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见隋彧摇头,她把其中一碗汤圆推向隋彧,又从另一碗捞出一颗放到隋彧碗里。“这碗是甜汤圆。这是rou馅的。” 她捞出一颗举起和对方示意,“干一杯试试吧?” 隋彧被这个形容逗笑,捞出蒋朝夕分给他的那颗汤圆,用勺子碰了下蒋朝夕的,低笑道:“干杯。” 回到家的时候林立国正蹲在院门口抽旱烟,门灯映出他消瘦的脸。蒋朝夕知道他在等自己,于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看见他拿着一张照片在走神。照片里是一名在床上爬的小孩子照片。 蒋朝夕知道那是谁,心里叹了声,不忍心打扰,只轻声打了招呼,“林叔。” 林立国回过神,把积攒了一段的烟灰在门槛上磕了磕,接着收了照片直起身:“回来了就好。回去休息吧。” “嗯。” 蒋朝夕跟着林立国回了院子,突然一个想法闪过,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林叔,能和我说说她吗?您的女儿。” “她啊……”林立国怔住,眼前浮现出的是十多年前第一次抱住小婴儿的柔软和紧张。他笑了,面容变得舒缓,前所未有的温柔。“她很漂亮,虽然只出生一周,可长得是整个病房最水灵的小姑娘。护士们也都很喜欢。” 他一直在寻找她的女儿,也在等着她出现。 十六年前女儿出生后不到半个月,就被前妻抱走。 直到后来离婚,林立国也没见到几次。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所以林立国的记忆里女儿的印记很少,甚至比不上她和林立国之间的厚度。即使这样,他也依旧如数家珍,每条细节都反复回味。 蒋朝夕静静在一边听着,即使薄如蝉翼的记忆,也为她勾画出了一个具体的影像。她似乎也已经接触过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林立国陷入了回忆,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蒋朝夕偶尔会侧过头看她,眼中有憧憬,也有感慨。 原来这就是父爱。 原来被父亲记挂是这样的感觉。 ……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哎,我怎么聊起来没头了。”林立国回过神,叹着气,“天黑了,你快休息吧。” “好。”蒋朝夕和林立国在院子里分开,朝两边的家门走。 在打开家门前她转身看向林立国的放向。夜影深沉,暗色挂满他的周身,像是把回鹤巷常年累月所覆盖的寒霜都附着其上。 瘦削,微弯的脊背,眉心经年不退的愁绪,成了林立国最显眼的标志。而蒋朝夕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林叔。”蒋朝夕叫住正在回屋的林立国,接着低声说:“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嗯。”林立国笑了,接着挥手,“回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4.13晚上9点更。 第18章 和林立国聊完后,蒋朝夕心底的某些想法就控制不住地在脑内蔓延,于是当晚蒋朝夕失眠了,熬到快天亮才睡了一会儿,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迟到。于是 第一节课前的早课时间,她顶着一双黑眼圈跟在风纪委员身后去校园仓房领扫帚。 华商高中每周都有几天风纪检查日,风纪委员会在校园门口记录登记迟到学生,迟到的学生当天的早课时间就要集体去打扫cao场。 蒋朝夕有点倒霉,第一次迟到就赶上了风纪检查日。她被分到的是cao场东北角后的小cao场,属于华商新扩建的一个区域,目前还没有正式对学生开放,只有体育生会在这里训练。 比起大cao场垃圾倒是少很多,所以分到这里打扫的学生不多,包括蒋朝夕在内只有四五个人。每个人都顶着和蒋朝夕相同的困倦无精打采地动作,也自然没有人有精力发出其他动静。 