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小秋，你给我收回去！”老烟猛然喝了一声，生怕秋小姐将手上的小型炸弹给丢出去。 秋小姐撇了撇嘴，说老烟没意思，但还是听话的将已经摸出来的炸弹给塞回了包里，然后无奈的摊了摊手：“没办法，老烟太迂腐了，你们今年怕是听不到响声咯。” “秋姐，你不是会研究武器吗？给我们搞个炮仗出来呗。”伢仔不知道是不是闹兴奋了，一张脸红扑扑的，厚厚的镜片也没有办法遮住他的目光。 秋小姐被他闹的没办法，只说要是老烟同意了她就给做。 伢仔二话不说又开始去墨迹老烟，就这样，在大年初二到来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今年的第一声炮仗声，就算是在一群可能面和心不和的人中间，但也足够让人感动了！ 但我们的感动也不过一会儿罢了，等伢仔拖着一块巨大的雪球砸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脸色都黑了。 “伢仔！”我怒吼了一声，要不是我腰上有伤，刚刚还撕裂开了，我肯定将伢仔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上一顿，问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接下来还有那么多的路要赶，我这衣服要是湿了我可怎么办？ 好在他的行为很快被老烟制止了：“都睡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呢。” 他的一句话让气氛重新凝重起来，伢仔也没了玩的心思，抱怨老烟一点感情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扫大家的兴致。 老烟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你要是想明天顶着一双熊猫眼，再遇到什么东西都跑不动的时候，你就给我继续玩。” 伢仔被噎的不吭声了，好半晌才一边扯着睡袋一边嘀咕道：“唉，真是没情趣。” 老烟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直接用睡袋裹住自己，在火堆旁睡了，用行动告诉伢仔什么叫彻底的忽视。 “长安，你也休息会儿吧，我来守夜。”秋小姐披着军大衣，坐在火堆旁，双手放在火堆上烤着。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也没有坚持，只说我要是真的没事，她就先守一会儿，等之后再换我。 我一看这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每个人也还能睡一会儿便答应了。 于是我将整个人都缩进睡袋里，就连脑袋也没有放过，只留一个鼻子在外面透气。 其实我根本就睡不着，太多的事情压在我心里过不去，所以我也只是稍微眯了一下。大约半个小时后我就将秋小姐换了下来，她看我实在睡不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长安，你心思也不要太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恩，我知道。”我笑了笑。 秋小姐没再说什么，她实在是困了，往睡袋里一缩便睡了过去。 我也没有特意的坐起来，就这么躺在那里盯着火堆，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我企图从这团乱麻中理出个头绪，可总是理不出来。 “算了，不想了。”我有点丧气。 第三百零七章 他在联系谁？ 其实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越想越乱，因为这里面有老烟的掺和，每次一想到老烟我就会潜意识的绕过，所有的事情都又会变成一团乱麻。 所以我索性放弃了，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也只能选择放弃。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侧处传来动静，是电台的声音，顿时我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那是老烟的方向！ 他睡在我的旁边，但因为偏后面一点，所以他根本看不到我。 可能他以为我已经睡了，所以没有太在意，但他到底稳重，电台的声音响了不过一声，就被他挂断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鬼鬼祟祟的起身，往林子里走去。 而他之所以等这么一会儿，很有可能是因为想试探下我们是不是有听到电台的声音。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因为我觉得我的胸腔都快炸开了，我一直猜测老烟有事情瞒着我们，可是这一刻他的表现证实了他所瞒不小，这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长夜古国，但那时候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那时候老烟对我们有所隐瞒是人之常情。我们一群兵蛋子本来和他就是两个世界，他隐瞒我们一是怕我们退缩，二也是为了国家机密。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他的生死之交，有什么是要和生死之交隐瞒的呢？ 我忍的伤口都渗血了，才没有在他离开的一瞬间跳起来扯住他质问，而是在他走了之后猛地睁开双眼，然后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跟踪人这门绝活，我可以说从小就会了！