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贼？赔偿？可不行，这可不行，本来买这孩子就花了不少钱了。 “哼。”林丽的婆婆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实话实说是不行的，说出来不光自己孩子得不到，还要背个卖孩子的罪名。 她虽然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老太婆，但是不傻。 “既然这样，那我老太婆也不要这个脸了。”她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看林丽，林丽觉得她的眼神让人有些心里发毛。 “这孩子是我那不要脸的儿媳妇，跟别人相好生的，生下来就送走了，孩子他爹死了那才抱回来的。” “孩子他爹就是我家墙后头的李国梁。”李国良是光棍一条，前些天干活儿被石头砸死了，这就叫死无对证。 林丽觉得满屋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捂脸。 死老太婆，这种时候脑筋转的比谁都快了。 这个解释让成天撒泼犯浑的张胜也是一愣，都牵扯上儿媳妇的名节了，难道这个孩子真不是自己的？ 不过他是指定不能就这样相信的，遇到他这种人，不掉rou也会被他啃下皮来，他接着缠住不放。 两个村的干部是劝了这家劝那家，结果谁也劝不住。轻声喊也不行，大声哄也不行，屋子里依旧乱哄哄。 “行了，别吵了。”张红来了，村子一共就这么大，事情闹得这么乱，肯定也会有人去给她报信。 她一来，两边都不敢说话了，尤其是林丽婆媳两个，以为她后悔了，几乎吓得瑟瑟发抖了。 张红谁也不看，直接盯着孩子，她还伸出手戳戳了戳孩子的脸蛋。孩子被她碰到，居然也停下了哭闹。 几秒钟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她缓缓开口道，“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吗？这个不是我的孩子。” “你就看这两眼，你能看出什么来！” 亲娘都发话了，说不是。尽管张胜不愿意相信，但周围的人觉得那肯定就不是了，而且林丽的婆婆也不至于拿自己媳妇的事开玩笑。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张胜骂骂咧咧的走了，看热闹的人也离开了。孩子又哭了，林丽来不及哄孩子，抱起孩子就要跟着婆婆离开。 她们走到门口时，张红又开口了，“孩子既然抱回你们家了，以后就不要再抱出来了，省得生出什么事来，连累我让我也跟着心烦。” 当着徐春春和裴图南的面，林丽和婆婆也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抱着孩子就走了。 张红看了一眼屋里的徐春春和裴图南，她笑了笑，点了点头，也离开了。 徐春春和裴图南没有回应，不知道她的笑容是冲谁，看着是没有恶意，脸上也没有什么爱慕。 再见面，徐春春觉得张红身上又发生了一些改变，具体说不清楚是哪里，但她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身上穿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虽然张红人品不怎么样，跟自己吵过架，徐春春对她没有好感。但是张红算是受到了报应，这次居然还站出来帮别人说话。 也希望她可以摆脱张胜的纠缠吧。 人都走了，自己和裴图南也要抓紧回去了，刚刚没想着，周淑娟肯定在家等消息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正着急呢。 “爹，也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回去吧，娘炒了猪头rou，可香了。” 看着徐大志带上办公室的门，徐春春一边往家里走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向徐大志描述着回锅rou的味道。 徐大志乐呵呵地看着闺女，他这才反应过来，真好，闺女和女婿回来了。这孩子，也不提前给家里说一声。 第66章 忽上忽下 请了几天假, 需要再次按上班的作息早起，徐春春居然有些不适应了，她强撑着眼皮才从炕上爬起来。 穿好衣服后, 徐春春支起木窗, 让冷空气吹进屋里来, 散一散热气就瞬间清醒了。 照旧是裴图南送徐春春来到管区，跟裴图南道别后, 徐春春竟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她是怕看到林丽彼此尴尬。 本来这几天是林丽替她值班, 不管林丽是不是心甘情愿, 她都是对林丽心存感激的。 “不管了, 总不能一直不进去吧，到时候不盯着她就行了。”徐春春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接线室的房门。 林丽不在，呼，还好还好，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心理暗示, 但是徐春春觉得自己早来会儿忙起来，比林丽在时她进来要更好受一些。 有一种，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自在。 果然，林丽今天格外地沉默, 浑身戒备，就好像时刻准备着徐春春向她问话一样。徐春春稍微一有动作，她就马上抬起头。 唉, 今天也是想赶紧下班的一天。徐春春真心觉得这样的林丽还不如以前那个跟她斗嘴的林丽呢。 开春后，徐春春按部就班的忙碌着，每天接线胎教，生活也算蛮充实的。 徐大志和裴图南也在某一天接到生产队的通知，继续下地干活了，好容易过个冬天把肤色捂白了一些，又要晒回去了。 “你觉得，我白一些好看？” 裴图南听完徐春春的感慨，忍不住摸起桌上的小镜子，透过镜面反射打量着自己的脸。 唔，以前没晒黑时，身边确实围了不少追求者。地里干活儿哪有不晒黑的，他从没在意过这些，肤黑肤白还不都是他。 不过如果春春喜欢白一些，那以后日头晒了是不是要注意避一避？ 徐春春是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会让裴图南心里想这么多的。她是带入了自己，不想被晒黑。 至于裴图南，毕竟长得好看的人什么肤色都好看嘛。 所以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看见裴图南照镜子，还走过去揪他的头发，“小美人对镜自怜，我来帮你梳个小辫子，好不好呀。” … … “徐雅，真的没想到，上周才刚刚教了你方程式，今天你就进步的这么快。” 