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他知道他成功了，乔若烟是他的了。 他就像一个猎人，精心设计好陷阱，等待猎物走入陷阱，就再无逃脱的希望。 对待小乔，谢慕泽有着无限度的耐心，只要乔若烟今天点了这个头。她就属于自己了。 谢慕泽掩饰的多好啊，乔若烟完全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想清楚后，她开口道。 “好，谢大哥，我们订婚！” 谢慕泽极力忍耐，也没忍耐住嘴角那一丝笑意和温柔。 “聪明的姑娘。”你真可爱。 乔若烟道：“但是我们说好，不管谁先提出婚约，另一方都必须无条件配合。” 谢慕泽依旧温和的笑，扶了扶眼镜：“好。” 我不会给你说解除婚约的机会的。 乔若烟被人卖了，还开口道谢：“谢谢你，谢大哥。” 乔若烟解决完这件事，才想起之前要找机会让谢慕泽不要在剧情中断腿那一天出门的事，刚好现在有机会，犹豫了一下，就开口道。 “谢大哥，既然说定了那就没必要拖，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二十五号那天你来我家和我爸妈说吧。” 谢慕泽当然说好，只有乔若烟愿意和他订婚，她说什么都好。 二十五号也只差七天了，他得准备起来了。 两人分开以后，谢慕泽回了知青点，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愉悦。 他这一生太苦，什么都要汲汲营营，什么都要去争取。 可是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看，躲避灾难可以争取，回城可以争取，爱情，也能争取。 何琴看他回来时的神色，以为是高考有了好消息，就略带惊喜笑着问他：“谢同志，大队长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恢复高考的事有消息了？” 谢慕泽收回笑容，疏离道：“何同志，大队长找我不是因为高考的事。” “那是因为什么？”何琴纳闷。 谢慕泽没有回答，转而道：“何琴同志，我们没有那么熟，以后如果有人来找我，希望你不要擅作主张说我不在。” 何琴白了一张脸，问他：“谢慕泽，我们认识三年了，你跟我说我们不熟？” 谢慕泽：“我们确实不熟，我记得我们都没有说过几次话。” 这倒是真的，刚来的时候何琴虽然对谢慕泽有好感，但她不好意思，白白浪费一年。 后来喜欢上谢慕泽了，想和他说话又找不到话题再加上每天要下地干活，回来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一起，所以她没什么机会和谢慕泽说话。 后来她慢慢的找机会也和谢慕泽说过几次话，但也不至于说不熟吧？ 难道对于谢慕泽来说，自己跟其他知青同志也没什么两样吗？ 何琴羞愤的转身就走，再是喜欢谢慕泽，她也是个脸皮薄的姑娘，被喜欢的人三五午次的说不熟，打击太大了。 谢慕泽将她撵走后，心情很好的进了以往令他深恶痛绝的男知青宿舍。 那只属于他自己的床头箱子上，放着厚厚一堆书，那是他回城的希望，也是他的未来。 他要更加努力了，毕竟也是马上要结婚的人了。 想到这个，他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乔若烟回到家后，乔奕钦已经在等着了。 他心急又焦虑的不行，他把今天干的事跟老婆一说，老婆也不理他了。 那说明他好像确实真的有点过分，所以meimei一进家门，他就冲上前去问了。 “小妹，烟儿，怎么样了？你们说的怎么样了？” 乔若烟瞥他一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乔奕钦赔笑：“我这不是觉得对不住你嘛，我要早知道你现在不喜欢他了，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干这种事。” “行了，没那么多早知道。”她没什么表情，“我我答应和谢慕泽定亲了。” 乔奕钦表情一震：“不是，你不是说不喜欢他吗？怎么又答应了？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去找他。” 说着就要往外走，乔若烟：“他没跟我说什么，只是我突然想通了，你说的对，与其嫁给别人，不如嫁给谢慕泽。” 说完就进房间去了，现在说太多晚上还要再说一遍，麻烦。 等晚上下地的家人们都回来吃过饭后后，乔奕钦被梁桂芬叫进了二老屋里，畏畏缩缩的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给说了。 末了还添一句：“爹，妈，你们没看见小妹当时那样，看着我的眼神像冰一样，冷的吓人，我怀疑要是有把刀她能当场就把我宰了。以后你们还是别擅作主张了，万一把小妹气狠了，她那个烈性子……” 梁桂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波折，她惊讶道：“那以前我问她喜欢什么样儿的，她不是说喜欢谢慕泽那样儿的吗？” 乔奕钦问：“那是以前好吗？以前小妹说喜欢你怎么不给她定？” 梁桂芬理直气壮：“那时候他就是个普通知青，有个高中学历就啥也没有了，我又不了解他的人品各方面，怎么可能同样把你妹嫁给他？” 这高中学历的高材生，他们村里还少吗？又不是只有他谢慕泽一个。 这次也是考虑到谢慕泽复习了那么长时间了，从一开始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外加他还救了自家闺女，这才考虑他的。 乔奕钦不知其中缘故，只是对乔若烟的话依旧印象深刻、心有余悸。 说真的，那会儿他真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再多说一句错话，他就会彻底失去这个meimei了。 所以道歉才道得那么快。 不管梁桂芬怎么不解，听完乔奕钦转述的乔若烟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心惊。 虽然最后不知道怎么又同意定亲了，但她也没想到乔若烟会这么抗拒他们对她的婚事安排。 她现在对小女儿的疼爱绝对是超过家里其他几个儿女的，贴心不说，什么都为她和老头子考虑。 要是因为这事儿像大闺女一样寒了心，以后嫁了人都不回娘家了…… 梁桂芬光想一想就觉得心口一堵，不能呼吸。 