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老大，真，真的有！”小弟指着监控下面的工具箱，“老大！怎么办？！” “混蛋，你给我等着！” 看着这几个人急匆匆的朝着巷子里跑去，绫小路清隆退出巷子，他走到监视器面前，并未被修好的监视器根本没有被打开。 “运气真不错。”绫小路清隆双手插在口袋里呢喃着。 人对于可能损伤自己的东西避之不及，在这个畸形的英雄社会，已经没有太多人去认真的判断话语里的真实和虚假，或许过一会儿会发现这其实都是假的吧。 但知道和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 “原来是这样，好过分。”绫小路清隆和绿谷出久通着话，他发出没有起伏的感叹声，像只是在应和绿谷出久，“因为绿谷想要报考雄英就释放出这么大的恶意，真像个小孩子。” 电话另一旁绿谷出久猛地站起，连软哒哒的刺猬头都要竖起来，“哎？绫小路你说小胜像个小孩子？” “难道不是吗？”绫小路清隆在便当店挑选着今晚要吃的晚饭，“就像是一个想要永远保持特殊的孩子，换句话说，大约是所谓的……表现欲？” “……千万不要在小胜面前说这样的话。”绿谷出久提醒绫小路清隆，声音里带着担忧，“我一点都不想看到绫小路被小胜追着打的画面。” 或者说，绿谷出久完全无法想象出这样的画面来。 绫小路和爆豪其实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但比起自己，绫小路清隆和爆豪胜己的关系一言难尽，他们更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也不打算扯上任何关系，绿谷出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打招呼，但相对的，他也从来没见过爆豪胜己因为绫小路清隆是无个性去嘲讽他。 他们都视彼此为无物。 “我随便说说，不会被他听到。”绫小路清隆选好了便当，一边和绿谷出久通着话一边拿出钱包准备付钱，“其实感觉不管是爆豪还是绿谷都像是小孩子，不过也是，大家才只有国中三年级，孩子气是应该的。” 绿谷出久无奈的开口，“绫小路你别忘了你自己也和我们同龄。” “对，所以我也是小孩子，还是一个最普通的小孩子。”绫小路清隆拎着便当盒走出去。 “是吗？”绿谷出久背着书包嘟囔一声，“感觉绫小路其实很有个性，只不过只是不喜欢表现出来而已，但绫小路应该很优秀吧。” 绫小路清隆发出疑惑的声音，“唔？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这种感觉啦，因为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绫小路都很轻松的样子。”绿谷出久感叹着，“能够轻松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厉害。” 所以绫小路清隆才会选择和绿谷出久成为朋友，因为绿谷出久很特殊，他很奇特的能够在所有人的身上找到优点，并且是真心的觉得大家都很厉害，虽然自己是个无个性的瑕疵品，但依旧相当努力，希望用另一种方式来弥补这个瑕疵。 一个在另一方面相当可怕的人。 绫小路清隆歪歪头，片刻后他转移话题，“我看到消息说学校附近出现了淤泥怪，你自己小心一点，赶紧回家。” “嗯，谢谢绫小路。”绿谷出久笑着道谢，“绫小路今晚又要自己一个人吃便当？要去我家一起吃饭吗？” “不，算了，还是不麻烦阿姨了，今晚买到了限量的便当，新口味，说不定会很好吃。”绫小路清隆压低了声音，“大概？” 他顿住脚步，面前站着几个人，黄毛少年看着他冷笑，身后的小弟也发出狰狞的笑声。 “绫小路？” “没事，我到家了，挂了。” 将通讯挂断，绫小路清隆看着面前的人，“抱歉，你们挡住路了。” “我们不只要挡路，还要打人呢！”黄毛少年一拳砸过来，“敢骗你爷爷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相当轻松的闪开，让面前人的攻击落空，绫小路清隆声音平淡，“就凭你们？” 空气中洋溢着焦灼味，仿佛是硝烟弥漫过的区域，吸进肺里后带出一股沙沙的刺痛，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手中还拎着一份普通的便当，但是……为什么明明刚才还普通到融入空气中的家伙一瞬间变成让他几乎不敢动作的存在。 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金色双眸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生物，冷漠到让他下意识想要后退。 “没，没问题的！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有五个！”黄毛少年开口喊着，但就算是他也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一起上！” 绫小路清隆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只有那阵风见证着这场事件。 “真遗憾呢。”绫小路清隆开口，“这个地方是真的没有监控，这样的话，只要没有人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被知道。” 虽然说得有点极端，但是，只要没有证据，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没办法得到制裁，当然他也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他只不过是打算让这几个人，稍微得到那么一点教训而已。 第3章 英雄 拎着手中的便当，绫小路清隆走出街道，天色开始微微泛黄，夜色终于覆盖白天，只不过空气依旧带着夏日的闷热，完全没有因为太阳落下降低温度。 刚走出街道的一瞬间，绫小路清隆顿住脚步，他看着面前的人有点惊讶。 “爆豪？” 爆豪胜己盯着他，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凶狠气息的双眼在此刻更像是个狼崽子，周身都带着不爽不爽的气息，似乎一个不小心就能直接爆发，让奔腾的熔浆崩裂喷洒，这个很容易生气的孩子是遇到了什么让他想不开的事情吗？ 紧接着绫小路清隆看到了他的校服，黑色校服上带着灰尘和泥土，看上去就像是在泥巴里玩闹打滚过后的小鬼，相当狼狈。 “你没事吧？”绫小路清隆关心的询问。 “不关你的事！”爆豪胜己声音很低，但绫小路清隆依旧能从他压低的声音里听出溢满的怒气。 看上去并不想要和绫小路清隆多说一句话，爆豪胜己直接避开他穿过街道离开，每一步都沉重到要把地面踩出一个坑来。 