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 咖啡厅的工作不是很麻烦，大多数时候绫小路都是打下手而已，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可能来的最多的就是楼上侦探社的那群人，中岛敦似乎适应的还不错，现在已经开始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外勤，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坐在咖啡厅等待绫小路清隆。 在人少的时候店长开始教导绫小路清隆辨认咖啡豆，教他各种咖啡的做法，绫小路清隆在这方面的天赋有限，最后店长还是放弃了，让绫小路清隆多认认路，偶尔有客人会点外送，到时候就需要他出门。 “欢迎光临。”在店里负责招待的小姐笑眯眯的看着推门进来的客人，“请问要喝点什么。” 男人穿着西装，他看了一眼手表，不管是西服还是手表都价值不菲的样子，男人随便看了一眼，接着找到一个座位坐下，“给我一杯咖啡吧。” “是，客人请稍等。”招待小姐用标准的微笑说着，接着转身离开请店长做一杯咖啡。 绫小路清隆在收拾盘子，余光中，这个男人在五分钟之内看了好几次手表，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很焦急的样子，咖啡端上桌后他也一直没有喝，他踌躇的看着手机，似乎在犹豫是不是要联系某个人。 啊，应该是来找侦探社的吧。 武装侦探社一直接受外界的委托，不管是作为保镖还是某些走私组织的调查都会做，他们的名声也格外响亮，这个人应该也是为了某些事情寻求侦探社的保护。 不过竟然这么纠结，是因为本身立场的不同？ 最后那个人也没有喝咖啡，一直到褐色的液体凉透男人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到前台结账后转身离开咖啡厅。 “一口都没有喝。”招待员小姐将凉透的咖啡倒掉，“这位先生好像不是来喝咖啡的。” “嗯？是吗？可能是有急事吧。”绫小路清隆漫不经心的接话，“还是不要管别人的私事比较好。” “说的也是。”招待员小姐叹了口气，“但是我感觉这位先生这几天好像一直都在咖啡厅附近徘徊，昨天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也看到他了，他是丢了什么东西在附近寻找吗？” 绫小路清隆想了一下，“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应该早就报警了吧。”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招待员小姐连忙过去接起电话。 “是，是的，您要一杯咖啡？送过去？咦？您的地址似乎距离咖啡厅不远，真的需要我们去送吗？好，抱歉我知道了，现在就送过去。” 招待员小姐挂掉电话，她无奈的看了一眼绫小路清隆，“清隆君，有一位客人点了咖啡，拜托你送过去了，位置不是很远，就在旁边的那条街。” “那不是很近吗？”绫小路清隆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这么近的距离需要去送？” “客人说必须去送，可能……他活动不方便吧。” 最后还是出门了，绫小路清隆带着外卖的盒子往外走，他看着手机上标注的地图，目的地很近，只要穿过一条街就可以看到目的地，不过真是奇怪，这个短的距离有必要专门让咖啡店来送吗？ 这样想着，绫小路清隆继续往前走，就在此刻，绫小路清隆顿住脚步，空气中带着一点水汽味道，像是雨后的气息，带着一点腥味。 一个女孩踏过拐角走出来，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只有看到她黑蓝色的长发和红色的和服，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低垂着头，在经过绫小路清隆的一瞬间，绫小路清隆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很稚嫩，应该不超过15岁。 比起这个绫小路清隆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东西，比如这个少女身上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 迈动脚步继续往前走，绫小路清隆金色的眸子里带着烦躁，越走向目的地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越明显，这种感觉告诉绫小路清隆，点咖啡的客人可能已经被杀掉了。 最后绫小路清隆站在一个巷子口，阳光照射不进去的小巷子里，男人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里，殷红的血迹还在蔓延，距离死亡应该不超过十分钟。 “真是麻烦。” 绫小路清隆把外卖盒子放在地上，他安静的盯着地上的尸体，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惧怕或者是惊慌的神色，他完全不会为一个人类的死亡惊恐或者是可怜，就像是相泽消太曾经说过的那样，一个人死去在他眼里和坏掉的玩具差不多。 “只是送个咖啡而已，既然察觉到自己会被杀，那就不要这样离开，等到侦探社的人回来啊，而且，还非要让无辜的咖啡厅来给你送咖啡。” 