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
沈煜这个反派的人设太过单薄了,其实[老宫女]在第三十四章就有出现,原本应该是个衬托其性格的一个关键人物,但不知道我中途是因为什么,写着写着把她放弃了。 今天码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人物着实不该扔,所以后期我【可能】会往前修文补上此人的戏份。现在出现也许有点突兀。 【当然如果没有就请大家无视掉这段话】 但不影响全文观看。 这本光是大纲我就反复改过好几次,包括文中的好几个主要人物的走向都是改动过的……整个故事从一开始对我而言的确不太好写。 请大家原谅我这个生涩的剧情流写手【刚刚不是还说甜文来着(。 第97章 而千里迢迢外的嵩州城, 新兵的cao练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郊外漫山遍野的花已经全开了,阳光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春风拂过一路上尽是融暖的甜味。 宛遥拎着一篮卤好的鸭子rou, 提裙走上军营外的小坡,栅栏围成的校场间, 滚滚浓尘直扬上半空,马蹄与响鼻声混成一片, 目之所及, 到处是身着军服拉弓持戟的士卒。 从她站着的位置望下去,正好能看到演武台的情景, 不知是恰逢休息时间还是心血来潮, 士兵们围着台子站了一圈, 兴致勃勃地给其中切磋的人呐喊助威。 场上是执剑持枪对阵的两个年轻人。 剑客显然军阶不高, 并且十分忌惮持枪者招式的威力,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相比之下,对面的少年将军便游刃有余许多, 他手中握着一杆通身银白的战枪,枪长约八尺,凝重而森严,据说是前朝项王一脉留下的武器。 然而这样一柄重枪在少年的掌间却挥洒自如, 枪锋与剑刃交汇出刺目的星光, 与之交手的士兵视其如洪水猛兽,神经紧绷,他倒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雪牙斜斜递出去,唇边竟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宛遥忍不住探头去看,少年在演武场间淋漓尽致的挥枪,旋身避开剑招时,下摆几乎翻出花来。 尽管隔得那么远,她依然能感受到项桓身上那种一如既往的意气飞扬与桀骜不驯。 “噌”的一声,兵刃交击,长剑直接被撞飞出去,场下看热闹的士卒一阵哗然,纷纷惶恐地散开,急促的清响过后,剑尖深深没入地面,尾柄犹在轻颤。 项桓擦着一头的汗水走下来。 原地里众人还围着那柄剑七嘴八舌的议论。 “哇你也太狠了。”余飞看完了全程,蹦过来对他鄙夷道,“一点情面也不给人家留。” 后者不以为意,“情面能值几个钱?咱们当初被大将军打飞的武器还少了?那不一样是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出糗么。” 经他这么一提,好像颇有道理,余大头悠悠颔首:“也是……” 转念一想:“……你该不是趁机公报私仇的吧?” 他意味深长地挑眉:“当然没有。” 对方伸出手指怀疑地点了点他,待要说什么,余光瞥到个熟悉的身影,脑袋一偏:“诶,宛遥姑娘。” 项桓轻嗤一声,不上他的当,“都几回了,又想拿这话来骗我?” “没骗你,这次是真的。” 他闻言,脸上懒散的笑容不自觉一收,星眸骤然带光似的猛地转头。 只见营门方向,女孩儿穿着那身他熟悉的月白宽袖褙子,正提一个食盒朝这边走来,长发里几缕没有挽好的青丝被风吹在耳畔,萦萦绕绕的。 项桓想也不想当即丢下面巾跑到宛遥跟前,他身上还带着方才比武后残留的热气,甫一走近便有淡淡的温热气息。 “你怎么来了?”说着动作自然地接过食盒。 宛遥于是拿指尖在盖子上轻敲几下,“前天不是老说军营里的饭菜不好吃吗,我特地卤了只鸭子,给你换换口味。” 没等他开口,余飞先就在旁吸口水:“这么说,我也跟着有口福了?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啊——” 言罢便动作灵活的避开项桓踹来的无影脚。 临近傍晚,一日的训练也差不多结束,他们仨寻了个背风隐蔽处坐着吃独食。食盒分上下两层,宛遥的刀工实在没的说,一整只鸭被她片成两盘,薄厚均匀,卤水的汤汁已渗入rou内,每一块都是骨香rou酥,肥而不腻。 余飞幸福的吃了两口,打开下面一层,“居然还有酒。”他比了个大拇指赞叹,“遥meimei你可真上道。” 他刚伸出手,连酒香都未闻够,便让项桓迅速劫走,对方一脸的不满,“我说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原本就不是给你带的,还这么不懂眼色。” 余大头怨怼地坐在那儿,往嘴里塞了块鸭子rou,“喝两口怎么了,真小气……有媳妇了不起啊?” 他狠狠的嚼着,以示发泄,“改明儿我也去找一个,让你得意。” 项桓正拔开壶盖轻嗅,听了这话习惯性地朝宛遥看一眼,旋即嘴角一扬,抬起胳膊搭在她脖颈后,满眼挑衅地望向余飞。 “你找去啊,找得到像宛遥这样又会做饭又会治病的吗?” 他语气里的自豪之意不加掩饰。 对面的余大头尚没回应,宛遥先就不好意思起来,将项桓手臂一摘,顺势往肌rou上拧了一把,“不要胡说八道。” “看把你能的,都要上天了。”余大头啃着鸭腿鄙视他,“那也是人家遥meimei能干,跟你有什么关系。” 项桓开始不要脸:“是我教得好啊。” 趁他一张嘴,宛遥便眼疾手快地挟起鸭子rou塞进去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后者吃得满口是油,她还得拿帕子给他擦。 这边吃得正热闹,三个人在身侧寻水囊,冷不防抬头,瞧见秦征双手抱着剑,心事重重地路过。 宛遥忙招呼道:“秦大哥,快来吃鸭子。” 他那模样似乎一开始想推拒,但不知又因为什么,到底还是向这边走来了。 一只鸭子就那么点rou,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还不够分,这又多一个,余飞的内心其实是很拒绝的,不情不愿的给对方挪位置。 