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屋内比较热,池怀音脱了外套,只着一件无袖裙衫,坐在季时禹身边。 她白皙的手臂撑在桌上,袖口处比较宽松,稍微露出一部分内衣的边缘,季时禹一眼扫到,立刻有些口干舌燥。 脑中不由回想起很多年前的旖旎一夜,回想起来,自己竟然已经是久旷之身。 池怀音拿着赵一洋写得演讲稿,一边念一边修改用词,耐心至极,毫无杂念:“……南省方言有入声,比如p,t,k,m等韵尾,这些是普通话里没有的,你要先改掉这一块。还有常用的语序,你一定要改掉南省方言的语序,和普通话里差别很大……”池怀音一边讲一边疑惑:“我记得你以前到北都,和人家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在森城多待了几年,方言普通话都出来了?” 季时禹根本没有听明白池怀音在说什么,视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池怀音。 她的小半张脸背着光,隐在暗面,轮廓朦胧,一双眼睛尤为突出,在这种光影之下柔媚动人。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勾引人的举动,却格外让人想要一亲香泽。 她全身的皮肤都很白,是那种冷白的白,瞳孔之中带着点褐色,季时禹一直觉得她祖上也许有番邦血统。她翘着手指,握着笔在纸上敲了敲,微微撩动头发,如瀑的黑发披散在左边,在桌面上蜷曲,那画面,美得像一幅油画一样。不觉就全身发紧,血液好像涌向一处。 池怀音见季时禹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皱了皱眉。 她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绵长而细腻,软糯戳心:“你有在听吗?不听我就不教了。” 季时禹的呼吸急切了几分,带着几分懒散。 他微微向池怀音的方向凑近,勾勾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坏笑:“没有奖励,学不好。” 池怀音皱眉:“那你要怎么样?” 季时禹隔着桌子,侧着上半身,直接够了过去。在池怀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吻在了池怀音樱红的嘴唇上。 柔软得像让人想要全部吸进去才好。只是一吻,都觉得意犹未尽。但他了解池怀音的脾气,看起来是只乖巧的猫,逼急了,爪子可尖利了。 季时禹终于做了从坐下来就一直想做的事,瞬间满足,拿起那份写得很烂的稿子开始念。 被占了便宜的池怀音,听见季时禹字正腔圆地念着那份演讲稿,终于知道自己这是被他耍了。嘴唇上还留有季时禹的气息和余温,池怀音终于恼羞成怒。 “季时禹——” …… 大家都不知道季时禹是怎么惹了池怀音,总之,池怀音就是不理季时禹了。 展销会结束之后,赵一洋跟进了好几个公司的订单倾向,季时禹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1995年的圣诞节就要来了。 这一年,森城的冬天并没有多冷,穿春衫就已经足够。 换季导致公司不少人都倒下了,感冒肆虐,一传二,二传三,反倒是看起来最瘦弱的池怀音,却没有被流感打倒,每天奔波在车间和一线。 一早到厂里,赵一洋出去跑业务了,人不在,周继云一个人管了好几个人的事,池怀音没看到季时禹,随口不点名地问了一句。 “他人呢?” 周继云忙得脚不沾地,头也没抬回了一句:“他说他发烧,今天不过来了。”说完又跟了一句:“我没空,池工你去看看吧。” …… 池怀音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回了办公楼。 季时禹的宿舍就在池怀音旁边,早上出门的时候,确实看见他没开门,最近好多人感冒,难道他真的生病了? 以前听池母说过,越是身强力壮的人,一般不生病,一生病,症状就比一般人痛苦。 这天气,感冒已经难受了,发烧要是没人管,估计更难受。 最后想了想,还是上了楼。 敲开了季时禹的门,他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头发稍微有些乱。 他给池怀音开了门,人又退了回去,躺回床上。 池怀音随手将自己手上的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走到季时禹的床边。 “听说你发烧了?烧多久了?要不要去医院里看看,怕引起肺炎什么的。” 说着,冰凉的手,就探在了季时禹的额头上。 手心刚贴到他额头的皮肤,他就突然一拉,将她拉倒在床上。 池怀音骤然失去支撑,摔在季时禹胸膛之上,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上下抱在一处,池怀音脑子里嗡一声就乱了。 她撑着季时禹的胸口,生气地捶了一下:“放开我!你干吗?” 季时禹脸上带着一副大反派阴谋得逞的表情,腻着声音问她:“不好意思,昏了头,扯错了,我本来是想扯被子的。” 说着,双手更紧地扶住了池怀音的腰。 身体摩擦,很快让池怀音感觉到身下的异样,脸上瞬间爆红。 “季时禹你到底要不要脸?”她越想越不悦:“你不是发烧了吗?还乱来,想死吗?” 季时禹眼波直勾勾盯着池怀音,表情痞坏,轻轻动了动嘴唇,低哑说道:“我普通话不好你知道的,我说的是,我发sao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 孩子上学以后,家里就比较空荡了。 