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沈父当时是团长，一个月的工资有125块，而沈母是军区医院的一个主任，工资也有一百多快。沈兰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孩子，这些都将有沈兰来继承，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出来争夺财产。 看着父亲终于沉冤得雪，沈兰怎能不激动。对沈兰来讲，她宁愿不要这些补偿，只希望父母都活着，可惜一切终究只是奢望了。再想想自己这十年只能跟着陈烈躲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了，陈烈甚至为了自己都不敢去城里应聘工作，只能在老家种地，她就觉得万分委屈。 陈烈回到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闺女怀里抱着一只鸽子，蹲在地上无措的看着同样蹲在地上痛哭的沈兰。 他赶紧扔下车子，走到沈兰跟前，抱着她问道：“怎么啦这是？谁欺负你了？”陈烈说着话的时候满脸煞气，只要沈兰说是，他就能去跟人干架一样。 沈兰搂住陈烈的腰，埋在他怀里摇摇头，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哭。 这时，小铃铛抬起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报纸喊道：“粑粑。”就是这个东西把麻麻惹哭的。 陈烈转过头顺着闺女的手指看到了地上的报纸，他半搂着沈兰过去拿起报纸，只一眼就知道沈兰为什么哭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从去年年底就有人陆续平反，今年就连村里牛棚住着的人家都陆续被接走了。他知道沈兰也盼着沈团长有朝一日也出现在报纸上，如今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沈团长夫妇却早就不在了，她怎能不难过。 这种事陈烈帮不上忙，只能搂着她无声的安慰着。 没有人知道陈烈此时内心深处的煎熬。他是真的喜欢沈兰，当年如果不是沈团长忽然出事，凭着他的家世，根本不可能追的上沈兰。可也正是因为沈团长出事了，不少人怕受到牵连纷纷跟沈家保持距离，他这个穷小子才有机会接近沈兰。 如今沈家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沈兰即将接受沈团长的财产，他这个穷小子就有些配不上沈兰了。他害怕，怕沈兰离开。可他不能说，因为他心里清楚，沈兰一个大家小姐已经跟着他吃了十年的苦，他也不想沈兰再继续吃苦下去。 无疑，陈烈的内心是矛盾的，此时他深受着煎熬，他想让沈兰过好日子，可又怕沈兰因此离开他。 这张报纸，他今早就看到了，所以晚上才会回来。 沈兰哭了一会儿，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这才从陈烈的怀里起来，她擦擦眼睛，哽咽着说道：“陈烈你说这事是真的吗？我爹娘真的平反了，他们不再是罪人？” 陈烈抬手给沈兰擦擦眼睛，说道：“是啊，爹娘是真的没事了，你以后也不用在躲躲藏藏，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过好日子了。” 报纸上说了，不管是归还的财产还是由子女继承的财产，一年之内随时都可以去要回来。沈父已经没了，沈兰也不想自家的财产便宜别人，就想着把财产要回来。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十年，她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孩。 沈兰从陈烈的手里拿过报纸，她仔细的又研读了一遍，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现在已经六月了，天气也热，要不咱们等十二月你工厂放假再去燕京吧。我爹娘留下的东西，咱们总要拿回来才对。” 当年她爹娘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早早的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给藏了起来，尤其是她外公那边继承来的医书，都被她娘给藏的严严实实。别的她可以不在意，这些是她娘千叮咛万嘱咐，说以后一定要那回来的，她不能让外祖家断了传承。 那些东西都是她爹娘亲自动手，也只告诉了她一个，别人是不知道的。她也不怕耽误这半年就被别人捡了便宜。 沈兰的决定，陈烈从来没有反对过，自然点头说好。 沈兰选在年底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时候陈烈放假，她还想通过这半年好好观察观察，看看形势。如果形势不对，她宁愿舍弃这些财产，这也是她爹娘的意思。 好在，沈兰的担心是多余的，从那一日起，她一直留心看报纸，报纸上隔三差五就会放出一些平反的消息。 等到十月，又一个消息传来，村里彻底沸腾了。 