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可惜，张小月听不懂喵星语，收回了视线，直接捏起柏晨的手，手心向上，细细的观察。 “手指上好像有颜料？”张小月奇怪的道。 “明明是微雕，为什么你的手指上圆圆的小洞洞反而比较多？”张小月止不住的好奇。 “满手都是伤，怎么这么多伤啊？”张小月看着柏晨布满伤痕的手，心里发酸：“你这手被小刀划伤了多少次？” 小心的用指点轻轻的摸了摸伤痕比较浅的伤口，张小月语气有点控制不住的嗔怪，“学什么不好？干嘛跟我爷爷学这个呀？” 柏晨的手臂都快石化了。 梗着脖子不敢吭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心里紧张的要死，脑子里僵硬想辩白，‘不，学这个挺好，比跟爷爷他老人家学绣花好。’他简直不敢回忆他一手拿着绣花针，一手拿着绷着布的架子，在上面绣花时的情景。 柏晨喉咙动了动，艰难的道，“老爷子他好厉害，我很喜欢和爷爷在一起，能得老爷子教授是我的幸运。” 张小月抬起那张微圆润的漂亮脸儿，一点胭脂红离着柏晨格外的近，曾经的距离感仿佛消失，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好奇：“真的吗？” 柏晨像是被夸讲的小狼狗猛甩尾巴一样心里特别开心，快活的猛点头。 谈起了爷爷，两人很自然的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她家的猫儿聪慧着呢，估计是自己去玩了，猫儿认家，不怕在山林子里丢失不怕丢失，张小月就没管猫儿了。 说起来，可能是因为李昂一手养大的缘故，这只波斯猫只亲近李昂，看见其他的人都爱理不睬，尤其是年轻的男性，更是骄傲的眼神都不甩人家一个。 就连她奶奶，也是靠着一手拿手的烧鱼绝技，把猫儿哄得围着她奶奶的脚边喵喵的叫。 这年头，没个一手绝技，连一只猫都很难哄的。 两人不知不觉的朝着张小月爷爷家的方向走，张小月放开柏晨的手，柏晨紧张到爆的心脏猛的像是突然复活一样由窒息停止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子拉着他的手，要不是他一贯冷静，他怕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把张小月拉近自己的怀里。 第一次，柏晨对那个曾经离着小月很近很近的，李昂产生了浓烈的嫉意。 柏晨耳边都是自己的呼吸声，看向张小月的眼睛眼底都是压抑的深情，“小月。” 低头细细的睁大眼睛观察着核雕的张小月微微的嗯了一声，抬头轻轻的一笑，看着他问：“干嘛？” 柏晨紧张的浑身肌rou紧绷，声音微微低沉：“等我好不好？” 张小月低头，眨了眨眼，也许是柏晨那一手细细密密的伤痕撬动了她，她没有说死，只是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不知道，等我回去问问。” 问问二字，潜台词是回去问问她的爷爷和奶奶，至于她妈，她一贯的无视。 女孩微微的低着头，长发被风吹起轻轻的飘，单薄的身体像是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很小声的模样反而给人一种软软柔柔的娇软感。 第一次，柏晨耳边全是死对头傅光那句话，也是他此时的难以控制的心境，好像对她说，‘喂，我给你当男朋友怎么样，来我怀里，让我宠你。’ 张小月可不知道一向冷静的柏晨，现在闷sao成了什么样了，只是觉得人家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才微雕出来的礼物，她拿在手里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 按理来说，这应该算是小玩意儿，她以后回个礼，收了也没什么。 可这自动带着加戏情节的送礼过程，却给了她一种收了人家定情之物的感觉，一时又把控不住自己的感觉了，可这种情形，带着柏晨就要离时的不舍，她开不了口拒绝，干脆回家问她爷爷。 “晚上去我奶奶家吃晚饭好不好？”张小月看着柏晨邀请道。 柏晨心喜，看着小月微笑：“好。” 走在路上，柏晨一路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臭小子啊，别怪爷爷对你心狠啊，爷爷对你不狠，你就没有机会知不知道！” “喂，臭小子，别整天一副债主脸，我孙女欠你钱了吗？你天天一副地主收债钱，别说我孙女，就是老头子我看你这张脸都要想我到底欠了你多少钱，让你成天看着我一副面无表情脸！” “喂，小子，我让你学刺绣，不是让你学刺激，你这扎的什么玩意儿，能看吗？