她也顾不得二儿子了，当即站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房吧，我去跟烟儿说说。” 父子俩对视一眼，也有些心有戚戚，乔民安马后炮的来了一句：“我就说不成，你妈非不信。” 乔奕钦赶紧点头附和，乔民安一看他就来气，刚才的关注点一直是在乔若烟身上，现在突然想到他跟谢慕泽说的那些话。 简直要气死，骂道：“你妹你嫁不出去了吗？让你去试探，你听听你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他谢慕泽？他谢慕泽就长了三头六臂了？我闺女就非他不可？把我们烟儿说的那么掉价，老二，你啥时候这么棒槌了？” 乔奕钦也心虚，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低姿态了。 他应该在谢慕泽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就闭口的。 但，谁让谢慕泽时不时挤一句出来吊着他？害得他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 被骂了一通才被赶出去的乔奕钦，决定以后再也不掺和这种事了，心累。 梁桂芬进了乔若烟的房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乔若烟：“闺女，今天的事我都听你二哥说了。” 乔若烟：“嗯。” “你是咋想的，你告诉妈，你是不是不想和他定亲？你要是不想和他定亲，妈现在去和谢慕泽说，还来得及。” 乔若烟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和梁桂芬说说这件事，现在她提起来了就顺势道：“妈，我已经答应他了。” “定亲不是儿戏，不能前头答应了人家，后头又去回绝，那我成什么人了？” “之前是我不知情，现在既然知道了也答应人家了，以后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梁桂芬见她说话依旧温温柔柔有调理，就问：“烟儿，你实话告诉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给你做主定亲？” 乔若烟定定看着梁桂芬那退了刻薄，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美貌的脸，开口道：“是，我不喜欢。” “妈，我希望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自己做主，而不是被你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甚至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梁桂芬面色有些愧疚：“烟儿，妈只是以为你对谢家那小子也有好感，再加上他各方面都配得上你，才有了这个想法，妈也没想到你会……” 乔若烟坐在屋里的木凳子上，认认真真的对梁桂芬说：“妈，你还没有弄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这不是我对谢慕泽有没有好感的问题，我生气是因为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我自己的婚事难道我都没有知情权吗？” 梁桂芬有些心虚，张张嘴想说啥，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可解释的，她就是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和乔若烟说一声。 “这家家户户谁不是这样啊，亲事都是父母定的，我和你爸还不是父母给定的……” 声音很低，带着浓烈的心虚。 乔若烟气笑：“妈，现在都流行自己处对象了，你们还这么老封建。” 她已经不想再和梁桂芬沟通了，她认为这种事是说服不了她的，她只要直接告诉她结果就可以了。 “这次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提，但是妈，以后如果你们再这么不经过我同意就随意为我做主，我就会离开这个家。” 对，没错，她就是威胁。 梁桂芬惊呆了，紧接着就是生气，伸出手来戳她的额头：“你说的什么屁话？还离家出走？你真出息了！没有你爹开的介绍信，你连县里都走不出去！” 乔若烟露出一个凉凉的笑：“妈，明年就改革开放了，你猜我能不能走出去？” 梁桂芬心底一寒，这才意识到乔若烟是认真的。 她这一刻真的从头凉到脚后跟，这闺女，感情是真有这种想法！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沉默许久，梁桂芬背脊弯了下来，仿佛老了几岁。 那种颓唐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看得乔若烟很难受，但她不会妥协。 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梁桂芬以后要是再来一次，那她该如何自处？ 她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某个人的附庸，梁桂芬生养了原身，她占了这个身体，享受了他们的疼爱，她以后也会给予他们更多的回报。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必须事事听从他们的话，她自己的事情，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替她做主。 梁桂芬看着她冷硬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哎，你长大了，主意大了，妈也管不了你了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以为她这么说乔若烟就会妥协，并且安慰她跟她道歉。 然而乔若烟却道：“对，没错，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您，管不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