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屈辱
这场国宴盛大隆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轩辕启和皇后坐在主位上，下左方则是楼月王与楼月小公主清欣，而下右方无疑便是轩辕睿和慕容雪。 轩辕睿不发一语，阴森着一张酷颜默默地喝着酒，而慕容雪则是忐忑不安地坐在他身旁。 第一次离他那么亲近，她心里好雀跃，却又很不安。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逼人寒气，让她感觉到冰冷无比。而四周许许多多双耐人寻味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她多想靠近他一些，最起码让她安心一些，可她却不敢。 “我之前曾有所耳闻，说睿王妃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而且贤淑大方，温柔可人，深得睿王爷宠爱。今日一见，看来真如传闻的一样啊，睿王爷都不舍得让我们一睹王妃风采，让王妃以面纱遮脸。”楼月王粗矿的声音响起，打趣无心机的话却让轩辕睿更沉下了脸，慕容雪闻言僵直了身子，顿时心惊不已。就连轩辕启也不自觉地僵住了笑颜。 轩辕睿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压抑住满心的怒气，青筋暴露在脸上，慕容雪悄悄地看了一眼轩辕睿，当看到他盛怒难平的样子，她慌了。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轩辕启，希望他能帮助她。因为此时能帮她的，只有两个人，那另外一个，她知道，是绝对不可能向她伸手了。 接触到慕容雪求救的眼神，轩辕启清清喉咙，回道：“呵呵，楼月王说笑了，来，孤为楼月王准备了一个歌舞的节目，希望楼月王会喜欢。”轩辕启正欲拍手唤来，却被楼月王阻止了。 “哎，皇上这就不对了。本王千里迢迢带着我的小公主前来晋见皇上，诚意已经十分了然。如今，我只是要求一睹王妃绝代风华，皇上与王爷想必也不会拒绝吧。要不然，到时候就算见到王妃本人，恐怕也不曾认识啊。”楼月王说得条条是理，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 正当众人感到为难之际，轩辕睿攸地起身，睁着犀利的眸子，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所有人的眼光聚集在他身上，只等着看他怎么应对楼月王的话，只听他冷冷地吐出一句：“恐怕要让楼月王失望了，皇上精心为楼月王准备的节目必定会比这个更精彩，还请楼月王用心欣赏才是。”说到最后，他的嘴角勾起一记冷酷的笑意。 轩辕睿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但是说到底的原因还是不愿意让慕容雪揭下面纱。 楼月王感受到了轩辕睿的身上的那股寒气，便不再多言，早听闻当朝睿王爷凶狠无情，暴戾残忍，比当今天子还难对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是小心为上。 “哈哈哈，既是如此，那便作罢，本王就好好欣赏皇上准备的节目，也在此叩谢皇上盛情。”他大笑着为自己找了个台阶。 一段小插曲有惊无险地过去，慕容雪暗自重重吁了一口气，充满感激的眸望住身旁这个为她解围的男人，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但是她还是很感谢他。最起码这样她不必受到众人嘲笑讽刺的眼光，不必去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最重要的，她不会看到他因她而遭到别人的异样眼光。 正想着，一个婢女走上前来为她斟酒，她回以一笑，却在转头的刹那，脸上的面纱勾住了她手中的酒壶，两人均是没有发现到，一个拉扯之间，面纱缓然飘落，露出了那惊悚的面容。 “啊！”那名婢女吓得惊叫起来，吓得直直后退了好几步之远，手中的酒壶随着她的惊喊而摔落在地上，众人听到她的惊呼声，抬眼望去，胆小的女眷都吓得发抖，而那些男人几乎都倒抽了一口气，惊恐地看着慕容雪被毁的面容。 看到众人的反应，慕容雪反射性地抚上自己的脸，发觉到面纱不知何时飘落于地，她惊慌地拾起，匆忙地戴上。 慕容雪惊恐万状地张望着，一张张惊恐、嘲笑、讽刺、轻蔑的嘴脸让她色若死灰，含泪的眸子望向一旁的丈夫，却看到他怒猊渴骥的神情，她才知道，她没有任何的依靠。 “原来、这才是睿王妃以面纱遮面的原因啊。”楼月王恍然大悟地喃道。 而众人反应过来后，惊呆地点点头，然后是接连不断的窃窃私语。 轩辕睿看在眼里，更是怒不可遏，他愤然起身，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皇上，请容臣弟先行告退。” 轩辕启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行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不禁想，今日之事果真的是天意如此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便会准许慕容雪可以不必参加盛宴。 得到轩辕启的准许，轩辕睿粗鲁地拉起慕容雪的手，大步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尽耻辱的地方。 不管她是否能够跟上他的步伐，他带着满腔的怒气和恨意大步走着，好几次，慕容因为跟不上他而差点摔倒在地。 被他粗暴抓住的手传来一阵阵锥心的疼痛，可她却不敢喊出声，因为她知道，他很生气、生气到几乎想杀了她。 来到一个僻静的假山后面，轩辕睿一把甩开她纤细的小手，一个踉跄没站稳，慕容雪差点就撞倒在假山上，好不容易稳住自己虚弱的身子，她迎眸望住他，黑暗中，她依旧可见他极度愤怒的脸色与满身的冷酷气息。 此刻的他比在新婚夜的他更让她害怕，如同修罗一般，犀利的鹰眸里迸射出的愤怒火花灼痛了她的身心，她不敢言，也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