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反之，许元宝就认准了要跟福宝和禄宝一起玩，也不管许大嫂愿不愿意，他还是跑向了福宝和禄宝身边。 对许元宝，许大嫂是不敢用蛮力的。乃至于许元宝想要挣脱许大嫂，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小事。 眼睁睁看着许元宝不一会儿就跟福宝和禄宝玩到了一起，许大嫂平白憋出一肚子的火，差点没忍住当场爆发。 不过这样的场景看在左夫人的眼中，就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了。 因着三丫的关系，左夫人当然知道程锦玥绝对是一位算得上称职的长辈。如若今日许大嫂没有出现，左夫人也不会多想。然而有了方才的亲眼目睹，此刻再看看许家大房的孩子居然能跟四房的孩子玩的如此好，左夫人不禁就对程锦玥又高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左夫人对许三丫的感观倒是没有因着许大嫂的到来而有所改变。毕竟，许三丫是程锦玥一手带大的，想来并不会差。 许大嫂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眼见许元宝不配合她，她也不好当众责骂。退一步讲，哪怕是避着人，许大嫂也舍不得对许元宝有只言片语的责难。 说到底，许大嫂拿许元宝没辙。 不过，不能责怪许元宝，许大嫂却是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程锦玥的身上。连带，许大嫂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冷意和不耐烦。 许大丫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一时间却没能找到合适的说辞。 不想惹怒许大嫂，也不想去得罪程锦玥，许大丫想来想去，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左夫人的身上。 “见过左夫人。不请自来，冒昧过府，叨扰了。”几步走到左夫人的面前，许大丫的声音并不高亢，语气很是落落大方。 “大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你我两家本就是姻亲，说是一家人也并不为过，理当多多来往才是。”不管心里是如何看待许大丫，至少表面上看来，左夫人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许大丫到底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哪里看得出来左夫人的真实想法？只当左夫人原本就是这般温和的人，许大丫不禁就越发心喜，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温婉了起来。 “那日后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左夫人勿要责怪。”许大丫是真的想要跟左夫人交好，今日只是刚开始，以后她还想多来左夫人面前示示好。 听出许大丫还想继续来左家，左夫人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喜，转瞬即逝，没有任何人可以察觉。 许大丫自然也没察觉到左夫人的真实情绪。只当左夫人的温和神色便是默许的态度，许大丫别提多高兴了，直接就抓住了左夫人的手，亲近意味十足。 眼见许大丫跟左夫人套起了近乎，许大嫂也是来了精神，连忙就凑了过去，争着抢着想要跟左夫人说话。 左夫人的反应还是很友善的。哪怕她心里并不待见许大嫂和许大丫，可左夫人的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直让许大嫂和许大丫甚是惊喜又得意。 程锦玥并未拦着许大嫂和许大丫的举动。对这两人，程锦玥向来漠视。 左夫人这边，程锦玥倒也没有太过担心。虽然跟左夫人认识的时间算不得长，可程锦玥跟左夫人颇有惺惺相惜的默契。哪怕是今日对待许大嫂和许大丫的态度，程锦玥和左夫人也是极为相像的。 所以，程锦玥放任了许大嫂和许大丫卯足了劲的讨好左夫人，自己则是在一旁照看着福宝三兄弟一起玩闹。 当然，有许大嫂和许大丫在，程锦玥是不会留在左家吃饭的。自然，许大嫂和许大丫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左家的借口和理由。 