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一颗几乎淹没在头发中的人头。 它的头发很长,长得几乎将整个冰箱装满。 忽然,那人头动了,它居然缓缓地转了过来,面向了我。 第192章 梦魇 我捂着自己的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恐惧过了,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那颗人头上的长发自己游开了,露出了它的苍白的脸庞。 “嘎!”它猛地睁开了眼睛,面目狰狞地朝我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朝我扑了过来。 “啊!”我抱着自己的脑袋,惊恐万状地惨叫,忽然一双手抱住了我的肩膀:“小琳,醒醒,快醒醒。” 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看见周禹浩那张英俊而熟悉的脸,心中涌起“得救了”三个字。然后扑上去紧紧地将他抱住,回想起那个梦境,还让我瑟瑟发抖:“禹浩,我好害怕,好害怕!” “没事了。”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等我稍微冷静了一些,他轻轻抓住我的肩膀,严肃地问:“刚才你睡到一半,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尖叫,我怎么都叫不醒你。只能往你脑袋里注入了一丝灵气,你才醒过来。” 我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说:“我,我刚才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我梦见我到了日本的一家旅馆,那旅馆发生过很恐怖的杀人案,冰箱里有颗人头,它飞出来,把我的脖子咬断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能够清楚地记得它的尖牙刺进我皮rou里的那种感觉,还有鲜血喷出来的那种感觉。血是热的,它拼命地撕咬,吸我的血,还用那双恐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周禹浩的目光冷了下来:“日本旅馆?” 我也回过神来,我刚和日本的阴阳师和式神大战了一场,就做这样一个古怪的梦,实在是太巧合了。 “小琳,你在梦中能看清楚字吗?”他严肃地问。 我点了点头:“只可惜全都是日文,我只能读懂里面的那些汉字。” 周禹浩眉头紧皱:“如果你只是做普通的噩梦,根本不可能在梦中阅读。人类在做梦的时候,阅读的那一部分大脑在沉睡,就算你梦见自己在看书,你也看不清楚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我疑惑地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是梦魇!我被梦魇上身了。” 梦魇是一种鬼物,但它不是由人类的灵魂所化,而是由世间的怨气,在机缘巧合之下所幻化而成,和魑魅魍魉差不多。 这种鬼物能迷人心智,让人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厉害一点的梦魇,能在梦中杀人。 我抓了抓头发,说:“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被梦魇上身?” 周禹浩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看来那些日本人非常的震怒啊,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我气愤地说:“设局引他们上勾,斩尽杀绝的人又不是我,他们不去找那些大佬报仇,来找我这么一个小虾米做什么。” 周禹浩冷笑一声:“那些家主们个个都实力高强,他们不敢随便下手,而你之前斩杀了几个忍者,又毁掉了不少式神,身上留有了特殊的气息,他们循着那气息找来,自然是想要杀你立威。” 他顿了顿,缓缓道:“居然敢向我的女人下手。他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床头的木头柱子,居然被他生生给掰断了。 那可是儿童手臂那么粗的柱子! 我按住他的胳膊,说:“禹浩,冷静些。我有办法对付梦魇。” 对付梦魇比较麻烦,奶奶书中说,需要拿一面镜子,悬在床上,镜面正对着人。然后用黑狗血泡过的红色棉线将人捆起来。 这捆也有讲究,要编成渔网一样,将人网住,然后让被梦魇上身的人进入睡眠之中,眼见着开始做梦了。那就是梦魇出来了,将朱砂抹在人的额头、胸口和手心脚心,再念诵咒语,一边念一边敲鼓。 随着鼓声,人身上的红线网会被撑起来。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逃出来一样,到咒语念完,迅速用涂了朱砂的剪刀将胸口处的线网剪一个洞,梦魇就会从那个洞里钻出来,然后被镜子给吸了进去。 此时,用锤子立刻打碎镜子,就能将梦魇永远困在镜子的世界之中。 “不必那么麻烦。”周禹浩阴沉着脸说,“让我进入你的梦境之中,我要亲自将这头梦魇给撕碎。” 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够霸气! 他让我平躺在床上。他双腿分开,骑在我的身上,俯身下来,双臂撑在我的两侧,额头紧紧地靠着我的额头。 倦意袭来。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发现我又来到了那间青田旅馆的门前,一看到灯箱上的字,我就浑身发冷,之前的梦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太重了。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别怕。” 我侧过头,看到周禹浩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心里的恐惧一下子便褪去了。 周禹浩打开了青田旅馆的门,里面依然空无一人,他拿起报纸,将报道看了一遍,我惊道:“你还会日语?” “我会中文、英文、日语和法语。”周禹浩云淡风轻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你在修道之上是难得一遇的天才,在课业上也是一个学霸。你让我们这些吊丝怎么活!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一九九三年,北海道的青田旅馆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一个深夜投宿的客人残忍地杀死了包括老板娘在内的四人。他把老板娘的脑袋砍了下来,放在柜台后的冰箱里;把客人相田美子的尸体倒挂在冰库中;把客人江口赖川肢解,把尸块放进旅馆每一个房间的衣柜里;把客人藤原秀活活电死,尸体悬挂在房间的吊扇上。”