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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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逐渐大了,落在身上直叫人打寒战,唐疾捂着受伤的手臂站起身,咧开一个在他脸上很少见的正常笑容。 白色皮毛的小兽在唐疾脚下嗅了嗅,很嫌弃地跳到常慧肩膀上,用八条尾巴对着他。 “是你们先招惹我的。”小丑甩去刀上的血迹,他似乎有些顾忌常慧,这透骨雨水中携带的邪意让他从心底里不舒服。 伞将常慧从这可怖的雨幕中保护起来,她微微仰头望着小丑,轻声道:“可最优秀的战士,不应该只在乎眼前呢,还是赶快去看看我们的小黑山羊吧。” 小丑骤然色变,他猛然意识到,自他出来后,至始至终就没有听到崔左荆的声音。 他握紧手中的刀,一步步向后退,冷声道:“你们应该盼着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常慧不答,只是微笑,那是她一贯柔和的笑容。 雨仍然下,很快把小丑肩头和头发打湿,他退回了帷布前,最后看了雨中伞下的女孩和少年,用力将其掀起钻了进去。 常慧收回视线,转身对略显狼狈的唐疾道:“走吧。” “……”伤口的疼痛反倒让他愈加兴奋,唐疾没有理会正埋头在伤口间吸血的蛇,“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不想救你第三次了。”常慧轻叹一声,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铁轨,率先迈开脚步。 唐疾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把心中所想讲出来,他向来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可每当在这女孩面前,却像被束缚住了手脚,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他有点讨厌这种感觉,却又不舍得像以往那样,将常慧杀掉。 真伤脑筋啊。 雨给他的感觉实在太差了,唐疾赶紧跟上,蹭了把常慧的伞:“计划顺利吗?” 他虽然疯癫,但脑子没坏,当然不会在明知不是小丑对手的情况下贸然找死,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时间罢了。 常慧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当然。” “阿左!”小丑大喊着回到小酒吧,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玻璃瓶和崔左荆。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常慧一定趁着他和唐疾交手时偷偷来过了,他大步窜上前就要将少年扶起,就听到崔左荆痛苦地呻吟一声。 ……没事? 小丑脚步顿住了。 崔左荆咬着牙撑起身子,积累了整整一年的感情,才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悲伤、快乐、痛苦、愤怒、欢愉……重重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冲垮。 还有那根本无法言说的爱意。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感觉,竟然……竟然会有这么热烈。 “还好吗?” 崔左荆勉强点点头,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手背上。 那是他的眼泪。 更多的泪接连不断落下,很快就将他手背打湿了,崔左荆翻身靠坐在吧台上,抬手遮住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小丑在他身边蹲下,手中的刀还在滴着血,他欲言又止,非常急切地想要知道常慧做了什么,却又无法在这时开口。 他只能把一只手搭在崔左荆肩膀上,但少年此时此刻需要的,好像并不是安慰。 崔左荆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那些激荡而矛盾的悲欢喜乐在心中翻涌成最复杂的味道,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平息下来,重新扎根于他灵魂之中。 只剩下一种感情,非但没有沉寂,反而愈演愈烈。 为什么没有在他告白偷亲的时候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为什么海姆达尔花园的秋千上,被董征一说就同意了他的追求?为什么害怕而时候会第一时间想到和他一起睡?为什么那天血夜,会享受董征最后的所作所为? 崔左荆才知道,他对董征的那些默许,到底出于什么。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 是那时候吗?白雪皑皑的峭壁上,男人跪在他身前,汹涌滚出的热泪融化了参杂了艾伦鲜血的冰雪,哑声说他把艾伦弄丢了。那眼泪落在他指尖,几乎要将他灼伤。 或者是被困注水房间马上就要淹死,饱受精神折磨时,那股没入心间的清凉? 还是在更早的时候? 玩偶之家里玩black jack出千被他抓个正着压在床上,那伸进衣襟里摸牌的手,雨夜里谈心时对方流露出的些许脆弱;美苏争霸时擦过耳尖的唇角;黄昏岛地下洞xue中,董征为帮他挡住一击刺穿在尖锐石柱上的身体,两人在阴暗沼泽中面对海德拉的完美配合;被董征第一次亲吻,听到告白的慌乱无措,还有那无法表述的异样感……一切的一切,在他眼前往复闪现。 崔左荆用力擦去眼泪,终于扶着吧台站起来。 “情况怎么样?”他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朝帷幕看去。 “是j。”小丑也不清楚唐疾的名字,又或者说他知道唐疾还作为朝圣者时的姓名,却不想再提起。 崔左荆感觉到空气中的潮湿和不正常的冷意,顿了下,问:“常慧也来了吗?” “是,在j拖住我的时候她应该进来过一趟,你没有看到她吗?” 崔左荆摇摇头,当时他正在被失而复得的感情冲击,闭着眼躬身蜷缩着跪在地上,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手腕内侧的封印正隐隐发着光芒,崔左荆按在上面,时间力量正因为感情的回归波动,但也不算异样。 小丑皱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常慧一直想要和你做交易。” “是,她看中了我想要除掉皇后,改变着一切的欲望。”崔左荆看着渐渐平静下来,但也只是看起来平静多了。 “她刚才绝对进来了,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也不会专门让唐疾拖延时间了。” “我这边好像真没出什么问题。”崔左荆环视一周,“会不会是你丢了东西?