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半天见不到人。 她还理直气壮地美其名曰:要消化消化。 消化前,童瑶满脸通红,很是羞涩。 消化后,童瑶淡定自若,清冷矜持。 没能多看几眼童瑶害羞腼腆的模样,林妄洲觉得有点遗憾,而现在他马上就要离开了,更多的是心情上的烦躁和郁闷。 想抽烟。 林妄洲垂着头,懒懒散散地站在樟树底下,须臾,摸摸口袋,摸出个打火机。 “吧嗒”,火焰燃烧。 童瑶立即横眉竖眼。 他撇撇嘴,松了手,又悻悻地将其放了回去。 司机摁了两下喇叭,在线催促。 童瑶扭头替林妄洲回了句“来了”,回头看见林妄洲还跟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没忍住,踮起脚尖,伸出手在他发顶胡乱揉了几下,“你等着,我以后考北京的大学。” 话音刚落,林妄洲敛了笑,一脸冷漠。 周身又开始了北风过境。 童瑶放下手,歪头:“怎么了?” 他斜眼睨她,目露寒光:“啧,你这意思是下学期不来北京了?” 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童瑶眨眨眼:“我没这么说啊。” 林妄洲点头:“那就是要来的。” “……”童瑶无奈,心说:这话她也没说。 林妄洲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他垂眸,悄悄执起童瑶的手:“我有爷爷的手机号,到时候我跟爷爷说。” “!!!”童瑶不敢置信地剜他几眼,使了劲儿想把手抽回来,抽不动。 林妄洲摩挲着她的指腹,半晌,哂笑:“童瑶,我和林倩他们在北京等你啊。” 童瑶发愣,没答话。 他就故意用力,掐她虎口。 她吃痛,皱了眉,沉吟数秒,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说歹说,总算得了保证。 林妄洲勾唇,伸手捏捏童瑶软乎乎的脸蛋,“那我走了?” 那幽怨的语气,似乎在卖惨,就等着童瑶出声挽留。 童瑶弯了弯眼,应地干脆利落:“嗯,去吧。” 说完,还推他一把,把他往车上赶。 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林妄洲一步三回头,语气更加哀怨:“你这样像极了穿上裤子就不负责任的渣渣。” “……”童瑶气地狠踢他一脚。 他灵巧闪过,收起了玩笑,钻进车厢,留下背影,故作洒脱地挥手:“女朋友,年后见。” “嗯,路上小心。” 远山不见边际,江水直奔东海。这一去,莫名的,倒有种山高水远的意思在了。 童瑶望着林妄洲,欲言又止。 林妄洲见她这样,顿时心满意足,他眼里堆起笑,吊儿郎当:“哟,是不是不想我走了?” 童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一言难尽地瞅着他,她叹气,把一袋蜜橘塞到他怀里,“没有。” “我要说的是,记得把上次买来的试卷做完。” 林妄洲:“……” 嘛的,早把这茬抛之脑后了。 她居然还记得! 可太他妈严格了。 林妄洲“难过”地甩上车门,冲她抱怨:“扫兴。” 司机呼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发车了。 车子缓缓驶出,渐行渐远,拐过盘旋的山路,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道儿上。 童瑶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空旷的山谷。 不多时,兜里的手机一震。 她回过神,掏出来解锁登入微信。 微信里。 林妄洲不甘不愿地回:【知道了。】 童瑶笑了笑,输入:【等你写完,我就来北京。】 她昨天晚上已经问了她爷爷的意见了。 爷爷笑着说,从把她送出去开始,他存的就是让她高考前再回来考试的念头。 他还说:“高三那么重要,就别转来转去了,麻烦。” 得亏他老人家不知道她和林妄洲在一起了。 不然,别说是这么点麻烦,就是有千山万水的阻隔,他老人家也会让她转回来。 童瑶抿唇偷笑,暗自庆幸。 林妄洲收到回复,倏地回头,透过车窗玻璃望着无尽的路和绵延不断的山。 啧,就是看不到童瑶。 他盯了许久,盯到脖子酸了,才又转过身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坐好。 眯着眼掐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的存款。 等拿了压岁钱,刚好够他再来这边一趟。 他挑眉,郁结散开,心情霎时如窗外明媚的朝阳。 ……… …… 林妄洲和童瑶早恋。 是以瞒着林倩和林嘉衍作为前提的。 为人父母,这叫言传身教。 当然,也是为了以后遇到和他们相似的问题时,他们能够稳住威严不心虚惊慌。 为遵守和童瑶的约定,林妄洲回到北京,就开启了寡言少语的冷酷男孩模式。 三缄其口,明哲保身。 林倩依着舞蹈组群里的要求交钱报码定了服装后,就扔了手机坐到林妄洲身边。 她也是无聊,满脸写着八卦,眼眸神采奕奕。 “这两天,在遂溪过得怎么样啊?” 林妄洲冷冷地瞥她,不怎么热情:“也就那样。” 林倩摩拳擦掌:“也就那样是什么样!” 她其实更想搞事情。 譬如,口无遮拦地问:那晚他俩同床共枕之事。 人类的本质不仅是台复读机,也是台八卦机。 林倩瞥见在厨房忙碌的奶奶,到底还是没有把后半句话问出口,她怕问了,她爸会被削。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妄洲最怕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起身,顺道着把抱枕往林倩怀里一塞。 打太极,绕口令。 林倩呆滞地抬眼,“啊”了声。 林妄洲走到楼梯口,又退了回来,“有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跟我去书房写试卷?” “……”嘿嘿嘿的猥琐笑噎在了喉咙里。 她拍案而起,痛心疾首:“这怎么能叫有的没的呢?我这明明就是密切关注着我的未来我的命运啊。” 林妄洲:“……” 林妄洲懒得搭理她,转身离开。 林倩撇撇嘴,抓了把花生剥。 没放假时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放假。 放了假,这才没过几天,她就无聊又寂寞了。 不行,她得找人唠嗑。 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微信里的通讯录,聊天最多的,是傅从渊。 多到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指尖一顿,心头微动。 “哎。”还是别打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