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节
不过席到中间都等不到宋东海回来,苏向晚就有点着急了。 酒店里装着台电话机,今天晚上结婚,还要给大家敬酒呢,东海就算赶不回来,肯定也得打个电话回来吧。 她上了个洗手间,转到吧台的时候,宋青山正好在接电话呢。 听口气,这电话应该就是宋东海打来的。 宋青山边接电话,边从吧台里头取了瓶果啤出来,放在吧台沿子上磕开,先给递给苏向晚灌了一气,然后自己喝了起来。 挂了电话,见苏向晚看着自己,他说:“枪确定在陈光荣手里,两孩子得盯着。” “能拿回来吗?”苏向晚说。 宋青山说:”能确定在谁手里就很不容易了,从今天开始,承泽和东海会一直跟着他的,办法总会有的。“ “今天东海新婚,你总得让他们夫妻睡一块儿吧?”苏向晚说。 宋青山对此可不以为意:“又不像我,一扯证就得走,他们俩口子一起呆在安徽,什么时间不能睡一块儿,非得挑今天。” 总之,东海的洞房夜,注定要在那个臭烘烘烤rou店里,跟一群牛鬼蛇神度过了。 吃完饭就该回家了,阿克烈烈因为宋东海没来,只能继续住在娘家。 晚上回家,宋青山开着车,就只带着苏向晚和小北岗。 城市里多了路灯之后,月光都没有原来那么亮了。 宋青山开着车,不往家走,却一路往钢厂开。 北岗已经睡着了,苏向晚还以为宋青山是忘了什么东西,或者是要回去加班,让她陪着自己呢。等他停了车,就在办公楼前的大广场上等着。 在车上等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突然,凭空响起一阵音乐声来,叮叮咚咚的响着。而且,大楼前的灯突然啪啪啪的就全亮了。 北岗怀里抱着他的塑料小手表,正在呼呼大睡。 喇叭声音有点大,苏向晚还担心要把儿子吵醒呢,突然就见宋青山换了84式的新军装,戴着大檐帽,抱着一束花在外面站着呢。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你守在婴儿的摇篮边,我守在祖国的边防线。 你在家乡耕耘着农田,我在边疆站岗值班。 啊丰收果里有我的甘甜,也有你的甘甜…… “这不《十五的月亮》吗,宋青山,我不相信你要带我跳个慢四步?”苏向晚说。她还真有点怕,关键是宋青山会跳舞吗?而且,这儿会有人看到吗,看到多怪异啊。 “你怎么知道这歌的名字,咱文工团刚录出来的带子呢。”宋青山说。 “这歌早就听的我耳朵起茧子了你信吗?”苏向晚说。 宋青山就一句:“不准笑,再笑我就亲你一口。”说着,把花捧给她了。 非常漂亮的鲜花,菊花、桂花,一串红,仙客来,宋青山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一大束花怼在苏向晚怀里,她差点没能抱得动。 把花放在车顶上,宋青山煞有介事的搂着苏向晚就跳起了舞来。 新版的军装是那么的笔挺,摘了大檐帽,还是那头板寸,宋团的身材还是那么的挺拨,一步又一步,他把舞跳的像耍武术一样。 但是跟肢体柔软,舞姿优美的苏向晚相衬托,居然是那么的和谐。 你孝敬父母任劳任怨,我献身祖国不惜流血汗 你肩负着全家的重任,我在保卫国家安全 啊,祖国长盛有你的贡献,也有我的贡献。 苏向晚忍不住笑,宋青山又跳的别扭,嫌她笑起来要叫自己破功,突然掰上她的脸,就亲一块儿了去。 歌依旧唱着。 今天是马木提嫁闺女的日子,不过他还在服刑期内,十年的刑期,到现在阿克烈烈还不知道爸爸在这儿上班呢。 放开音乐,想象着女儿能跟女婿也跳上这样一曲舞,远远看着妻子开的酒楼蒸蒸日上,马木提给自己也开了瓶果啤,遥遥对着月亮说:“干杯!” 第219章 我的太阳 音乐咚咚咚的响着,这个烤rou店一过十二点,就变成了一个扰民的最佳场所,吵的人耳朵都要发聋。 东海和承泽穿的太俊俏,虽然是准备暗中观察,但他俩的服装不允许他俩低调,很快常利军就瞧见他俩了。 “哟,这谁呀,咱的傻兵蛋子们,抓紧时间得瑟吧,等到明年啊,你俩也该也该复员卖烤rou啦。” 说着,他故意要搡李承泽一下:“你三叔就在里头呢,吃不起烤rou吧,进来,我请你们。” 承泽没说话,往旁边躲了一点。 常利军又来看东海了:“知道你那女朋友吧,郭晶晶,虽然年级大,但是味儿贼爽,你这种傻兵蛋子谈了那么久,怕是连人家的手都没牵过,她现在就跟我混。” 东海差点就冲出去了,承泽赶忙把东海给拦了回去。 李大光年龄大了,也谢顶了,特别瘦,佝腰偻肩的,手里提着一把削rou刀说:“枪就在我们这儿呢,有种来拿呀,就看你们能不能找得到。” 陈光荣都不用出面,只需要这俩出生入死的打手,就可以搞定东海和承泽俩。 相互推搡了几把,东海那套金黄色的衣服都差点给李大光和常利军撕破,这才算完。 夜里两点,烤rou店才消停,陈光荣骑着他的五羊大摩托,带着他的俩妹子就要走了。 “啊多么灿烂那辉煌的阳光,暴风雨过去后天空多晴朗……啊美丽的太阳那就是你。”还甭说,陈光荣的歌喉非常雄厚,指着宋东海的胸膛,他说:“你就是个太阳。” 东海黑着脸,一直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 等那帮飞车党都走完了,李承泽突然蹲到地上就开始捶地面的疯笑了:“还甭说,东海,我也觉得你真像个太阳。” 