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玄幻小说 - 风水大师是网红在线阅读 - 第93节

第93节

    洛映白哼了一声。

    周俊宜住在医院外科楼的207,两人到了病房外面的时候,看见好几个人站在那里,身上都穿着制服。

    盖晓和周俊宜是被酒店的工作人员发现异常之后报案到了公安局,而后公安局又要求把这桩案子转交给特侦处,因为夏羡宁当时没在单位,所以特侦处来了几个人跟他们交接案情和相关证物。

    这个病房是豪华套间,在走廊的尽头,没有安排其他病人,楼道里有些乱哄哄的,有人正在跟沟通交接,还有几个人带着手套,围着一堆什么东西啧啧赞叹,不时发出笑声。

    夏羡宁轻咳一声,走了过去,他的声音并不大,楼道里的笑声和交谈却突然齐齐一静。

    洛映白行动迟缓地跟在威风凛凛的师弟后面,狐假虎威地将离他最近的苟松泽推开:“让路让路,让我看看你小子笑那么猥琐干什么呢!”

    苟松泽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嘿哟”一声,作势要还手,结果夏羡宁身形一转就挡在了洛映白前面,看着苟松泽道:“你干什么呢?”

    苟松泽秒怂,呐呐道:“玩玩,就玩玩嘛。”

    夏羡宁平时护着洛映白就跟狼狗护食一样,大家都是见过他表白的人,也习以为常,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苟松泽总觉得他今天更是格外凶残——遇到什么事心情不好吗?

    洛映白嘚嘚瑟瑟地从夏羡宁身后出来,用肩膀撞开苟松泽,结果把他自己撞的倒退一步,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隐隐作痛,众目睽睽之下关乎颜面大事,洛映白咬牙忍了,保持僵硬的笑容探头去看桌上的那堆东西。

    那里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情趣内衣,有一对兔耳朵下面甚至还盖着一个按摩棒。

    洛映白:“这……是啥?”

    魏收正好刚跟市局的人做完交接工作过来,非常了解情况,听洛映白这么问便道:“师兄,这都是从周俊宜和盖晓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据当时检查第一现场的警察说,房间里被饮用过的饮料当中下有催情的药物,但就是因为还有这些东西,所以他们暂时不能判断到底是一方受害,还是两个人只是约好了一起玩玩,需要等人醒了问问才清楚。”

    所以他们刚才兴奋地围在一起就是在看这些东西,夏羡宁脸色一沉,周围特侦处的人噤若寒蝉,几乎是整齐划一地缩了缩脖子,生怕被夏羡宁的目光扫到,又是一通惨无人道的训斥。

    夏羡宁道:“现在是在工作,你们像什么样子……”

    洛映白:“咳咳,羡宁,我其实也想研究一下,为了了解案情,这也是必要的嘛。”

    夏羡宁素来对他与别人不同,再加上昨晚过后,他更是满腔柔情,百依百顺,跟洛映白说话的声音都软下来了:“好。你不要弯腰,我拿起来给你看。”

    特侦处成员:“……”

    这么双标都不脸红,也是活久见。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行。”

    洛映白像是察觉到了众人心中的吐槽,于是语重心长地说,“不过看是看,你们见到这些玩意这么激动兴奋可就不对了。师弟们,咱们是修行之人,虽然不说一定要完全戒色,也得清心寡欲,好歹也得装的淡定一点嘛。学学我,我就是很严肃地在发现问题。”

    魏收站在最前面,一直首当其冲,惭愧地说:“两位师兄说的对……不过我刚才没看……”

    这时,有护士过来告诉他们,周俊宜已经醒了。

    周俊宜这次可以说是麻烦缠身,他和盖晓撞见了骨怪女,又被媒体报道一同开房,引起了很大轰动,但不幸中的万幸是,骨怪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仅仅是将周围的墙壁冻结,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最终的袭击。

    所以两人虽然因为寒冷而陷入昏迷,但身体的各项指症倒是还算稳定,没有生命危险,听说周俊宜醒了,跟他最熟的洛映白就进了病房看他。

    他敲了敲病房的门,听到了“请进”两个字,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周俊宜倚着床头坐着。

    他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神情挺颓废的,估计是受到了惊吓。

    洛映白坐在床边,问道:“周哥,你还好吗?”

    周俊宜见到是他,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轻叹道:“还好,谢谢你上次给我的护身符,这回救了我一命。我也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最近实在倒霉。”

    先是进了闹鬼的剧组,而后又遭到骨怪女袭击,这乍一听起来的确是挺倒霉的,洛映白都不好意思跟他说,其实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意外,而只能说是周俊宜命中当有此劫——就是他当初相面时说过的桃花劫。

    岳欢想要袭击周俊宜是因为盖晓,而骨怪女的出现也跟他们开房有关,盖晓跟周俊宜之间的纠葛实在算不上良缘,毕竟周俊宜也是好朋友,洛映白看他这幅憔悴的样子,也有些同情。

    他道:“我和羡宁一起过来的,你放心,特侦处那边已经调查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发生。”

    “哦,原来你是和夏处长一起来的。”周俊宜垂眼,顿了片刻之后又看着洛映白道,“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具体的内幕?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洛映白想了想,道:“就是有一种叫骨怪女的妖怪,她很喜欢对情侣下手,不是针对你的,现在被抓住了。”

    周俊宜突然皱眉道:“谁是情侣?!我和盖晓吗?谁说我们是情侣的!”

