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我觉得兰花这想法不错，反正现在也不能上大学，学门手艺还是不错的。”许父开口说道。

    “可是小念能同意吗，而且就这大半年，能学会吗，人家学医可都是要打小开始学的。”许母犹豫的说道。

    “同不同意，老大家的明天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而且我听说，现在的赤脚医生，学的时间更短，2、3月就去看病去了。至于具体的，我们一群大老粗也不知道，明天问问小念不就知道了。要真是不能教给外人，那就算了，总不能让小念为难。”许父做主道。

    “那行，那我明天赶集回来，去找小念透透口风。”李素心见自己闺女是真心想学，而且也是好事，就满口应道。

    第二天是赶集的日子，所以村里很多人家，都是有人去大队等着分rou，有人去赶集的。

    许家大房留下的是许母，而谢小念因为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去赶集，一大早就跟着许母去了大队部，等着分rou。

    谢小念和许母到大队部的时候，去公社交猎物的人已经走了，院子里剩的猎物，都是留着分给各家的。

    去公社交猎物，就像是去交公粮一样，每个去打猎的大队，都要按规定上交一部分猎物，剩下的才是分给村民的。

    所以有的大队，因为附近的山比较贫瘠，所以都不集体进山狩猎的，因为有时候，根本剩不了多少东西。

    谢小念与许母刚进院子，就听见邻居许奶奶对许母说道：“淑琴妈，来这边，马上就要分rou了。”

    “哎，来了，婶子您来的够早的啊。”许母边应声，边往许奶奶身边走去。

    “在家也没啥事，就早早的来了。我刚看了下，剩的有不少的猎物呢，每人应该不会分的太少，这样过年时家里也能多盘荤菜了。”许奶奶高兴地说道。

    “是啊，见天的啃窝头，就指着过年能吃几口rou呢。”许母也应和道。

    “赵婶儿，这是你三儿媳吧，长得可真标志，过门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呢。”许奶奶旁边的一个妇人，笑着说道。

    许母的闺名叫赵桂玲，所以村里低一辈的，都会叫她赵婶或赵大娘。

    “标志吧，不是我自夸，我这儿媳妇长得那可是全村头一份，而且还有学问，又孝顺又懂事，就是不怎么爱出门，平时也就去我家和她二嫂家走走。”许母毫不谦虚的接道。

    然后转头对谢小念说道：“这是狗蛋她娘，她家在村口住着，你叫她嫂子就行。”

    “嫂子好。”谢小念打招呼道，不过心里却在吐槽，这年代人们取小名的水平，都是什么狗蛋、狗剩的。

    “哎，你好，你好，哎呀，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说话也斯斯文文的。”狗蛋娘大笑着说道。

    现在农村的女孩，小学都上不了两年，上初中的都少，更何况是上高中的，所以谢小念高中虽然只上了半年，但是在村民们眼中，也是高学历了，要知道现在很多小学老师，也才是初中文化。

    “那当然了，人家可比你这睁眼瞎强多了，哈哈哈。”旁边的另一个妇人也笑着接道。

    就这样，谢小念在等待分猎物的过程中，认识了村里不少的人，再加上小念会点医术，所以3个生产队的人，还是很愿意和小念交好的。

    经过会计的统计，除了上交国家的，每口人都能分到一斤野物，15岁以下的减半，吃商品粮且不在村里生活的人没有。

    像谢小念家，就谢小念一个人有份，最后只能分到1斤野鸡或野兔。

    而许母则分了6斤半的猎物，而因为谢小念的1斤不好分，所以就直接和许母的分在一起了。

    这样两人最后分到了1只3斤的野兔和1只4斤多的野鸡。

    而像狍子这么稀罕的东西，都已经上交了，他们这些农户也就能分些野鸡、野兔、鹌鹑、鸟和蛇之类的东西，所以说他们分的猎物，还是不错的了。

    回去的路上，许母说道：“等回家我给鸡褪了毛，再把你的1斤给你。”

    “我就分了1斤，还是毛重，算下来的话，也没多少rou，我就不要了，您留着给卫国他们吃吧，我家里还有几只鸡呢，足够过年的了。”谢小念说道。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这些东西的，所以才会让小队长把她的那份，和大嫂家的分在了一起。

    “那不行，你有是你的，这可不一样。”许母不赞同的说道。

    “这rou都在一起了，也不好分，而且就那一点rou，我也没法做，要不等您做这鸡rou的时候，我去蹭饭吃好了。”谢小念笑着说道。

    “那行，那到时候一起吃，你自己只做这一点的话，也不够香，这鸡rou还是掺着土豆和粉条，顿它个一大锅才好吃呢。”许母笑着答道。

    下午谢小念正在屋里纳鞋底，就见大嫂李素心拿着东西来了家里。

    第一百六十章 收徒

    “大嫂，你怎么来了，快到炕上坐！”