池怀音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决定养一只狗。 夜里,池怀音和季时禹商量养什么狗,季时禹一直手脚不老实,最后池怀音忍不可忍,蹬了他一脚。 季时禹还没有放弃,又掀开了池怀音的睡衣,“上次老赵家的泰迪送过来养,不是还不错么,就养那个吧。” “你不知道泰迪的特性吗?” 季时禹不想再谈论这些,直接翻身上来:“养我一样的,你不是说我是人形泰迪么?” 池怀音:…… 第40章 季时禹紧紧抱着池怀音。温热的体温和硬挺的胸膛让池怀音的心跳渐渐加速,从面颊到耳朵, 无一不红得像发烧了一样。 季时禹将她越抱越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 最后轻轻解开她绑头发的发带, 黑如瀑布的长发温柔散落在她背上, 滑落在他的胸前。他凑近了脸颊, 紧贴着她暗香阵阵的长发, 贪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别动。”面对她不安的扭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干什么?”池怀音实在觉得他太过反常。 季时禹扶着她的肩膀, 仿佛看不够一样,细细打量,半晌,轻轻撩动她额前的碎发, 让那张白皙的小脸显露出来。 “我要去福岛, 一周。”季时禹的鼻音有些重:“让我抱一下。” 池怀音第一反应,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只是本能地疑问。 “去福岛做什么?” “谈合同。” 前阵子的展销会,来了很多宝岛的大企业。宝岛的大企业, 在开放了大陆探亲政策以后,大量涌入。1995年,宝岛的李姓领导人访美,引起了中美外交危机, 两岸关系也一度紧张, 军演不断, 很多宝岛的大企业家都滞留在福岛。 这倒给了很多大陆新企业机会,能有更长时间谈判。 但是宝岛都是大企业,听说赵一洋把主攻方向都放在了国内的小企业上,结果现在,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池怀音见他目光有些涣散,很明显,没发烧也是感冒了,不由有些担心:“你现在生病了,可以吗?” 季时禹抱着她,身体微微有些燥热,别有用心地回答:“你要是肯,我生多大的病,也可以。” 池怀音意会了几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想也不想,一掌打在季时禹的胸口。 季时禹吃痛,嘶嘶抽着凉气,终于放开了她,自顾自抚摸着胸口。 池怀音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回房拿了感冒药,又给季时禹倒了一杯温热水。 “吃点药吧,不然病太重,合同都谈不了了。” 说完,拿回自己的发带,又把头发绑好。 季时禹很快吃完药,连池怀音倒的水,都喝光了。 他很认真地交代:“我出去这一周,不会沾花惹草。” 池怀音不屑:“和我无关。” 季时禹不在乎池怀音说了什么,直接霸道地接了一句:“所以你也不准。” “……” “上次那个什么汽车的男人,不准见他了。” “神经病。” …… ****** 在季时禹27岁的人生里,他只离开过南省一次,还是和池怀音以及曹教授一起,去北都。他经常看书、看杂志,知道这个世界变化很快,我们还很落后。 福岛因为地理位置和文化问题,是宝岛企业家第一批投资的地方。这次找他们合作的,是宝岛第一无绳电话公司“大新”旗下的子公司——东信科技。 东信的大老板刘总,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拖家带口在东信坐镇,因为两岸危机在福岛已经待了一段时间。 其实赵一洋接到东信电话的时候,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他们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厂,而“大新”已经是当时赫赫有名的大公司。 从森城过来,赵一洋一直很忐忑。 刘总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和善很多,带着他们参观了东信,最后在东信福岛的产业区开会。 他们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还有一个安静的小女孩,一直坐在长桌的最角落里玩乐高。 刘总在开会之前,先说了声抱歉,cao着一口台腔普通话说着:“这是我小女儿,我老婆在接待别的客人,没人管,你们包涵一下。” 赵一洋和季时禹一起微笑,表示理解。 刘总要预定一批无绳电话的电池,赵一洋很极力地推销着他们的产品。 而一旁的季时禹却一直很沉默,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女孩玩乐高,小女孩长长的头发遮挡着面容,很沉静,也很乖巧,竟然有几分像池怀音。 那画面,竟然让季时禹感觉到向往。 如果当年他和池怀音不曾分开,也许他们的女儿也能玩乐高了。 赵一洋的谈判能力远超过季时禹,一番舌灿莲花的介绍,就将刘总说服。刘总当下便让公司将合同打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