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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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奇一向以风流倜傥的名门公子自命,父母这样的评价好似一记重拳,把他打懵了。 陆姳一本正经,“二哥确实有点蠢,不过有爹娘教他,有大哥和我帮助他,相信他会变聪明的。你说对不对啊,二哥?” 陆千奇嘴唇啰嗦,说不出话来。 不傻也被这个可恶的陆千金气傻了好不好。 陆千里热烈的夸奖起陆姳,“谢家能平反,娘能扬眉吐气,都是呦呦的功劳!如果不是呦呦说出了玄铁战斧的秘密,焉有今日?” “呦呦是娘的小棉袄,小福星。”谢夫人揽过陆姳,爱怜横溢。 “呦呦,爹要感谢你,你做了爹一直想做而没能做成的事。”陆广沉对陆姳这个女儿也满意极了。 陆姳笑容可掬,“爹,娘,大哥,你们别再夸我,再夸我真的要飘起来啦。对了,爹爹,外祖父的大将军府也发还了,以后我娘也是有娘家的人了,您要对我娘好一点,再好一点,要不然我娘一生气,可是会离开侯府回娘家的哦。” “一定好上加好。”陆广沉笑道。 “呦呦你这顽皮孩子。”谢夫人柔声嗔怪。 “meimei,咱们以后有外祖父家可以回了。”陆千里呵呵笑。 虽然谢大将军已经离开人世,但有他的大将军府在,谢夫人就有娘家。 “我是一定不会为你们的外祖父过继嗣子的。”谢夫人脸白了白。 “不过继。”陆广沉忙道:“我和里儿已经商量好了,将来他多生几个儿子,挑出最像岳父大人的那一个,继承岳父大人的姓氏。” “这个法子好。”陆姳眼睛发亮,喜气洋洋,“外祖父肯定是想要后人的,只是不想要一个不好的孩子来,拖累了我娘。如果是我娘的血脉,他肯定举双手赞成啊。” “里儿,全靠你了。”陆广沉、谢夫人殷切的看着陆千里。 陆千里还没成亲,未免有些害羞,“我会努力的。” 陆广沉、谢夫人不由的笑了。 陆千里已经二十岁了,一般的贵族子弟在这个年纪已经成亲,甚至孩子都好几个了。之前由于种种原因,陆千里的婚事一直定不下来,谢家这一平反,陆千里亲事特别好说。平远侯府这样的勋贵人家,陆千里这样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哪家不想抢做乘龙快婿? 陆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和陆千奇站在一起,兄妹二人还和从前一样要好。 陆千奇本来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陆姈一来,他精神焕发,腰挺得笔直,话也敢说了,“父亲,母亲,古礼大宗无后,即以小宗支子入嗣,从没有异姓为后的故例。外祖父没有亲生子,可以在谢氏族中过继孩子,哪怕是谢家远支呢,只要姓谢便名正言顺。咱们陆家是外姓人,不便干涉谢家立嗣之事。” “二哥说的确是古礼。父亲,母亲,还请三思。”陆姈态度诚恳。 她和陆千奇一样,是真的认为不能以异姓为后,将来陆千里的儿子继承谢大将军的姓氏,于礼不合。她是出于一片真心,说的也是公理,理直气壮,据理力争。 谢夫人心里凉刷刷的,“陆千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外祖父生前,谢氏族人不断的劝他过继,他心动过,在谢氏族中仔细的察看过,可谢氏族中的孩子没有一个合他的心意,没有任何一个人配做他的儿子、继承他的声誉和光荣,这些难道你不知道么?他老人家去世之后,谢氏族人强行为他立嗣,这才有了谢骜带来的巨大灾祸。十几年了,为娘忍耐度日,锋芒尽敛,不就是因为谢家的嗣子么?你是我亲生的儿子,现在你居然告诉我,我的孙子、你大哥的儿子不能继承你外祖父,一定要姓谢的嗣子才行,你是嫌我被谢家嗣子害得还不够苦、还不够惨么?” 陆广沉怒极,“陆千奇,你给老子滚蛋!不许再在这里气你母亲!” 陆千奇竭力辩解,“我说的真的是古礼啊。” 陆千里不快,“你赶紧打住吧。二弟,母亲若被气着了,你躲不过一场好打。” 陆姳已经开始挽袖子了。 陆千奇下意识的往后一跳,口中叫道:“真要打我也轮不着你吧?” 