绫小路清隆已经确定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咖啡厅点咖啡没有喝的男人。 在这种时候点咖啡让人送来，大概只是想让送咖啡的人帮他挡刀吧，真是一个恶劣的大人啊。 不过他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等到挡刀的无辜咖啡店员就被杀手杀死了。 真可怜啊，或许临死前都在想为什么吧。 第48章 无个性侦探 这里是一个稍微偏僻的街道，基本没有什么人，因为是个小巷子所以连监控器都没有，绫小路清隆把外卖盒子放在旁边走进巷子里，男人还保持着靠在墙上的姿势，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但是没有凶器。 突然，绫小路清隆顿住脚步，他微微的回头瞥了一眼，一抹红色落在他的身后。 穿着红色和服的女孩站在那里，碧色的眼睛空洞无比，她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双眼里没有丝毫可以称得上是人的波动，那样一个人偶般的少女就那样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是刚才和绫小路清隆擦肩而过的女孩。 绫小路清隆歪歪头，“你……” 话音未落，一阵铃声响起，女孩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缓慢的摁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压抑，带着黑暗沼泽般的磁性，像是在压抑着自己一样，那个男人说：“夜叉白雪，杀了他。” 话音刚落，绫小路清隆猛地闪身，一道凌厉的刀光自上而下劈下来，原本就狭窄的巷子没有多少躲避空间，绫小路清隆想要离开巷子，却被刀芒逼了回去。 谨慎的拉开距离，绫小路清隆终于看清楚了攻击他的是什么东西，在红衣和服女孩的身前，一个白色的神奇生物漂浮在空中，它攥着一把长刀，周身散发着莹白色的光芒，这种感觉，和他看到侦探社的那群人使用异能力的时候一模一样。 夜叉白雪？是这个女孩的异能力吗？ “我……”女孩站在原地，她低垂着头，手机挂在脖子上，眼神空茫的什么都装不进去。 夜叉白雪凌空飘过去，长刀被它狠狠地砍下，绫小路清隆错开刀刃，却依旧被刀锋划到了身上的衣服，身上的工作服瞬间裂开一道口子。 “夜叉白雪，马上把人杀掉。”手机里的男人依旧在发布命令。 绫小路清隆在躲避袭击的时候用余光看向女孩手中的手机，虽然看上去这是那个女孩的异能，但好像控制权并不在女孩手中，反而是手机对面的那个男人在控制这个异能，一个被控制的异能者？ 泉镜花安静的看着夜叉白雪攻击绫小路清隆，她对于夜叉白雪杀死别人已经完全习惯麻木了，就像是之前的人一样，即使现在躲藏又有什么用，终究会被夜叉白雪杀掉，就像是芥川说的那样，夜叉白雪就是一个杀人的异能。 但是……但是，她讨厌现在的生活。 她已经…… “我已经……”泉镜花仿若求救一般呢喃着，空洞的眼睛里染上了一点哀求，“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对面安静了一瞬间，在这种让人窒息的平静中，对面人终于开口了，“镜花，你要知道，是港口黑手党收留了成为孤儿的你，你的异能是杀人的异能，除了杀人，你什么都不能做，你的工作就是听从命令，杀死面前的人。” “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冷酷的开口，“镜花，你已经杀死了35个人，你以为自己现在收手就可以被原谅吗？” “为什么不行？”清冷平静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泉镜花愣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来，原本以为马上就被夜叉白雪杀死的少年站在她前面，泉镜花从怀中抽出短刀，虽然刚才有些惊讶，但已经没关系了，在港口黑手党那么久，她已经学会了很多暗杀的技巧。 就算是近战也没问题。 一瞬间就察觉到了泉镜花的动作，绫小路清隆攥紧了她的手腕，视线微微后撇，夜叉白雪凌空飞来，长刀对准了他的后背，绫小路清隆一把推开泉镜花，夜叉白雪的长刀横劈下来，被推出去的泉镜花微微睁大了眼睛。 脖子上挂着的手机，链子被砍断了…… 一把抓住凌空甩出的手机，绫小路清隆直接挂掉通话，与此同时泉镜花摔到地上，她怔愣的看着绫小路清隆，对刚才的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了命令的夜叉白雪停止攻击，她漂浮在空中，看上去甚至有些呆萌。 “杀了我。”泉镜花看着绫小路清隆，碧色的眸子里满是求死的意念，“我已经不想继续杀人了，请你杀死我吧。” “不要拜托别人做这么可怕的事情。”绫小路清隆看着她，不只是表情，连声音都没有变一下，“我刚才还在被你攻击，也没有满足你心愿的义务。” 泉镜花看着他，片刻后她看向绫小路清隆手中的手机，“还给我。” “这个？”绫小路清隆举起手机，“抱歉，这个不行，因为如果还给你的话，那个人还会来攻击我吧，为了我的人身安全，这个暂时先放在我这里保管。”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泉镜花试图说服绫小路清隆。 绫小路清隆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后他想了一下，“那，既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去武装侦探社拿吧。” …… “清隆君你回来了？”