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保全
凤咏笑着点点头:“还是师傅想得周到,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那就多谢师傅了。至于兰儿,您不要和她计较,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拿她没办法,您就看在繁缕前辈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个不懂事的晚辈吧。” “我自然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只是你们这一行去索尔,人生地不熟,她这乱说话的毛病,也该收敛一下才好呢。”陵游淡淡笑着说道。 虽然陵游一直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自然,但是还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凤咏看着陵游,假装无奈说道:“你还不知道她么?对自己人都是这般任性的,对外人还稍微懂事一点,没办法的,由她吧。只是我们不跟她计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也是,那是拿我们当自己人了,我再去计较这些,是我的错。”陵游尴尬笑了笑:“京墨可能很快就会叫你们走了,这一路上,大家多多照应吧,我也知道,这次去,是不得已的,呆多久,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可能的话,早些回来,那边,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凤咏点点头:“师傅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马上去都城和魏华清拼命,可是很多事情,我终究是没得选择,我也是,您也是,繁缕前辈也是,包括京墨大人,也是。” “你……你这话倒也没错,好吧,多说无益,你们快些收拾东西,我就先回去了。至于路线,京墨早就计划好了,你们就按照他的来吧,一路小心。”陵游说完,拍了拍凤咏的肩膀,就走了。 等到陵游走出后院,凤咏才走进白兰的屋里,看到白兰正气呼呼收拾东西呢,笑着说道:“你何必在这时候,再说那些话呢?正初还要在这待呢。” “呵,正初在这待?他不管是怎么样,表面功夫都是会做的,你还管我和他说了什么呢?想到那些假惺惺的话我都恶心。日日说与姑父感情如何如何好,现在可倒好,对你这个挂名的徒弟,反而比对自己的师兄弟还好了,真是两面派。”白兰有些怒气。 凤咏笑着说道:“那又怎么样呢?你还能和他对峙吗?你别忘了,不仅正初日后要生活在这边,京墨的手下很多也是清荫阁的弟子,你这样闹下去,万一他找个借口,把京墨的人都赶走,我们日后,在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呢?怎么样,我们也要为京墨大人考虑,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刚刚也没说了不是么?只是我觉得气不过,怎么身边都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真是气人。”白兰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凤咏无奈笑了:“你以为,远离了朝堂,就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么?兰儿,江湖和朝堂,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得选择。就好像京墨、繁缕,一个个都远离朝堂,可是,他们不也没得选择吗?我曾和陵游探讨过一些问题,我夸他为再世华佗,你知道他与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凤咏轻轻一笑,说道:“他说,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你想想,连名冠天下的清荫阁阁主都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带走正初吗?我真的不想让正初在这被他利用……”白兰转头,皱着眉头对凤咏说。 凤咏摇摇头:“没得商量的,且不说这一路多少麻烦了,正初是繁缕前辈唯一的孩子,我们真的能够让他出事吗?再说了,我们要怎么和京墨去解释这件事呢?正初在清荫阁,陵游就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也不会让正初出事的,可是跟着我们,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保证正初平安无虞?正初与你,身份早就暴露了,带着正初上路,不仅会给他带来危险,还容易让我们所有人都一起暴露,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正初留在清荫阁,是最好的选择。” 凤咏没有和白兰说,当初正初和自己说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的选择,因为凤咏知道,正初当初说的那些话,只要没有达成,大家都会觉得,是小孩子,说话不算话的。只有自己才知道,正初是认真的,在保证这些事情。 “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jiejie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 “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jiejie也是……” “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上次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jiejie,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想得不对,虽然我从未拿你当打手。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人,想要成功,都需要分工,都是谋士,都是武夫,都是不可能成事的,你知道么?” “就好像朝堂,有御史,有将军,有相国,有史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啊,你不能叫一个将军去写史书,你也不可能让史官去领兵打仗,是不是?所以,你不用暗自菲薄。我身边缺什么,我比你清楚,你很好,如果你非要变强,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朝谋士的方向发展。” “那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在这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等到我在索尔处理好了,我便捎信给你,不就好了?” “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浪迹天涯?再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没人觉得我不好惹。你说是不是?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我不想做这个软柿子了。我这次,休憩一番,定让他好好记住,我是个不好惹的,以后绕着我走。” “哥哥,四皇子现在是皇帝了,你……” “正初,你不懂,当皇帝才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当皇帝啊,不一定是最快乐的。前朝,后宫,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觉得,他就能为所欲为呢?只是啊,我要警告他一下,我要告诉他,虽然我不会造反,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如果做了,我便让他的丑事天下皆知。我看看,到时候是这皇帝丢人,还是我丢人。” “哥哥,你现在,也有些变了。” 正初稚嫩的话,自己还记着,自己的保证,自己当然也不能忘记了,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才可以对得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