许大嫂和许大丫是很不甘心的。她们母女好不容易能跟左家搭上关系，左夫人又是这般的温和可亲，她们完全可以多跟左夫人说说话，再多接触接触的。 这样一来，指不定事情就有了不一样的转机。也或许，她们还能从中得到她们想要的。 只可惜，程锦玥坚持要离开，许大嫂和许大丫根本没有旁的法子，就只能憋屈的跟随其后，离开了左家。 跟来的时候不同，回去的时候许大嫂和许大丫都是坚持上了程锦玥他们乘坐的马车。 “好挤！”许元宝也不是第一次跟程锦玥出来玩，从来没有碰到这么拥挤的情况，忍不住就嚷出声来。 “人多当然就挤了。元宝你忍一忍，娘和你大姐来的时候就是自己走的路，很辛苦的。”直接将许元宝抱在怀里，许大嫂的语气很是轻柔，想要哄着许元宝多心疼心疼她这个亲娘。 然而很可惜的是，许元宝根本体会不到许大嫂的用心。听着许大嫂喊累，许元宝的反应很是简单：“那娘和大姐为什么非要跟过来？” 许大嫂愣了愣，着实有些语塞，好半天后才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话：“娘和你大姐也是想要亲眼看看你三姐日后要嫁的夫家到底是什么样子嘛！” “对啊，元宝，大姐和娘都很关心你三姐，也很担心你三姐。不亲眼看看左家到底是怎样的人家，大姐和娘哪里能放心你三姐就这样草草率率的嫁人？”许大丫可不想被赶下马车。之前来的时候是被逼无奈，再累她都忍了。 可眼下不同。明明有马车可以坐，她为什么不坐？她又不是傻子，更加不是蠢货。她都已经想好了，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再傻傻受委屈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许大丫，她会活出新的自我，一定要过的比所有人都更加的好。 “三姐的亲事很好啊，我都已经帮三姐看过了，而且还跟爹娘都说过的。”许大嫂和许大丫给出的说辞，许元宝并不能接受。 左家很好，他明明就跟许大哥和许大嫂都说过了。而现在许大嫂还非要自己来一趟，那是不相信他的意思？ 不高兴的瘪瘪嘴，许元宝挣开许大嫂，转而往程锦玥怀里扑。 说起来许元宝而今是越发的喜欢程锦玥这个四婶了。更甚至隐隐的，程锦玥已经超出许大哥和许大嫂在许元宝心里的位置了。 当然，许大哥的位置又比许大嫂要高出那么些许。毕竟许大嫂现下太会闹事，连许元宝都不是很喜欢他娘了。 许大嫂最没办法忍受的就是许元宝对她不亲近。加之此刻许元宝又是对程锦玥更加的亲近，许大嫂就越发不高兴了。 沉下脸来，许大嫂直接就伸手去拽许元宝：“元宝你过来，娘抱着你。” “我不要！我就要四婶抱我。”认定程锦玥比许大嫂好，许元宝扭着身体不靠近许大嫂，抗拒的意味甚是明显。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你四婶又不是没有自己的儿子，没看见你福宝哥哥和禄宝哥哥就坐在一边等着你四婶抱？你赶紧过来，娘抱着你。”拿出福宝和禄宝当挡箭牌，许大嫂紧紧抓住许元宝的胳膊，下手力道很重。 许元宝被许大嫂抓的生疼，眼圈瞬间就红了，却还是扒拉着程锦玥不放：“娘掐的我好疼，我不喜欢娘抱我，我要四婶抱我。” 小孩子本来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就更愿意亲近谁，才不会区分谁是他的亲娘，谁又是他的婶婶。偏偏许大嫂不懂得这一点，莫名就有了一种儿子被程锦玥给强行抢走的愤怒。 毫不夸张的说，许大嫂将许元宝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要金贵。乃至于许元宝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戳中许大嫂的软肋，直把许大嫂刺的心窝子疼。 “大嫂，孩子金贵，受不得疼。你别用那么大的力道拉扯元宝，元宝自然就要你抱了。”程锦玥的双手都没碰到许元宝，更加没有搂住许元宝故意跟许大嫂作对的打算。 至于许大嫂此刻的愤怒，在程锦玥看来根本不必要。她给出的法子也是再简单不过，只要许大嫂照着做，许元宝自然不会再态度强硬的反抗许大嫂。 “我自己的孩子，我比谁都了解，不需要四弟妹来教我怎样跟自己的儿子亲近。”许大嫂却不觉得程锦玥这是在善意的提醒她。反之，许大嫂认准了程锦玥是在故意跟她炫耀，为的就是成心刺激她。 故而，许大嫂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跟程锦玥说话的时候也变得尤为不客气。程锦玥想要看她的笑话？没门！ “大嫂想太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说心里话，程锦玥觉得许大嫂挺没意思的。 