第一个跟踪的人自然是我父亲，也就是那次的跟踪让我的一生都发生改变，所以就算老烟小心谨慎，但我还是有信心不被发现的。 老烟其实走的并不远，他一边走一边回头，那副心里有鬼的样子让我看的就有火气，可我硬生生的憋住了。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我现在冲上去，老烟会有一百种借口敷衍我，所以要不就不拆穿，否则就得一击必中！ 我偷偷摸摸的跟在身后，只见老烟找了一颗偌大的灌木丛蹲下，还小心谨慎的往我这个方向瞄了一眼，吓的我立刻缩回了身子。 不过他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只是习惯性的确定一下有没有人，没一会儿他就收回了目光。 我又往前走了一截，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生怕让老烟听见动静。走了大概有三四步的样子我就停住了，因为我听到电台响起的声音，然后老烟在夜色里显得有些急迫的声音传来：“喂，杨师傅，情况怎么样？” 杨师傅？ 我脑中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断了，杨师傅……那个差点害死伢仔，还将威廉扯出来的司机，后来又因为一系列事情让我怀疑他其实是刘寒秋的人。 可现在老烟却在和他通话…… 怀疑是一件事儿，可当这个怀疑被证实的时候又是另一件事，我顿时觉得脑袋里血气上涌，出发以来一系列的怪事在一瞬间涌入脑海，涨的我脑袋发疼。 嘎吱……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我惊了一跳，原来是我太过激动一时间没有注意脚下，竟然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老烟的反应很快，我听到他低声和电台那边的人解释了一句，然后瞬间就站了起来，如鹰的视线瞬间就定格在了我身上，随后变成了惊愕：“长安？” 其实我能躲开，但是我不想躲，我不知道躲有什么意义，因为我跟来为的就是抓住他的疑点，然后戳破。 可是这一瞬间所有质问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就这么看着他，半晌呐呐的回了一句：“是我。” 老烟惊愕的表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他回过神来，只冷冷的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来干嘛？” 我被他贼喊捉贼的语气差点气笑：“老烟，这话是不是我该问你？这么大晚上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老烟一句话就堵了回来，连敷衍都不想，将我的所有情绪都闷在了胸腔里，差点没有憋出内伤来。我想问他为什么，也想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可是这一瞬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干巴巴的问他是不是不信任我们。 我尽量往好的地方想，那就是老烟并没有骗我们，他做这一切都有他的苦衷，所以我也不愿意用质问的语气。 可是老烟只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漠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没什么信不信任的，我的事情不用你们都知道。” 说完他就要往回走，我一把拽住他道：“什么意思？” “长安，你这是做什么，我才是701的领队，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吗？”老烟皱着眉头将我的手打掉：“你需要的只是服从。” 我错愕的看向他，难以想象这种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随即老烟更加不耐烦的补充了一句：“不要自作聪明，长安，我看中的是你背后的九龙纹身，以及四姑娘对你的赏识，你不要多想。” 多想？ 我多想了什么？ 我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他的意思，在曾国墓的时候他的一系列的行为都让我以为他是要培养我作为下一任领队，包括后来他说我是他的徒弟都表明了这一点。 可是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我本来也没有想当什么，只是觉得既然老烟给了我信任，我就要好好的去做，不管最后能不能达到要求，至少我不能辜负他。但是现在他却这么说，全盘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 我是为了守护国家宝藏进的701没有错，可是我之所以进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老烟的人格魅力，我从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我觉得他能够带领我找到更好的人生方向，可是…… “老烟……”我嗓子发干，只喊出他的名字，便什么也讲不出来了。随后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回走。 是啊，我算什么呢，真论起来我的资历非常短，进入701还不到两年的时间，不过是仗着九龙纹身被他看重，就真的觉得自己能插手一切？ 我走了两步，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老烟道：“不管你要做什么，如果是以牺牲队友做代价，我都会阻止你。” 说完我再也不看老烟，扭头就大步的往回走去! 第三百零八章 雪域孤峰 到了火堆旁，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即使灼热的火苗也不能温暖我。