我们家小月最喜欢猫，你就要学着绣一只猫，你瞧瞧你，这绣的是猫吗？就一圆乎乎的毛团子，这猫得吃撑成什么样儿，才能胖成这样！” “喂，小子，知道的晓得你在绣一只胖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嘲讽我们家小月呢，你都绣了多少只猫了！啊！还是胖成这球样！你就不怕小月觉得你在心里嫌弃她胖！” …… 张小月和柏晨走到农家小院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奶奶就笑眯眯的朝着她俩招手，“小月来啦，柏晨来啦，快来，快来，奶奶今晚烧好吃的给你们吃。” 老爷子还是坐在院子里，一张老脸笑眯眯的，大约下午4点半多，天空晴朗，绣花的亮度还够，老爷子慢悠悠的，姿势优雅，一针一线很有韵味的绣着。 “奶奶，我们来了。”张小月高高兴兴的跟奶奶打招呼。 “爷爷，你看，谁来了？”和奶奶招呼过后，张小月对着她家顽皮心不减的爷爷眨眨眼瞄向柏晨示意。 柏晨很是自觉的，态度温润的对着爷爷奶奶问好，然后模样特别乖的，坐在了老爷子的身边，眼睛哪也不看，态度端正，神情特别认真的看着老爷子绣花。 张小月其实对她这个多才多艺，总能给出让人眼目一新的老爷子十分佩服的，刚刚和柏晨之间的交谈也大多是谈起她的爷爷，此时看见柏晨像只蹲老爷子身旁的一只小狼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模样，不禁好奇。 “小月快过来看，爷爷给你绣的嫁衣好不好看？”老爷子笑眯眯的对着张小月招了招手。 张小月嘿嘿嘿假笑。 这种每次一见面就问嫁衣好不好看的招式，她太熟了，都熟到习以为常，当着柏晨的面问她，也不会害羞了。 “小月小的时候，爷爷身体不好，不能照顾你，现在爷爷身体好了，就想把欠着我家孙女儿的衣服全都做出来。”老爷子抬头看向张小月的眼神格外的慈祥。 张小月眼眶都发热了。 从来都没有觉得此刻的幸福是那么的奢侈，在这个世上有人最关心你，最爱护你，最放不下你，是那么开心幸福。 “爷爷，不需要的，我有衣服穿，我有钱可以买很多很多衣服穿的。” “老爷子低下头，继续一针一线的绣，“对啊，我们家小月很有本事，从小就能自己养活自己，能赚很多钱，可你买来的衣服，上面没有爷爷绣的线，没有亲人的陪伴，不能留下来陪着孤单的你。” 张小月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小月啊，有人喜欢你的时候就要珍惜，女孩子身边有几个男孩喜欢，也不要怕，自从人常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家姑娘这么漂亮，门槛被人踏破了才叫正常。” 第142章 八十年代 老人家脸上的褶皱带着一丝心痛，继续道，“我家小月从小是何等的恣意和活泼，我本以为将你送到你母亲的身边，将你送到一个更好的环境，是对你好，可是再见面我的心更痛了。” 老爷子的语气带着悲愤和悔意，语气激动，“我家小月出色是更出色了，可你幼时那种打遍全村孩童无敌手的勇气却没了，胆怯、忧伤，困扰，害怕……孩子啊，不要怕，爷爷奶奶就在你身边，为你掌眼，为你护航，抬起头堂堂正正看向远方，拿出你孩童时的勇气来！” 啊~~ 张小月低头，这个话题就严重了，她轻轻的轻咳一声，像是故意的，又像是顽皮的猫，再抬头眼里带着狡黠的对着老爷子眨眨眼，“爷爷我懂了！” 啪的一声，一巴掌啪在蹲坐在小凳上安静入鸡的柏晨肩膀上，吓了柏晨一跳，眼神都紧张起来了。 张小月指尖捻捻品味品味，眼神上下扫了扫，带着欣赏，“长的挺好的，眼像朝露，鼻梁挺拔，身板壮的跟小牛犊似的，两腿结实有力，来张个嘴，给我看看你牙口？” “张小月！”老爷子鼻子都气歪了，放下绣绷，作势就要找东西砸张小月。 柏晨掌撑额头，呼了一口气。 “哇”张小月一跳脚跑开，转身时大叫，“奶奶救我，爷爷要打人啦，快来收了这个老爷子！” 老爷子这回真是气得胡子直翘，瞪着眼两手乱摸，这要不是他孙女，他亲孙女，他都想摸脚脱鞋子了！ 张小月虽然是他外孙女儿，谁让那个没心肝的臭女婿跑了呢，他就当他闺女娶了上门女婿，赘婿跑了没事，孩子留下来就行了，小月跟着他张家姓，就是他的亲孙女！ 这皮孩子，贼啦的精，啥啥都骗不着她，怎么卖惨都没用！ 张小月欢脱的跑，带着一串串银铃的笑声撒在院子里，老太太站在厨房门口笑，张美丽捧着个肚子探出脑袋张望，老爷子像是被这笑声感染了一样又气又笑，胡子直翘，最后摇着脑袋念着胡子笑着叹气。 