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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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书房,一进门,便看着赵权。 他年龄已经过了古稀,但是精神矍铄,腰杆子笔挺。 “爷爷。”赵雅原站在他面前,“我这两天很忙,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赵权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孝子。” 他说,“你是还在瞎忙你那订婚宴吧?” 赵雅原,“不行?” 赵权说,“你看家里有几个人同意,办到现在,你办出什么了?” 赵雅原,“您同意不就行了?” 赵权皱眉,“胡闹,我告诉你,正好,我早上接了个电话,陆执宏打来的,人家现在也不愿意了,正好。” 赵雅原,“你之前是不是对陆家态度不好了?” 赵权,“你这是和爷爷说话的态度?” 他也没否认,赵权办事很爽快,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赵雅原是他最喜欢的小孙子,自然,也想给他以后找个可以对他发展有所裨益的好妻子,他听赵听原说起过鹿念,越听越是不满,极力反对赵雅原这事情。 所以,陆执宏打电话过来。 作为赵家现在的实际管事人,赵权说的话,有时候就有点不中听了。 不过陆执宏也是能忍。 怎么也不介意,就是装作没听见。 就等着他们订婚。 赵权这边拿赵雅原也无可奈何,两方面都僵持不下,就闹成了今天这局面。 所以一大早,陆执宏打电话过来,说愿意取消的时候,赵权简直欣喜若狂,忙叫赵听原去叫赵雅原过来。 赵雅原依旧不愿意相信,问,“到底是谁说的?为什么陆家忽然就不愿意了?” 赵权说,“陆执宏亲口说的,你不然去问他女儿也行,反正不管我们这态度怎么样,他们也终于不来倒贴了。” 赵雅原已经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鹿念现在还在秋沥那里。 她瘦了,一张雪白的瓜子小脸,下巴越发显得尖尖的,肩膀单薄,正低头在画着什么,边揉了揉眼,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进门。 锅子里的粥还煮着,她就坐在桌前,全神贯注。 秋沥低声说,“她在画稿子,说想再多挣点钱,这有可以尽量节约时间。” 陆执宏的银行卡都被暂时冻结了,医院的治疗费用也不菲,现在,花的都是鹿念自己的积蓄。 赵雅原看不下去了,“我这有钱,你们不用这样。” 秋沥轻轻摇了摇头,“小雅,我们受你帮助太多了,而且,你家……” 想起赵权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赵雅原沉默了。 鹿念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到赵雅原,“雅原,你来了。” 她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颓废,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声音甚至活泼精神。 赵雅原沉默了很久。 赵小公子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过这般难熬的时刻,他终于说,“念念,我们婚约的事情,你爸爸早上和我爷爷打了电话,忽然不同意。” 鹿念呆住了,“诶?” 她明显还不知道。 赵雅原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鹿念忙站起来,“对不起,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她急急忙忙给陆执宏打电话,结果不通。 鹿念咬着唇,“我现在就去医院问她。” 她穿上外套。 赵雅原想跟着过去,被秋沥拉住了,对他轻轻摇头。 鹿念赶去了市中心医院,结果被告知,陆执宏已经转院了,去了西枫医院了。 那里有安城市最好的心脏门诊,费用昂贵先不提,没有关系的话,根本排不到那里的号,以陆家现在的状况,陆执宏能忽然转院去了那里? 鹿念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现在的荷包,怎么支付得起西枫的医疗费啊? 她赶去了西枫医院,问到了陆执宏的病房号,然后得知,他的费用早已经被缴清,不需要她再支付。 鹿念一头雾水,按着地址找过去,这下终于见到了陆执宏。 “爸,雅原刚找我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鹿念问,“说是订婚的事情,你忽然不同意,要取消?” 陆执宏说,“……是取消了。” “赵家也同意了。”陆执宏说,“除了赵雅原,他们家其余人本来就不乐意。” “到时候就算结了婚,你在赵家,也会受气。” 尤其以赵听原为首,坚决反对。 都是一堆见风使舵的人。 陆执宏也不奇怪,毕竟,推心置腹的说,如果处境倒换,他也不会愿意。 经过了昨天的缓冲期,他现在忽然觉得,换成秦祀,似乎也有不错的地方,除了面子上过不去之外,能得到的实际好处,也是实打实的。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你。”陆执宏说。 鹿念咬着唇,“你是因为这个事情,就要取消的?” 她根本不相信陆执宏,会因为在意她的面子和感受,放弃掉和赵家联姻的机会。 陆执宏果然沉默了。 “以后,你就从家里搬出去吧。”陆执宏说。 陆执宏说,“好好和人家处着,脾气也收敛一些。” 鹿念脸色发白,“你在说什么?” “我们和赵家的事情,取消了。”陆执宏清楚的说,“换了对象。” “他条件也不差。”陆执宏说,“你们以前还认识。” 这话太过于荒唐。 鹿念简直同时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和脑子。 门被打开。 鹿念双脚都无法移动,似乎被钉在了原地。 进门的青年身姿修长,气质清寒凌冽,有如芝兰玉树。 是那个,她格外熟悉又陌生的人。 “念念。”陆执宏说,“正好,家里房子最近有人要来调查,你去他那儿借住一段时间。” 来检查的医生上门,语气很客气,“先生,现在检查,家属要先到外面等一等。” 鹿念脑子已经乱哄哄,简直像是行尸走rou一样,随着他挪出病房。 他带她出门,给陆执宏带上了病房门。 青年抿着唇,“之后,你想住在哪里?” “秋枫路的房子我已经叫人打扫过了。”秦祀说,“还有间新的,离你学校更近。” 鹿念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她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大眼睛平静的看着他,“随便去哪里。” 这里毕竟是医院,是公共场合,在这里聊这种事情,有失体面。 秦祀显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他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也沉默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到了一家鹿念之前从未来过的别墅区。 关了门。 她平静的问,“你对我爸都说了什么?” 秦祀沉默。 鹿念手指收紧,指尖刺到掌心。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 “之前,我听陆阳在谈,有个大股东,最近要从陆氏撤资,那个传说要撤资的股东,是不是你?” 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但是鹿念心里有股奇妙的感受,甚至,几乎可以确凿。 秦祀,“不是。” 确实不是他,那个股东是邱帆, 准确的说,只是他做的决策。 鹿念,“那你敢说,那不是你的意思?” 她气得浑身都发颤,“你拿这个来威逼我爸?叫他取消婚约?” “这么多年,你忽然消失,一句话都没有,回来就是这样?”她说,“这叫什么,趁火打劫?” 她想起了原书里,陆氏最后的掌权人就是秦祀,不过是为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