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送走了何秘书后，顾万万先是再次来到了萧置的病房前，问了主治大夫萧置的情况，知道他现在就关键看是否能醒来。 如果能醒来，那一切就有希望，如果醒不来，那可能—— 顾万万默默地站在外面，望着那道隔绝了她和萧置的门，低声道：“萧置，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乖乖的，你会宠我上天，如果我不乖乖的，你会下地狱，带着我一起。” “可是我为什么要乖乖的，为什么要总是听你的安排？我就不想乖乖你站在你手心里。” “萧置，如果你说话算话，醒过来，带我一起下地狱吧。要不然的话——” 她咬唇，一字字地说：“我会交十八个男朋友，每天变着花样玩，把你气到诈尸。” 说完这个后，她转身就走。 她吩咐tony，准备飞机，直接飞回了c国，来到了b市，约了路景云。 她约路景云在本市市中心一处繁华商业大楼的咖啡厅里见面。 当路景云赶到的时候，顾万万在喝着一杯白开水。 路景云挑眉，嘲讽地笑了下：“萧置最喜欢喝的就是白开水，而你最喜欢喝的难道不是果汁吗？” 顾万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开水。 是的，她当然不喜欢白开水，白开水无滋无味，她怎么会喜欢？她就喜欢各种清甜的果汁。 可是现在，萧置不在了，她竟然想尝一尝，坐在咖啡厅里喝白开水是什么滋味。 他为什么喝白开水，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不愿意尝试各种饮料吗？ 顾万万痴痴地坐在那里，品着白开水的滋味，满脑子都是萧置。 路景云一句话扔出去，只见顾万万连个回话都没有，一双迷惘的眼睛仿佛笼罩了一层浅淡的雾。 他愣了下，之后明白了，明白后心痛交加。 他大踏步走过去，冷冷地道：“怎么，你是因为萧置昏迷不醒而难过吗？” 顾万万听到这话，从刚才的迷思中醒来，她抬眼，望向路景云。 路景云长得算是比较帅的，要不然她当初也不至于看中路景云。 只不过路景云以前的帅是那种任性放纵的毫无顾忌的，出身良好自小无忧无虑的路景云爱笑，单纯坦率，笑起来也阳光。 现在的路景云，却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脸依然是那张脸，但是褪去青涩，变成熟了，变凝重了，也隐隐有了一种阴险冷狠的感觉。 简单一句话，他黑化了。 顾万万笑了下：“是，我因为他而难过，他生病了，我好难过，难过的吃什么喝什么都没有了滋味。” 好像白开水是最合适的了，只有白开水的味道是她能品出来的。 路景云听到这话，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暗：“万万，你竟然为了萧置这么难过？你知道萧置做了什么吗？你知道他是怎么害你，怎么害顾家的吗？你又知道我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谁吗？” 说到最后，他激动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知道傻傻地为萧置难过是吗？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强迫你，他逼着你用你的身体来换取你们顾家的家族事业，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症了是吗？” 顾万万沉默地看着几乎跳起来的路景云，很久后，她淡淡地道：“我不关心萧置做了什么，他无论做什么，我相信他都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我只需要和最初的目的和最终的结果好了。他的目的是为了我，他的结果是我和他订婚了，顾家一切都好，路家现在也一切顺利，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不想去追究那些无用的细节。” 路景云盯着顾万万，咬牙切齿，狠狠地道：“可我不甘心，我从来不甘心，凭什么萧置有钱就能抢到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是他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的，我一定能打败他，把你抢回来！” 顾万万：“景云，你好像有些误会了，我从来不属于你，也不属于任何人。我既然从来不属于你，又怎么可以说是萧置抢走我？是，如果不是萧置，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多事情，我也许会和你结婚，但那也只是也许而已，难道你忘了，我结交过那么多男朋友，每一个都是诚心抱着结婚去的，可是每一个都无疾而终了，为什么你有信心会成为最后一个的终结者呢？” 路景云听着这一番话，显然是大受打击的。 其实顾万万说的这些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依然会做梦，会自我沉浸在他和顾万万相爱的假想中，他认为只要自己努力，顾万万一定会嫁给自己的。 都怪萧置，怪萧置把顾万万从自己手中抢走了。 路景云踉跄地后退一步，盯着顾万万，不敢相信：“万万，你只是一时被他骗了，他病了，你同情他，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所以才这么想是不是？傻万万，你根本不爱他，你知道吗？你不爱他，你只是一时迷惑了！” 傻万万？ 顾万万想起来，萧置也会说她是傻万万。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他会用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可是她傻吗？也许是傻。 只是再傻，她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自己需要什么。 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明白。 顾万万清澈犹如泉水一般的眼眸望向路景云，清晰而坚定地道：“不，景云，我爱他，我一直都爱，爱了好久。” 第45章 我一直都爱他 顾万万清澈犹如泉水一般的眼眸望向路景云，清晰而坚定地道：“不， 景云， 我爱他， 我一直都爱，爱了好久。” 