上头发来文件，十年之后恢复了高考。凡是有高中文凭的，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参加高考，而且高考之后还能迁移户口，这才是让大家振奋的消息。城市青年下乡支持在建设已经十多年了，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如果是一开始他们是满腔热血，如今他们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尤其是最近两三年来的人。 想要回城不容易，高考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只等十二月高考过后，来个鲤跃龙门回城生活。 因为高考村里很是热闹，不过这件事跟陈烈一家的关系不大，他们一家，沈兰自己本身就是个大学生。陈烈虽然跟着沈团长学习了识字，也就是个初中水平，远达不到高考的要求，而且他觉得现在的工作还不错，也不觉得真要去参加高考就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了。 通过这半年的观察，沈兰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她决定过段时间就去燕京拿回沈家的一切。 十二月十号开始高考，村里不少人要去县城。陈烈两口子也随着大家坐拖拉机去了县城坐车去燕京。 由县城去燕京只有一趟过路车，在晚上十二点，两口子考虑到闺女还小，到了县城没急着去车站，反而是去招待所定了一间房。两口子都是疼孩子的，他们也没有因为只住半天就应付，而是选择了一所有暖气的招待所。 也幸亏他们选择的招待所距离火车站不远，周围没有什么学校，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订上房间。 这是小铃铛第一次来县城，她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大眼睛咕噜噜转着，这里瞧瞧，哪里瞅瞅的。就是到了招待所，她也不闲着，东摸摸西看看。 别看小丫头还不满一岁，走路已经稳稳当当了，她穿的也厚实，沈兰根本不怕她摔倒，任由她在屋子里转悠。 来之前，沈兰在家烙了不少鸡蛋rou饼，陈烈打来热水，两口子把饼子掰开泡进去。又拿了几个鸽子蛋、鹌鹑蛋剥开泡水里，准备等会给闺女吃。 她这个闺女不仅胃口好，吃饭还挑嘴，不是家里后院自产的粮食不吃，外面买的鸡蛋rou类也不吃。那几只动物也惯着她，自从闺女能吃东西，每天不是亲自从山里抓野物，就是让山里的鸡鸭鹅给她下蛋。 “铃铛，快过来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饿了就没得吃了。今天娘烙的饼里面放了不少的rou和鸡蛋。”因为有那几只动物在，沈兰在吃食上从来不苛责自家人，尤其闺女小铃铛。她做的鸡蛋rou饼，和面都是用鸡蛋和的，饼上的rou一块挨着一块，满满当当。吃一口满嘴都是rou香和鸡蛋味。 小铃铛是个贪吃鬼，一听说有吃的，也顾不得稀奇了，又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着投喂。 陈烈见状，嘱咐沈兰先吃，他自己拿起勺子来喂闺女。这件事他在家里做惯了的，也不觉得有什么。沈兰做的饼子不小，闺女人小，胃口可不小，一张饼子，外加几个鸽子蛋、鹌鹑蛋，他闺女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丫头不仅能吃还爱干净，哪怕没用手，饭前饭后也都要擦手洗脸。 等忙完闺女，陈烈才开始吃自己那一份。 吃完饭，两个人就开始休息了，等到晚上十一点，陈烈给闺女穿好衣服，又用棉袄裹起来，这才抱着她带着沈兰去车站。 考虑到有孩子陈烈很奢侈的买了卧铺票。从安南县坐车到燕京差不多要一天半，他们十二点上车，到站的时候正好后天早上六点。 两口子都不是啰嗦的人，下了火车就转道去了上面为这事专门开的一个办事处。他俩到的时候早，还没有开门，两口子一商量，就带着小铃铛去饭店吃饭去了。 自从家里后院能种植之后，陈烈两口子就很少买粮食了。后院里年初种了一茬小麦，原本俩人也没抱大多希望，谁知道涨势还不错，一亩地居然有五百斤。后来又种了一亩地的玉米，三分地的花生，绿豆和黄豆，稻谷，剩下的一分地种些蔬菜。 又有小动物们给的各种蛋和rou，这大半年两口子还真没花多少钱。 这次出门，陈烈把之前当兵剩下的钱和这大半年的工资都带上了。燕京消费高，他不想委屈了妻儿。 因为带的钱多，陈烈底气十足，俩人也没有跑远，只在办事处附近找了个干净的饭馆吃饭。早饭两人也没吃太油腻的，要了几个rou包子，两碗豆腐脑。这些主要是给他俩吃的，怕闺女吃不惯，他还要了一碗热水，给闺女烫了几个鸡蛋。 “好闺女，先委屈几天，等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小铃铛听了这话高兴的点点头，她吃着鸡蛋，又好奇的看着她爸妈碗里白乎乎的东西。见闺女很感兴趣的样子，陈烈挖了一勺子豆腐脑递到她嘴里。 小铃铛啊呜一口吞到嘴里，她仔细品尝了一下，味道虽然说不出多好，但是很顺滑。吃完一口又看着陈烈，陈烈不等闺女开口，又给挖了一勺子。