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他总想对我以身相许在线阅读 - 第46节

第46节

    正因为太过简单,又藏在泥丸宫最不起眼的地方,反倒大隐隐于市,教人怎样查也查不出。

    被邀请来给凰琼看病的药师虽个个名声赫赫,但在修为上,他们的境界普遍没有凰蔺高,谈何能进到比凰蔺还要更高一等的凰琼的泥丸宫里?即使进来了,也会被帝君威压逼得根本呆不了多久,至多匆匆检查一番,就得退出。

    若非他们两个是至尊,又恰好有金玉宝珠,否则就算把凰琼的识海给逼得彻底崩溃,也难以发现封印的存在。

    如此看来,设下这道封印的,倒是个聪明人。

    怕凌夜自责,郁九歌立即带她往封印下去:“你看。”

    但见被封印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团赤红色的迷雾状的东西。

    在那迷雾里,能看清有一点光芒忽隐忽现,其上气息淡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

    凌夜看了会儿才道:“这就是赤界特有的毒瘴吗?”

    郁九歌道:“嗯。看来是有人趁她心境不稳,刻意把毒瘴引入她体内,害她不得不以沉睡来自保。”

    赤界毒瘴太过可怕,千年前的那位帝君都是九死一生,更何况称帝还不算久的凰琼?

    料想那幕后之人应是早有要谋害她的打算,这才能在她被从紧要关头拉回来的时候,迅速引毒瘴入内,令她为求自保,魂灵即刻进入封闭状态。这样一来,中间没有任何缓冲,凰琼外表瞧着又是沉睡的姿态,凰蔺等人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这是后遗症,而非被人谋害。

    搞清楚凰琼沉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夜看了看毒瘴里的魂灵,被挤压得可怜巴巴的一小团。看其状态,再不想办法消除毒瘴,魂灵被挤压到极致,会直接爆掉。

    魂灵爆掉的后果不用说,凰琼从此将陷入真正的沉睡,再也无法醒来。

    凰琼一死,凰蔺境界尚低,无法称帝,整个凰族没有帝君的带领,那就是群龙无首。如此境况,不用等七界毒瘴爆发,赤凰山内的世家会立即群起而攻之,把他们打压下去,取而代之成为统御赤凰山的新的名门。

    凰族自当早就预料到凰琼一直不醒的话,极有可能会发生的这等后果。

    所以在请了无数药师无果,动用无数方法也无果后,凰蔺听闻凌夜封尊,不敢耽搁,立即请她来,就盼她手里的金玉宝珠能起点作用。

    “她现在这个样子,学那位帝君怕是行不通。不知道凰族肯不肯让我把赤凰翎羽带出来。”

    凌夜说着,撤回神识,同时双手轻轻一挣,脱离了郁九歌的掌控。

    郁九歌看了眼重新变成碎片的金玉宝珠,答:“我也不知。”

    凌夜揉揉眉心,道:“真是麻烦。”

    倘若凰族同意她带出赤凰翎羽,那么她以赤凰翎羽救醒凰琼后,拿此救命之恩作为交换,提出把赤凰翎羽带走,凰族会如何待她?

    毕竟眼下谁都不知赤凰翎羽可也有了异动。

    退一万步来讲,若赤凰翎羽真的产生异动,诞出异兽,那她和郁九歌联手,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解决。

    可解决了之后呢?

    赤凰翎羽是会完整无损,还是会像金玉宝珠那样损坏?如若损坏,会给七界连同整个赤凰山带来怎样的变动,以及还能否发挥出原本的效用,不到那个时候,谁都不敢断言。

    ——这也就是为何当年凌夜封尊后,一直没去集齐四族神物解毒的原因所在。

    这里头弯弯绕绕太多,凌夜想得有些头痛。

    她没注意往后一动,撞到郁九歌的胸膛上,后脑勺也磕到了他下巴。

    这一磕,她没忍住“嘶”了声,郁九歌则下意识环抱住她。

    她没在意,只随口抱怨:“好疼。”

    郁九歌问:“哪里疼?”

    她说:“都疼。”

    郁九歌道:“那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凌夜闻言一愣,立即摇头:“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说,其实一点都不疼。”

    岂料郁九歌没理她,单手拨开她头发,仔细查看她有没有磕伤。

    看完后脑勺,确定没受伤,郁九歌目光一转,看向她后背。

    也不知他想了什么,凌夜感到他揽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紧了紧。而后就听他轻声道:“你身上的,也要我帮你看吗?”

    凌夜:“……”

    她没回话,却莫名觉得脸有些烧。

    作者有话要说:

    能相信吗,中奖绝缘体的蠢作者,今天微博居然中奖了!还是我心心念念已久的呱儿子的周边!啊,捂心口,瞬间感觉被九meimei撩得快要无法呼吸的我又活过来了呢。

    勤恳养呱的老父亲倒地不起也要给你们塞糖,快张嘴,啊——

    ps:继续冲鸭,离999不远了!

