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你对歌剧又不感兴趣,跟着去干什么?”何牧阳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在家里无聊嘛,每天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出门又没有人陪,我想出去……”检词说的可怜,表情显得郁郁寡欢。 戏有点过了…… 估计是跟她嫂子学的。 尽管如此,何牧阳看着依然感到不忍,“那就一起去,刚才江夏也是这么说的,她怕你无聊,所以让你跟着去。” 能跟着一起去,检词自然开心,但是居然是江夏主动提出来的? 谁约会的时候会愿意带着个千百瓦的电灯泡? 不可思议,啧啧啧。 检词眯着眼睛,目露微茫,故作深沉,“哥,我觉得其中有诈。” 何牧阳拿着遥控器换着台,“那我建议你待在家里,诈不到你,安全。” “……” 检词转身背对着他,手指扣着沙发,暗戳戳地愤懑,暗自伤神——薄情郎,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我还是不是你最亲爱的小词meimei! 何牧阳看她背对着自己,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于是抬脚轻轻踢了她一下,“干什么呢叽叽咕咕的?” 检词摸摸被他踢中的地方,幽幽叹了口气,连背影都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牧阳:“……” 星期六晚上,检词的情绪特别高涨,吃完饭收拾餐桌洗了碗,要不是何牧阳及时阻止了她,差点儿连厨房都要蒙受恩泽沐浴重生。 她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套上一件呢大衣出来,坐在沙发上傻呵呵地偷着乐。 她大概是以为这是她自己跟牧阳哥哥的约会吧…… 何牧阳觉得她最近神神叨叨的,特别吓人,他走出来之后,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圈,说:“又是裙子,回房间换成裤子。” 检词愣愣站起来,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扯了扯裙子,垂着脑袋一边检查一边问:“不好看么?” 何牧阳似笑非笑,“你不冷?” 检词放心了,笑着说:“不冷。” “我看着觉得冷,影响我心情,”何牧阳催道:“赶紧去换。” “能不能不换……”检词站着不肯动。 何牧阳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检词立即说:“我换我换,很快,马上就出来,你千万别先走了。” 何牧阳坐在沙发上等她,不到一分钟时间,她就换了一条牛仔裤出来了。 检词的心情空前明朗,一路上哼出来的歌似乎来路不明,但至少入得了耳,可惜她那把尤克里里没带在身上,要不然能高歌好几曲。 何牧阳打趣道:“你不会以为咱们是去跳广场舞吧?” 检词忽然指着挡风玻璃说:“你看,今天外面没下雨!!” 何牧阳闲闲道:“外面出太阳了也改变不了你小时候喜欢跳广场舞的事实。” 检词:“……” 何牧阳跟江夏约在歌剧院门口碰面,他原本想过去接她的,但是她说有点事,不想他绕远路,所以选择直接在歌剧院门口等。 今天一整天都出太阳,到了晚上空气也特别干爽舒服。 检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忽然联想到她跟何牧阳,又乐了,偷笑着瞄他一眼,他正望着前面的来人。 何牧阳看着前面正走过来的人,眉头日行一皱。 怎么江秋也来了? 他一怔,扭头看检词,发现她望着江秋看得入神,眼睛不舍得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他的每个表情和动态。 他说:“有那么好看么?” 检词原本在想江秋到底有没有把事情告诉江夏,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到他说话,茫然呆愣地扭头望着他,看着他的脸痴痴一笑,“好看的……” 何牧阳:“……” 检词说完才发现自己情感外露得太厉害,赶紧垂下脑袋自顾自表示害羞了一下。 何牧阳嘴角一抽,这丫头当真是喜欢上江秋那小子了? 江夏把江秋带过来,何牧阳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带了个小孩在身边,但是他觉得江秋就是一颗病毒,只要检词有凑过去的趋势,他立马把她拉回来。 检词其实是有点事想过去问问他,但是何牧阳盯得紧,苦无机会。 进场的时候,检词终于找到了机会跟江秋并排走。 她偷偷摸摸问:“你没有把我跟我哥的事情告诉你姐么?” 江秋点了下脑袋,当做回答。 检词问:“为什么?” 江秋卖着关子,“待会儿再告诉你。” 