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改变
凤咏点点头:“这倒是件好事,魏华清也不好意思不处理,不过还是要做好,不然容易被人发现。我现在不适合掺合这种事情,会被怀疑。” “不怀疑也怀疑多时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没有人怀疑你么?你也不过是表面上小心罢了,实际上呢?还是这样,你没办法的。”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苦笑道:“现在就是这样啊,只要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就什么事情都没,不是很好吗?京墨大人,我现在没办法,我被人看着,就算搞定了府内,府外呢?我没任何办法,只有我保住了自己,才能保住大家,不是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点点弄得他全身不自在就对了,其他的,再行打算,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眼前的京墨,想起曾经在清荫阁的事情,就觉得,其实京墨也变了很多。 可能是从离开清荫阁开始吧…… “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 “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jiejie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