秦征并没关注到身侧这股不甚友好的视线,沉默着席地而坐。 宛遥把一小碟鸭rou和酒端到他面前,像是才回过神,秦征忽然摆摆手:“不了,我刚吃过饭……多谢。” “他不吃那给我好了。”余大头很乐意为人分忧,三两下将盘子里的rou拨到了自己碗中。 宛遥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关切地去问他:“秦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后者欲言又止地启唇,随后轻抿了抿,艰难地开口:“听季将军的意思,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就要拔营出征了。 “嵩州城并非最好的后方补给之地,也许到时候大军主力会在蜀地落脚。” 秦征说到此处,莫名地顿了好一阵,方才缓缓道:“但是文……但是大小姐一家毕竟在嵩州,我……我不知道她肯不肯跟我一起走。” 若说听开头时余飞还有那么一点兴趣,言至于此,他只能咬着鸭rou朝天掀了掀眼皮,转身坐到旁边去了,觉得这个话题不是自己该参与的。 项桓晃荡着酒壶,稀奇道:“你们俩都这样了,居然还没把话讲明白?” 看来这世上磨蹭的也不止自己这一家嘛。 在陈文君没出现在周围十丈之内的时候,秦征此人行事其实颇为狡黠的,难得他会有眼下这般窘迫局促的神情,竟吞吞吐吐半晌才承认:“先前……曾迂回地表达过一次,但没明说,现在安定下来,日子一久,反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他转向宛遥:“宛姑娘和大小姐一向交好,可否给秦征支个招,我现在到底如何做比较妥当?” “这……”她自己都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问题摆在面前,也显得十分无措。但在如今的环境之下,身边的人不是大老粗就是单身汉,秦征着实是没了办法,否则也不会来问她。 宛遥思索道:“秦大哥是在发愁怎样跟陈姑娘表白心意吗?” 他赧然地颔首。 项桓直截了当地开口:“很简单啊,去向她说不就完了?倘若他父兄不同意,索性把人掳走,反正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不算过分。” 话音才落,便被宛遥狠狠地捅了捅腰,一个眼神使过来,压低声音:“你该不会自己就这么想的吧?” 后者颇为无辜:“我们俩又跟他不一样。” 而秦征好似真把这话听进去了,正襟危坐着颦眉沉思。 知道项桓这帮人的想法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不着边际,宛遥自己深受其害总不能再拖人下水,忙讪讪一笑:“秦大哥你别听他乱讲,陈姑娘是个顾家的人,做得太绝肯定会伤她心的,还是温和一点为好……” 此刻默默背对众人吃鸭子的余大头忍不住侧了侧身,一副过来人口气,“诶,说白了,你不就是觉得自己出身不好配不上她,怕陈家人阻拦么?” 秦征怔忡地抬头。 “要我说,你压根不必这么担心。想想看——你现在是季将军麾下,雷云骑的主将,那可是八面威风——在自家地盘上。而她陈家呢,树倒猢狲散,哪怕从前是大家闺秀,这会儿也照样寄人篱下。如此一来,若比身份,你也不差啊,怎么着也算门当户对了。” 余大头对于给这种事出主意,总有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热情,扳着指头一件一件的教他。 “你呢,平时硬气一些,首先气势上不能输,得让陈家人瞧见你今非昔比的模样。军威,军威知道吧?” “也别叫什么‘大小姐’,你都是将军了,还这般低声下气的称呼多不合适,直呼其名懂不懂?直呼其名!女孩子就喜欢凶一点的男人……不信你看他们俩。” 他手才往前一指,项桓已经捞起根鸭骨头扔了过去。 秦征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概还没来得及消化,冷不丁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他:“秦征——” 来者的嗓音于他而言是极其特别的存在,几乎是本能反应,秦征蹭的一下便起身回头。 营门外站着一个纤细窈窕的姑娘,因为体弱吹不得风,肩头尚且披了件斗篷,而其怀中似乎抱了个包袱,不知是否是特地拿来给他的。 “大小姐!”秦征顷刻把先前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匆匆向他三人道别,飞快冲着营门跑。 余大头觉得自己方才的唾沫全喂了狗,举着鸭翅膀恨铁不成钢:“真是没救了。” 宛遥见状,低头收拾着食盒无奈地笑笑。 军营栅栏后的两道人影被分割得七零八落,青年刻意朝左边挪了几步,高挑的身形替女孩儿挡住东面吹来的料峭春风。 不晓得是在聊什么,见陈文君忽的垂首打开怀中的包袱,将藏青色的大氅轻轻一抖,像是要让他试一试。 秦征略显无措,用手抓了抓脖颈,继而僵硬接过来。 项桓心不在焉地往嘴里灌了口温酒,慢悠悠收回视线,目光堪堪往旁边一偏,正瞧见宛遥垂眸浅笑,暖阳落了半身,清秀的眉眼间有种不显山露水的美。 说不出什么原因,他心里忽然莫名的一动,总觉得自己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漂亮。 少年把酒壶一放,迅速帮她收好残羹碗盘,旋即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起身。 宛遥不解地瞧着突然变勤快的项桓,一头雾水,“要去哪儿啊?” 他心情很好的样子,“这里煞风景,我们别处逛逛去。” 说完提起食盒,牵着她便走了。 原地里余飞尚坐在一堆鸭骨头中间,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什么意思,煞风景是指的我么?” * 晚上没有任务,项桓便陪着宛遥在附近多走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