笑道：“放你回去继续跟陆二亲亲我我，然后给我戴绿帽子，嗯？” 男人已经重新启动车子，沉沉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这人冷血无情，且强权霸道，所以为了你跟顾晞安，你最好给我离别的男人远一点。” 如果既定印象已成，他始终不如厉深，不如陆二，那索性一直这样冷酷下去，只要人还在他身边就行。 清欢脸色骤然苍白，大眼猛然睁大，见他又恢复了往常高深莫测的淡漠模样，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指尖。 厉沉暮，是真的疯了。 厉沉暮将车子开回自己的别墅，已经是深夜，男人开门，静静地等她下车。 清欢手脚冰凉地下了车，她性格一向内向，做不出那等歇斯底里的事情来，这一路上被厉沉暮威胁到别墅时，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从南洋到帝都，与她交好的人中，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制衡他的人。难道真的要撕破脸，闹到公众面前？这男人控制舆论向来是一把好手。 清欢深呼吸地下车，让自己稳住，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去拜访霍老太太。 “进屋先泡澡去去寒气，晞安跟嘉宝在二楼的儿童房。”男人穿着靛青色的大衣，竖起的衣领衬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声音低沉，一如暮霭沉沉的冬夜。 清欢垂眼没看他，踩着积雪进了别墅。 别墅佣人都睡下了，唯有一个看顾晞安跟嘉宝的佣人，见主人回来，这才悄无声息地下去休息。 室内地暖如火龙，阻拦着外面的天寒地冻。清欢脱下大衣，换了拖鞋，上楼去看两个孩子。 男人见她去看孩子，英俊冷峻的面容透出一丝的柔和来，以往冰冷空旷的别墅不知为何也多了一丝的暖意。 厉沉暮坐在客厅内，打电话给肖骁吩咐道：“送陆二去医院，明天下午，让那个女人去医院。” 男人挂了电话，目光幽深如午夜寒星。 第629章 来我的怀里，或者我去你的身边？ 清欢上了二楼的儿童房，开了灯，装修的极为温馨的儿童房内，堆积了半个房间的可爱的毛绒动物，简直可以开个动物茶话会。 厉嘉宝的粉色公主床上，两个小萝卜头踢着被子，一个睡到了床脚，一个横着睡，厉嘉宝的小脚丫子踩在了晞安的漂亮小脸蛋上，顾晞安同学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安稳。 清欢将嘉宝的小脚丫子轻轻地拎开，将两个小不点小心翼翼地摆正睡眠姿势，晞安已经揉着眼睛，糯糯地喊道：“妈咪，要起床了吗？” 清欢心都柔软了起来，将他抱起来，亲了一口，柔柔地说道：“刚入夜，宝宝可以继续睡呢。” 顾晞安点了点头，伸手抱住清欢，亲了妈咪一口，然后就歪在了清欢的怀里继续睡了。 清欢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摸着他的小脸蛋，唇角露出一丝的微笑，这几年，她带着晞安东奔西跑，小小的晞安十分的早熟，每次早起，都不哭不闹，很努力地适应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环境。 认床的时候，就会歪在她的怀里睡着，许是第一次睡厉嘉宝的房间，小少年还是有些认床。 清欢轻轻地哼着小时候的童谣，摸着晞安的小脑袋，然后将厉嘉宝蹬出被子的手脚又塞了回去，包成了一个小糯米粽子，这才满意地看着睡得安安稳稳的小不点。 虚岁才四岁大的孩子，即使再早熟，也还是小小软软的一团，像是mama的心头宝。 清欢看着两个孩子，都不舍得睡觉，直到男人进来，修长的身子 倚靠在门边，低沉地说道：“屋内太暖和，小孩子踢被子很正常。” 清欢身子微微紧绷，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晞安睡得还算安稳，厉先生这边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子堵在门口，狭长的凤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久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淡漠地说道：“你怕住在这里，我会对你做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