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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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处,再生出点什么也是寻常,谢华琅没有言语,顾景阳也一样,二人唇齿纠缠良久,她的手便被他带歪了。 又是一阵只闻喘息声的寂静,直到有人低低的出了一声,才宣告终结。 谢华琅懒洋洋的伏在他身上,有些疲倦的打个哈欠,连头都懒得抬。 顾景阳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去,另取了帕子,为她擦拭手上余迹。 帷幔内光线昏暗,更添几分迷离,谢华琅面颊晕红,竟也有些醺然之态,指尖尚且有些残余,她却没有叫他擦拭,轻轻含入唇中吮吸,向他潋滟一笑。 顾景阳怔住了,手中帕子掉落,嘴唇动了动,却没言语,忽然翻身将她压住,埋头在她肩窝。 “枝枝,枝枝!”他喉结猛烈一动,声音似乎都是烫的:“你怎么这么,这么……” 谢华琅攀住他脖颈,笑吟吟的问:“这么什么?” 夜色之中,顾景阳双目湛湛,面颊guntang,深深看着心上人,却没应答。 谢华琅也不怵他,同样对视回去。 到最后,还是顾景阳先退缩了,从她身上下去,拉上被子,连头带脸一起蒙住了。 谢华琅吃吃的笑,过去拍他被子:“郎君,你又害羞了?” 顾景阳从被子中探出头来,轻声道:“枝枝,不早了,我们睡吧,好不好?” “我问你一句话,你回答了,我就睡觉。”谢华琅凑到他耳边去,低声道:“我方才那样,你喜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便觉他呼吸忽然急促起来,顿了顿,方才道:“喜欢。” 谢华琅忍俊不禁,躺回自己被窝去,没多久,又爬到他身上了:“郎君,你先前还大方的很,现在怎么又害羞了?” 顾景阳道:“你不是说问完前一个问题,就会睡觉吗?”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谢华琅隔着被子,倚在他身上,笑吟吟道:“那日我在春宫图上见了一副景儿,轻舟浮水,江中花满,船里边是一双鸳鸯,改日我们也试一试,好不好?” 顾景阳却不肯直接应答,翻个身,背对她道:“枝枝,你听话,赶快睡吧。” 谢华琅也不在意,撒娇道:“要你抱着才肯睡。” 顾景阳便翻身回去,将那小姑娘抱得严严实实,掖好被角,搂着睡了。 …… 第二日。 谢华琅昨晚累坏了,原本是起不来的,然而她心里憋着一汪坏水儿,想看看顾景阳酒醒之后是什么反应,硬是赶在天亮之前,睁开了眼睛。 素日里清冷自持,恍若谪仙的人物,知道自己醉后是怎样一副情状…… 只是想一想,谢华琅都激动的想搓搓手。 这时机赶的刚刚好,她的郎君正合眼睡着,神情恬静,未曾醒来,谢华琅尽管也困的不行,但还是坚持忍着,非要看看他的反应才好。 天色渐明,顾景阳终于要醒了,眼睫轻颤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谢华琅给激动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唯恐有分毫错漏,以至于抱憾终身。 外边天光渐亮,隐约投入帷幔,也映亮了顾景阳俊秀的面庞。 自醉酒后的夜晚中醒来,他神情中尤且有些迟怔,如此过了会儿,思量之后,目光忽的一顿,面上闪过一抹羞色,最后才是困窘无措。 大概是她这目光太过明显,顾景阳察觉到了,看她一看,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间红了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一语不发。 谢华琅满心的坏水都在咕嘟咕嘟的冒泡,迫不及待的爬出被窝,翻到他那一侧去,笑盈盈的问:“郎君,你醒啦?” 顾景阳合上眼,不看她,俊秀面庞却仍有些红:“嗯。” 谢华琅又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顾景阳睁开眼,道:“我醉的厉害,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了。” “哦?”谢华琅有些好奇:“你还记得什么?” 顾景阳轻轻垂下眼睫,道:“记得枝枝说,想同我泛舟同乐。” 谢华琅音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呆了一瞬,才问道:“还有呢?” 顾景阳道:“没有了。” 谢华琅不服气道:“我欠你那两回,可都连本带利的还了。” 顾景阳侧目看她一眼,诚恳道:“真的不记得了。” 第61章 询问 他居然说不记得了?! 谢华琅不意惯来端方的郎君也有这般无赖的时候, 生生怔了许久,方才委屈道:“你少装, 记得便是记得,不记得便是不记得,哪里选择着忘事的道理?” 顾景阳伸臂揽住她腰身, 将人抱到怀里, 爱怜的抚了抚她的肩,道:“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谢华琅眉尖一蹙, 道:“但你还记得要同我游湖泛舟的事情。” 顾景阳应了一声, 神情温和,作势低头亲吻她的唇。 谢华琅却越想越气,手臂抵在他胸膛, 将人给推开了:“你不准亲我。” 