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两人知道孟彤是怕孟大的身子经不住颠波,才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去捣腾这车厢,可他们又不怕颠,什么车厢不能坐? 不过这么贵的马车厢还是让两人觉得稀奇不已,不时的摸摸车壁,又摸摸车底板的。 孟彤驱着骡车在山子里跑了一段路,便拉停了车子,改让刘大驾车,自己坐到车厢里感觉震感。 改良后的马车厢自然不可能完全避免颠波,跟孟彤前世的现代汽车那是完全没法比的,不过比普通的木头车厢却是好太多太多了。 在这落后的年代,以孟彤自己有限的知识,能把车厢改造成这样,也已经是极限了。 测试结果尚算差强人意,孟彤觉得差不多了,就叫停了刘大,又换了自己驾车。 孟彤驱使骡子提速,在林子里好好的跑了一圈,试了试感觉才赶着车子往家跑去。 ☆、237又生诡计 刘大和陈大虽然觉得还不过瘾,不过两人倒底是大人,对视一眼之后倒底是没好意思让孟彤再跑一圈。 回到了家,孟彤直接就驱着车进了院子。 等刘大和陈大一从车里下来,孟彤就动手开始给骡子卸套。 刘大看着忙着卸套的孟彤,又看了看院墙边的空酒坛,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彤彤,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你的那些虎骨酒和鹿骨酒今天也来不及装了,就等明儿俺把你大娘她们都叫来,大家一起弄上一天,大概也就算不多了。” “那敢情好,那俺一会儿先把坛子都洗一洗,等明儿大家来了好用。” “那怎么行?”陈大叔满脸不赞同的道,“这么多坛子,你一个人要怎么洗啊?等明儿俺们来了再弄也不迟。” 孟彤也不坚持,乖巧的答应下来,便带头送两人出去。 出了山地,刘大和陈大的情绪很高,一路往村里走,一边还在兴奋的讨论着孟彤的那辆车子。 “哎,这不刘大哥和陈大哥吗?你俩怎么从山地那头过来啊?” 刘大和陈大一听到孟大柱的声音,心中便同时一凛,暗叫了一声不好。 果然,两人一抬头就见牛二赶着的牛车停在村口,而牛车上坐着的正是因为被蜘蛛咬了,有一阵子没见的孟大柱、孟七斤和孟大柱的婆娘蒋氏。 刘大和陈大一下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孟七斤两眼不怀好意的直在陈大和刘大身上打转,“刘大哥,陈大哥,你们俩是刚才从孟大家出来?孟彤那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他们家那么多rou,你们去她家,她咋不割点儿rou给你们带回来呢?” 刘大本就不待见孟七斤,一听这话更是怒了,“俺们家可不缺rou吃,再说孟大的身子不好,她们一家也不容易,俺们做叔的去帮忙抬抬东西也是应该的,可不敢像你们俩这么恶毒,尽想着吃她们的rou喝她们的血。” “哎,你这人咋说话的呢?俺们啥时候把人往死里整了?”孟七斤顿时不就干了,指着刘大就大声叫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坏了俺们兄弟俩的名声,小心俺到官府告你……告你,哥,那个叫啥棒子来着?” “棒子?俺还锤子呢?”孟大柱气的举手做势要打孟七斤,吓得他缩起了脖子,才骂道:“官老爷说那叫诽谤,不懂就少装大尾巴狼,丢不丢人啊?” “哎,你咋还骂俺啊?”见孟大柱反倒为外人说话,孟七斤不由急了,“俺要不说话,难道还任他们说俺们兄弟的坏话吗?”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孟大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转头朝刘大和陈大和善笑道:“刘大哥,陈大哥,你们别跟俺弟一般见识,他就是那么个混人儿。” “你们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要是没啥事儿的话,大家还是早点儿回家。”面对刘大和陈大鄙夷、不相信的目光,孟大柱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丝毫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说完就催牛二赶车走人。 牛二有心想带刘大和陈大一程,不过他为人木讷,见刘大和陈大对孟大柱和孟七斤很仇视,也就只好做罢了。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两人笑了笑,这才扬起竹枝,赶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往村子里走去。 