陆姳一乐,“我是个斯文人,我不动手的。来来来,我的好二哥,我给你讲讲道理。二哥,礼部的王老尚书你知道吧?你觉得他这个人知礼不知礼?” 陆千奇莫名其妙,“王老尚书主管礼部,当然知礼了。他很有学问,是驰名天下的经学家,这个我是知道的,你别想蒙我。” 陆姳笑意愈浓,“那你知不知道,王老尚书有一个小女儿嫁给了江陵伯的儿子,青年早夭,留下一个年方两岁的孩子。王老尚书疼爱小女儿,也疼爱小女儿留下的这个孩子,和江陵伯府几经交涉,把这个两岁的孩子过继到了王家,王老尚书亲自抚养他长大?” 陆千奇呆了呆,懊恼的拍拍脑袋。 还真有这回事。 当年也是颇为轰动,半个京城的人都听说了,引为奇谈。 陆姳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乡下人家若是没有儿子,有很多人是从人贩子手里买小男孩儿充作儿子的。这个买来的小男孩儿难道会和他们同姓么?” “乡下人家的不能算吧?咱们陆家可是高门大户。”陆姈帮陆千奇说话。 陆姳非常的好说话,“好,乡下人家的不算。那就说和平远侯府一样是开国元勋的镇国公府吧。镇国公姓张,但第一任镇国公原来是姓常的,后来卖给张家做养子,才改了姓。张家这是不是以异姓为后?” “你简直强辞夺理。”陆千奇、陆姈很生气。 这明明还是穷人家的事嘛,常家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能把亲生的孩子给卖了么。 “我怎么强辞夺理了?难道镇国公府是乡下人家,不是高门大户?”陆姳振振有辞。 陆千奇和陆姈明知道陆姳说得不对,却没办法反驳,两个人都气鼓鼓的。 今天平远侯府为替谢夫人庆祝,特地设了家宴,陆姳懒得再跟这两个人废话,挽了谢夫人的手臂,和父母大哥一起赴宴去了。 “二哥,跟臭棋篓子下棋,越下越臭。”临走之前,陆姳冲陆姈努努嘴,好意提醒,“跟蠢人在一起,会越来越蠢哦。” 陆千奇暴跳如雷。 陆姳不理会他,和父母大哥一起扬长而去。 陆姈很伤心,“父亲母亲不喜欢我了,大哥也不喜欢我了。二哥,我只有你了。” “姈儿,我也只有你了。”陆千奇沮丧下气,“父亲母亲和大哥都被那个野丫头迷惑了,对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要不是我和大哥长得像,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 这兄妹俩相互吐着苦水,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 两人商量着要往大花厅去,“府里为母亲设宴,咱们做儿女的若不出席,岂不失礼。陆姳不懂礼数,咱们可不能跟她一个样。”“对,咱们要比陆姳那个野丫头强一千倍,一万倍,说啥也不能落到她后头。” 兄妹俩相互鼓励着,一起去了大花厅,才到厅外,便听到陆姳清清脆脆的声音,振聋发聩,“……之前我母亲身子不大好,所以管家的事一直由二婶婶、三婶婶代劳。现在我外祖父平反了,我母亲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已然大好了,管家的事不便再偏劳二位婶婶……” “这个野丫头她又想干什么?”陆千奇急得跺脚,“偌大一个侯府,管家岂是容易的?她净会给母亲惹事!” 陆姈忧虑,“母亲闲散多年,忽然要她主持中馈,会把她累坏的。” “快进去阻止她。”陆千奇往里冲。 “唉,谁让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呢,她只管闯祸,咱们自会想方设法替她善后。”陆姈很顾大局,很大度。 第19章 “……倒也说不上什么偏劳不偏劳,不过大嫂是冢妇,理应主持中馈。”陆千奇和陆姈匆匆忙忙进到大厅的时候,江氏正面带微笑温雅得体的说着话。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不过大嫂多年不曾管家理事,只怕陡然接了手,咱们这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人多事杂的,大嫂难免手忙脚乱。”吴氏向来老实,说话也直接。 陆千奇跑的猛了,还在喘气,“对对对,二婶婶说的对。