东海啥也没说,一把撸起承泽的线衣就套他头上了:“你就像根玉米杆子,还笑话我。” 俩兄弟又相互推搡了几把,从烤rou店的后面上楼,就到楼上去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陈光荣就又回来了。 所以,他还是住在这个脏乎乎的窝子里,那俩不正经的妞,一到晚上也会给送回家去,他开着最拉风的五羊大摩托,把俩妹子送回家,全城摆一圈,就又回来了。这也就难怪他那个猪窝那么脏了,没女人收拾嘛。 这烂窝子里住三个人,常利军、李大光和陈光荣。 “带个妹子来睡睡嘛,也给咱搞搞卫生。”李大光说。 他毕竟有过妻子,不像常利军和陈光荣俩,直接放逐自己,把自己也当垃圾。 “那种女人,她们配吗?”陈光荣极为鄙视的说。 “对喽,大哥想娶的是宋参谋加的姑娘呐,那可是个白天鹅。”常利军笑着说。 “你他妈再敢提她一句,厕所里自己吃屎去。”陈光荣说。 常利军给吓的,踢开垃圾,就睡到客厅的烂沙发上了。 陈光荣心里只有一抹白月光,那就是宋南溪,有宋南溪那么漂亮的姑娘,他怎么可能看上那些花花衬衣,头发油的跟烤串儿师傅似的,只要给瓶啤酒,搂着跳支舞就能乐上天的俗货。 是的,他想娶宋南溪,正大光明的求婚,在秦州办二百桌洒席,还想到时候把所有认识的人全请来一起吃他的喜酒,让大家都知道他的光彩,这是他努力的方向,为了这个方向,陈光荣正在努力奋斗。 “咱的货怎么样啦,盯紧了吗,那两把枪,到时候咱们用一把。”他又说。 常利军和李大光赶忙说:“我们都准备的万无一失,就等枪了。” 这意思是枪在哪里,李大光和常利军也不知道,应该只有陈光荣一个人知道。 知道这点,李承泽和宋东海俩的心就定了。 跟着这些夜猫子们就是累,东海和承泽等人家睡了才能回家。 东海确实是黑夜里的一颗大太阳,跑的跟风火轮似的,李承泽差点撵不上他,俩人气喘嘘嘘回了家,东海没刹住车,砰一把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黑压压的,床上也没人,一脚下去,苏向晚吹的气球澎澎乱爆,他顿时就像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睡吧,你都没来,人姑娘怎么可能来,明天你再接去。”李承泽小声说:“你们一直在一个地方,又不是没接触过,忍一夜。” “这事儿怎么能忍,我连她的嘴都没亲过呢。”东海说着,从玄关处摸到他爸的车钥匙,出门把车一开就走了。 李承泽都给惊呆了,心说这小伙子傻的够可以啊。虽然组织一再告诫大家结婚前不能耍流氓,但亲一下抱一下,那是男人的本能和冲动,他居然到现在没亲过人姑娘,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傻子宋东海开着车,一路狂飚,找阿克烈烈洞房去了。 转眼天亮,因为是周末,连宋青山都睡了个懒觉,大清早的就听见外面有人在敲门。家里起的最早的是小北岗,睡的早,起的早,手腕上还挎着一块电子表,给哥哥开的门。 东海今天激动的可以,洗了把脸从厕所出来,他爸正好也要上厕所,这家伙腿一软,差点没跪地上。 这一看就是昨天晚上俯卧撑做多了,腿软。 得知道陈光荣的枪在哪里,还得知道他准备拿着枪做什么,这是最重要的。 已经认识到自己不算绝顶聪明,并且把自己在家里的聪明值排序降到了第四位的谷东,睁开眼睛,就见宋青山带着东海和承泽俩在床边看着他呢。 “你觉得陈光荣会拿枪干什么?”宋青山问。 谷东一脸的懵圈:“杀人!” “不可能,他还想娶宋南溪呢,怎么可能会杀人,杀了人就是死刑立即执行,他这辈子都没希望再翻身了。”东海说。 谷东又是一脸懵圈:“偷羊,他烤rou店的羊rou都坏了,他肯定想到牧民家里偷几只好羊。” 就跟看弱智似的,承泽看着他:“他烤rou店里所有的羊几乎都是偷来的,还需要拿把枪去偷?” 谷东的脑子要炸了,到底陈光荣想拿枪干啥啊? 宋青山使个眼色,承泽就把课本掏出来了。 《军事心理学》,军事学院的课本,往桌上一拍,承泽说:“来吧,韩谷东,我教你怎么从心理学方面去剖析一个犯罪分子的内心。” 谷东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懵懵的,现在无比的佩服,就开始听李承泽讲课了。 在此刻,谷东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 苏向晚和宋南溪早晨起来得去买菜,家里人太多,消耗的菜也多,天天得买。而据说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菜市场比大商场更感兴趣。 很遗憾的,苏向晚现在就是这样,进了菜市场就莫名的兴奋。 rou很新鲜,最好的前夹rou割上一斤,现在的物价乱,居然要一块五一斤。 称了rou,还得买菜,买水果。现在不像原来,哪个地儿就专产啥,也专吃啥,南方水果来了,就是特别贵,而且南方来的生意人不像原来商店里那帮售货员那么冷傲,他们会热情的剥开一个水果来邀请你尝一下。 南溪毫无防备的,就给人塞了一颗荔枝:“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