刘大和陈大可不想跟孟大柱和孟七斤同行,他们特意在村口多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牛二的车了,才抬脚继续往村子里走。 “二哥,你刚才那是啥意思?咋不让俺说话呢?”牛车才走出一段距离,孟七斤就不满的开始质问孟大柱。 孟大柱看了一眼赶车的牛二,差点儿没被自己的蠢弟弟给愁哭了,“有啥事儿你就不能等回家了再说?在这大马路上的,你想瞎嚷嚷个啥?” 说完,还不忘冲赶车的牛二给孟七斤便了个眼色,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孟七斤这才知道孟大柱的意思,连忙闭了嘴,低头做忏悔状。 赶车的牛二丝毫不知身后三人的状况,他憨厚的把牛车赶到孟家大门口才停下。 孟大柱、孟七斤和蒋氏下车之后,却连口水都没招待他,就把他打发走了。 一进家门,孟大柱就打发蒋氏去灶房准备晚饭,自己则拉着孟七斤快步进了正屋。 “回来啦。”正屋里,正带着孟有福玩的陈金枝一见两人回来,立即就问,“这回的药钱用了几钱银子?剩下的银子呢,赶紧拿来。” 孟大柱“啧”了一声,看到儿子蹲在地上玩,也没想伸手抱一下,径自走到一边拖了条板凳坐下。 他懒洋洋的靠着墙,眯眼冲陈金枝道:“娘,看把您给急的,不就几两碎银子嘛,也值得您这么掂记着?” “您可是一年有二十两花用,躺着都有饭吃的富贵老太太,要是让人知道您连几个铜板都跟儿子计较,还不得叫人给笑话死?” 孟七斤见孟大柱坐了,也有样学样的拖了条长板凳坐下。 躺在炕上的孟九根一见两个儿子这个样子,立即就撑着炕坐了起来。 陈金枝则立即沉了脸,两眼死死的瞪着孟大柱,呼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大步冲到了孟大柱面前,指着他的鼻头骂道:“你这小子是啥意思?你又想私吞老娘的银子是?” 孟大柱见状连忙起身,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安抚陈金枝,搭着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他身边的长板凳上,一边耐心的道,“娘,俺可是您的亲儿子,您整日里防俺跟防贼似的是怎么回事呢?俺还能贪了您的银子不成?” “俺跟三弟可是要给您和爹养老送终的,说句难听的,您们百年之后,你们的那些东西还不都是俺跟三弟的?俺用得着去贪吗?” 孟七斤晃着二郎腿,也吊而郎当的接口道:“就是,俺说娘呀,您有空防着俺跟二哥,咋就不多花点儿心思看着孟大那个痨病鬼一家呢?” “俺们今天回来时,在村口看到刘大和陈大从山地那头回来,别是孟大那个痨病鬼真的快死了,你还不知道?” ☆、238贼心不死 陈金枝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皱眉道:“他死不死关俺们家啥事儿,他那个女儿不是能干的很吗?都帮他自立门户了,他现在就是死了咱们也管不着了。” 孟九根一听这话不干了,沉声冲陈金枝骂道,“你这说的都是些啥话?他就是自立门户了也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种,还能不认你这个娘?” 孟大柱和孟七斤一听这话就笑了,连忙出声附合。 孟大柱道:“就是,他孟大就是自立门户了,不也还是爹和您的儿子,是俺们的亲兄弟吗?这事儿就是说到天上去,血脉亲情总是变不了的?” 陈金枝转头看了眼孟九根,又瞅了眼孟大柱和孟七斤,狐疑道:“你们俩不会是又想去孟大家捞好处?” 见两个儿子脸上扬起的笑容,陈金枝差点儿没翻白眼,“你们可别想的太好了,这回可不比上回了,孟彤那死丫头连养老银子都给俺跟你爹了,那可是整整一千两银子呢,你们要是再去他们家拿东西,可是会被全村人戳脊梁骨的。” “哎呀娘,啥叫俺们去他们家拿东西啊?”孟七斤别有深意的笑着,装模做样的道,“俺们这不是担心大哥身子不行了,想着要不要去帮帮忙嘛?”帮忙看看他们家都还有些啥东西,有用没有的都可以搬回来嘛。 孟大柱扶着陈金枝的肩,亦是笑得阴险无比,“娘,三弟说的对,俺们跟大哥好歹也是亲兄弟,总不能大哥要死了,俺们这两个做亲兄弟的啥事儿也不做?” “俺们要是真对他们不闻不问的,才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怎么说孟彤和春二娘都是两个妇儒,出殡发丧什么的,总还是需要俺们这些男人来cao持。” 孟大柱满脑子想的都是孟大死后,村人们送来的人情银子。 以孟彤那死丫头在村子里的好人缘,到时候收进来的人情银子必定不少,他就算不能从孟彤身上榨出银子,还不能把那些人情银子尽收掌中? 炕上的孟九根想的却比两个儿子多多了,他盘起腿,没好气的看着两个儿子道,“你们大哥的身子早在十年前,王大夫就说活不了了。” “可你们看看,他这不一直活的好好的吗?