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书迷正在阅读:青山看我应如是、极限传说[全息]、我所欲也、[清穿]佛系八福晋、为她心动[娱乐圈]、穿成反派霸总的娇气包、重生后我的驸马换人了、如果宠妾想逃跑、我靠分手致富[穿书]、穿成万人迷的炮灰竹马
李承瑛朗声道:“祖母仁善,我替裳meimei谢过祖母。” 崔家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有老黄门送来丁太后的懿旨。 懿旨是李承瑛cao笔写的,将崔元朗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含影射沙骂了一番崔莘海。 崔莘海自做了太傅,何曾受过这等气? 可到底是太后懿旨,他再怎么气闷,也只得忍下,更无法去找太后理论——太后平日里和气,但性子一上来,在天子面前都不讲理,更何况他了。 传旨的老黄门走后,崔莘海气得连摔了几个茶杯,又让夫人去宫里向太后赔罪。 崔莘海揉着眉心理思绪。 此等损招,断然不是许清源能想出来的。 许清源为人清正,不屑于用阴谋手段,必是程彦联合李承瑛做出来的。 崔莘海又饮一杯茶,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经此一事,他虽被丁太后责骂,可程彦与许清源也没有落到什么好,许清源的把柄依旧在他这,程彦与李承瑛联手的事情也可以大作文章。 崔莘海眸光一冷,让人去请门生。 事已至此,便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 程彦与许裳刚抵达华京,丁太后便把她们接到宫中,拉着许裳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让许裳千万放心,她虽不是她的亲祖母,但也不会叫她受了委屈。 许裳与程彦相视一笑。 程彦在丁太后处吃了饭,便回自己宫殿休息。 许裳的婚事虽然解决了,但稽查府兵的崔家人不日便要从华京出发,若想帮许清源想保住府兵,只能求助她的母亲。 程彦准备去找李淑。 还未出发,忍冬从外面进来了,对程彦道:“翁主,李斯年想见您。” 半夏道:“李斯年多次提示翁主,此次找翁主,必然有要事相商。翁主,还是见一见吧。” 程彦很是犹豫。 讲真,她来到这个世上从未躲过谁,李斯年是个例外——一言不合便下毒,实在太吓人了好嘛! 可转念一想,她终归要见李斯年,搞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程彦来到昆明湖的湖心亭。 李斯年身后是波光粼粼湖色,肩上是皎皎月色,恍如九天之上的谪仙。 李斯年开门见山道:“听闻崔元朗被崔家厌弃后,收了一个名唤艳儿的侍妾。” 说到这,他声音微顿,看了程彦一眼,方道:“与翁主有几分相似。” 程彦恶心到不行。 何止模样,就连名字都是同音。 李斯年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来崔元朗是欢喜这个死法的。” 程彦眉头微动。 谪仙面孔修罗心又出手了,只是为什么要帮她? 李斯年又道:“我又听闻,今日有人拿了太史令的把柄找了太史令,让太史令向天子觐言,说星象大异,恐有女主之祸。” 程彦道:“这种话舅舅才不会相信。” 李斯年颔首,温和道:“翁主可曾知道,翁主在出生之际,凌虚子察觉紫微星有异,便推衍天命,发觉翁主若为男身,当主天下。” “天子或许不会信太史令的话,可太史令的话,会让他想起凌虚子说过的话。” 程彦呼吸一滞。 凌虚子是当世活神仙,他的话,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 李斯年道:“小翁主,你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程彦手指微紧,道:“你告诉我这些,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李斯年眼底映着湖光十色,浅笑道:“我想要什么,旁人不知道,翁主难道不知道?” 第26章 她知道吗? 其实仔细想想, 是能想得到的——李斯年想要的,一直是自由。 这些时日,她从罗十三那里拿了不少李斯年的资料,将李斯年的生平往事了解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李斯年与凌虚子虽无师徒之名, 却得了凌虚子的真传, 也继承了凌虚子独有的情报网,替她杀死崔元朗也好,得知崔家又利用太史令里间她与李泓的关系也罢, 都是凌虚子的人在替他做事。 她也知道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更知道以他的才情, 终生困在一方三清殿实在委屈, 可他想要的东西,她委实不敢给。 