知青点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徐雅未免也太聪明了吧，零基础就能学会这些题目，而且可以举一反三。 他们起初也是趁着农活还不忙的时候聚在一起看看书，聊聊天，没想到徐雅学习这么刻苦，被她带动着，整个知青点都变得好学了。 徐雅听到这句话，只抬头笑了笑，这段时间里她也没闲着，主动去找了生产队要求下地，跟知青们一起劳作一起学习。 现在，进步的她可以说已经完全融入到知青点了，有不少女知青都邀请她搬过来一起住。 等到她和裴图南一起考上大学的那天，裴图南就会发现只有两个人思想处在同一高度，才是最合适最般配的。 “徐春春有自知之明最好，没有也没关系，我会让她自惭形秽的。”徐雅心一分神，落笔写下了一个徐字。 在系统的提醒下，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旁正在看书的知青，快速地涂黑了那个字。 … … 吃喝不愁有人疼有人宠的徐春春，这几天开始发愁一件事，徐春春担心自己会早产。 有可能这就是产前焦虑症的表现吧，在这个交通不便利，医疗条件又不行的村子里，她很难做到不忧虑。 村里人基本上都是在家里自己生的，重视点的可能还会叫几个有接生经验的人来帮忙，不在意的直接地里生，生完接着干活儿。 可是，看过那么多生孩子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电视剧的徐春春，怎么放得下心自己生呢，她是一定要去医院的。 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提前生，还没发作呢，就去县医院住着了，好像有些不现实。 左右纠结，反复纠结，再加上选择困难症，有时候徐春春都想找个心理医生干预一下了。 “到时候直接去医院住着。”裴医生上线了，其实关于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哪里都不如医院让人踏实。 “可是我还要工作，总不能一直请假吧。”怀孕八个月才能请假，她还不到，鱼和熊掌都想要，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徐春春不想丢了工作…… 惊喜，有时候就是这么从天而降的。 在家纠结了一晚上的徐春春，第二天工作的时候，就接到了自己要代表管区去县里学习的通知。 “徐春春同志，基于你在工作方面的优秀表现，和你上次的精彩发言，管区里决定把这个名额给你。” 可真的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呀，这种感觉太让人以形容了，舒服！ 以往面对这种事情，林丽都要说几句酸溜溜的话，这一次她可能是担心徐春春会揭她的老底，罕见的祝贺了徐春春。 “去学习一个月，到时候也差不多可以请假了。”徐春春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周淑娟。 “到时候住在公社宿舍里，屋里也有人互相照应，挺方便的，学习就是上上课，也不累。” 徐春春越想越觉得开心，既能充实提高自己，又可以安心待产。提出要组织学习的人真的是太英明了。 去县里坐着学习，是进步的好事，不用担心闺女磕着碰着，周淑娟没有那么担心了。她决定了，如果想春春了自己就坐车去看她。 说去就去，裴图南回来之前，徐春春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等他进门后，徐春春又跟他讲了一次。 对于徐春春的每个决定，裴图南都是支持的，虽然还是觉得人在眼前更放心些，但这已经算是很好了，最起码解决了之前的顾虑。 第二天一早，裴图南提前请好了半天假，送徐春春到了县公社，还是上次开表彰会的地方，这次徐春春手里有了介绍信，门口直接放行了。 宿舍都大同小异，一进门是一排靠墙的炕，窗子在走廊这边，窗前有桌子，桌下放着暖壶。 “来参加学习的女同志不多，大部分都住在县里，这个屋就住你们三个。” 宿舍楼下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把徐春春和裴图南领到后，交代了水房在哪就离开了。 屋里没有什么异味，徐春春注意到窗户是打开的，水壶也是满的，看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裴图南把徐春春的铺盖卷放到炕上，脸盆水杯放到桌上，东看看西看看，发现没有什么是需要他做的了，他该离开了。 说心里话，他不舍得走。 但是他还要回去上工，生产队是不能给他假，让他在这里陪着徐春春和孩子的。再说了，这里也没有他住的地方。 跟裴图南道别的时候，徐春春还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劲的让他不要担心，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可是当裴图南离开之后，徐春春又觉得这间屋子空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几步走出门外，二层楼的宿舍，走廊外朝向的是院子里，她甚至都不能看看裴图南的背影。 “怎么站这不进去？”徐春春站在门外吹着风，跟她同屋的两位大姐回来了。 看年纪两个人都要比她大，坐下来一聊果然是这样，她们各自都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都是经验丰富的。 大姐们都热情的很，跟徐春春分享着她们之前生孩子的事，“妹子，你不用怕，该生的时候喊两声，孩子就出来了。” 这样徐春春就更放心了，住一起有她们两个照应着，比自己住好多了。 在公社的学习快接近尾声了，下了课，徐春春回到宿舍，发现宿舍没人，想喝水水壶也空了，她拎起水壶来到水房。 疼，肚子超乎想象的疼，这种感觉和之前别人描述的，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刚刚弯下腰拧开锅炉上的水龙头，徐春春就站不住了。她还没忘了先关掉水龙头，然后扶着墙挪步到走廊里，腿上没力，忍不住坐在了地上。 徐春春觉得自己的肚子里仿佛有人在开天辟地，明明孩子手里没有开山斧啊，怎么会这么疼。 她之前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孩子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