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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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定太后一旦不爽,谁都别想好过。 这个时候也就只能祁恕玉出马了,她为缓和气氛,替怜妃开脱道: “姑母,人哪有万能的,怜妃娘娘把后宫诸事打理的井然有序,已实属不易,其他的事,她也有心无力啊。您瞧瞧她cao办的这场宴会,多妥帖,当真是挑不出一丝错来,哪一样都要耗费不少精力,还不是为了图您一乐。柔嘉听说,她和逍遥伯府,还为您准备了一个珍稀的好礼,可花了好大功夫。” 怜妃这时候站起来道:“回太后娘娘,东西就在外面候着,可要此时抬上来给您看看?” 不知可是柔嘉县主的话起了作用,昭定太后马上缓了脸色,又恢复了笑容,回道:“抬上来吧。” 姚家送上的是一盆由钟乳石制作而成的山水盆景,看上去山峦起伏 ,溪壑渊深,而其中还插了一棵由苍绿的孔雀石雕琢而成的金钱松,碧绿茂盛 、苍劲有力 、生机盎然,整个是浑然天成 、大气磅礴。 昭定太后眼中也不禁流露出几分欣赏,和悦道:“你们有心了,哀家很喜欢,也不必搬下去了,就摆在一旁应景,哀家瞧着舒服。” 安凌王也赞道:“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倒把臣要送的翡翠西瓜匣比下去了。” 说罢,也命人送上他的礼物,翡翠西瓜制作的珍匣子,就是由稀世的翡翠先打造成西瓜,再精制成可容纳细物的容器,也实属罕见。 见讨了太后欢喜,怜妃接着才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八位姑娘为了太后寿辰,刻苦彩练了三月,想献跳个八福临辰,增添些福气呢。” 皇上笑道:“那敢情好,现在礼也送好,就让她们这时候出来吧。” 昭定太后也赞成,“就让她们上来跳吧。” 般白白熟悉的嗓音再次想起,“宣八位姑娘晋献八福临辰。” 一旁,本来无聊的快打起盹来的申锦,抖了个机灵,马上回起劲来,兴致勃勃地想着:终于等到她了! 第51章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 身着各色烟纱碧霞罗的女孩们,轻移莲步,从东西两边翩翩走来。 原本宽广的长袖口, 嵌着各花绣饰, 每个姑娘的花样和身上舞衣交相辉映。 此时,一只只纤纤玉手收紧袖口, 挡在脸前, 以花饰遮住容颜。 待她们走到定点处站稳, 其余乐器才纷纷奏响, 与萧声一起糅合成幽美的旋律。 自她们出现, 申锦便一直盯着袖口嵌莲花绣饰的女孩,见她徐徐走到自己跟前站定,眼睛都亮了、放光了,睁大了,脸上满是兴奋踊跃的神采。 敏锐观察到儿子异常的申氏夫妇,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把注意力全放在粉衣女孩身上。 霎时,鼓起, 诸女轻舒长袖, 露出月貌。 莲花绣饰飘扬而去, 鱼令嫣的容貌显现出来, 雪肤花貌,仙姿玉色。 一眼就瞧见了傻笑的某人,她不禁嫣然一笑, 双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顿时看呆了申锦。 申氏夫妇再次对视,空中传话。 申钰:儿子喜欢她。 祁恕玉一脸凝重:嗯,儿子确实喜欢她。 瞧瞧那眼,黏的紧紧的,恨不能直接长人家身上,瞧瞧那笑,那个灿烂,恨不能把人心都化了,作为他老娘,养了他十一年,都从未见他对自己这样笑过! 万般没想到,儿子才离开自己不到三月,就这样被人拐走了心,明明才十一岁的小子,毛都没长齐,怎么就开始想这码子事了。 鱼家的姑娘是吗,好本事啊,给老娘等着! 没错,柔嘉县主怒了,两眼也盯着舞动的鱼令嫣,目光灼灼要烧人也。 