毕竟她和他之间有血仇, 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现在的一切, 都是伪装,只为取得她的信任, 离开三清殿,恢复自由。 困龙一旦入海,便再也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她身后是待她至真至诚的家人, 是风雨飘摇的大夏,她赌不起, 更不敢赌。 程彦摇头道:“你要的东西太重。” 李斯年便笑了起来, 问道:“翁主何时才会信我?” 程彦看了看李斯年的脸。 想起了被他害死的那些人。 程彦避而不答, 只是问道:“你我相识已有半年, 不知这半年时间里,你有没有想到第二个心愿。” “心愿?” 李斯年轻轻念着这两个字,笑了一下,问道:“若翁主不能给我自由,那便送我去一趟梁州罢。” 程彦眉头微动,道:“此事干系重大,不能我能决定的。” 梁州,是李斯年的故乡。 虽说梁王的势力早被剿灭,但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漏网之鱼留在梁州,趁她送李斯年回梁州的时候将李斯年救走。 如今的大夏,北狄虎视眈眈,朝中世家林立,夺嫡之事再起风波,若这个时候李斯年整合梁王残余势力,趁机作乱,对于大夏来讲,是雪上加霜。 她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李斯年见程彦无意送他去梁州,便道:“翁主一直找的东西,在梁州。” 程彦微微一怔,李斯年继续道:“梁州地势复杂,山川众多,远不比中原之地的土地肥沃。” “番薯自海外番国传至梁州,我的祖父发觉此物不挑土壤,无论丰年欠年总会丰收,便将此物种在自己的庄子里,寻了贴心之人打理,待收获之后,或磨成粉,或切片分发百姓。” 程彦便明白了。 梁州与大夏是竞争关系,番薯这么好的东西,梁州自然不愿大夏也得了去,从种植到收获,外人无从得知,甚至下发百姓的时候,还会毁去番薯原本的模样,当地的百姓尚且不知是番薯,更何况千里之外的华京了。 程彦犹豫片刻,道:“我与母亲商议一下,若她允你去梁州,我便送你过去。” 番薯的诱惑实在太大。 尤其在她母亲准备对北狄用兵的时候。 打仗拼的不止是兵力,更是财力和粮食,可大夏肥沃的土地被世家们掌控着,从他们手里扣粮食,比登天还难,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世家尾大难甩,若再对他们让步,他们会成为比北狄更可怕的存在。 北方有大片瘠薄之地无人耕种,番薯种下去,不需要太多的看护便能丰收,完全可以抑制粮草太过依赖世家的局面。 李斯年笑了起来,道:“我等翁主的好消息。” 夜色越来越深,程彦起身离开,刚走出湖心亭,身后又响起李斯年清润的声音:“翁主。” 程彦脚步微顿,李斯年道:“昭阳宫的薛妃快要生了。” “她或许能解翁主的困境。” 程彦秀眉微蹙。 她若为男身,当主天下,这句话是凌虚子对大行皇帝说的,是天子最为忌讳的话。 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她的母亲才会被先废后谢元打压得极惨。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一旦被舅舅得知,舅舅哪怕待她再亲,心里也会犯嘀咕。 薛妃不过生个孩子,能解她什么困境? 程彦没去问李斯年。 事实上,李斯年明里暗里帮了她很多,也提点了她很多,她不喜欢欠人情,李斯年狠辣的行事作风给她留下了太深阴影,再加上他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便不想再承他的情。 程彦回到宫殿,细细思索李斯年在湖心亭说的话。 李斯年的话虽不多,却句句一针见血,都是她急需去解决的事情,且这些事情,她除却母亲外,不能求助任何人。 次日清晨,程彦出宫去找李淑。 李淑在钧山练兵,人多口杂,无暇与程彦细说朝政,过了两三日,她才抽出时间来,问程彦找她何事。 程彦道:“姨丈私养府兵的事情,母亲知道吧?” 李淑点头道:“清源的镇远侯还是跟着阿远挣下的军功,阿远死后,清源性情大变,偷养府兵,不过是想有朝一日再回战场罢了。” 说起镇远侯,李淑面上的摄人威仪淡了几分,道:“阿远不屑于用阴谋手段,带出来的人与他一样,这样的人打仗是一把好手,却不通朝堂政斗。清源如今遭崔家挟持,实在再正常不过。” 程彦听李淑并无怀恨许清源当年没有出兵相助的事情,便试探问道:“娘有没有化解之法?” “此事你无需去管,我去办便可。”李淑爽快应下,轻笑出声:“我知道你舅舅在担心什么,但阿远带出来的兵,纵然身死,也绝不会背叛大夏,背叛天子。” 程彦心情有些复杂。 李淑对镇远侯的赞赏是发自肺腑,这种推崇,是李淑从未对程仲卿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