许家各房早已分家，她跟许大嫂更是几年都见不到一面，许大嫂做什么非要记恨她？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第254章 之前程锦玥一直没有将许大嫂的埋怨和记恨放在心上。原因很简单，程锦玥对许大嫂无所求，自然也就不会投放太多的注意力在许大嫂的身上。 然而，许大嫂似乎认准了她，处处都要跟她过不去不说，还非要就许元宝一事处处跟她作对。 说实话，程锦玥有想过不理睬许元宝的。可转念一想，许元宝只是一个小孩子，程锦玥也没想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加之许元宝确实一心想要跟福宝和禄宝亲近，程锦玥便更加没想过要出手阻拦了。 程锦玥向来自诩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但也从未想过要伤害别人家的孩子。她自家的孩子在她心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别人家的孩子在其父母心中何尝不是如此？ 此刻面对许大嫂的无理取闹，程锦玥最终还是秉持了沉默，不再过多的理睬许大嫂。 许大嫂却不是会及时收敛的人。又或者说，而今的她正处于极度焦躁的状态，急于争抢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存在感。 来帝都之前，许大嫂或许还能自欺欺人的不去想起程锦玥，自然也就不会生出诸多思绪。但是现下她就跟程锦玥面对面的相处，凭白就被程锦玥压制的矮了一头，许大嫂怎么想都觉得难堪，心里也着实不舒服。 是以，对程锦玥的每一个举动，乃至于每一句话语，许大嫂都会下意识的过度揣测。再然后，就越发跟程锦玥过不去了。 “四弟妹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四弟妹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个大嫂也不是傻子。”冷哼一声，许大嫂的态度委实算不得温和友善，“今日来左家也是如此。明明跟左家有亲事的是三丫，是我大房的闺女，四弟妹却非要从中搅和，跑去左家端三丫长辈的架子。难不成四弟妹是真当我和你大哥都死了？三丫已然是双亲不在的孤女？” “大嫂这话就真是可笑了。大嫂如若想要去跟左家走动，大可自行登门拜访，左家不曾将大嫂拒之门外，我也不曾多说过半个字。大嫂来帝都这么些日子，我有将大嫂关在家里不准出门？还是强行勒令大嫂不可以跟左家来往了？我才是什么也没做，真真正正的无辜好不好？”程锦玥当然可以说更难听的话语，但是她没有。一是顾及许大嫂的颜面，二则是不想在几个孩子面前跟许大嫂起争执。 都说大人的举动很容易会影响到孩子，程锦玥向来很注意她在福宝和禄宝面前的言行和举动。 至于许明知，那就更加不许多言了。就连程锦玥这个大人，也从来挑不出许明知言行间的任何瑕疵，就更别提过错了。 哪怕是直到现下已经跟许明知同床共枕好几年，许明知在程锦玥心目中留下的还是四个字：深不可测。 当然，程锦玥所谓的“深不可测”，并不带任何的贬低，反而是极为高度的称赞。程锦玥自认见识不少，也看过各种各样的人，但是从未有一人能像许明知这般，每每程锦玥以为她已经对许明知认识的足够透彻，许明知下一刻又能给程锦玥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还有一件事是程锦玥始终都没办法确定的。那便是，许明知到底对她的底摸到了多少？ 直觉告诉程锦玥，许明知是知道她身上的那些秘密的。可许明知从未开口询问过，更甚至有时候她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露馅，但许明知扭头就又帮她兜住了，直让程锦玥严重怀疑，这是否也算得上是她身上的锦鲤运？ “你无辜？那四弟妹的意思是，我这个大嫂没事找事的故意找你的茬，成心跟你过不去？”其实许大嫂是心虚的。在程锦玥面前，她想要抬头挺胸的做人，远没有她想的那般容易和简单。 然而，许大嫂不喜欢认输，也决计不认输。更何况，程锦玥哪里无辜了？程锦玥从来都不无辜。 如此想着，许大嫂的脸色就变得越发黑了起来：“不管是三丫还是五丫，她们哪个不是已经被四弟妹你笼络住了？说来真是丢脸，我这个亲娘反倒成了恶人，而且还是见不得她们好的大恶人！” “那大嫂你是真心想要三丫和五丫过得好吗？”程锦玥轻笑一声，看着许大嫂的眼神就带上了讽刺。 “我当然是！”被程锦玥的眼神刺的脸色发白，许大嫂咬咬牙，怒道。 “既然大嫂是真心为了三丫和五丫好，那就用心表现吧！