还跟春二娘圆了房,生了二丫,哦不,是孟彤那个丫头,你俩咋就知道他现在肯定会不行了呢?” 孟大柱和孟七斤一听这话都是一愣,孟七斤下意识的往孟大柱看去。 孟大柱低头想了想,才一脸认真的看着孟九根道,“爹,俺觉得这次可能是真的,孟彤那死丫头现在可是在山地那一片养着几十头野狼呢,陈大和刘大能进山地,肯定是孟彤那死丫头让他们进去的。” “全村的人都知道山地那一片有狼,孟彤那死丫头现在又有些本事,陈大和刘大要是没什么事儿,跑孟大家去干什么?” 陈金枝没好气的讥讽道:“刘大和陈大去了孟大家,就是孟大要死了?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就算孟大要死了,孟彤那小蹄子天生长着根拗筋,真等孟大死了,那小蹄子就是让刘大和陈大他们帮忙cao持丧事,也不会让你们插手的,你们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孟大柱却瞪眼道:“娘,你说这事上哪儿有大哥死了,侄女儿不让亲叔叔cao持丧事,倒让外人来当家做主的的道理?这事儿就是说到天上去,也没这个理儿呀。” 陈金枝嗤笑,“哼,你有本事去跟孟彤那小蹄子说理去啊,老娘拿人手短,你甭想让老娘出面给你说合。” 一听陈金枝不肯配合,孟大柱不由急了,跳着脚叫道:“哎呀,娘,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咋就被一千两银子就给糊了眼呢?” 陈金枝冷笑,“你有出息?有本事你也给老娘一千两养老银子呀。” 孟大柱的脸皮一抽,懊恼道:“哎呀,娘!你咋就说不通呢?你咋不想想,孟彤那死丫头能随随便便拿出一千两银子给你们养死,还答应给祠堂一年一百两银子做供养,那她身上得有多少银子啊?” 孟七斤闻言,两眼骤然迸发出渴望的光芒,搓着手叫道:“听说孟彤那死丫头现在可有本事了,她又有一群野狼做帮手,那牛头山上的野物可不由着她打吗?俺估计她现在肯定攒了三千……不,五千,她现在手上肯定攒了有五千两银子这么多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孟七公说出的“五千两”三个字给震了震。 五千两银子在背山村这小地方是个什么概念? 对于一个一亩地卖不到三两银子的地方来说,五千两就等于近一千七百亩的良田,就等于华屋美舍,绝对的豪富之家,就等于他们能天天都有白面、猪头rou吃,还可以每顿都喝二两平时舍不得喝的小酒。 坐在炕上的孟九根心潮澎湃的搓了搓手,嘴里丝丝的抽着冷气,两眼却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粮食满仓,金银满箱的情景。 孟七斤满眼希冀的盯着孟大柱,孟大柱却看着陈金枝道:“娘,要是那死丫头手上真有这么多银子,咱们就发了。” 这下不说孟七斤,就连孟九根都忍不住看向了低头不语的陈金枝,“孩儿他娘,你到是说句话呀。” “说啥说?你让俺说啥?”陈金枝火大的扭头冲他吼道,“孟彤那贱蹄子现在翅膀硬了,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说她身上有多少多少银子,可那也要能从她身上掏出来才行啊?” “你们没见全村的人都被她给收买了吗?她给族里一年一百两,那是随便给的吗?她还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让族长和族老们都站在她们那边?” “你们俩要是想让族里出面给咱们做主,让孟彤同意你们插手孟大的丧事就别做梦了,没人会理会你们的。” 孟大柱对陈金枝的话并不以为徐,自信满满的笑道:“族里不管,不还有官府吗?孟大不管怎么说都是您的亲儿子,俺跟三弟的亲大哥,这世上没有亲大哥去世了,还不让俺们这些亲人做主cao持后事的道理。” ☆、239说服 “孟彤那死丫头要是敢不让咱们管,咱们就去官府告她,看谁横得过谁?” 孟七斤闻言嘿嘿笑道:“二哥跟县衙的张捕头可是铁哥们儿,那死丫头要是敢不让咱们管这事儿就是不占理,只要咱们去官府一告,她一准得被抓到牢里去。” “娘,到时候咱们只要再花点儿银子打点一下……” “呸!就知道你们又在打老娘银子的主意。”陈金枝下意识的捂住衣兜,怒目瞪着孟七斤骂道。 孟大柱叫道,“哎呀娘,孟彤那死丫头身上肯定有钱,而且肯定不会少于一千两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把那死丫头弄进牢里去,要拿捏春二娘那个娘们儿还不容易?孟彤的那些银子到时候还不都是咱们的?” 陈金枝闻言捂口代的手就松了松,春二娘那就是个软面团,要是没有孟彤,要拿捏春二娘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