当路景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心狠狠地往下一坠。 他望着顾万万。 顾万万的日子过得一向稀里糊涂，大大咧咧， 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一直没心没肺，她好像从来没迷恋过哪个也没留恋过谁。 对于顾万万来说， 大家一起去赛车跑马跳崖，玩得开心，那就是喜欢了。 她会在悬崖上狂风之中抱着你大声地喊我好喜欢你， 好喜欢玩这个。 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她是真喜欢你， 还是喜欢和你玩得开心而已。 一个喜欢尚且那么难， 更不要说爱这个字眼。 爱这个字，太沉重， 顾万万的字典里没有。 她不懂什么是爱。 你如果非扯着她说爱， 她会惊讶地眨眨眼睛，诧异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是这样的一个顾万万， 现在直视着他的眼睛， 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她爱顾万万。 路景云在这一刻，心沉入了冷冷的冰水之中， 一百年一万年都不能上岸。 顾万万说爱人了，爱的却是别人。 顾万万没再看路景云，顾万万转身，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望向外面。 不远处那就是c大校园的东门，一进去东门就是长长的林荫道。 林荫道上的银杏树现在正是落叶的时候，金黄色的银杏叶优雅美丽，落了一地。 顾万万望着那林荫道，喃喃地说：“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是因为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一片林荫道上。” 那一天，他俊美如画，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牛仔，挺拔高瘦地立在银杏树下，飘飞的银杏叶，簌簌而来的秋风，她只看一眼就起了贪心，恨不得把他抱住，一辈子不放开。 是她追的他。 因为是她追的他，心里终究是有几分不确定，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总是不踏实，会担心，会纠结。 终于有了那一天，万分纠结的顾万万发了一个帖子，仿佛一双靴子落在地上，她明白他是不爱自己的。 至少是不在乎的吧。 所以她提出了分手。 分手的那么顺利，以至于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路景云听到顾万万这么说的时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片林荫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他开车带着顾万万路过c大，说进去看看，顾万万连看都没看一眼那校园门，直接说不要。 当时他感觉到她好像对c大校园有一种情绪，只是没明白。 现在，他明白了。 顾万万又说道：“我和他分手后，也说不上多痛苦，但是总觉得不舒服，好像丢掉了什么，所以我拼命地换男朋友，想找到我丢失的东西，可是换了那么多男朋友，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带给我的感觉。” 她用轻淡无奈的语气说：“我需要的只有他，没有别人。” 路景云彻底绝望了。 顾万万回过头：“景云，我们是从朋友走到男女朋友的，我想一开始我们就说得很明白了，合则聚不合则散，从我去回头找萧置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就已经说要和你分手了。你不明白吗，为什么要执迷？如果你心存怨恨，应该对付我，而不是萧置，因为这一切和萧置无关。他病了，你非要在他病重甚至可能死去的时候趁人之危吗？” 路景云别过脸去。 他是褪去了之前的青涩，但他还是那个路景云。 这辈子，除了萧置，他还没受过其它打击。 路景云眼眶里隐隐带了泪，他咬牙：“所以你就只知道你爱着萧置，这些年一直爱着萧置，就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一直爱你的吗？” 顾万万望着远处那片银杏树，没说话。 她是自私的，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萧置，病重的萧置。 她没有办法挪出心思来想别人了。 路景云声音哽咽粗哑：“万万，当初你出国后，我也出国了，可是我去了你学校找你，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伤心之下，回来。在国内一直关注着你的消息，等你回国，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换男朋友的空档！” 她换男朋友太勤了，他等着插队也不容易！ 顾万万垂下眼睛：“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 如果知道，她不会和他谈了。 路景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的。 她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他却认真了。 如果她知道他竟然这么认真，是不是早被吓跑了？ 路景云截断了顾万万的话：“万万，我不需要你和我说对不起，你做什么，我都从来不在意，你就算给我一刀我也不会恨你！” 路景云毅然决然地道：“可是我恨萧置，如果不是萧置，我还可以有时间，有时间慢慢来，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早晚会爱上我的，都是萧置，萧置打破了这一切！” 顾万万：“景云，你依然是要对付萧置是吗？” 路景云：“是，开工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没办法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