此时,女孩们以右足为轴,旋转娇躯,愈转愈快,藏在身上的花瓣,也随之向四周散开,顿时花香扑鼻,沁人肺腑,令人心神舒畅。 其后,两女为一组共舞,为太后添福。 端敏县主穿着藕红色烟裙,她袖口嵌的是海棠花,与身着鹅黄舞裙的姚若依是一组,她的是迎春花,她们身份独特,又是头一对,自然是备受瞩目。 可惜她二人,一个姿色不过端丽,另一个容貌都还未长开,舞跳的也不过尔尔,完全撑不起来。 还好她们后面一组,是孟玄音和薛逸水这样出色的美人。 两人都是十三岁,身材已显出玲珑曲线,尤其是薛逸水,曼妙婀娜,一频一动,都牵动人心。 孟玄音一袭浅紫,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只是甩袖摆舞时,会刻意用宽大的袖口遮住玉颜,让人记住更多的,还是她袖口上的海棠花面。 与她相反,精心装扮的薛逸水,简直是太出彩了。 青丝墨染,脸如凝脂,眸含春水,犹如出水芙蓉,粉嫩酥融娇欲滴,神色间欲与还羞,带着一份恰到好处的怯弱。 关键她还懂得用袖面的开合,飘忽若仙的舞姿,来称托自己的绝美容颜,让在场的男人都不由看直了眼。 连见惯美人的安凌王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惊艳,他带头鼓起掌来,赞了一句:“跳的真好!” 色胚姚康安更是连口水都流了下来,他赶紧喝口酒遮掩一二,再跟着鼓掌叫好。 等皇上和太孙也拍了手,满殿之人都鼓起掌来。 当然也有些例外,比如眼睛一直追随着鱼姑娘的申小爷: 她跳的真好,腿好纤长,脚好小啊,还没有自己手掌大,好想比比,那么小,怎么撑得住她的身躯,不行,以后她走路我得看着点。 唉,怎么越离越远,跳到对面去了。 等等,那个混蛋姚福生怎么在偷看她,她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她是我的人,谁允许你看她了,给我滚远点! 什么,还不肯挪眼,你皮痒找揍呢!要不是姑奶奶寿宴,我早过去削你了,就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从小练武的我一招就能拿下。 由于他的视线太过热烈,姚福生怎么也感受到了,不知道哪又惹到这货,简直有毛病。 他本来在看鱼令嫣,这是自己以前的婚约者,他怎么也要多注意一些。 毕竟当初家族帮他悔婚,就是觉得鱼家的份量太轻了,于他姚家不大相配,于他的前程没有裨益。 万万没想到,鱼令嫣能有机缘进宫,这可就奇妙起来了,马上就挑起他的好奇心。 今日这么一见,他恍惚间问起自己,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吗? 明明记忆中还是被猩红大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孩,软软白白胖乎乎一团,甚至连脸都记不大清。 母亲随手一指,“福生,这是你鱼家表妹,也是你以后的妻子。” 所谓妻子,便是母亲同父亲一样的存在吧,有什么好多想的,有什么好期待的? 他从未放过心上,就算解除婚约也没什么好多虑的,不过是换个人罢了。 想到这儿,他又看看端敏县主,赵幼仪是家族有意撮和的对象,她是乐昌长公主唯一的孙女,是出身显赫的武家贵女。 甚至连皇上也有这个意思,不出意外,四年后,皇上就应该会给他和端敏县主赐婚。 可此时,同时见了她二人,姚福生心里却莫名生出些烦躁,于是感受到申锦的眼神后,他毫不犹豫回瞪了。 但申锦才没兴趣一直跟他僵着,他自以为警告过姚福生后,马上就转移了视线。 原来是经过蓝衣殷如雪 、绿衣曹莹的对舞之后,该轮到粉衣鱼令嫣和丹衣肖芸茜出场了。 她们二人身形差不多大,年岁也不算大,表演的也中规中矩,没有出彩的地方,也挑不出错处,作为收尾也使得了,要是没有申小爷临时来一出,那就更好了。 没错,申锦在鱼令嫣跳到高潮处,勇敢地拍手称赞道:“好!” 