她目标是我的话,我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丢东西?小丑打量四周,他知道酒吧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才一直没有注意周围的。 给维克多特地准备的罐头还在吧台上,海报贴在原处,沙发上换下来的衣服也没动…… 等等! 小丑神色一凛,那原本放在酒柜第二层的八个盒子,少了一个! 第198章 生命意义 “盒子不见了。”他低声道。 “什么盒子?” “收容模因的太空盒子。”原本放着太空盒子的地方被一个相同色调的盒子取代,看着很像, 小丑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常慧想要取走模因。” “啊, 不过很可惜,他们晚了一步。”崔左荆闻言放下心来, “董征和我说了,那个模因叫做墨菲,现在在他的脑子里, 已经很成功的把我给传染了, 你马戏团里的人估计也都没能幸免。” “幸好提前了一步。”小丑将替换过来的盒子拿在手里, “这个主意,估计是《蠕虫之谜》提出来的。” 崔左荆:“它想要墨菲剩余的力量吗?” 小丑有些诧异:“是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当年发生那些事的时候, 你还没来纯白地界吧?” “萝洇告诉我的。”崔左荆没有隐瞒, 他抄起伏特加, 又闷头灌了一口,差点被呛得再流出眼泪来, “如果拿走的只是盒子, 那就没大问题了。” 小丑颔首,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是在这时, 小丑发觉,解除封印后崔左荆真的长高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只到他胸口间的十六岁孩子了。 过了一会儿, 崔左荆搓搓脸,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显然有些上头了。 胸中的情绪是那样强烈,无法抑制,无法忍受,他现在特别特别特别想要看到那个人。 也不想再忍了。 “董征他在哪儿?” . 维克多跟在侏儒身后,观众们已经全部离开了,工作人员们忙碌地收拾着场地,将动物演员们带回后台,大家都在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维克多从帷布下钻进去,魔术师正在里面换装,他摘下了高礼帽,一条手臂被拆卸下来放在腿上,另一只拿着刷子沾着松香油涂抹在上面。他旁边的箱子打开,里面放着许许多多木偶的四肢零件,摘下白手套后,他腕间的球状关节便露在了外面。 维克多停住脚步,爪子碰了碰魔术师裤脚,在对方注意看他时,道:“先生,有时间能帮我朋友接触一下巴斯比椅子的诅咒吗?” “那位小姐啊。”魔术师想起来了,他弯腰摸摸维克多脑袋,笑道:“不好意思,当时忘记了,我马上就去。” 幕帘后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魔术师走了出来,细细的丝线系在关节处,只有在白色灯光下才能看出隐约的反光,他问过维克多现在汪雀的位置,去找她了。 上一次来到马戏团维克多还处在人形,魔术师并未认出现在的白猫曾经见过,维克多也没有多说,确定汪雀会没事后,继续跟在侏儒身后。 他被带到了一间和马戏团其他地方风格都不一样的房间。 明亮却不刺眼的白色灯光,一尘不染的设备和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维克多一进门便知道这是一间手术室,没有地方比这更让他熟悉了,十八岁他以优秀的成绩考入莫斯科国立谢东诺夫医学院临床医学系,从那之后,在手术台上待了整整二十五年。 浑身缠满绷带的博士站在那里,低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维克多一步步走过去,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人,他被炸掉了腰部以下的半边身体,但仍旧痛苦的活着。 无影灯照在他灰白的脸和涣散的瞳孔中,医疗仪器上显示着各项生命体征,维克多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除非天神下凡,否则以现代医学的能力,这人很难救活。 他从不说绝不,在彻底宣告死亡之前,作为医生维克多不会放弃任何可能的生的希望。 “他想要活着,就算变成怪物也无所谓。” 博士说着,打开了一旁的冰柜,液氮汽化散出白雾,淡蓝色的口罩遮住博士大半张脸,只能看到露出的两只眼睛,冷酷无情。 冰柜里是一只白马无头的身体。 “他会是个好演员的。”博士喃喃道。 “你要给他移植这东西?”维克多盯着那人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创口,断开的大动脉非常精密的同体外导管连接构成血液循环回路,重要内脏也安稳待在腹腔中,随着心脏一下下的轻轻跳动。 没有任何维生装置,没有输血稳定血压,也没有严格消毒,甚至让他一只猫进来了,一切自信和严重不规范cao作都源于博士的能力,名为【不要死】。 在他的手术台上,绝对不会出现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亡的病人,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畸形秀演员很多都是被改造成那副模样,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受了伤,同意博士拯救他们的生命,却无从选择活过来后,会以什么样子存在。 “你这样,难道不会有罪恶感吗?”维克多低声道,“他醒来看到那样的自己,会宁愿根本没向你提出请求吧。” “我不像你,我只会觉得这样很有趣。”博士将马的身体搬上手术台,标记着每一根血管和神经应该对应的位置,“所以我从不自称为医生。” 他顿了顿,看向维克多,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看着一个个全新的生物在手中诞生,简直就像造物主一样快乐啊。” 维克多不说话,他静静盯着博士,博士在他琥珀色的眼瞳中清楚看到了不赞同和严厉的谴责。 博士笑了,他拿着手术钳,蹲下身摸了摸维克多的脑袋,歪头问道:“那么你想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这样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他那么不想死,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活下去的资格?”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指指手术台上,专门为维克多准备的位置。 “来帮忙吧。” 维克多听着手术钳相互碰撞的声响,终于还是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