几分钟后,不知何处突然飞来一个篮球,在众人间飞速穿过,最终在对面的墙停下,弹跳数下后停在墙角。因为这个意外,众人都停下了动作。 蒋朝夕侧头去看,球是从她身后的隔离墙飞过来的,那是连接篮球场和新cao场的地方。就在这时,隔离墙那边传来了蒋朝夕已经熟悉的大嗓门。 “卧槽,怎么飞那边去?”接着是几人走近的脚步声,再接着依旧是陈舟寒的大嗓门:“这墙挺高啊……来来来,咱们国际惯例,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翻墙捡球吧。” “啧,娘们。” “简修你大爷!你一天不埋汰我几句是不是不舒服?” “是。” 蒋朝夕垂眼笑了,她觉得自己能想得出陈舟寒此刻吃瘪的样子。 “行了,我去吧。”隋彧的声音蒋朝夕难得的别扭了一下。 “简修你学着点阿彧,可做个人吧!” 陈舟寒话音刚落,隋彧似乎笑了一声,接着带着点痞气的说了句:“姓陈的小姑娘闪开,别挡哥哥的路。” “我靠!阿彧你也跟着简修闹是吧!” 隋彧在陈舟寒絮絮叨叨的不满声中翻过墙面,身姿轻松地跳到了新cao场这边。接着伸展着四肢越过旁边的人,朝对面的矮墙走。 隋彧落地的方位离蒋朝夕比较远,加上隋彧也并没有将注意力分给这里的人,所以最开始时他并没有发现蒋朝夕。蒋朝夕见隋彧似乎急着回去,也没准备打招呼,低头继续清理她分担区内的垃圾。 原本以为隋彧很快就会离开,结果没一会儿,蒋朝夕身边就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身边。随之而来的,是略带着笑意的低语:“蒋朝夕,在这个队伍里也能看见你,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意外。” 蒋朝夕想到前不久她信誓旦旦地和隋彧说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结果这才没多久,逃课迟到都被隋彧碰见了。她有点尴尬,于是只是点点头,接着转移话题:“那个,你来捡球啊……” 我在说什么鬼?蒋朝夕有点想锤自己。 果然隋彧听后笑出声,也不急着去旁边捡球了,反而弯腰凑近蒋朝夕,笑着看着她,兴味十足地问道:“你迟到难道是因为昨天和我吃夜宵的关系?” “?”蒋朝夕回了他一个满脸的问号。 隋彧直起身,痞痞地耸了下肩,接着说:“我听说晚上太兴奋就容易失眠。” “哈。”蒋朝夕毫无诚意地笑了一声。 经过昨天的接触,特别是夜宵时两人的独处,蒋朝夕已经确定隋彧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她想,隋彧之所以对她有些不同,顶多是觉得她挺有意思,不讨厌而已。想通了这些,蒋朝夕对隋彧这种调笑的行为就淡定了很多。 蒋朝夕老神在在,反而让隋彧有些诧异。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矮墙那处陈舟寒在嚷嚷。“阿彧?阿彧你咋了?是不是落地没落好啊?大头朝下栽过去了?”很明显,他还在气愤刚才隋彧那句“姓陈的小姑娘”。 没搭理陈舟寒的幼稚话音,隋彧看了下手表,接着侧头看旁边,“喂,同学。”他随意地叫了声,“帮我把球扔过来?” 隋彧的样子是有些倨傲的,尽管态度很好也隐藏不住。这或者并不是有意为之,是从小环境使然,让他时刻都透着丝傲慢。只是从隋彧进到新cao场这边后,众人都已经认出了他,所以也没人埋怨,篮球很快送到了隋彧手上。 “谢了。”隋彧接过球,轻抬下巴朝对方示意。姿势转变下,刚好带出遮挡的光亮,半张脸浸在日光中,脸部深邃的线条都柔和了很多。 蒋朝夕微微仰着头,视线里隋彧的笑也载着光,微微的失神中隋彧说的话也变得模糊不清,等回过神只听见最后的那声“再见”。 蒋朝夕赶紧侧过身,轻轻地呼出气,对于自己发花痴的行为进行自我谴责。直到一阵风拂面而过,蒋朝夕彻底清醒过来。接着意识到了,迎面而来的,不只是清爽的风,还有正在她眼前翻飞的塑料垃圾。 她分到的分担区在顶风口,于是隔壁的一些体积小重量轻的垃圾都随着这阵风朝她这边飞过来。迟到受罚的规矩就是谁打扫完就可以离开,回去继续早课,准备迎接第一堂课。 如果打扫不完,那就要趁着休息时间继续打扫。