三丫的亲事已经定下，大嫂若是有心想跟左家交好，我不拦着。但还请大嫂定要谨言慎行，千万别坏了左许两家的情分。还有五丫的亲事也是如此，大嫂若是有心，那便跟我一起精挑细选，务必帮五丫定下一门相当的亲事才好。”无论许大嫂是如何的愤怒，程锦玥的态度和立场从来都很坚定，也没有许大嫂想的那般龌龊。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以许明知的本事和能耐，根本不需要靠卖女求荣，更加不需要利用侄女的亲事来拉拢朝中同僚。否则许明知大可以将三丫和五丫嫁去更好的门第，直接将目标定在那些他迄今为止还没能结交成功的权贵世家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为三丫和五丫找的亲事都是他已经交好的同僚家里。 退一万步讲，即便许明知想要奋力往上爬，最好的人选难道不该是当今圣上？而说到圣上，还有谁人能比福宝和禄宝更给力？ 试问皇家乃至整个朝堂上下谁家没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能够像福宝和禄宝这般被圣上带着去狩猎的又能有多少？哪怕是正儿八经的皇子，都不一定能享有这份殊荣。 而且迄今为止圣上对福宝和禄宝的印象可谓是极佳，没有一个字的不好。就连有时候宫里得了什么好吃的，圣上都还能记得分出一份赏给福宝和禄宝，这样的高级待遇又有几人能够碰上？ 所以说，许大嫂自己默默在心下惦念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那些理由也根本就不成立。许明知没有她想的那般卑劣无用，三丫和五丫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重要！ “左家我是看到了，还成吧！”不想承认左家的亲事远比她预期的要更加好，许大嫂撇撇嘴，在五丫的亲事上就很有说法了，“至于五丫，我还是那句话，五丫还小，不急着说亲，再等几年吧！” “既然大嫂这样说了，那就听大嫂的。”程锦玥点点头，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补充了一句，“反正说到底，五丫是大嫂的亲闺女。” 程锦玥的言外之意很清楚，也很直接。五丫又不是她的亲闺女，她根本不必要在意五丫的亲事。五丫嫁的好抑或坏，错过这门亲事之后是否还能遇上更好的亲事，她都可以不闻不问、不予理睬的。 而这些，都应该是许大嫂这个亲娘为五丫担心和cao办的。 许大嫂倒不是不想为五丫的亲事上心。只不过她跟程锦玥到底不同，程锦玥能为五丫挑选的人家，她根本不够格能够攀附上。换而言之，她能拿得出手的人脉关系，顶多也就是她娘家侄子那般的人选。 许大嫂倒还没愚昧无知到觉得她自己的娘家能比帝都皇城这些富贵人家还要好的地步。乃至于当她忽然意识到程锦玥未尽的意思之后，她猛地就皱了皱眉头：“四弟妹这是不打算再过问五丫的亲事了？” 程锦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眼未有多看许大嫂，只是慢条斯理的为福宝和禄宝整理起了衣襟。 被程锦玥的反应吓住，许大嫂张张嘴，正待多说，却被一旁的许大丫给抢了先。 “本该如此。五丫可是咱们大房的姑娘，四婶确实不必要死死抓着不放。在我看来，还是应该让我们大房自己cao心自家的事情。毕竟我娘才是五丫的亲娘，我们大房又早就跟五房分家了。”许大丫这话说的到底是多么的言不由衷，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她当然想要程锦玥帮忙cao心亲事。可她想要程锦玥关心的不是五丫，而是她自己的亲事。只要程锦玥肯为她上心，大丫想也能想到她日后将会是多么富贵的好日子。 “哦。”因为是五丫，所以程锦玥才没有跟许大丫和许大嫂撕破脸。否则，程锦玥的回答必然会比许大丫和许大嫂想的还要冰冷。 被程锦玥不冷不热的态度打击到，许大丫无意识的握了握拳头，很想接着再补上几句话，却又不敢胡乱猜测程锦玥的心思。 早先许家四房还住在许家村的时候，许大丫对程锦玥这位四婶别提多放心了。彼时的程锦玥对她可谓是真心的好，也特别的宽容和照顾，常常会私下里给她糖果和点心吃，光是想想就很让许大丫回味和留恋那时那刻的自在。 然而时隔多年来到这帝都皇城，许大丫明显的感觉到了程锦玥对她的不喜和疏离。以致于许大丫就不敢跟程锦玥实话实说，也不敢像小时候那般直言不讳的向程锦玥提要求了。 第255章 许大丫当然不能随便向程锦玥提要求。即便她提了，程锦玥也不会理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