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带信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想到这些,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您在都城的眼线可都撤回了吗?” “还有些没有,怎么了?”京墨有些奇怪:“都城还有什么事情吗?” 凤咏无奈笑着说道:“嗯,想挽回一些,曾经错过的人罢了。” 京墨点点头:“你早该这么做了,人心伤了,就没法挽回了。” 凤咏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啊,什么时候,南星都从未嫌弃过自己,而自己呢?却一直在防着身边的人。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帮我办一件事情。” “公子不必如此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 “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 “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 “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 凤咏想到这些,对京墨笑着说道:“我明白,璟晼伯伯,我只是希望您帮我带封信罢了,给南星,也给一字并肩王。” “噢?给一字并肩王?我以为你不会想原谅他了。”京墨有些吃惊。 凤咏苦笑道:“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罢了,我又何必和他计较。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的,这件事我从未想过回避。他不信我,我不怪他,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相信我自己的。谁又会相信,可能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呢?想必你们也不会吧?所以,错在我,不在他们。一荣俱荣,一罪皆罪,一字并肩王留一手,我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