    “上午去赶集的时候，买了斤核桃酥，给你拿来尝尝。”李素心不好意思的说道。

    据谢小念的了解，大嫂可不像是，会没事买这种零嘴的人，所以就直接说道：“大嫂你有事直接就说好了，和我客气什么啊。”

    “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前两天兰花不是看见你跑药酒了吗，然后对这挺感兴趣的，就让我来问问，看能不能拜你为师，跟着你学医。”李素心说完之后，还小心的看了几眼谢小念的脸色，见她没有黑脸，忐忑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点。

    “兰花不是还在上学吗？”谢小念疑惑的问道。

    “你也知道学校的情况，去不去都行的，只要到时候去拿毕业证就行。不过你也不用太为难，要是不能外传的话，就算了，我知道这种家传的医术，通常都是不外传的。”李素心以为谢小念是不好意思拒绝，才问兰花的学业的。

    “没有什么外传不外传的，我姥爷也是希望把中医发扬光大的，只是当时战乱，就没有向外收徒弟，但你看我二舅，现在除了家里的孩子，不也在教他们大队的几个小伙子学医吗，只是我要问兰花一些问题，才能确定教不教她。”

    谢小念虽然觉得兰花心思单纯，也很善良，要是学医了，肯定会是个有医德的人，但是坚持和喜爱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她可不希望收的第一个徒弟，会半途而废。

    “好好好，我这就叫兰花过来，收徒弟是大事，考校一番也是应该的。”李素心见谢小念说可以教别人，脸上立马浮现出了大大的笑容，激动地回去找兰花了。

    不到5分钟，兰花就被她娘拉近了谢小念屋里。

    谢小念见兰花把自己最新的衣服都穿上了，头发也梳的很是利落，显然是提早准备好的，就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兰花局促的站在屋里，双手不停地搅着衣角，大嫂也满脸渴望的看着自己，谢小念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我就问几个问题。”

    “嗯，你问，你问，我出去等着。”说完，李素心就快步走出了堂屋，不去耽误她们。

    “中医不是一天两天能学成的，学习的过程也很枯燥，上山采药，更是辛苦和危险，你能承受的了吗？”谢小念严肃的问道。

    “我可以的，小婶，我保证会好好学，不会给你丢脸的。”兰花认真的保证道，眼中也迸发着炽热的光芒，就差没有举手发誓了。

    “不出意外，我到明年秋天就要去随军了，所以你要是跟着我学的话，我只能手把手的教你这不到一年的时候，以后你有不懂的，虽然可以去找我二舅询问，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都要你自学的，你确定你有那么强的自律性。其实我可以介绍你去我二舅那学的，那样的话，你可能学的更好，他的临床经验可比我丰富多了。”

    “我就想跟着小婶学，跟着二舅姥爷，虽然能学的时间长些，但是他都有好几个徒弟了，我们的进度也不一样，要是再加上我的话，二舅姥爷多累啊。而且就像小婶说的那样，我可以先跟着你学，等你随军了，我再有问题的话，还可以问二舅姥爷不是。”兰花考虑过后，认真的说道。

    “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学，我就收你了。不过我丑话说道前头，虽然我不在乎一个人聪明不聪明，但是却个非常在意她的学习态度的，一旦开始，就不允许放弃。要是你到时候不够勤奋，或者怕吃苦的话，那我真的会打你板子的。”说完，谢小念就把她刚才，放在炕上的戒尺拿了起来。

    这个戒尺，还是原主姥爷当时打她的那根，没想到她姥爷去世后，还能有用到的一天。

    “要是我有什么不对，小婶，不对，应该是师傅，师傅你随便打好了。”兰花见谢小念同意了，兴奋的说道。

    “还是叫小婶吧，叫师傅有些别扭。这本《汤头歌》你先拿回去，明天晚饭前，把最前面的10个都背到滚瓜烂熟，我到时候会考你的。书是繁体字的，有不认识的就问我和你爷，或者查字典。”谢小念觉得还是叫小婶比较顺耳。

    许父因为上学时学的就是繁体字，所以书里的的字也是认识的。

    而谢小念让兰花先背汤头歌，也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教别人，只能按照原主姥爷教原主的方法，进行教授。

    “谢谢小婶，我现在就回去背。”兰花接过书之后，小心的抱着，兴奋的往家跑去。

    在门口一直观察着屋内动静的李素心，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等看到兰花跑回家之后，高兴地掀开帘子，进了堂屋，对谢小念说道：“小念，要是兰花不好好学的话，你尽管打，你要是下不去手，就和我说，我帮你教训她。”