周禹浩翻译道。 我问:“凶手呢?抓住了吗?” “青田旅馆位于一片森林之中,凶手残杀了四人之后,逃入了森林,一直没有抓到。甚至警方连凶手是谁都没能查出来。只有青田旅馆的入住登记本上写着一个佐藤明。” 忽然,柜台后面的冰箱开了,还是和昨天一样,里面的人头发出一声尖叫,无数的长发蛇一样爬了出来,朝我们卷了过来。 周禹浩将我拉到身后,双手在胸前结了个手印,然后朝着那颗人头一指,人头仿佛被狠狠打了一拳,朝后飞了出去。重新飞进冰箱之中,周禹浩凌空一推,冰箱门牢牢地关上。 我惊讶地说:“你能使用术法?为什么我不行?” 周禹浩说:“我是灵体,进入你的梦中之后,自然能使用术法。” 我松了口气。问道:“那只梦魇在我的梦中吗?” 他点了点头:“梦魇就在这间旅馆之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找出来杀死。 忽然,我听到头上有脚步声快速跑过,周禹浩朝我点了点头:“走。” 我俩来到二楼,楼道里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周禹浩来到204号房门前,刚才的脚步声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 屋子里光线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撒进来,落在窗户边那只摇椅上。 摇椅背对着我们。在轻轻地前后摇晃,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坐了一个人。 周禹浩伸出一只手护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只躺椅走了过去。 就在我们离躺椅只有一步之遥时,躺椅居然缓缓地转了过来。 因为背光的缘故,看不清躺椅上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他缓缓地站起来,手中提着一把长长的切rou刀。 轰隆。 雷声响起,一道巨大的闪电在窗外闪过,房间瞬间亮了一下,我们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的身体仿佛被人砍成了无数块,然后又用粗大的黑线缝了起来,脸脑袋都被砍成了两半,一道蜈蚣一般的伤口横贯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格外恐怖。 第193章 战胜恐惧 为月夜清姬的玉佩加更 我想起了报纸上面的照片,这就是被肢解的江口赖川。 他对着我们露出一道恐怖的笑容,举起刀就朝我们砍了过来。 周禹浩抬手挡住,那把刀将他的胳膊生生地砍了下来,但他的胳膊并没有流血,他面色丝毫未变,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了江口赖川的脖子。 江口赖川拼命地挣扎着,居然没法从他手下挣脱出来。 而周禹浩那条被砍掉的胳膊,正在缓慢地生长,先是骨头从断臂处伸了出来,长成一条白骨手臂,然后一条条筋rou如同蛇一般钻出,一层一层地包裹手臂,不到半分钟。被砍掉的手臂就再次复原。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技能好厉害啊。 周禹浩盯着江口赖川那张丑脸,淡淡道:“看来就是你了。” 他用那只重新长出来的手,捏住了江口赖川的脑袋,将它生生地拧了下来。丢在脚下,一脚踩上去。 啪叽一声响,人头被他踩了个粉碎,然后将它的身体像扔破布袋一样扔到一边。 周禹浩说:“它就是梦魇。” 我有些吃惊,他继续说:“那天晚上。江口赖川被梦魇附身,然后在梦游之中将老板娘和另外两个乘客残忍杀死,然后又用这把刀,将自己砍成了碎片。” 我惊道:“人能将自己砍成碎片吗?” “被鬼附身之后就能。”周禹浩说,“有些新闻报道里说一些散落的尸块是死于自杀,大多都是这种情况,即使失去意识了,他们也会不停地砍杀自己的身体,直到将自己彻底大卸八块。” 我听得毛骨悚然。 “那……梦魇就算是被杀死了?”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问道。 “没那么简单。”周禹浩道。“你看。” 地上的无头尸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些将碎尸块缝起来的黑色粗线一根根断裂,尸块落了一地。 我满头雾水:“梦魇呢?” “梦魇已经离开这具身体了。”周禹浩微微皱眉,“梦魇都是没有实体的,不过,我居然没有感觉到它,看来这只梦魇的修为有点高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问我:“你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有些发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嘶吼,周禹浩眯了眯眼睛,说:“你最怕的是丧尸?” 话音未落,木制房门被打破,一只腐烂的手臂伸了进来。 我头皮一阵发麻,在我小的时候,曾经一个人背着爸爸跑到录像厅看录像,当时看的是一部美国的丧尸电影。 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电影中那些面色发青,浑身腐烂,露出森森白骨。以吃人为乐的丧尸,成了我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 看完电影之后,我很长时间都睡不着觉,爸爸又不许我开着点灯睡觉,我就只能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现在虽然长大了,但一看到丧尸,我还是会害怕,连最有名的丧尸电影《生化危机》,我都没胆量去看。 “碰。”一声巨响,木门被打开了,一个浑身凝了一层冰晶的女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脖子上还穿着一只挂猪rou的铁钩。 这个女人就是被杀的相田美子了。 在她的背后,是一大群腐烂的行尸走rou,它们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全都兴奋起来。嚎叫着朝着我们扑来。 这些丧尸,和我记忆中那部电影里的一模一样。 梦魇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它们潜藏在你的梦中,能将你心底最恐惧的东西挖出来,让你陷入最深层的恐惧梦境里。最后发狂,像江口赖川一样暴起杀人,或者直接在睡梦之中猝死。 周禹浩捡起的切rou刀,一刀便砍在相田美子的脖子上,相田美子应声而倒。 而我已经被吓懵了。站在原地,面色惨白,双手不停地发抖。 “小琳,我感觉不到那只梦魇。”周禹浩一边砍杀丧尸一边说,“现在只有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