一碗豆腐脑，小铃铛吃了小半碗。沈兰怕陈烈不够吃，又给要了一碗。 沈兰虽说在吃饭，可以时刻注意着闺女，见闺女喜欢豆腐脑，她笑道：“咱家今年正好种了黄豆，等回家，妈研究研究，也给咱铃铛做豆腐脑吃。” 小铃铛听了这话高兴的眯起眼睛，她抱住沈兰的胳膊，吧唧亲了她一口。 第24章 补偿 沈兰没有防备，被亲的一脸油，她笑着点点闺女的小脑袋，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也顺便给闺女擦擦小嘴。 办事处要早上八点上班，沈兰三人吃完饭也没有急着出去，又等了十几分钟，到八点才带着孩子出去。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办事处的人都到齐了，听说他们是沈团长夫妻的女儿女婿，接待人还特意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让他们稍等，就去里面找主任了。有些人上头有关系，他们的事情早早地就交代下来不许为难，沈团长就是其中之一。 像沈团长夫妻这样的，自然不是一个小接待员能办理的，他自然要去通知主任。 办事处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只一眼他就知道眼前的人是沈团长夫妻的女儿无疑，只因为沈兰长得跟沈夫人太像，而这位主任正好以前也见过沈兰。虽然认识，主任也没有徇私情，而是按照规定登记，并检查了户口，防止有人冒领。 确认无误之后，主任说道：“沈团长以前工资是一个月一百二十五块，一年也就是一千五百块，十年就是一万五。华主任是一百零八块，十年正好是一万两千九百六块。很遗憾两位都不幸离世，当然按照上面的规定我们会给一半的工资作为补偿，沈团长正好是两万两千五，华主任就是一万九千四百四。你算算可对？还有他们应得的各种票据也是多赔偿一半。” 主任拿出单子把上面早已经算好的数据给沈兰看，沈兰随手翻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字数是正确的。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爹娘辛苦一辈子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心里就很难过。他们的遭遇别说是给一半的补偿了，就是给十倍也弥补不了。如果可以，沈兰甚至愿意倒贴钱，只要自己的爹娘安好。以前因为形势，她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每年偷偷摸摸给烧点纸，如今终于能正大光明的相认了，可亲人早已不在，沈兰的心情可想而知。 陈烈理解沈兰，当初他入伍就是在沈团长麾下，沈团长人好对每个人都不错，他那时候就在心里把沈团长当父亲对待了。对沈团长夫妻，他的心情和沈兰一眼沉重，只不过陈烈知道自己是男人，补鞥呢倒下，因此他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办事处在这一年专门负责处理这样的事件，他们见过太多的人了，大部分跟沈兰一样很好说话，当然也有胡搅蛮缠的。对于好说话的，他们自然就温和很多，更何况沈兰还是上头交代不能为难的那一批人。对那些胡搅蛮缠的，他们可就不会客气了。虽说都是交接，在不违反纪律的前提下能钻的空子多得是。 刚才交接的是沈团长夫妻俩的工资，他们名下还有不少的财产，这个也是要说清楚的。 沈兰的母亲华主任娘家是中医世家，祖上还曾经出过不少御医。沈团长家虽然不如华家，但在当初也是个富农级别，家里也有些私产。 不过因为沈团长的职务，他并没有住老家的房子，而是住在军区大院。大院的房子都是分配的，沈团长当初住的房子，在他们出事之后就给收回了，沈兰如今又不是军部的人，这个就不能给沈兰了。不过为了补偿也是照顾他们这些军属后代，房子也是可以按照市价折现给她的。当然这个折现只是指房子，其他的东西都还是沈团长的，沈兰都可以继承。 沈团长家的房子有一百多平，上头给了一万五的价格。这个价格可以说已经很高了，至少在被补偿的这些人里是最高一级的。 沈兰不懂这些，主任说给多少她也没争辩，对她来讲这些都是意外之财。反正都是白得的，多少又有什么关系。至于东西，她心里清楚也没什么值钱的，再说这些东西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呢，也就没要。 当然这个只限于当年军区给沈团长分配的房子，除此，沈团长名下还有一处宅子，这个是需要还给沈兰的。不过，沈兰要是愿意脱手的话又另说了。 说完沈团长，接着就是华主任了。华家是祖传的老中医，在燕京有自己的祖宅。当年华主任的爹娘哥哥弟弟都战死沙场，只留下她一个，这些祖产自然也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华主任这个，别的还好说，跟沈团长一样，华家当年的房子你们恐怕也要拿出房产证才行。你们别误会，主要是我这边记录上显示这些年那几处房产，包括沈团长名下的房产，都有人居住，还不是一户人家，没有房产证人家未必肯同意把房子还给你们。” 他没说的是，就算有房产证，这房子人家也未必就会乐意给。