    他说完这句话,却见洛映白眼睫微垂,摸了摸鼻子,像是在思考要说什么。

    他平时言谈戏谑的样子看惯了,这种神情倒让周俊宜晃了下神,然后他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问道:“我和盖晓,你……知道了?”

    洛映白道:“出事了需要了解案情,知道了一小部分吧。抱歉。”

    听到他说这话,周俊宜的脸色有一刹那变得非常难看,但看了洛映白一眼之后,他终究还是轻叹了口气,神情慢慢平静下来:“好吧,发现了就发现了,如你所见。”

    洛映白正色道:“周哥,我无意探究你的个人隐私,可是这件事关系着案子,骨怪女在最后关头没有袭击你们总得有些道理,你和盖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现在是复合了吗?”

    周俊宜呼了口气,凝视着洛映白,忽然问道:“在我回答我们两个的事情之前,你告诉我,你讨不讨厌同性恋?”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很紧张,但洛映白的关注点却跟周俊宜不太一样,他目光一转,突然想起那堆发现的衣服当中,似乎还真的没有一件女装,顿时意识到其中深意,惊讶道:“盖晓是男的?”

    周俊宜道:“为了公平起见,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洛映白眨了眨眼睛,说道:“不啊,爱情平等嘛。”

    周俊宜眉梢一扬:“哦,这么豁达?”

    洛映白笑道:“我自己是这么想的,别人的话我也管不着,骗你干嘛——周哥,盖编剧应该不是男的吧?我看过她的面相,应该不会。但你们……”

    周俊宜欲言又止,片刻后唇边微微扬起一抹苦笑,随即又落了回去,回答了洛映白的问题:“你误会了,她就是女人,不过她的心理上希望自己是男性,所以每次跟我在一起,都刻意这样装扮。”

    洛映白略一沉吟,而后诚恳地说:“不太明白。”

    他倒是知道有的人很有可能因为先天或者后天的影响在心理上产生错位,不满意于自身性别,但回想盖晓的举止,洛映白只觉得她的举动言行不但明明白白昭示了那是个女人,还是个心思颇为敏感细腻的女人,也就实在不太明白她这种自我认知错误从何而来。

    周俊宜看出了洛映白的想法——因为他以前也同样为此而迷惑过,还特意就此事查找过一些资料,解释道:“正是因为盖晓这个人的性格过于纤细,总是疑神疑鬼,缺乏安全感,所以潜意识里才更加渴望自己是男性,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沉浸在幻想当中,久而久之,就拔不出来了。不是说‘想’变成男性,她的举止就一定会粗糙和男性化的。”

    周俊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男人也是同样,喜欢男人的男人也不能就被认为是变态或者娘娘腔。”

    洛映白点了点头,心里突然觉得之前有什么事情搞错了。

    周俊宜又说:“盖晓在初中的时候曾经有过去做变性手术的意愿,但是她的父母极力反对,并且非常严厉地管教她,因为想把盖晓扳回来,就让她刻意做出非常……扭捏的举止,去‘像’一个女人……盖晓一直不甘心。”

    洛映白听到这里,“啊”了一声,他忽然明白了他们的误区在哪里,盖晓当初没说实话,她幻想出来的那个岳欢,其实不是她喜欢的人,而是男性的她自己,也正因为如此,岳欢才会以她的恨为恨,才要去害周俊宜。

    所以之前夏羡宁还提出过,奇怪为什么《雁齿小红桥》中女主的戏份那么少,因为重点并不在女主身上,盖晓也从来没有把她自己想象成女主。

    他在思考的时候,周俊宜同时解释着:“我们在一起……一开始她在事业上比我强了很多,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算不是有意的,也难免带有一些想要取悦她的心情。所以我们……上床的时候,她每次都是刻意去模仿男性的方式,我真的非常接受不了,但是在她的坚持下,我们还是那样做了……”

    盖晓想成为男人,厌恶一切让她意识到她自己是个女人的证据,其中最直接的一项就表现在感情……或者说性爱方面,她喜欢周俊宜,又努力使自己不要从女性的角度来喜欢他,努力想要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跟周俊宜交往,如果这个想法不能很好地实现,日积月累之下,她心中就会产生想要毁灭周俊宜的念头。

    种种心态融合,形成了岳欢这个全新的意念体。

    虽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个真相或者不算太重要了,不过弄清楚了总比不清楚的好。

    洛映白起身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周俊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斟酌着道:“新人进入影视圈打拼,的确是不容易,我能理解你面对盖编剧时的心情。你虽然顺着她,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能看出来,你对她曾经还是有过真感情的。希望这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无论是分或者合,你们两个都能获得内心的宁静。”

    周俊宜抬起手,犹豫片刻,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使劲攥了攥,低声道:“真正能使人获得内心宁静的是你,我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能理解我的。”

    洛映白一笑,见他不喝水,就干脆转手自己一饮而尽:“用不着这样啊,这又不是你的错,有什么可扭扭捏捏的……”

    周俊宜忽然说道:“那我要是说,我被盖晓,上过呢?”

