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抿唇笑了笑,杨槿琪正想说些什么,突然注意到了林绍璟身上的衣裳,脸色一下子变了。 “您怎么只穿着里衣,赶紧去换衣裳。对了,还有刚刚妾身竟然忘了,大夫来的时候应该给您看一看,开些药才是,您才是那个真正被打的人。” 越说,杨槿琪越是着急。 气自己太过粗心了,刚刚只陷入了自己会被林绍璟嫌弃的情绪中,竟然忘了他的伤势。 林绍璟连忙握住了稍显慌乱的媳妇儿,捏了捏她的手,说:“无碍,我已经习惯了,书房有药。” 这一句习惯了,让杨槿琪又是一阵心疼。 想他贵为皇子,却只能偏居将军府的一隅,做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还要忍受嫡母的折磨。 这可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一想到他未来的身份,杨槿琪此刻没觉得爽,反而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母亲想让霜花来咱们院子里做姨娘,您答应便是了,干嘛要忤逆她?”杨槿琪心疼地说。 林绍璟看着杨槿琪的眼睛,说:“我当初答应过你,答应过平安侯,此生只会有你一人,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杨槿琪看着林绍璟眼中的认真和坚定,抿了抿唇。 她当初只当这话是一句戏言罢了,没想到他如今还记得。 “您刚刚是不是就是这般跟母亲说的?” 林绍璟点了点头,承认:“嗯。” “您难道不知道母亲讨厌咱们吗?您越是这么说,估计母亲越是生气。您随便应付几句不就是了,总比挨打强吧。”杨槿琪缓缓道。 “大丈夫理应说到做到,怎能出尔反尔?”林绍璟把媳妇儿搂过来说道。 杨槿琪心中微微叹气。 这人,有时候聪明地厉害,但有时,又异常执着迂腐,不知变通。 他总有着自己的原则,不管遇到何等危险都不改变。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报。 “三少爷,老爷回来了,请您去外院书房。” “嗯,知道了。”说完,林绍璟对媳妇儿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去便会。” 杨槿琪犹豫地问:“要不要吃些东西再去?您还空着肚子呢。还有,上些药吧,都怪我,刚刚一直拉着你说话,没来得及查看您的伤势。上些药再去。要不然,还是明日再去吧?” 林绍璟按住了媳妇儿的手,说:“不必,我常年习武,这点伤算不上什么。” “真的?” “真的,放心。” 说完,林绍璟也没换衣裳,在外面套上一件棉衣,去了前院。 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 有些事情,也是该揭晓的时候了。 成亲之前,他本没打算这么快就暴露在世人面前。 可媳妇儿因他一再被人欺辱,他实在是忍不下去。 后来,这件事情本打算等过了年开春再去做。 不过,经历了今日的事之后,他等不了了。 如今已经腊月了,离过年也很近了。 三个月,对于他来说没什么,但对于身在后院又怀着身孕的媳妇儿来说,可能是生死之劫。 今日嫡母可以安排一个丫鬟恶心媳妇儿,明日她就敢再派个人过来害媳妇儿。 他可以容忍自己被人欺辱,可却无法看着媳妇儿一直被人欺负。 作为男人,他得担负起来身上的责任。 这个年,别人过得好不好,能否睡得着没关系。 关键是,媳妇儿要好好休息。 第79章 看法 另一边, 周氏已经到了林老夫人的那里。 没说几句, 林老夫人就不想听儿媳的狡辩了。 看着儿媳那心虚的表情, 气得骂上了。 “听说最近几年茶叶价格上涨, 你竟然跟我说年年下跌!” “还有, 京城的房租年年上涨,却唯独我俩租出去的铺子不涨!” “老大媳妇儿,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周氏站在那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林老夫人更气了,伸手把手边的茶杯扔了过去。 “混账东西!我是放心你,也怜惜你娘家有困难,这几年才把铺子都交给你统一打理, 没想到你竟然敢背着我把我铺子里出息也瞒下来,你可真让我失望!” 骂了许久, 林老夫人忍住怒气,说:“璃哥儿马上就要娶媳妇儿了,也马上就要过年了, 我先不处理你。