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好像，自己的那只手并不是伸进了自己的胸膛，他甚至还在胸膛当中摸索着，白秀想要找到那颗让自己赖以生存的心脏。 终于，在摸索了一阵之后，他抓住了那颗跳的很快的心脏，并且一把抓了出来，把心脏连接的血脉都一把拉了出来。 “咳咳……”白秀似乎因为刚才在拿出自己的心脏时，太过于急躁了，忍不住咳出了几口鲜血，鲜血瞬间便顺着他的整个下巴流了下来。 他的微笑依在，但是从他浑身颤抖的模样上，并不难看出，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在场的不管是李青还是姜长绣都神色凝重，他们把这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因为这个过程很缓慢，他们在心里也不由的佩服起这样的一个敌人，只因两个字。 够狠！ “李青，你还有把握能杀死我吗？”白秀嘴中的鲜血在不断的淌流着，但是一直都保持着和善的微笑，这一切的神色让人看上去都感觉到不寒而栗。 “没有。”李青摇了摇头，他的剑确实很快，但也没有白秀捏爆自己的心脏的速度快。 “哈哈，真好，连剑圣李青都不能把我杀死，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够把我杀死？”白秀如若疯狂的笑了起来，仿佛这样的事情，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这也确实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情，要知道李青可是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很大，也很重，重到可以让很多的强者都喘不过气来。 “早知道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你又何必要出山呢，应该等的更久一些，等到你能够和我成为对手的那一天，不是更好？”李青此刻心中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可能是一种惋惜吧。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和李青作为对手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了，或许这便是很多人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高手寂寞。 站的太高了，虽然看的更加的远一些，但是身边站的人就少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孤单？ “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在我想来你应该会更加的自负一些。”白秀温和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冷了。 在十万魔山出山之前，他一直最担心的问题，就是李青多久会出手，白秀自认为已经翻看了李青很多的资料，已经对李青的秉性了如指掌。 李青并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出手杀上十万魔山，李青也不敢一个人就杀上十万魔山，就算是李青很强大。 但这个世界总有手段可以对付这样的强者，就像今夜秦秋雨他们那么多高手来到了十万魔山，一样落荒而逃一样。 所以，在白秀想来，李青不会像当年的张关云一样一个人来，也不会像秦秋雨和赵山河一样，与其他的强者联手而来。 李青之所以不会这样做，是因为剑圣这两个字很重，这两个字让李青名震大陆，也让李青必须要有一位强者的尊严。 强者的尊严是什么？ 那便是不能输，换句话说便是李青输不起，所以他不敢来。 但是，李青终究还是来了，这是白秀的算计中，这并不是固定的因素。 也正因为这样的因素，让白秀当年和他身后的人提起十万魔山出山的时候，他用了一句话便让那些人闭嘴了。 若剑圣来了，他输…… 若剑圣没来，他就会赢！ 这也可以说是一场豪赌，赌李青这个不确定的因素，而现在李青来了，白秀自然毫无意外的输了。 白秀最后那一句自负，李青自然也是听得明白的，道：“可惜，你的算计，漏掉了一个人。” “是谁？”白秀在这之前，已经把很多的人都算计了进去，就算是那位隐藏在东神州不知道多少年的女武神，他都算计了进去。 “奇门的那位。”李青原本确实如白秀算计的那样，他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来十万魔山的，他还想再看一看其他强者的反应。 但是，在前些天，他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龚道亲自来送的，也是奇门那位早就已经被世人遗忘掉的不死神话。 “原来是他，他难道还不肯等死吗？”白秀知道杨凡的存在，听到李青的话，他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安慰了。 如果是杨凡请李青来的话，那么白秀并不是败在了李青的手中，而是败在了杨凡的手中。 杨凡虽然没有和白秀正面交战，但是杨凡却借了李青这把剑把白秀杀死了。 “很多人都认为他已经在死了。”李青现在听到白秀的话，有些失望了。 当年，吴子道又何尝不是和现在的白秀想的一样，杨凡应该等死了。 可是，当年杨凡把神树借给了张关云，才有了张关云和吴子道惊天一战的事情。 那时候，杨凡一样的没有出手，但又何尝不是借助了张关云那杆长枪插手了呢？ 当年与现在的这一切，是何等的相似，只不过是吴子道幸运一些，在受伤之后击败了张关云。 而白秀是十分不幸的，他不是李青的对手，当然白秀的算计也不得不让李青佩服。 但是，他们都遗忘了那个人，那个曾经和星空下第一人何奈天是对手的人。 他只不过是神力全无了，但他终究还活着，而且比任何人都要低调。 杨凡没有李青那样的名望，甚至是很多的年轻人都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如果不是数万年前，杨凡借枪给张关云，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记得这个人了。 正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数万年前的吴子道还是当今的白秀，两次十万魔山出山的背后都有着他的手笔，而且是十分恐怖的大手笔。 “那位不是一直在等死？”李青并不否认杨凡的作用，但是杨凡终究还是没有亲自出手的。 “他只不过是话多了一点。”白秀也知道败局已定，这些无畏的言语之争，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你也应该要说些什么的，比如说遗言。”李青也知道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说了这么多，眼前的白秀也应该要瞑目了。 “是啊，我应该要有些遗言的。”白秀嘴角的笑容终于收敛了起来，不过，他却没有过多的哀伤，就算知道自己要死了也是如此。 