我抹了抹眼睛，惊讶的发现我似乎流了眼泪，我自嘲的笑了一声，用手狠狠的一擦，随后便钻进睡袋睡觉了。 老烟过了好几分钟才回来，估计是因为在我走后，他和杨师傅重新联系了。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的神秘，从这一刻起我告诉自己要小心老烟，他的心思深沉，为了完成任务，他不会在意任何人的命！ 是我太过天真，想想在长夜古国的时候，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也没有让老烟退却，从这一点看，任务在他眼中肯定比人命重要。 这一夜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总之等我眯着眼睛快睡着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我挣扎着钻出睡袋，就见老烟一脸没事人的样子在火堆旁烤着干粮，还招呼伢仔他们吃。 “呦，老烟你这一大早的烤什么这么香？”伢仔没心没肺的凑了过去，抓起老烟递给他的饼就啃了起来，边啃还边赞不绝口的道：“真不错，这饼子怎么被你一烤就香多了。” 老烟呵呵笑着：“也就你小子荤素不忌，吃啥都香，好养活的很。” 伢仔嘿嘿笑了一声，抓起饼子狼吞虎咽，看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 “长安，你也来吃。”老烟看向我，眼里带着一丝的警告，显然是在告诉我不能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子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的吃了起来，他的警告实在是多余，我能说什么呢，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 先不论大家信不信，就算他们信，现在告诉他们老烟有问题也不是一件好事。此刻已经进入深山，这个时候内讧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只是我能理智的分析却没有办法让自己释然，这根刺算是彻底的扎进心里了。 “走吧，那人跑的更远了。”昆布三下两下吃完早餐，拍了拍手道。 刘寒秋一脸的苦色：“老烟，这样追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你们能确定那人真的就和九层浮屠有关系吗？万一追到后来一场空，我们岂不是白跑了？” “我们原本也是要往更深处去的。”老烟没有多说什么，只随口回了一句，却令我心头一跳。 众人也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在最深处，也不过只是嘴上抱怨抱怨，该走还是得走。所以一个个的麻利收拾好包裹，又仔细的将留下的火星给踩灭，这才重新上路。 好在雪已经停了，虽然厚重的雪让我们的行动愈加艰难，但好在视线不会受到阻碍。 “应该已经到九华山的中部了吧？”老烟看着地图，指着远处的一座孤峰道：“到了这座山，也就到无人区了，我的地图也就到这了。” 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再往下走，接下来的路线便要靠自己摸索了。 我看着远处的孤峰，只觉得心里有些古怪，就像是这座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因为太过突兀，突兀到只要被人看到就会想要去研究一下的感觉，所以这座山实在不应该在游客密集的九华山群山里被保存的如此完好…… 这里是人迹罕至，但在春夏时节不至于没人来，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喜欢冒险的人，这么一座让人有冒险欲望的山峰怎么可能从来都没人踏足过？ 可不可能中也有一点合理的地方，那就是这座山看起来很邪乎，虽然我还没有走近，但就是觉得这山给我的感觉很渗人，或许这也是它能成为孤峰的原因。 “今天应该走不到吧？”秋小姐嘴里叼着一根草，微微皱着眉头道。 老烟点了点头：“望山跑死马，看起来不远，走到那里最起码也要一天的路程，今天都已经过半了，肯定是到不了了。” 秋小姐哦了一声：“有没有其他路啊，这种天气爬山很容易摔死的。” 她的话说虽然很不客气但确实非常现实，雪天路滑，现在虽不觉得，一旦上山肯定会体现的非常明显。 老烟却摇了摇头：“根据地图来看，这条路是最为合理的！” 我悄悄留了一个心眼，总觉得不是因为地图，而是老烟想让我们走这一条路。否则我们即使是绕过这座山，花的时间也不会比爬这座山要长，那为何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爬山？ 秋小姐替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可老烟也没给出解释，只说他也是根据地图来的，万一绕过去路不通的话再回来反而更加麻烦。 “老烟，那山上是不是有什么？”我实在是没有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我，估计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刘寒秋他们更是一脸幸灾乐祸，仿佛看到我和老烟闹，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乐事。 我也不想当着303的人和老烟唱反调，可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先不说山上是不是有什么，就说现在去爬山会非常的危险，但是老烟却不考虑这一点，这让我实在是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