顾景阳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无赖, ”谢华琅气闷道:“我不给无赖亲。” “枝枝听话, 不闹。”顾景阳便伸手去抚摸她长发, 冷不丁一瞧,倒像是在哄个闹脾气的孩子。 谢华琅更郁闷了,抬腿蹬他一下,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瞥了顾景阳一眼, 挤到他臂上躺下, 不怀好意的问:“郎君, 你说你只记得要同我泛舟的事情了?” 顾景阳道:“嗯。” 谢华琅莞尔, 手指在他心口处点了点, 撒娇道:“郎君,昨日宴席散的匆匆,对几位宗亲而言,未免有些敷衍了,不如今日再行设宴,以示恩遇?” 顾景阳神情一顿,别过脸去不看她,道:“他们年事已高,折腾这些做什么?” “好吧,那就算了。” 谢华琅却不同他纠缠,粉面含笑,态若春云,脚尖探入被褥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腿上蹭,宛如一只蝶在花间将落未落,撩拨的人心头发痒。 顾景阳的气息有些乱了,回过头去,双目定定的看她一看,便垂下眼睫,却没制止她这动作。 谢华琅面上笑意愈深,凑过去问:“郎君,你还记得地上的软缎是做什么用的吗?” 顾景阳禁受不得,合上眼去,道:“不记得了。” 谢华琅忍俊不禁,又问:“郎君,你还想不想把我绑在床上?” 顾景阳喉结一滚,却仍未曾睁开眼睛,只有些隐忍的道:“满口胡言,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华琅并不同他争辩,只笑吟吟道:“想把我绑在床上为所欲为的,难道不是你?” 顾景阳忍无可忍,睁开眼,辩驳道:“没有‘为所欲为’这句。” 谢华琅却不恼,神情戏谑,长长的“哦”了一声。 顾景阳反应过来,窘迫极了,俊面微红,看她一看,翻个身背对着她,又拿被子遮住面孔,不做声了。 谢华琅见他这模样,实在是爱极了,伏在被褥上笑了许久,方才扑到他身上去,隔着被子,笑问道:“郎君,你恼我了吗?” 顾景阳不做声。 谢华琅也不在意,又是笑了一阵,才伸手掀开被子一角,整个人钻了进去。 她生的婀娜风流,较之顾景阳,更见纤纤之态,人进了他的被窝,也不觉拥挤,倒像是不慎钻进去一只飞鸟。 顾景阳一贯宠她,知道那小姑娘怕痒,也不拿这招对付她,放轻动作想将人捉出去,却被捏住了命门,身体一僵,微红着脸,由着那小祖宗在里边胡闹。 谢华琅也坏,事情办了一半,便要甩摊子走人,全然不管别人吊在半空中是如何七上八下,不甚自在。 被褥里边暖热,她面色也红了,钻出来时发丝微乱,唇红齿白,真有种春日海棠的明丽艳妩。 顾景阳实在难捱,伸臂将她捉住,有些央求的唤了声:“枝枝。” 谢华琅假做不懂,笑吟吟道:“嗯?” 顾景阳有些窘迫,轻声催促她:“枝枝……” “我的傻郎君呀。”谢华琅装不下去了,凑过去在他面颊上“啾啾啾”,还没等亲完呢,人就被拽进被子里去了。 ……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良久之后,谢华琅慵懒的伏在自家郎君怀里,笑道:“陛下,你该警醒些了。” 顾景阳搂着心上人,正低头亲吻她脖颈,闻言失笑道:“那就打发你出宫清修,也叫我身边少个祸害,好不好?” 谢华琅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发笑,笑完才问:“陛下舍得吗?” 顾景阳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鼻尖,叹道:“舍不得。” 谢华琅心满意足了,在他衣襟上嗅了嗅,忽然想到另一处去了:“九郎,那日赵王府的世孙进宫,将你罚抄的十遍千字文送过来,倒叫我动了几分心思。” “你说,”她有些期许的问:“我们将来会不会有双生胎?” 相较于她,顾景阳反倒不怎么希冀,抚了抚她的肩,温声道:“枝枝,头一胎本就艰难些,若是双胎,会更辛苦的。” 谢华琅先前又没生过,哪里会想到这些,听他这么一说,如同当头一盆冷水,那心思也熄了大半,恹恹道:“我就是想想嘛,若是能有两个孩子,无论同为男,又或是同为女,都稀罕的紧,若是龙凤胎,那就更好了。郎君生的这样俊,若有个小九郎,我可要爱死了。” 顾景阳听罢,倒真有些意动,要是有个同枝枝一样活泼爱闹的小女儿,抱着自己叫父皇,真是想想就喜欢。 一双爱侣依偎在一起,连婚都没成呢,就巴巴的开始想孩子了,还是谢华琅先回过神来,揪着他的胡须,怏怏道:“郎君,你把婚期定的太晚了!” “唔,”顾景阳纵容的道:“都怨我。” 他这样任劳任怨,温柔体贴,谢华琅满肚子的坏水儿都不好意思往外冒了。 她今晨起的早,又同郎君嬉闹这么久,这会儿不免有些倦意,伏在顾景阳怀里,娇娇的打个哈欠,道:“郎君我困了,咱们再睡会儿吧,好不好?” 顾景阳原是习惯早起的,现下见她如此,哪里能狠得下心来推拒,为她掖了掖被角,应道:“好。” 内侍宫人照旧在门外守着,等待侍奉帝后二人洗漱,清早时隐约听见内殿里有人言语,还当是他们起身了,哪知等了半晌,都不曾听见内中唤入,心下不免有些惊疑。 昨夜皇帝醉了,衡嘉是知道的,再想起自己被皇帝唤进内殿时他说的那几句话,心中不免冒出个有些荒诞的想法来。 皇帝是端方君子,惯来守礼自持,但一碰上谢家那位小姑奶奶,可就什么都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