看着爆豪胜己的身影消失，绫小路清隆微微朝身后瞥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第二天来到学校绫小路清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淤泥怪挟持了爆豪胜己做人质，这件事和当时的影像被电视台重点报道出来，班上很多人都在询问爆豪胜己的感受，也导致爆豪胜己的脸色越来越臭，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绫小路同学，老师找你。”送作业回来的班长朝绫小路招手，“你去办公室一下吧。” “找我？”绫小路清隆愣了一下，接着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好，谢谢班长。” 他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成绩中规中矩，性格不突出，安静沉默，从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样的学生对老师来说应该是相当不起眼的存在，那么老师是为了什么找他呢？ 绫小路清路在走廊里想着：是随便填的志愿让老师觉得不对劲了吗？ 他还以为再过一阵子才会被发现。 刚走到办公室区域绫小路清隆就听到了办公室里的声音，班主任平田的声音相当明显。 “谁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想的，随随便便填个不存在的学校，让我查了好久都没查到，如果不是校长让统计的话我才不会管他。” “不能说这样的话哦平田老师，每一个学生都是我们的责任。”温柔的女老师纠正他的话，“说不定这位绫小路同学有什么难处。” “哪里有什么难处。”平田不耐烦的回答，“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或者说简直平庸的过分，我敢断定他以后也只是个最底层的人，而且他连个性都没有，就算是报志愿也选择的是平常到无趣的普通科，简直没有比他更废柴的人了。” 绫小路清隆敲了一下门，里面的话语声戛然而止，甚至可以说静的有点过分。 “抱歉，我进来了。”绫小路清隆喊了一声，他推开教师门，然后看到了里面老师们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尴尬的脸。 平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接着他站起来，眼神凶狠的盯着绫小路清隆。 “你过来，志愿书是怎么回事？我发给你的志愿书不是为了让你涂鸦的，现在就重新写一张！” 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被当事人直接听到，这会导致那个人相当尴尬，甚至是迁怒当事人，并以此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这就是人类的劣质之处。 绫小路清隆看着平田一言不发，一直到平田的声音停止后他才开口。 “抱歉，我现在就重新写。” 平田微微松了口气，“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没出息也要有个限度，不要丢了学校的脸面！” 刚才竟然会因为一个普通的学生脑子空白一片，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 “绫小路，绫小路！”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绫小路清隆顿住脚步，他转头看向身后，熟悉的绿发少年气喘吁吁的追过来，他背着书包站在绫小路清隆旁边大口呼吸着。 “刚才没有看到你，我以为你回家了。”绫小路清隆等他缓过气来才继续往前走。 绿谷出久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我是因为写笔记忘了时间，不过不是要说这个，我听说你改了志愿？不是原先那个什么什么高中？” “那个高中是我随便写的名字，老师查到没有这个学校存在就让我重新填志愿了。”绫小路清隆声音平静的说出信息量如此之大的事情。 绿谷出久惊讶的看着绫小路清隆，“不存在的高中？绫小路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惊讶了。” “为什么不能做？”绫小路清隆看着他，“在你眼中我是有多无趣？” “不是这样。”绿谷出久笑了起来，“是因为我总觉得绫小路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不管是朋友啊学习啊，还是社团，就算是未来绫小路都像是得过且过，我一直觉得绫小路会中规中矩填一个轻松的高中，然后混过去。” 绫小路清隆认真的点点头，“你这样说起来，我这个人确实好无趣啊。” “都说了没有这样的事情。”绿谷出久嘟囔了两声，在他的碎碎念中绫小路清隆听到了诸如：‘绫小路其实很优秀啊。’‘只不过好像有点太怕麻烦了。’这样的话。 “我确实很怕麻烦，但是有时候不解决麻烦的话会一直被麻烦纠缠。”绫小路清隆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所以很多事情我也有很认真的解决麻烦。” “哎？”绿谷出久眨眨眼睛，“是这样吗？原来一年四季都像是一条冬眠的蛇的绫小路其实有认真的解决麻烦。” 一年四季都在冬眠的蛇…… 绫小路清隆无奈的看着绿谷出久，“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那绫小路同学新的志愿填了什么高中？”绿谷出久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就像是刚才的话不是他说出口的一样。 明明像一只软绵绵的绵羊，带着棉花糖一样的笑容，但实际上在某些时候能够说出一些杀伤性极大的话语，真不愧是绿谷出久。 “人是群居动物，不管是学校还是社会，都是很多人组成的交际关系网，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没办法单独生存的，但一个人不行，两个人就可以做到，人需要互相帮助的同伴。”绫小路清隆道。 绿谷出久歪歪头，“所以呢？” “我打算报考雄英普通科。”绫小路清路双手插在口袋里，“绿谷就是我的同伴，对吧？” 一阵风吹来，树枝上的叶子被吹的飒飒作响，绿谷出久几乎愣在原地，在几秒钟后他才反应过来。 “绫小路要报考雄英？” “对，只不过是普通科。” “不可能吧。”绿谷出久有些担忧的说：“绫小路的偏差值实在是太低了，就算是我努力帮绫小路补课也不一定能行。” 绫小路清隆盯着他，“你就是这个反应？要说不可能，明明你考进雄英英雄科才是最不可能的。” “哈哈，抱歉，下意识就说了沮丧的话。”但即使如此，绫小路清隆依旧能够看到绿谷出久眼中的亮光，那份被承认的喜悦，“那绫小路，我们一起加油吧。” 绿谷出久知道，能够说出那么一番话来，也就是说明，绫小路清隆他……相信自己可以考上雄英英雄科。 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