何牧阳原本是买了两张票,检词的票是后面补上的,所以位置不跟他们一起,江秋的票也是后面补上的,位置更是山高水远。 按理来说,当然是何牧阳跟江夏坐在一起。 检词拿着自己的票,这才意识到她将会是一个人坐,瞬间就蔫了,她再不愿意也不可能让江夏跟自己换位置…… 江秋说:“没事儿,我待会儿跟你旁边的人换座位。” 检词一听,双眼亮晶晶地表示万分感动。 何牧阳看在眼里,那是相当膈应,他尽心尽力疼了十几年的小丫头居然就这么被人给骗走了?不费吹灰之力? 江秋凑近她说:“别忘了咱们还有事要谈。” 检词重重点头,扭头对何牧阳说:“哥,你们去吧,我跟江秋坐。” 何牧阳看着远走高飞的两个人,拳头已经按捺不住举起来了,旁边的江夏拉下他的手,没擦觉异样,往座位去了。 剧场还没开始,台上拉着重重帷幕,周围的人都在讨论今晚的这一出《弄臣》,检词之前确实做过功课,但是现在似乎也派不上用场。 检词坐下之后就开始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看着何牧阳那边,两人还在聊天,聊得非常投入。 旁边的江秋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有把你们的事告诉我姐么?” 检词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对啊,为什么?” “事情没清楚之前我当然不会贸然胡说,我做事有分寸。”江秋笑了笑。 “哦,原来是这样……”检词目光赞赏地冲他呵呵一乐。 “你们不是亲兄妹,但这也并不代表你们有什么……”江秋想了想,神情有些意味不明:“不可告人的关系。” “……”检词心虚得厉害,闷着不敢吭声,不可告人的关系确实没有,但是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实打实存在的。 “我听你叫他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江秋双手放在脑袋后面,颇悠闲。 “牧阳哥跟我们家是邻居,他跟我哥,我亲哥,他们两个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检词挑了最简单明了的方式如实以告。 江秋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她会住在何牧阳家里。 检词也如实说了。 江秋不觉把手放下来,“你哥居然肯让你住在一个男人家里?” 检词疑惑,“为什么不肯?” 这个男人不又是别人,是何牧阳啊。 江秋惊问:“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检词被带着跟着一起惊慌,急急反问:“有什么问题么?” 何牧阳聊天的空当,扭头看向检词,发现那边的两人居然聊得还挺火热? 这时大幕拉开,最开始,台上是一派狂欢,像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阵狂欢终于打断了检词跟江秋的交谈,何牧阳收回视线,集中注意力看着台上出场的各色人物以及华丽的情景。 检词事先做过一些功课,一场看下来,她偶尔走个神并不影响她对剧情的理解,因为从始至终她都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 直到台上的演出结束,大幕落下,周围又恢复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检词坐的浑身都麻了,站起来动了动双腿,然后在人群的簇拥之下,跟着往外面走,一直走出大厅人群才作鸟兽散。 没多久何牧阳跟江夏也出来了。 何牧阳意味不明地看了江秋一眼,再抬手看时间,“时间还早,要不要吃个宵夜再回去?” 江夏说:“宵夜就我来请吧,前几次都让你破费,我偶尔也该破点财。” 何牧阳笑笑道:“花的都是小钱,你别那么客气。” 江夏也笑,“应该的。” 两人说话的语气都显得客气,就跟一般朋友似的,没有所谓的亲昵感。 检词忽然打了个呵欠,何牧阳赶紧伸手把她嘴巴给捂住了。 江夏看到了,问:“小词困了么?” 何牧阳暗暗给检词一个眼神。 检词确实困了,表情又懵又愣,看到他的眼神暗示,慢慢才领会过来,说:“不困不困,其实我饿了……呵……” 说不困,但是检词坐在车上一直昏昏欲睡,脑袋靠在车窗上,每次江夏找她说话,她都需要时间去反应,然后才有多余的脑子回答问题。 江夏只好问:“小词,你真的不困么?” 检词怒瞪着双眼,口是心非:“不,不困,我不困!”她把眼睛瞪得跟月球似的,派上了最后一丝神智让自己看上去精神饱满。 江秋在旁边嗤地一笑。 何牧阳有些分神,忽然发现前面是红绿灯,猛的一刹车。 检词毫无防备一头栽向前面主驾驶座的后背——“哎哟我去!!” 旁边的江秋“噗”一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