母亲虽然聪明能干,但多年不管家,恐照应不过来。” 陆姈紧随其后,面色诚挚,“母亲,您多修养一段时日,待身子大好了,再接手家务也不迟啊……” “我们陆家的家务事,不劳亲戚过问。”陆姳不等她说完,便冷冷的打断了。 陆姈血往上涌,脸红得像火一样。 亲戚,陆姳说她是亲戚,不许她过问陆家的家务事…… “看把她狂的。”陆妍和陆好咬着耳朵。 虽然是说悄悄话,但声音并不小,陆婧、陆妩等人都听到了。 “可是,祖父说过的,姈jiejie留在陆家,只作亲戚看待。”陆娟不合时宜的提醒。 陆婧、陆妩等人齐刷刷的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陆娟从小到大受姐妹的白眼已是家常便饭,笑容温顺。 陆娟的母亲,六少夫人边氏一向以陆娟的容貌为耻,见她既长得丑又爱强出头,被jiejiemeimei们瞧不起,狠狠瞪了她两眼。 陆娟难过的低下头。 姐妹们讨厌她就算了,连亲生母亲也不喜欢她,真伤心啊。 陆娟是受气受惯了,陆姈却一直是平远侯夫人的心肝宝贝,被陆姳当众奚落了,她哪里受得了?扑到平远侯夫人怀里轻声哭泣,哭得平远侯夫人心都碎了。 “三丫头,不许胡说八道。”平远侯夫人斥责道。 陆姳一脸无辜,“这是祖父说的,我只是重复祖父说的话啊。” 平远侯夫人见陆姳搬出平远侯来压她,非常生气,“三丫头你不要耍小聪明,做人还是宽厚些好,休要太刻薄了,没有福报。” 陆广沉不由的皱眉,“母亲,呦呦很有分寸的,这孩子半点也不刻薄。” 谢夫人柔声道:“‘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呦呦人品贵重,种的是善因缘,修的是大福报。自从她回到平远侯府,喜事一件接着一件,带给父母富贵康宁,居功甚伟。” “对,meimei功劳很大的。今天的喜事,便是meimei的功劳了。”陆千里笑道。 “她有什么功劳?”平远侯夫人怏怏不乐。 陆广沉道:“母亲,如果不是呦呦做梦梦到她的外祖父,我们便不知道遗书尚存人世,如何能为谢家翻案呢?” 平远侯夫人板起脸不说话了。 陆姳功劳居然真的这么大,而且陆姳做个梦都能梦到这么重要的事,说明陆姳是很有福气的,平远侯夫人想挑毛病都挑不出来了。 陆姳心中暗笑。 其实她是看过书,知道剧情,但她不能对祖父、父母实话实说,只说是从庆阳侯那里听来的消息;陆广沉则是根本不愿意心爱的女儿和庆阳侯这种人扯上干系,隐瞒实情,把消息来源放到虚无缥缈的梦境里了。这样一来,陆千金成了有福气的姑娘,做个梦都能解决大问题,躺赢啊。 陆婧似信非信,“三meimei,你真的梦到了柱国大将军?” 陆姳似笑非笑,“我当然梦到了啊。要不然我外祖父的遗书刻在玄铁战斧上,这件事连我娘都不知道,我又从何得知?” 陆婧被问得哑口无言。 虽被问住了,陆婧心里却还在怀疑陆姳是不是真的这么有福气。 陆姳如果真的是个有福气的人,怎么会一出生就会被掉换了,流落在外十几年? 陆姈见陆广沉、谢夫人、陆千里都帮着陆姳说话,心中气苦。 父亲、母亲、大哥原本是疼爱她的,现在都被陆姳抢走了…… “祖母,我虽是亲戚,可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我想让母亲好生休养。”陆姈委委屈屈,轻声细语。 陆千奇和她一个鼻孔出气,“我和姈儿一样,不愿母亲太过cao劳。咱们平远侯府不是平常人家,这主持中馈之事费心费力,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出了岔子,到时母亲岂不是会很自责么。” 陆姳对着这兄妹俩是一点也不肯讲客气的,“二哥,姈姑娘,你俩的意思我最清楚不过,就是唯恐我娘出个什么差错,给你俩带来不方便,对不对?你们两个啊,最想要的就是平远侯府一切照旧,永远没变化,你俩好舒舒服服的做少爷小姐,养尊处优,安富尊荣。” 陆千奇被陆姳说中心事,瞪大眼睛想发脾气,硬是没好意思发出来。 不错,他就是担心谢夫人多年不管家,突然接手家务之后万一出了纰漏,给他带来不便,让他丢人现眼。 陆姳没来之前,陆千奇过得很舒服,他就想一直舒舒服服的过下去。谁要改变他的现状,他就讨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