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或许她真犯了大错?惹得慕言出差都懒得跟她直接报备。

    很有可能。

    毕竟这个男人脾气好古怪。

    她轻嗤了一声,直挺挺坐起来,赤着脚往楼上走,一步比一步用力,“关我屁事,爱去哪去哪,反正钱都是我的。”

    “我要泡小鲜rou,买大别墅,开豪车!”

    “在世逸的顶楼种花,把他的办公室拆掉开咖啡厅!”

    胡乱梳着头发,丁汀喃喃自语,坐在镜子前,气得脸都红了。

    说着说着,又不知怎么。

    眼睛也红了。

    丁汀总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所以能学会把爱情的心思放在一边,毕竟总也得不到,久而久之也就淡了,懒得去给那颗萌芽浇水施肥,因为知道它开不出花。

    可其实,萌芽比她敏感,偷偷汲取着养分,把她每次小小的期待和慕言偶尔的温暖都积攒起来,尽管隐晦,却足够生长。

    等到她发现时,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但却叶落枯黄。

    慕言之于她,似乎除了养大这棵树,也并无作用。

    盖上收纳盒,丁汀擦干净眼泪。

    怎么办呢?

    还不是要继续卑微祈愿着,希望这份脆弱的关系可以维持的再久一点。

    夏城的慈善晚宴上,慕言坐在最中间位置,众星拱月般听着大家话里话外寻求合作的试探。

    他拿着一杯酒,不置一词,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这次好巧不巧,他还碰上了来凑热闹的祁言,两个人态度相当,听着那些违心的恭维。

    只是祁言比他专注,至少还在观望台上的拍品。

    “这幅画不错,但是跟我的风格不符。”

    “哟,还是个官窑的,这花瓶你要吗?不要我要了。”

    “这个粉钻,太他妈好看了,我要买下来送给我妈当生日礼物。”

    ……

    在这聒噪的声音中,慕言终于抬了抬眸,眼神落在那颗被放在天鹅绒布上的粉色钻石戒指,他向来喜欢裸钻,因为后续加工更合心意。

    但今天这个,无论是净度还是切工,都已经足够完美。

    祁言在旁边举牌子举地正起劲,纵观全场没有能跟他打平的。

    他洋洋自得翘着二郎腿,听拍卖师倒数。

    马上就要得手时,拍卖师忽然激动地大喊,“两千万,两千万还有人加吗?”

    ……啥,哪个憨批跟他抢东西。

    祁言眼睛在满场转了转,最终不可置信地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慕言身上。

    他闲闲举起牌子,胸有成竹。

    试问,有谁愿意跟财神爷比有钱呢?

    反正最后都是得不到,祁言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慕言按地上摩擦。

    那颗钻石戒指最终是落入了慕言手里。

    这也是他今晚第一次举牌。

    祁言磨着后槽牙,“你跟我抢什么?伯父前几天刚给伯母拍了个猫眼戒指,天天在我妈面前炫耀呢,还差你这个破戒指?”

    “既然是个破戒指,你还抢什么?”慕言斜睨了他一眼,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祁言忿忿道:“但是我妈喜欢粉色啊,而且这是打磨好了的,你不是向来喜欢拍裸钻吗?”

    他将西装整平,准备起身,“巧了,我夫人也喜欢粉色。”

    丁汀最喜欢粉色。

    即使相处甚少,慕言也能从丁汀的执念中感觉到,粉色衣裙、粉色鞋包、粉色发带,以及各种杯子、牙刷等生活用品。

    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祁言也没了兴致,干脆唠唠叨叨跟着他一起离开。

    还顺便蹭了个车。

    他跟慕言并排坐着,“其实,你对丁汀已经够好了,干嘛三不五时非要闹个别扭?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跟郭子帆不同,祁言是真心觉得,慕言是个宜家的好男人。

    至少在责任心这点来说,他已经可以完败很多男人,只要丁汀愿意,什么一生一世都不在话下。

    但慕言是个天之骄子,这辈子就求过一件东西。

    对方还不是自愿的。

    多伤自尊,多挫败。

    他摸了摸头,感叹道,“而且谁还没个过去啊,我瞧着她对你挺依赖的,很多事情你这么耿耿于怀也没用。”

    慕言没说话,他始终闭着眼睛。

    想起丁汀今天下午给她发的短信,她是要亲手下厨来着。

    “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言知道他意有所指,抿了抿嘴,神色疑惑,“不至于吧,都两年多了,况且嫁给你不比嫁给穆阳好得多了?”

    “抽时间回家陪陪她的时间总是有的,你还不如多去刷刷存在感。”

    回家又怎么样……

    慕言突然睁开眼,觉得好笑,让她知道他多无趣,比想象中更讨人厌?然后相顾无言,想起与穆阳志同道合的好,更加深刻印证这场联姻有多错误?

    他心思弯弯绕绕,从两年前回忆到现在。

    张开嘴却是最官方的借口,“我确实很忙,而且她体谅我。”

    正欲再说些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垂眸,是兰欣的来信。

    [兰欣:汀汀今晚来吃饭了,我看着她不太高兴,你抽时间也哄哄她。]

    不高兴?

    慕言噤了声,脑中思索了一番,后知后觉地生出些许疑惑。

    她跟穆阳见面了,照理说没什么可不开心的。

    抑或是工作上被人欺负了?

    想着,他转而给丁汀发了条简讯。

    [听说你心情不好?]

    他揉着眉骨,脑海中闪闪灭灭都是穆阳和丁汀订婚宴上手挽手的样子。

    过没一会儿,微信提示音又响起来。

    [丁汀:讨厌你。]

    旁边是祁言惊声感叹——

    “我去,慕哥你居然是有微信的男人,但是我为什么不是你的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祁言:我没资格吗?

    慕言:你没有。

    好多读者都说男主内心戏太别扭,想了想也许是我写的不好,所以这章把伏笔改的更明显了些。

    这下你们明白,他不回家,到底是真的忙还是随便找理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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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懒得跟慕言再说,丁汀憋着一肚子气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时,就看见手机屏幕上十几条未读消息,全都是来自慕言。

    起初是问她为何不高兴,为何讨厌他。

    后面便是得不到回应的一声声质问。

    终于在凌晨偃旗息鼓。

    她有点后怕,但又哽着口气偏要跟他闹完这次别扭。

    要让慕言知道,她的脾气可不是面团捏的。

    昏昏沉沉起床洗漱换好衣服,正碰上张嫂来打扫卫生,恭敬跟她打了个招呼,“小夫人起床啦,要吃早饭吗?”

    摇了摇头,丁汀胃口全无,“我路上买点就行。”

    坐着公交到了学校门口,她找了家甜品店买了盒蛋糕切片,吸着热豆浆往办公室走。

    还没坐到位置上,蛋糕就被邵卿拿过去尝鲜,两个人打打闹闹,正巧碰上了领着文件进来的基础学院张副院长。

    这位副院长是历史学出身,性格严肃,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丁汀本科开始就怕张院,每次当着他的面吃东西都特别紧张,此时连忙站起来,声音都弱了几分,“张院,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