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节
岳绮梦怔然的看着忽然倾飞的花瓣雨,眼中流光闪烁。 她忽的被人拥上前去,紧紧的贴在了陆流君胸前,未等她缓过神来,她的下巴倏然被人抬起,下一瞬她的眼睛猛的睁大,整个世界都仿佛颠倒起来,让她眩晕无措。 陆流君轻轻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双眸缓缓闭合,侧头颔首,将嘴唇轻柔却坚定的覆在了她微张的小嘴上。 岳绮梦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却只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陆流君的唇在她的嘴唇上流连。 陆流君不舍得抬起头,离开了被他侵略的领地,目光深沉柔和的望着岳绮梦,“即便你不答应,今夜我也于愿足矣……” 看着岳绮梦仍是惊怔的模样,陆流君怜惜又无奈的说道:“走吧,我送你回王府……” 岳绮梦乖巧的点着头,转身便走,陆流君一把拉过她,语气无奈的说道:“错了,那边!” “哦!”岳绮梦连忙转身,跌跌撞撞的向前奔去。 陆流君勾起嘴角,坏笑的看着岳绮梦的背影,对付这种嘴硬的小丫头就要如此! …… 芙蓉阁中,云曦倚靠在冷凌澈怀里,颇为担忧的说道:“绮梦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被禁军捉住了?” 岳绮梦晚膳时分未归,云曦便有些担心,可想到她应是留在陆琼羽那用饭,便也没有多想。 可都到了这个时辰,岳绮梦还迟迟未归,云曦便有些心神不宁了。 冷凌澈听闻之后,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无事!不过,也不见得便安然无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嘛,一会儿有事,一会无事的,你想急死我啊!”云曦忍不住掐了冷凌澈一把,嗔怒道。 冷凌澈连忙将云曦不安分的小手禁锢住,笑着说道:“你别急,我的意思是她不会受任何的皮外之伤,但要说精神上的,就不一定了……” “精神上的?”云曦更是疑惑不解,反见冷凌澈却是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门外传来了青玉的声音,她轻轻叩门,开口道:“世子妃,岳姑娘已经回府了,您不用担心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云曦说完,看了冷凌澈一眼,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若是还与我卖关子,那你便去外间睡吧!” 冷凌澈连忙搂过发火的娇妻,好笑的说道:“那丞相府除了陆琼羽还有谁?” 云曦怔了怔,挑眉问道:“陆流君?” 冷凌澈嘴角一扬,牵起一抹轻蔑的笑,“曦儿总说我无耻,其实那才是个真正的伪君子,只怕今日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陆流君的安排?”云曦当真是没有想这么多,此时想到陆琼羽的种种不自然,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你们男人为了追求女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云曦瞥了冷凌澈一眼,他还说陆流君是个伪君子,明明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当时可真是将她骗的团团转,亏她一直以为他是羊,没想到他却是一只狡猾凶狠的色中饿狼! “那怎么能怪为夫呢,还不是曦儿你太难追了……”冷凌澈说完便欺身而上,屋内传来了阵阵笑语和暧昧的呜咽之声。 第二日,岳绮梦仍旧显得有些精神恍惚,可不管云曦怎么询问,她却都不肯透露一句。 云曦心中暗想,看来冷凌澈说的果然对,陆流君昨天定然对岳绮梦展开了攻势,否则她怎么会如此恍惚。 不过云曦也没有多问,全当不知情,也免得岳绮梦害羞尴尬。 接下来的时间里,云曦一如既往的准备着给殷太后的寿礼,岳绮梦不再出府,每日都安静的待在芙蓉阁。 要么教冷凌逸习武,要么便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只时不时会突然抱着自己的头,尖叫两声,将芙蓉阁一众小丫鬟都吓了个遍。 过了几日,各国使者相继抵达金陵,南国和夏国自是被奉为上宾,只是云曦没有心情去理会。 她对国公府已经没什么感情了,除了外祖母,剩下的人对她而言都可有可无,她懒得做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去关怀。 本以为直到楚帝大寿那日,生活会一直这般平静,可没想到的是南国使臣抵达的当夜便遇到了刺客行刺。 云曦本未放在心上,却听闻青玉不见踪影,云曦心中惊觉,正想派人去寻,只见玄宫背回了鲜血淋淋的青玉。 “这是怎么回事?青玉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快去找玄徵!快!” 众人忙了起来,好在玄宫也是个有分寸,没有在众人面前现身,偷偷将青玉放在了她的房间里,是以知道的只有安华几人。 云曦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不辨生死的青玉,心中蓦地一沉,难道青玉与南国有什么关联? ☆、第一百五十章 身世之谜 看着满身是血的青玉,云曦的胸口突然很闷,她留下了安华和喜华照顾着,自己则是转身而出。 云曦推开房门,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青玉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你还想瞒着我吗?” “曦儿……” 冷凌澈想要安抚云曦,云曦却是挥开了冷凌澈的手,冷声问道:“你早就知道青玉的身世对不对?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我们不是说彼此没有隐瞒吗?” 冷凌澈见云曦是真的动了怒,这么长时间她从未与自己这般疾言厉色过。 “我不知道青玉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若是今日没有玄宫,青玉她岂不就性命不保了?” 云曦恼怒又自责,她自责自己没有发现青玉的情绪,若是她早知道,也许她可以劝慰青玉,至少让她不要来做傻事! 冷凌澈知道云曦是担心青玉,便拉着云曦坐下,轻轻摸着她的小腹,“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脾气怎么好这么急,小心吓到我们的孩子……” 云曦抿嘴不语,显然还是在气怒之中。 “青玉的事情的确有些特殊,并非我想瞒着你,而是没觉得那很重要,至少现在是……” 看着云曦探查的目光,冷凌澈知道今日是别想再瞒着她了,便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青玉身上有好几处剑伤刀伤,安华和喜华都捂住了眼睛,不敢再去看,乐华也蹙紧了眉,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所幸那些伤口虽是渗人,却并没有伤及要害,玄徵给青玉包扎好了伤口后,又给她吃了两颗药丸,便去厨房煎药了。 青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屋内的烛光似是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努力半晌才将双眸睁开。 睁开眼便看见安华几人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床前,她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原来她回到芙蓉阁了啊…… 她不记得她是如何回来的,只记得她刺杀失败被人发现,她寡不敌众,受了很多伤,至于是谁将她带回来的,她便一点不知了…… “青玉,你怎么样?还疼吗?”喜华蹲下身子,眼泪汪汪的看着青玉。 青玉勉强的扬起了嘴角,虽然伤口疼痛欲裂,她却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疼就好了,你都要吓死我们了,世子妃也被吓得不轻,你这到底是做什么去了啊!”喜欢忍不住埋怨起来,她们都以为青玉要不行了,她刚才像个血人似的,真是吓死人了! “喜华,你去告诉世子妃一声,就说青玉已经醒了,免得她再担心!” 安华制止了喜华的发问,经此一事安华看得出,青玉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只怕就连世子妃也不知晓。 “哦!”喜华应了一声,起身小跑离开。 安华给青玉倒了一口温水,喂她服下,青玉看了安华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谁救我回来的?” “是玄宫,他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将世子妃的脸都吓白了。 我知道你往日里都是有分寸的,但这次你的确冲动了些,不管你想去做什么,如今都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安华没有询问什么,只在言辞间警告了青玉几句,如今楚帝寿宴在即,是金陵封锁最为严密的时候。 青玉却在这个时候跑出去犯事,不仅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若是一旦让人知道她是云曦的婢女,只怕云曦都会惹上麻烦。 青玉垂了垂眸子,安华知道她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语,只开口道:“你先休息吧,一会儿玄徵熬好了药,我们再给你送进来,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一声,乐华会在外间守着!” “谢谢你们……”青玉的声音唯有喑哑,待安华和乐华离开,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头顶。 是她冲动了吗? 可她只有这一个机会,本以为今日的防卫会松弛一下,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谨慎! 荣家人果然都是一样的狡猾可恶! 青玉在床上躺了两日,云曦并没有来探望她,青玉猜想云曦或许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吧。 云曦对她信任有加,什么也不瞒着她,她却是一直藏着秘密,换作她是云曦应该也会生气吧…… 玄徵的医术很好,他研磨的药粉更是神奇,不过两日,青玉身上的伤口便已经开始结痂了。 青玉本身的体质就不错,竟是已经能自己起身行走了。 她走到铜镜前,镜中是一个容貌普通,平凡至极的脸。 那张容颜不丑,却也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让人看了一眼便会忘记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镜中的那双眼清亮晃人,嵌在这张脸上显得有些暴遣天物了。 青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冷冷勾起了嘴角,就算所有人都忘了她,就算她的名字几乎已经被时间磨灭,她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深秋的天很短,刚刚用过晚膳,天色便已经都黑了,青玉推开房门,迈着细碎的小步走向了云曦的房间。 喜华正好从后面走来,看见青玉的背影,连忙走上前去,开口问道:“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世子妃这里也不急着你来照顾,还是回去……” 喜华突然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全了。 “我已经大好了,也该给世子妃请安了……”青玉说完扬唇笑了笑,便抬步进了屋内。 喜华却仍旧站在原地,突然狠狠的揉起了眼睛,一脸发懵的喃喃:“刚才的是幻觉吗?” 冷凌澈正在喝茶,云曦则是照常捧着一碗燕窝,见到青玉进来,冷凌澈不过抬眸扫了她一眼,云曦却是有些惊怔,试探问道:“青玉?” “正是奴婢!前些日子是奴婢不好,害得世子妃担心了!” 一样的装扮,一样的声音,可眼前的女子却与往日的青玉判若两人。 眼前的女子长眉飞扬,一双上扬的丹凤泛着凌厉的寒光,鼻若悬胆,鼻梁细而高挺,嘴角无需微笑便自然的上挑,只需一眼,云曦便不由感慨,好一个英气利落又自信张扬的美人! 青玉的美显得有些桀骜,仿佛最趁她的装扮并不是长裙绣鞋,而是应该一身利落的骑装,骑着骏马在草原奔驰。 当云曦从冷凌澈口中得知青玉的身世后,她便猜到了青玉很有可能是易容来掩饰身份,可今日突然见到亲青玉真颜,她还是不由惊怔。 “你……” “奴婢并非想要故意隐瞒世子妃,只是奴婢的身世不祥,不想给世子妃带来麻烦,还请世子妃谅解!” 云曦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有些心疼的看着青玉,一个曾经肆意张扬的骄女,却要委身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小小的侍女。 她并非是怨怪青玉瞒着她,而是自责自己没能为青玉做任何的事情。 青玉是南国人,她父亲是南国赫赫有名的龙翼将军,自青玉的曾祖父起,龙翼将军府便在为南国开拓边境,可以说南国三分之一的领地都是青玉的家族打下来的。 青玉的父亲也曾袭击过楚国的边境,后被锦安王率兵击退,两人都是英雄豪杰,在一次次的交锋中竟是惺惺相惜,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