马上就是体育生的早训时间,可想而知垃圾灰尘又会多,所以小cao场上的人都想赶紧打扫完。 对于这种主动飞过来的垃圾,蒋朝夕当然不能让人家再扫回原来的地方,也只能自认倒霉。只是当她看见隔壁有人趁着这阵风把吹不起来的垃圾也朝她这边扫时,自认倒霉这种安慰是起不到作用的。 蒋朝夕看着对方愣了有几秒,接着顺应本心,想也没想地出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她是真的非常茫然。 “怎么了吗?”被叫住的两个女生同时一顿,接着直起身子,用比蒋朝夕还大的声调回道。只是脸上的尴尬和心虚非常明显。 等蒋朝夕走近,三人对视片刻,都有些意外。蒋朝夕没想到对面还是熟面孔。正是之前简修生日,在顾元恩家的别墅里见过面的周蔚和李娴。 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她,两人对视一眼,一改原本的紧张,轻笑出声。 对方之前把她比喻成蜡笔小新的事蒋朝夕也记起来了,于是脸色也冷下来。 “哎呀,原来是认识的。那就不要计较了嘛。你和邱秋认识,我们和邱秋也是好朋友。那……大家都是朋友咯。我们等下是数学小测,去晚了班主任要炸的!帮个忙嘛。” 周蔚说完,两个人就准备离开,蒋朝夕立刻侧滑两步,挡住了对方。 “等一下。”蒋朝夕抿唇,“我认为即使你不像刚刚那么做,也能赶得上测验。” “你怎么这样啊?”李娴略带娇气的嗔怪声让更远些的同学也停下动作,朝她们几人看过来。 蒋朝夕一点也没所谓被人误会,只是偏着头看着对方强调:“你把刚才那些弄回去,我就让开。” 周蔚咬牙,像是不记得之前的求情,改口道:“垃圾是风吹到你那边去的,就算你生气,也怪不到我们这边啊。我打扫的快,那是因为xx来帮我一起打扫了。你要是嫉妒,你也找朋友来啊。” 邱秋因为腰伤的关系,上学的次数还不算很久。加上班级里资优生都是以朱琳娜为首,经过前次和朱琳娜的摩擦,蒋朝夕自然被排除在资优生群体外。剩下的都是和周蔚、李娴一样的大小姐,也和蒋朝夕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大多数时间蒋朝夕还是独来独往。这样的状况显然作为同班同学的周蔚也注意到了,于是借此暗讽了一下蒋朝夕。似乎蒋朝夕现在这样拦着她们,是出于嫉妒。 对于周蔚这种变脸功夫,蒋朝夕叹为观止。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比起被挖苦的气愤,她现在反而是无语和茫然居多。为大家明明是高中生了,周蔚和李娴做事还能这么幼稚卑劣而无语。茫然的是,她居然会试图和这样的人讲道理。 蒋朝夕突然觉得没劲极了。于是不再继续纠缠,让开一步,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朝两个女生道:“想走就走吧。” 身后传来女生坚持要最后收声的幼稚冷哼,蒋朝夕置若罔闻,只是低头继续打扫。突然有人自身后接近,在蒋朝夕还没反应的时候就伸过手接过她手里的扫帚。 耳侧是对方温热的呼吸,绵软又湿润,蒋朝夕立刻侧过身拉开距离,同时抬头,惊讶地喊出声,“隋彧?”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可爱是必选项》已经开啦!字数够!超可爱! 点开专栏就可以直达啦!来瞅瞅叭! 文案: 人人都知原烈痞劣暴戾,嚣张无度。 像是匹不可驯服的烈性野马,没人敢去招惹。 直到原烈家隔壁搬来位叫雁宁初的小姑娘。 小姑娘眉眼清丽,鬼马俏皮。 还异常头铁。 先是砸了原烈场子,又半夜翻墙到了原烈家。 后来,她更成了渣了原烈的负心人。 消息一出,震惊全星港。 雁宁初心惊胆战,四处躲人。 直到年末私宴,世家子弟齐聚。 雁宁初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原烈走近。 微暗的夜幕里,男人背着月光信步而来,先一步将她困于胸膛。 他随手丢开遮挡的镜片,露出星亮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