    兰花要是和小念学成了，以后有了手艺，就不用光靠挣工分生活了，以后说亲也更容易了。

    “我看兰花是打心眼里想学，而且她也是个能静下心的，说不定到时候学的很好呢！”谢小念笑着说道。

    “最好是这样，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李素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她这个女儿，从小都没有让她cao心过，相信这次肯定也能学好的。

    “对了，明天队里杀年猪，你明天早点吃早饭，然后一起去帮忙，对了，别忘了带你的碗筷，中午咱们要一起吃杀猪菜的。”李素心想起刚才，公爹开会回来时说的事，高兴地说道。

    “明天就杀啊，那太好了，我肯定早早地过去。”谢小念记得她小时候在奶奶家，也参与过这样的事情，但后来养猪的少了，而且她也不常回老家，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谢小念因为特别期待明天的盛况，所以晚上连空间都没有进，早早的睡了。

    而许家大房，此时却是热闹异常。

    李素心看兰花一边吃饭，还不忘一边背书，欣慰的说道：“保持住这劲头，你肯定能像你小婶那么厉害。”

    “勤奋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不好好吃饭啊，兰花，先吃饭，吃完饭再好好学习。”许母见兰花半天也不吃口饭，直接嘱咐道。

    “对，做啥都要专心，不能一心两用，先好好吃饭吧。”许父也说道。

    随后许父美滋滋的喝了口许母专门拿出来的高粱酒后，接着感叹的说道：“咱许家也终于要出个手艺人了！”

    “什么叫终于要出个手艺人啊，小念不是咱家的人啊，你这话可不能当着小念的面说，不然小念非多想不可。”许母白了眼许父，不高兴的说道。

    “好好好，应该是又出了一个，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一杯啊！”许父难得这么的开心，大笑着说道，随后又美美的喝了杯酒。

    “什么自罚一杯，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多喝一杯。”许母可是深知许父的脾性的。

    “兰花现在也拜师了，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行拜师仪式，但是拜师礼还是要送的，他爹，你说送什么好。”许母接着说道。

    “我小时候上私塾的时候，那是要送六礼的，不过现在不兴这个，也不能这样做，不然是要被举报的。等明天的rou分下来，老大家的你去给小念送2斤红枣和2斤rou，有这个意思就行了，不过可不能对外说这是拜师礼。”许父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觉得爹安排的很好，明天就这么办好了。”许忠明接道。

    兰花看长辈们为自己打算的样子，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

    第二天一大早，谢小念就被撕心裂肺的猪叫声给吵醒了。

    想起今天杀年猪，谢小念也没再像以前一样赖床，直接起来去空间喝了杯牛奶，吃了两块糕点，就带着自己准备好的碗筷和茶缸，往大嫂家走去。

    谢小念到的时候，大嫂家刚吃过早饭，几个人正准备抓猪，往架车子上装呢。

    “娘，不是要先杀生产队里的猪吗？”谢小念疑惑的问道。

    “这猪是要上交的，今年咱家不杀猪，只杀羊。”因为谢小念结婚的时候，家里的另一头猪已经杀掉了，所以他们今年过年是不杀年猪的。

    “那大队分的猪rou够过年的吗？”谢小念也想起了之前事，忧心的问道。

    “你二嫂家今年杀猪，她家到时候肯定会给我们送点，然后我再买点就够待客的了，而且家里杀的还有只羊呢，家里今年最少也能留只羊腿呢。”许母不在意的说道。

    “大哥和爹一起去收购站送猪吗？”

    “不是，你大哥自己去，你爹还要去队里帮忙杀猪呢。”

    就这样，许家除了兰花要留在家里背书外，其他人都要出门了，大人们要去忙活，小孩子们则要在空地上一边玩耍，一边等着吃rou。

    “娘，不是下午才能杀社员们的家畜么，你牵着羊干什么啊！”刚出门，谢小念就再次疑惑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杀猪菜

    “杀羊的就一口锅，不像杀猪那样，有好几个摊子，我把羊先给牵去排着队，等队里的羊杀完了，也能早早的轮到咱们。咱们这时候过去，说不定前面就已经排了好几家了，我可是看见几个人，没吃饭就去排队了。”许母很有经验的解释道。

    “那咱们快点过去吧。”

    等几人到的时候，果然就见空地上已经排起了队伍，许母前面排了7、8头羊。

    而杀猪的队伍排的也不短，不过因为猪的体积较大，而且还不好控制，所以社员们都是拿个板凳或鞋子之类的在排着，远远看去，很是搞笑。

    因为这时候不让搞封建迷信，所以杀年猪之前的祭拜仪式就直接省了，等天亮之后，所有人就都忙活了起来，挖坑、支锅、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