招待员小姐笑着看着绫小路清隆，“欢迎回来。” “谢谢。”绫小路清隆把外送的盒子放到柜台上，“店里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一趟楼上，有点事情找侦探社。” 咖啡店的老板笑的很宽厚，“没事，你过去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绫小路清隆走上楼梯，他攥紧手里的小巧手机，一副相当淡定的模样，当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清隆君？”太宰治率先看到走进来的绫小路清隆，“咦？这时候还没有到下班时间吧？清隆君怎么上来了？” 侦探社内只有几个人，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都不在，应该是一起出外勤了。 绫小路清隆走上前，他把手中的手机放到太宰治的桌子上，“我刚才去外送咖啡的时候，捡到了这块手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帮忙找一下手机的主人。” 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太宰治啧了一声，“咦？这像是个很老的款式，清隆君确定这个不是被丢弃的手机？” “这种手机型号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国木田独步走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是被丢弃的可能性居多。” 绫小路清隆淡定的看着他，“虽然是很老的款式，但是手机保养的很好，我觉得，对主人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所以才会这样珍惜，如果遗失了，主人会很着急。” 微微眯起眼睛，太宰治有些奇怪的看着绫小路清隆，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疑惑。 绫小路清隆是这种捡到东西后认为这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拜托帮忙寻找主人的那种人吗？ 不是太宰治对绫小路清隆有偏见，而是在明面上，绫小路清隆真的是一个足够冷血的人，他对于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中岛敦都不会太过在意，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只有凉薄和利己主义，他可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在意一个陌生人。 把视线重新放回手机上，太宰治试着打开手机，手机没有关机，在摁亮的一瞬间就停留在通讯界面上，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太宰治愣了一下，他连忙翻开通讯录翻阅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号码。 “清隆君，手机你是在什么地方捡到的？” “是我外送咖啡的地方，不远，就在旁边的那条街道上。”绫小路清隆指着窗外，“太宰先生已经知道了手机的主人是谁了吗？真厉害啊。” 虽然太宰治不知道这块手机是谁的，但是通讯录里熟悉的号码告诉太宰治，这个人必定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最新通讯里那个尚未被清除的内部号码恰好就是他某个不成器的弟子，港口黑手党为什么会出现在武装侦探社的周围？ “国木田，我们出去看看，那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为什么？” 国木田独步疑惑的询问，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很快跟了上去，在侦探社这么久，虽然不理解自己这个搭档，但他依旧明白，既然太宰治这么说，那就说明那个地方真的发生了事件，只要跟着他走就对了。 看着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的背影消失，绫小路清隆淡定的站在原地。 “既然这样，我先下去了。” “这么快就下去，不想留下来看看结果吗？”江户川乱步翻看着手中的侦探小说，“说不定能够找到手机的主人哦，还会得到手机主人的道谢。” 绫小路清隆微微瞥了一眼江户川乱步，“不了，我还没有下班。” “唔？”江户川乱步点点头，“那就再见了。” 走出侦探社，绫小路清隆透过走廊的窗户看着楼外，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朝着刚才的地方行进，片刻后绫小路清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灿烂的阳光洒在地面上，今天是个好天气。 他当然不是什么因为陌生人年幼便可怜的人，尤其在前一刻，她还打算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