尽管就一个字,可掌声却格外响亮,真是十分引人注目了。 姚福生一见他这样,马上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竟然对鱼令嫣有意,所以才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这么一来,他心中的些许烦躁,渐渐放大,直到他也忍不住也拍起手来,成了第二个鼓掌之人。 申钰也很给力地帮腔,第三个鼓掌,喊道:“跳的真是太好了!” 好个屁啊,祁恕玉用力瞪着丈夫。 申氏夫妻又开始眼神交流。 祁恕玉:好什么好,你儿子魂都要丢啦,你还跟着瞎起哄。 申钰对妻子抛了个媚眼:咱宝贝儿子眼光不错,这一点像我,嘿嘿。 祁恕玉横眉一竖:干什么呐,没个正经样儿,什么不错,一群姑娘中,我就瞧她一人,哪哪都不顺。 申钰立刻缩缩脑袋,端坐好身子,不敢再做什么,真是特别识时务。 总之,抛去这些小插曲,八福临辰还是表演的相当成功的。 舞闭,太后都开口称赞:“这舞跳的很好,哀家很满意,来人,赐座。” “谢太后娘娘。” 于是东西两边的座位后方,又添了一排座,各坐下四位姑娘。 而鱼令嫣就坐在申锦正后方,他故意扩了扩胸,抬头挺胸坐正身子,把后面之人挡的可谓是严严实实,生怕被对面的姚福生偷看了去。 然后他难免会想,她就坐在我身后,是不是正在瞧我呢,肯定就在看我,一直盯着呢,想着想着,耳朵就慢慢烧红了,整个身子都不知该怎么摆了,总觉得怎么都不对。 其实从鱼令嫣的角度,只除了正前方的申锦,其余人大多能观察几分,显然比起申小爷的背,后者要更吸引人一些。 其中又以安凌王石景渊最引人瞩目,没办法啊,颜值实在太高。 只见他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俊美绝伦的脸上,时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一对细长桃花眼,明亮又多情,却时而闪现凛然的英锐之气。正值壮年的他,身躯凛凛,精悍内敛,只随便端坐那里,却让人不由感受他浑身散发的力量和强劲,还有一股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鱼令嫣叹道,这真就是会行走的人形荷尔蒙啊,魅力无穷,怪不得全场姑娘们的视线,都以他为中心而集中,一有机会,都要偷偷瞄上两眼。 这种人可不能多看,再观察下太孙,可有安凌王在那里,这位就显得普通了,不过气质却是温润如玉,观之可亲。 只是偷瞄了皇上过后,发现太孙与皇上只像那么一两分,倒是安凌王与皇帝像了几成,怎么说呢,这两人一看就是一类人,石氏家族的男人。 看来那个传闻应该是真的,太孙应该很是忌讳安凌王吧。 倒是还想再看看太孙妃和安凌王妃的风姿,可惜,怜妃娘娘这时候说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的侄子,也就是福生这孩子,特别擅长丹青,臣妾瞧着而今时辰尚早,不如叫他出来,作副画添些趣儿,可好?” 还没等太后开口,皇上已迫不及待回道:“朕觉得这主意甚好,母后便允了吧。” “也好,只是画什么呢?” 怜妃荐道:“不若就画姚家送的那座山水盆景吧。” 皇上也觉得不错,同意道:“如此,便抬到中间来,上笔墨纸砚和彩料。” 然后这座庞大的山水盆景又回到众人视线之中。 姚福生走到殿座之前,先规规矩矩磕个头,得了允许,才起身说道:“谢皇上和太后娘娘抬爱,小民听闻申家二少爷也颇为擅长作画,想求请皇上和太后,让申锦公子上来,同台作画,切磋学习一番。” 申钰、祁恕玉,还有鱼令嫣的心马上就兜起来了。 昭定太后却仍保持笑容,把头探向申锦,温柔地问道:“锦儿,你可愿意?” “回太后娘娘,申锦愿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