白秀望向了天空，似乎在想着自己的遗言，李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去打断他的思路。 “请你回去之后，告诉那位，我今日虽死，但这个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整个世界的人听到我名字，都会忍不住瑟瑟发抖的！”白秀沉思了许久之后，他有些认真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为什么要死？ 十万魔山的魔主死了，这一值得让人兴奋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大陆。 白秀是自杀身亡的，过程很简单，剑圣李青出手了，白秀不敌，为了魔主的尊严而自杀。 不管是整个过程，还是结果，无论是在李青还是姜长绣看来，这一切都是很合理的，虽然白秀死的很简单，但是总归他是死了不是吗？ 只是在白秀死后，极少有人知道他白秀的名字，白秀并没有像吴子道那样名震大陆，因为十万魔山出山的时候，声势浩大。 但白秀在大部分的人眼中，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就已经夭折了，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在东神州那些帝国的眼中，白秀已经出手了，白秀虽然死了，但是东神州的混乱还在继续。 至于那些大人物们，在哪里呢？ 在白秀死了的消息传到东神州的时候，也传来了秦秋雨等东神州的大人物受伤的消息。 白秀死了是一个好消息，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而秦秋雨等人重伤的消息却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 谁来解决东神州的混乱？ 大多数的人都在自我安慰，白秀死了，那么，十万魔山在东神州布局的一切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十万魔山或许会像数万年前那样，吴子道被镇压，十万魔山就此沉默了，回归到了黑暗当中。 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十万魔山是沉默了，但他们却没有回归到黑暗当中。 就算十万魔山的山峰上依旧还残留着秦秋雨等人的战斗痕迹，那座最高的山峰也已经倒塌了，但它依旧在那里。 几乎大多数人的目光现在都注视在了这里，但是谁也没有在乎白秀的尸身，就算是李青也是如此。 白秀死的地方距离十万魔山并不是很远，他的尸身也依旧躺在那座被削平的山峰之上。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甚至还能看到白秀那张脏兮兮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尽管他已经僵硬了，但是也不难看出他似乎走的很安详，如果有人路过这里，谁也不会察觉他便是那座十万魔山的魔主。 在李青他们不知道离开了多久之后，在白秀的尸身旁边出现了一个麻衣老者。 这个老者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身上那身破旧的麻衣，而是他头顶稀疏的头发，在微风中显得十分的凌乱。 但是老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凌乱，并没有去做些什么，他只是看着白秀那张很脏的脸，有些出神。 白秀那张脸上凝固的笑容，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头发如此的凌乱，或许是在告诉他来迟了。 老者并不这么想，他只是看到了这张稚嫩的脸，想起了十多年前。 那时候，白秀还在襁褓当中，咿呀学语的小模样十分的可爱，让人很是疼惜。 而现在却冷冰冰的躺在这里，这让老者有些感慨，好像那些事情恍如昨日一般。 “秀儿，你为什么要死呢，万一活不过来了怎么办？”老者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白秀的手段，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就算是那位剑圣李青很强大，白秀也有自保的能力。 但是白秀还是选择了死亡，这在很久之前，白秀就已经和老者说起过，他会死。 他死了，这个世界才会忘记十万魔山，几个月前十万魔山高调出山，那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大陆上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注意而已。 而现在，那些事情还要酝酿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有心的人注视到的话，一定会把那些事情和十万魔山联系在一起。 这样，会给白秀的计划增加很大的阻力的，这也是当时白秀向老者以及老者身后那群人提出十万魔山出山时的计划。 所以，从老者的角度来说，白秀的死，不是因为李青，更加不是因为那个写信的杨凡。 而是因为白秀自己想死，他早就已经在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死亡理由了，而那位剑圣却来的恰是时机，白秀也恰是时宜的死了。 所以，白秀的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因为这是剑圣李青出的手，这才是最完美，最合理的计划。 老者心中也明白，白秀死了之后，人们想象当中的十万魔山会就此平息，那是不复存在的。 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大陆都会像白秀自己说的那样，在听到十万魔山的魔主这几个字的时候，一定会瑟瑟发抖的。 老者从来没有怀疑过白秀的能力，尽管他不赞同白秀去死。 “秀儿，我们回家了。”老者抱起了白秀已经僵硬的身体，然后一同消失在了十万魔山的方向。 而在奇门中，那个写信给李青的人，依旧站在了那棵神树的面前。 杨凡也在刚才接到了白秀死亡的消息了，本以为十万魔山的事情，就此告了一段落。 但是他眼前的神树却没有停止落叶，反而越落越多了，这意味着这棵神树依旧在警示着什么。 而在神树落叶的时候，在杨凡原本深黑色的丝发，两鬓上也变得花白了起来。 站在杨凡身后的龚道看到如此变化的杨凡，心中很是震惊，自从龚道记事起，他就见杨凡的模样从来没有任何的改变。 杨凡就好像那一棵万古长青的神树一样，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师尊……”龚道看着杨凡的黑发有些鬓白了，容颜都有些苍老了，忍不住关切的问道。 “人总会老的，哪有什么长生不死的，我只不过是比别人活的久一些而已。”杨凡摆了摆手，他知道龚道心中的疑惑，摸着自己肩上的一缕白发道：“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