    洛映白:“噗……咳咳咳咳!”

    他一时不察,差点呛死,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重要的话都要等到人家喝水再说。

    洛映白看着周俊宜认真的表情,崩溃道:“你这样玩我可就没意思了啊!你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盖晓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俊宜说话的时候,本来心里还有股悲愤的情绪,结果看到洛映白的反应,他反倒又好笑起来了,给他拍了拍后背道:“我骗你干什么,就算是女的,还可以有很多工具……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我跟她分手的真实原因。上次没说出口……其实是我真的实在受不了了,我本来喜欢的是女人,她却逼着我用这种方法跟她在一起,所以我才会跟她分开,现在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洛映白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周俊宜轻声说:“总之简单地讲,就是我原本喜欢女人,也对盖晓的这些行为非常抗拒,就跟她分开了,可是她对我的影响太深,在分手之后,我竟然发现自己再也接受不了女人了……或者应该说,接受不了除她之外的女人。”

    洛映白一时无言,周俊宜道:“后来我曾经试着找过几个小男孩,就是一夜情,那感觉确实不错。但随着我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这种事被曝光出来就是致命的打击,所以我后来也不敢再找。这么多年清心寡欲,昨天盖晓来找我,我就糊里糊涂地跟她在一块了,谁想到却又撞见了这种事。”

    洛映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出主意道:“要不然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周俊宜笑着摇了摇头,注视着他说:“谢谢你,不用了。经过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完全可以接受自己已经是同性恋这个事实,而且我发现,喜欢一个男人没什么不好的。”

    洛映白:“???”

    周俊宜握住了他的手:“我喜欢你,你感觉不到吗?”

    洛映白:“?!!!”

    他莫名其妙道:“你今天怎么一会一个说法,你脑子坏了吗?不是,所以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的假的?你不是刚刚跟盖编剧复合了?”

    听见周俊宜的表白,他既没有激动羞涩,也没有觉得恼怒恶心,唯一的感觉就是匪夷所思——周俊宜说的每一句话都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力,已经把洛映白给弄懵了。

    周俊宜听了他的话,脸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道:“我没有,你不要这样想。上床和复合是两回事,我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我是一时没有把持住。”

    他低声道:“你可能不明白,有的时候,人的欲望和情感并不是能够完全吻合的东西。我真的喜欢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了,如果有你,我又何必去找别人呢。你抗拒被一个男人喜欢吗?”

    他的头凑过去,好像想去亲洛映白一下:“不要抗拒,你不懂的那些我可以教你,我相信你肯定也会喜欢上那种感觉,就像我……”

    洛映白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微冷,刚要说话,病房的门就“砰”一下开了。

    一个人大步走进来,一把扯起洛映白,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后,冷然道:“周先生,自重。”

    第88章 处理情敌

    洛映白扶额, 觉得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早上刚刚被夏羡宁以这个人为理由收拾过一顿, 差点就没能下得来床, 当时还说夏羡宁想的多吃醋精,真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周俊宜居然真的表白了。

    洛映白怕两个人发生冲突,连忙说道:“你别多想,羡宁,我……”

    夏羡宁把他卡在自己身后, 迎上周俊宜的目光, 冷然道:“周先生, 我师兄不是你能高攀的人,多余的话我不说, 你自重。”

    他逼视着周俊宜,补充道:“把我惹怒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周俊宜沉默片刻, 迎上夏羡宁的目光,问道:“我并不是在跟夏处长表白,生气的为什么会是你?”

    夏羡宁似笑非笑:“你同样也没有让我回答问题的资格。”

    周俊宜一噎, 夏羡宁扯着洛映白就要走,洛映白跟着他走了几步,又站住了, 转向周俊宜。

    夏羡宁皱了下眉, 明明白白地把不高兴写在脸上, 但是却也没有硬拽,洛映白正色道:“周哥,谢谢你这份心意,但是我没喜欢过你,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爱开玩笑,如果是我的什么话造成了你的误会,我向你道歉。”

    他很少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但是遇事拎的清,知道就应该说的必须说清楚,因此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周俊宜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男的?好,我现在不逼你,我还有时间,咱们可以换个方式相处……”

    夏羡宁喝道:“周俊宜!”

    “不行,因为我有喜欢的人,就是羡宁。”洛映白平静地将夏羡宁指着周俊宜的手挡住,看着周俊宜说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以后还会一直在一起。”

    夏羡宁和周俊宜刚刚还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洛映白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突然都不说话了。

    夏羡宁刚才几次想把两人的关系告诉周俊宜,可是他上次当着众人面表白是因为受制于阵法,现在在清醒的时候却要顾及洛映白的心情,生怕他不高兴,所以忍住了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