为了房产这事，来来往往到他们这说理走关系的多了去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沈兰这边因为上头有交代，他也乐意帮点忙，给出些许善意。 华家的两处房产比沈家要好很多，都是大四合院，其中祖宅的面积还不小，里面住了有十几户人家。 当初华主任被下放，房子就被收归了，后来又分配给了别人居住。那时候上面只想着怎么处置人民的住处问题，谁会想到十年之后还有翻案的一天。 来之前沈兰就预想到了会遇到刁难，她没想到事情居然出奇的顺利。至于办事处说的房产证，她还真有，只不过没在身上而已。 “房产证我有，只不过现在没在身上。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派人跟我去拿？”房产证扎眼，当年就被她娘给埋在了祖宅的一个地方，她没想到祖宅会有人居住，倒不好自己去拿回来。可如果有办事处的人跟着就不同了，他们可以当场交接，料想那些人也不敢为难他们。 办事处主任爽朗的笑道：“这有什么，你等我一会儿，我交代一下，回头喊两个人，咱们一起去。”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他们这个办事处也就是为了这个事临时组织的，等这个事完了以后还不知道能干什么呢，他就当是结一个善缘。 当下办事处主任就跟别人交代一声，然后又问了沈兰准备去哪里，得到信息之后，又给那一片的公安局打了个电话。这才开车带着沈兰去了她说的地方。 沈兰二人不知道早就有人打过招呼了，还以为办事处的人都是这样脾气温和的，心里还感慨，这年头还是好人多。要不是人家好心跟着来一趟，就他们俩估计要抓瞎。 华家祖宅距离办事处并不是太远，开车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在华府门前，他们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公安局同志，看着沈兰疑惑的眼神，办事处主任说道：“这个地方的住户多，难免会碰到不讲理的，咱们这是防患于未然。有他们在，万一出个什么事也能照应。再一个，房产证也要你也要去备案的，咱们当着他们的面交接，有他们在也算是个见证。” 刚才之所以问沈兰去哪里，目的就在这里，他喊得这两个同事正是管理这一块的。有事找他们准没错。 沈兰感激的点点头，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办事处主任处处为她着想，她心里是感激的。因此，她很热情的跟来人打过招呼。由主任说明来意，几个人就来到华家祖宅房前。 这是出事后沈兰第一次来这里，她还记得以前这座宅子是怎样的辉煌，可如今却显得很破败。以前门口还挂着华府的门牌，如今也没了，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由公安局的人出面还是管用的，不管里面住的人愿不愿意，都会出来给开门。 沈兰几人也没有停留，相继走进宅子。十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沈兰看到熟悉的场景难免会想起小时候。毕竟她小时候父母都忙，在这里也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以说这里就是她第二个家。 虽然有十年没来了，但这所房子的格局并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以前的花园子都被铲平了，被住户划分开，种了不少的蔬菜。沈兰跟办事处主任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宅子，在脑海里对照了一下，然后按着记忆往埋藏着房产证的地方走去。 当年她爹娘把房产证等重要的东西分成三批埋在了花园里和房子的暗室里面。不巧，房产证就是在花园的这个，而花园也是这座宅子改动最大的地方，沈兰来回走动，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因此她就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她女儿的好运气她是知道，希望也能把她找到东西。 沈兰不知道的是，自从走到这座宅院门前，小铃铛右手带着的铃铛就一直响个不停。这两只铃铛每一只都有它独特饿作用，右边这个响不停则表示这座宅院里面有不少的好东西。能被小铃铛判定是好东西的，可不是普通物件，至少也是价值连城的，更甚至是无价之宝。 而沈兰随着沈兰的走动，铃铛越响，就表示他们正在一点点的靠近好东西。 可惜，这些只有小铃铛一人知道而已。她如今还小，很多话表达不出来，况且铃铛的声音又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第25章 寻宝 在沈兰还在犹豫对照的时候，小铃铛拍拍她爸爸的胳膊，说了一声：“下。”陈烈会意就把闺女放下了，小铃铛蹬蹬蹬几步跑到一个地方，冲着陈烈招招手，“挖。” 陈烈两口子会意，闺女这话的意思是东西在下面，陈烈不再犹豫，拿过刚才借来的锄头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