晚饭极为丰盛，山里的部队粮食都是自给自足，自个养的猪还能不给吃够猪rou，所以晚餐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山里吃野食喂出来的原汁原味老母鸡汤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色泽鲜艳酸酸甜甜的咕噜rou，大块大块香喷喷的红烧rou，撒了青翠小葱的红烧鲫鱼，一道麻婆豆腐红艳艳的辣椒又香又刺激，看的人眼都移不动。 清了清嗓子，张小月率先给她爷爷夹了一只鸡大腿，笑容很狗腿，“来，爷爷，吃个鸡大腿补一补，饭后再来碗老母鸡汤，保证您越活越年轻，身体棒棒的，活到九十九！”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脸上佯装着生气，眼里的欢喜掩都掩不住，“就知道皮，什么时候给爷爷找个孙女婿是正经的！” 老爷子老话常谈，张小月笑眯眯一笑而过，忙不迭的给她奶奶夹了一个鸡翅膀，这个真不是她偏心，而是她奶奶和她一样都不大爱吃鸡大腿，偏偏对鸡翅膀情有独钟。 “奶奶做菜辛苦啦，给奶奶一个鸡翅膀补一补，祝奶奶越活越开心，越活越快乐，天天和我爷爷俩个笑哈哈。” 老太太嗔了自家孙女一眼，一脸慈祥的笑，眼神瞟了瞟张美丽，再看向张小月。 甜笑不变的张小月，把最后一个香喷喷的鸡大腿夹到张美丽碗里，瞄了一眼老太太眼中欣慰之色，张嘴就就来一句好话，“妈你多吃点，好好补补，把身体补好点，给我们老张家再生一个大胖孙子！” 老爷子没事喜欢喝个两杯，一个人捧着小酒杯眯着眼睛品着，看着阖家团圆小酒都喝的有滋有味，闻言一口老酒喷了出来，“说什么呢！” 老太太眼中的欣慰没褪，就转变成了惊讶，歪头看向她孙女，“说什么呢！” 张美丽拿着筷子的手凝滞，表情凝固看着她闺女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张小月一脸喜色道：“恭喜我们老张家添丁，妈，我看你肚皮尖尖，这回定是要生一儿子，老规矩，还是跟着我们老张家姓，是我们老张家的大头孙子，以后继承爷爷衣钵，当我们老张家的传人！” 这回不止老爷子咳嗽，就连老太太也开始咳了，呛了一口米饭，咳得可欢实了。 看的出来，这个提议太称老人家心意了，老太太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给她最爱的男人生一个儿子传承香火，生下的闺女也不争气。 闺女第一婚独自生子，不是不凄凉； 第二婚还是独自生子，两老人心酸得难受的不行； 可给小月这么一说，这生的孩子没人要，对于他们两老人来说，那可谓是宝贝啊，正好留在老张家里传承香火嘛！ 老老人顿时精神奕奕，精神大振，眼睛放光看向张美丽的肚子，哟嗬，还真是肚皮尖尖的格外的明显，顿时神色欢喜了起来。 张小月默默的给自己擦了一把虚汗，这祸水东引算是成功了吧，祝福她妈生一个大胖小子，成功的把她爷爷奶奶的注意力给吸引走。 也不怪爷爷奶奶老一代思想严重，家里有一个男孩，就相当于有一个顶梁柱，把男孩培养好了，不但能照顾张美丽给张美丽养老，还能给他jiejie撑腰。 一个女儿，一个孙女，永远都是俩老人的心头rou，都怕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吃苦受罪，放不下啊。 一想到家里很快就要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俩老人顿时把精力都放在张美丽身上，一个给她夹鱼肚子去刺，一个喜滋滋给她盛鸡汤，满眼喜悦声音慈爱的道：“闺女，来多吃一些，把我们老张家的大胖孙子养的白白胖胖。” 张美丽受宠若惊的睁大眼，然后神情又涩又欢喜。 一心认为自己生不出儿子而心冷的女人，在知道自己可能要能生出儿子之后，满心都是喜悦，整个人都发光，往日的勉强闷闷不乐的神情都被快乐的欣喜而替代。 柏晨微笑着看了张小月一眼。 张小月嗓子一痒又想干咳了，筷子一夹，一脸客气的把一大块肥肥的红烧rou夹在他碗里，“吃rou，吃rou，我奶奶烧的红烧rou可好吃了，香而不腻、酥软可口，包你吃了还想吃。” 柏晨微微笑着，“再给我夹两块。” 张小月抬眼而笑，道了声好，又给他多夹了两块，觉得他一个大男孩年轻饭量大，干脆多夹一点，直接把他的碗给塞的满满的，堆得碗口堆成了一个小山，这才罢手。 柏晨微微的侧身：“张小月。” 张小月手执着筷子眼神狐疑的看向他。 柏晨身体微微向张小月身边倾侧，语气很轻，但足以让张小月听的清，“小月，我更加喜欢你了，我想娶你！” 张小月眼神活泼，眨了眨眼，轻声回复，“你想娶，我就要嫁啊，想的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