    第44章 入界

    最后他们两个谁都没能看。

    一则地方不对, 二则时间不对,三则气氛也不对。总之哪哪都不对。

    况且凌夜又不是真的疼。

    她就是仗着熟悉他,随口那么一说——好比朋友家人之间的撒娇——孰料他竟当真了。

    现在这个九meimei真是好生单纯。

    凌夜这么想道, 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她都有些舍不得像以前那样继续逗他了。

    于是过了片刻, 郁九歌松手起身, 往旁边退了两步,恢复一贯表情立着;凌夜则立即扶凰琼躺下, 等脸降温了,撤掉屏障让凰蔺进来。

    凰蔺等在外面的时候,一直都在关注茅草屋,自然早就注意到先前那阵金光,并且也猜到是金玉宝珠发出的光芒。因而他一进来就问:“姑娘可是有眉目了?”

    凌夜说:“有。不过要进赤界。”

    凰蔺道:“赤界?”

    不清楚谋害凰琼的是眼前这位满脸焦急的少君, 还是他身后同样面露忧色的诸位公子千金里的谁,凌夜环视一圈, 也没把谁撵出去,直截了当道:“帝君之所以沉睡不醒,是因为泥丸宫里被引入了赤界毒瘴。以帝君现在的状态,不进赤界取赤凰翎羽, 只怕凶多吉少。”

    这话一说, 包括凰蔺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有人开口,质疑道:“姑娘莫不是在耸人听闻?现如今谁不知姑娘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族中神物……”

    其余人没说话, 但有不少都露出赞同的神色。

    凌夜没和他们争辩, 只道:“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伸指虚点,神识轻车熟路地探进凰琼泥丸宫中。同时法诀一掐, 无需刻意去找镜子,空中已然悠悠出现一副画面,其上呈现出来的正是泥丸宫里的景象。

    在场人何曾见过这等徒手化象之景,齐齐惊呆一瞬,方定睛细看。

    由于封印已被毁掉,无需凌夜专门指点,众人已然看清泥丸宫里那团赤色迷雾,以及在迷雾中显得岌岌可危的魂灵。

    凌夜这时道:“你们这儿我是第一次来,七界更是从未进过。”

    郁九歌跟着说了句:“我也是第一次来。”

    所以别说什么毒瘴是她和郁九歌搞来的这种傻话,她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以一己之力强行打开未及开放的七界。加上郁九歌也不可能。

    至尊是厉害不假,但此境界并非巅峰。似七界这等天地自然诞生的存在,单凭至尊是无法撼动的。

    凰蔺道:“原来如此,倒是误会姑娘了。我替他向姑娘赔个不是,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切勿放在心上。”

    凌夜摇头,问:“今年七界何时开放?”

    凰蔺道:“就这几日了。七界开放前会有白界毒瘴先行逸出,逸出后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七界开放之际。”

    白界毒瘴,顾名思义,就是白色的瘴气,是七界里毒性最低的。

    可就是这最为低级的瘴气,也能在逸出的一个时辰内,把凰族所在的这片山脉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腐蚀个干干净净。

    白界毒瘴都如此可怕,更别提赤界毒瘴,凰琼已经用自身来证明毒性了。

    而据凰族人观察,以及他们往年的经验,今次七界开放,不是五天后的夜半时分,就是六天后的凌晨。最迟也不会超过那天清晨。

    纵然以凰琼现今的状态,根本不能继续拖下去,奈何七界未开,再急也没用,所以再简单说了几句后,凰蔺便领两位至尊前去休息。凌怀古的房间也在刚才等候期间让人打扫好了。

    考虑到凌夜和凌怀古的关系,奴仆打扫出来的三间房离得极远,两个在东一个在西,得走将近半刻钟才能到,保管叫新尊眼不见为净。还是凰蔺给紧急改了,三间房全挨在一起,绝不敢让凌怀古离开凌夜身边。

    对此安排,凌夜没表现出满意与否,只在凰蔺离开前,顺嘴提了句等她和郁九歌进赤界了,望他能帮忙多看着凌怀古点儿。

    凰蔺闻言,神色变得肃然,郑重道:“姑娘放心,姑娘进赤界前如何,出来也必当如何。”

    凌夜看他一眼,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看着面前被关上的房门,凰蔺想起她先前那些话,沉思片刻后,定了定神,方转身离开。

    ……

    一夜过去,凰蔺作何动作,凌夜不知道,也没想着要知道。

    不过听动静,怕是已经开始大搜查和大清洗了。

    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

    凌夜结束打坐的时候想,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凰琼不醒,谁也不知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等太阳升起,凌夜开门出来,就见凰蔺早就来了,在同郁九歌饮茶。

    茶还是七界灵花烹煮而成的茶,瞧着却和昨天刚来时喝的不大一样。凌夜在郁九歌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看他给她沏茶,然后听他道:“我煮的,你尝尝。”

    她抬手接了,浅尝一口,品了会儿没说话,只接着喝,没几口就把这杯茶喝了个干净。随后也不用郁九歌动手,她取过茶壶,自己给自己续茶。

    这简直无声胜有声。

    郁九歌眸中溢出一丝笑意,转而对凰蔺道:“这回你信了。”

    凰蔺应道:“嗯,信了。回头我就让他们改。”

    原来他们二人就着烹茶手法聊了一早晨的天。

    等凌夜喝完第三杯茶,凰蔺终于说道:“姑娘可知,我凰族以前有帝君深入过赤界?”

    凌夜说:“知道。那位帝君有把此次经历记录下来?”

    凰蔺道:“有。我这趟来,就是想请姑娘去看看。”

    凌夜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于是三人一同前往藏有经卷的阁楼。

    说是阁楼,实则也就比茅草屋好上那么一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