年前,你务必把我铺子里的出息都给补上了,若是补不上,这家,你以后也不用管了。” “滚!” 周氏从林老夫人房里出来的时候, 脸色极其难看。 她没在反思自己的错误行为, 反而开始琢磨, 这事儿究竟是谁出卖了她。若是被她发现了, 到时候定要让那人好看! 周氏这会儿已经忘了林绍璟反抗她的事儿,直到晚间,林将军过来,她才想起来。 而她,又被训斥了一番。 林绍璟跟林将军说了许久的话。 等他回来的时候,杨槿琪早已经睡着了。 因着胳膊受了伤,她睡觉又不老实,所以总是碰到。 一碰到,就要被疼醒。 断断续续的,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 直到她感觉身边似乎有人把她的胳膊抬了起来,固定住了。 再接下来,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杨槿琪第二日一早醒来,林绍璟已经不见了。 不仅林绍璟,霜花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被人叫走了?”杨槿琪疑惑地问道。 紫砚点头:“嗯,夫人那边来人,说四少爷快要娶妻了,正院那边人手不够,就把霜花叫过去帮忙了。” 杨槿琪想,这定是跟昨日林绍璟被打之事有关。 抬了下胳膊,正准备起来,突然疼痛来袭。 说实话,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胳膊还是有些疼。 “少夫人,您注意着些,您胳膊受伤了,不能轻易动。” 杨槿琪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在意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刚刚没注意。不过是棍子掉下来,砸在了身上罢了,哪有那么疼。” “纵然不是打的,胳膊也砸青了,怎么可能不疼?”紫砚道,“要奴婢说,您昨日就是太鲁莽了。您还怀着身孕,就过去替少爷挡,万一那棍子真的打在您的身上怎么办?” 杨槿琪一边轻轻活动胳膊,一边笑着说:“怎么可能?” 紫砚反驳:“怎么不可能!那奴仆还不是把棍子扔在了您的身上?” 杨槿琪失笑:“我说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这般口齿伶俐,从前也没见你这样。” “还不是您昨日那般做,吓到奴婢了。总之,奴婢以后定会好好看着您,决不允许您再做出来这等事情。” 杨槿琪知道紫砚是在担心她,笑了笑,说:“昨日那是个意外,别说是奴仆了,就算是母亲,也不敢碰我一下的。只是,没想到那奴仆那般怕我,见我瞪他,他倒是没敢打我,但却吓得把棍子砸在了我的身上。” 紫砚脸色依旧不好看,说了句:“不管您怎么说,总之奴婢以后一定要看牢您了。” 杨槿琪笑着扯了扯紫砚的袖子,问:“好了,以后听你的就是了。对了,昨日发生的事情没跟侯府说吧?” 紫砚先是抿了抿唇,接着说:“没有。奴婢倒是想去说,可您没醒,没敢去说。” “嗯,既然没说,那边不说了。” “姑娘,奴婢就知道您会如此。您在将军府说了这么多委屈,为何不跟夫人说?夫人分明是疼您的,若是您说了,定然不会放过将军府。” 杨槿琪没回答紫砚的问题,而是问道:“清荣郡主身份尊贵吗?” “尊贵。” “长公主尊贵吗?” “尊贵。” “长公主府跟福远侯府比,哪个更厉害一些?” “自然是长公主。福远侯哪能跟长公主府比,他们府也t就跟良淑公主府差不多。” “可你看,清荣郡主身份那么尊贵,嫁给了世子,一样会在婆家被欺负。而她被欺负了,回公主府告了状,又能如何?” 紫砚微微蹙眉,说不出来什么。 她作为杨槿琪最贴身的丫鬟,几乎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自然,清荣郡主的事情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对,长公主的确为她出头了,福远侯被皇上在早朝时训斥,福远侯夫人被馨贵妃叫到宫中训斥。然后呢,侯夫人可有停止对她的欺负?” 紫砚抿了抿唇,摇头。 “虽然侯夫人表面上不敢做得太过分了,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少。而且,你可还记得,我为何会插手清荣郡主的家事?”杨槿琪问。 紫砚思索了一下,抬起头来,说:“是因为长公主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