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祖孙重逢

    爷爷！

    双目泛红，紧紧的盯着山洞中那个银发如雪却又形容清癯的老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盼，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再见一面的爷爷顾正武啊，至于顾正武身边那个麻衣草鞋、胖乎乎的老头此刻则被莫志异自动给忽略了，即使那个胖老头身边环绕着一大片黑雾，想来正是那玲珑黑影的主人，他的师叔祖！

    爷爷！

    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眼中蓄满了泪水，莫志异凝视着顾正武激动的喊，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如小时候一样向他的怀里扑，爷爷的怀抱，从来都是他最温馨的港湾。

    可是，他刚刚跑了两步，却在顾正武冰寒如刀的目光中停下了。

    顾正武那冷到骨子里的目光让莫志异怔愣与害怕，爷爷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不认识我了吗？还是爷爷已经不再喜欢志异了吗？

    这一刻，五年来已经历练的狡诈而沉静的杀手莫志异彷徨了，心慌了，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懵懂的孩童，突然之间被宠溺自己的父母抛弃了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在没有相见之前，他曾经试想过和爷爷相见时的无数可能，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再次相见，竟是这样的情境。

    爷爷他目光那样的森寒，明明是将我视作了寇仇，是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嘛？是爷爷在怪我这些年都没有完成他的嘱托吗？

    爷爷，对不起！

    念及此处，莫志异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原因，想想这些年自己也的确是没有对剑阁造成什么真正的打击，是有些愧对爷爷，想着，他咬了一下嘴唇，双膝一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道歉了。

    小武子，你认识他？那你刚才

    不认识！

    眼前发生的状况，似乎是令胖老头颇为诧异，征询的望向顾正武，但顾正武的话依旧是那样硬邦邦的，甚至眼中的煞气还平白的重了不少。

    好玩，真好玩！眼睛弯了弯，胖老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莫志异，小子，小武子说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还跪他？爷爷是随便喊的吗？要不你喊我爷爷，我一准的答应，怎么样？还有，你是武圣一脉的什么人？我记得师兄只有小武子一个徒弟？

    胖老头盯着莫志异，看上去很和善，很随意，但是，莫志异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历芒，他明白，只要自己稍微有什么差池和回答错误，那么必定会被那群诡异的玲珑虫啃的连渣滓都不剩下一丝，就像是之前那位倒霉而又莽撞的风涤一般无二。

    但，饶是如此，莫志异却还是没有搭理胖老头，而是直直的盯着顾正武：爷爷，我是志异，我是志异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志异啊！你不记得了，我的名字还是你娶的呢？

    你是志异？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顾正武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下，但瞬间却又沉下了脸：你撒谎！

    没有，我没有！

    摇了摇头，莫志异急切的说，爷爷，我没有，我真没有，我真的是志异啊！

    唐瑾，你的演技的确是很好。

    黑着脸，顾正武道，但，我老头子还没有老糊涂。

    你这样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呢？你瑾王爷的一跪，我老头子可受不起。

    唐瑾？瑾王爷？！

    顾正武的话让莫志异稍稍一愣，才猛的反应过来，对了，都是这张脸，是这张脸惹的祸！

    以自己以前的模样，再怎么长，再怎么男大十八变，也不可能长成瑾王爷这般阴柔俊美的模样，也难怪爷爷会误会了。

    爷爷，我真的是志异啊，您还记得吧，当年我还是在那地主家里一个放牛的孩子，那一天，我出去放羊，在放马坡上，那是春夏之交，咀嚼一朵小紫花，还抱着小白，爷爷也坐在山坡上，在想青萍奶奶

    莫志异脸上现出一丝追忆的表情，缓缓的述说着。

    听着他的话，顾正武脸上的冰寒与肃杀在缓缓的消融，有的事情，其实也是秘密，起码有些事情，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比如当年的放马坡，比如自己和青萍的故事，除了当年的那个孩子，除了他的志异，别人可是真的不知道。

    但饶是如此，看到莫志异那张阴柔如斯的俊脸，他的脸色还是如此的阴晴不定。

    一个人再怎么变，再怎么成长，基本的筋骨也是不可能变的，他的志异，他自己清楚，那样平凡而又普通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长成如此标志的模样呢。

    爷爷，是疑惑我这张脸吧？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莫志异倒是心情放松了，他顿了一下之后，说道：其实，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起码，以前的我肯定是长不成如此英俊的。

    说着，他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五年多前吧，我从九幽山下山之后经历了一些波折，然后回了家乡，遇到了小花姐，然后刑牢生死丹田中的真气发生了某些变异我被毁弃的容貌也恢复了但，却长成这样了。

    莫志异解释的很慢，也很真诚，解释完了之后，他就直直的盯着顾正武：爷爷，我可以以我的生命起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于一个武林人士来说，起誓其实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没有谁会轻易的起誓，莫志异这话其实是很重了。

    你真的是志异？顾正武听了这么多，心里其实已经是信了七八分了，我问你，无形神掌的总纲是什么？

    意守丹田，清心明义，云端高婈

    无形神掌的精益，莫志异可是深刻在灵魂深处的，那是绝对的倒背如流，顾正武一问，那自然是滔滔不绝。

    至此，其实顾正武就是再无怀疑了。

    志异！

    爷爷！

    时隔多年，祖孙两人终于重逢，虽是不能效小儿女姿态痛哭流涕，但依旧是一番英雄有泪。

    志异，来，见过师叔祖！

    祖孙一般温存之后，顾正武道。

    师叔祖！

    恭恭敬敬的跟胖老头见了礼，莫志异脸上怎么都带着轻轻的笑容，他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了。

    爷爷，这些年你好吗？我想你

    呵呵

    抚摸着莫志异的脑袋，顾正武笑，爷爷也想你！

    接着，顾正武就和莫志异简单的讲述了一下他当年离开九幽山之后的一些往事，听闻是恰好碰到胖老头，爷爷才能够保持生命到今日，莫志异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师叔祖一下子热情恭敬了不少。

    爷爷的恩人，自然也就是他莫志异的恩人，这，就是他的处事原则。

    随着讲述，莫志异也知道，这些年，顾正武一直在暗中调查剑阁的一切，知道剑阁与大荆王朝的瑾王爷有着千丝万缕扯不开的联系，那瑾王，在剑阁绝对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而这次瑾王一行路径一线崖，顾正武也就起了杀心，孰料

    原来，那道白光，那个要杀自己的人，竟然是爷爷！

    所谓世事无常，对此，莫志异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倒是顾正武提起来还是一阵的后怕。

    若是真的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孙子，顾正武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对莫志异这个孩子，顾正武可是实实在在付出了真感情的。

    爷爷，没事，我现在可厉害了。

    看出顾正武的懊恼与后怕，莫志异笑了，笑的很孩子气，他挺挺胸膛，道：我可是高手！

    这孩子，呵呵

    摇了摇头，顾正武似乎又想起了多年前和莫志异在九幽山上的时光，那时候的莫志异不也是如此的天真烂漫嘛，那般情态，历历在目，这个孩子，其实依旧没有变，想想，他曾遭逢大劫，差点死掉，甚至刚刚就差点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中，顾正武眼中的柔情与慈爱便更加的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