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势均力敌
“太后,凤常在虽然与臣算是同姓,确实不同宗不同族,臣有何不可?难道只因为这个姓氏,臣就要过于偏帮?天底下,凤姓人何止凤常在?天底下,和姓人,也不止太后与宁贵妃。同理,臣不是让您不管不顾,也不是让您当做不知道。 可是,在做之前,我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比如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做,是不是必须现在做,是不是不做也没影响。太后,很多事情,您不觉得,是素和族利用了您吗?您也是部落的女儿,您当初怎么就没人来这样关心过您呢? 是因为您现在是太后,皇上是皇上了,和贵妃不行了,皇后病重了,这时候,宁贵妃是否怀孕,才是最重要的了。不然,您觉得今日的宁贵妃,与当年的您有什么区别?就算您不帮,这宁贵妃终生不孕,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素和族还会派别人过来,皇上依旧会宠爱,说不定还会封什么贵妃什么常在。您就不曾想过,身体好好的宁贵妃,怎么过来就不孕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宁贵妃身子不好,还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为什么这件事,皇上不闻不问,宫里太医全部不敢提起?太后啊,您算是做错了。您以为,这是皇后做的,是和贵妃做的,却不曾想,这件事,根本是皇上自己做的。和贵妃也好,宁贵妃也罢,皇上从未想过让她们绵延子嗣。 若是可以,这个人应该是皇后,或者是后来的宸贵妃,而不是和贵妃和宁贵妃。皇上登基之后,夏阁老权倾朝野,素和族锋芒正劲,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们再多子嗣,恃宠而骄?后宫与前朝,只有相互制衡,才能长久。 皇上当初扶皇后娘娘上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您帮着宁贵妃,让她怀孕了,皇上自然要扶持点人,以防日后,宁贵妃母凭子贵。所以,接下来,无论是燕贵妃,还是宸贵妃,肯定是荣宠不断的。 说不定,那璃贵人,都因此一步登天呢。您就没想过,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因此要做多少事情,来平衡这些势力呢?” “哀家不信,这璃贵人不过是个老臣之女,还能封妃不成?她也配?” “璃贵人配不配,不是您说的算的。璃贵人,好歹是老臣之女,书香门第。燕贵妃宸贵妃更不必说,那都是嫡女出身。可是宁贵妃呢?宁贵妃都可以位至贵妃,您怎么能说,璃贵人不配呢?这样说来,璃贵人的出身,可比宁贵妃好了去了。 再说了,皇上一高兴,就给璃贵人做了一身牡丹纹,赐了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若是皇上再一高兴,晋嫔,封妃,又有何不可呢?后宫的位置,本来就是靠皇上封的,全靠皇上一张口罢了,这又有什么配不配呢? 皇上若是喜欢自己宫里的宫女,一次宠幸封个贵人,有何不可呢?当初先帝宠幸您,不是也给您一个位份了么?当然了,这是大不敬的话。太后,在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臣认为,您就不要过多干涉了,皇上自有决断。 您这次的事情,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您到时候就会明白了。对了,至于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应该是看出来,皇后娘娘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过,这事情,您心里有数便是,好像,皇上还不知道呢。 留着这个,说不定,您还可以,帮皇上一把呢。皇后娘娘,好像,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就装病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那就不好了,太后神通广大,自然要帮皇上好好盯着,母子情分,就看这一下了。” “你是说,皇后对皇上有了别的想法?” “有没有,臣不敢说,但是,太后娘娘将心比心,若是您的亲弟弟,不明不白入狱,自己的夫君不闻不问,最后别人救了出来,这还没完,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莫名其妙死了,您怎么想?这些事情,您不会一点反应都没吧? 毕竟,您不是臣,不会那么,冷漠无情,不是吗?那皇后娘娘会做什么呢?臣是不知道了,不过臣认为,皇后娘娘的智慧,不在您之下,您能想到的,皇后娘娘当然能,所以,只好让太后您多费神,想想,这皇后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臣与公主还有些私事,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 想到这些,凤咏淡淡笑了,柔声说道:“臣深知,太后娘娘与皇上母子情深,与宁贵妃也算是有点亲缘关系,他们接连不断出事,太后娘娘有些悲伤过度也是常有的。太后娘娘心系国家,肯定是不忍让大家担心才这样。 臣刚刚进来,看到皇后娘娘这样悲伤过度,也是心痛万分,皇后娘娘身着当初帝后大婚的衣服,也是对皇上太过思念所致。皇上皇后伉俪情深,那大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璃妃娘娘有自己的悼念方式,皇后娘娘自然也是有的。 这并没有什么,对不对?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都是太后娘娘的儿媳,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人的性子,都不一样,树叶都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又何况是人呢?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强求,所有妃子都有一样的反应呢? 太后娘娘说,不想让有心之人得逞,不想让亲者痛仇者快,但是太后娘娘也要理解,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掩饰得住的,常言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前世五百次的回头才换来今世的相遇,这种千百年的缘分,又岂能压抑得住呢? 再说了,皇上乃明君,宽厚仁义,对妃子臣子从没有内外之分,宽容示下,这种明君,大家自然是觉得惋惜和悲伤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臣与公主,本来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已为消息有误,就想进宫来看看。这进宫,总是要穿着整齐的。若是臣与公主披麻戴孝,不着修饰,进宫而来,消息准了,那是臣与公主有心,若消息不准,岂不是成了臣诅咒皇上? 这种事情,臣与公主都是不愿意做的。再说了,臣与公主,都相信,大内守备森严,高手众多,皇上遇刺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根本不愿意相信。再加上上次,臣与公主进宫,皇上还问公主,为何不穿着赏赐的宫服。 所以,臣特地叮嘱公主,一定要穿着整齐。谁知道,会发生这个情况呢?这也是大家始料不及的。说实话,这时候若是有哪个臣子披麻戴孝,素服前来,才是真的别有用心,臣子本身就是外人,窥视宫廷本就是大罪。 更何况是打探这些事情?太后娘娘您说对吗?” “你……你说的,道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样锦衣华服,终究是不对的……”和轻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有些嘴硬。 凤咏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这当然是我们的错,但是,这也是臣与公主不愿意相信的结果。说实在,这也是皇上平时,对我们太好了。皇上对外,从来都是说,相信臣与公主,本来这外臣不能进入内廷,可是皇上却给了我们时刻出入的权力。 这对于臣子来说,是多大的恩典。皇宫大内,且不说别的,那住的都是皇上的亲属家人,若不是一定的信任,皇上怎么会给臣这个权力呢?所以,臣才不愿意相信,对臣子如此好的皇上,怎么会有这个情况呢? 谁会忍心,夺去这样一个明君的性命呢?臣与公主真的不愿意相信。相信太后娘娘、宸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有璃妃娘娘都不愿意相信。所以大家这样,也算是人之常情,太后娘娘所说之罪,臣与公主当然是认的,但是,这也是情有可原。” “那倒是……不过,你们这么着急进宫,不是去皇帝那边,来皇后这边干什么?”和轻语有些奇怪。 凤咏被和轻语一问,有些愣住,但是马上说道:“臣与公主刚刚入宫,看到到处的白绫,就知道,传言是真,经打听,便得知,皇后娘娘悲伤过度,把自己锁在宫中许久了,臣与公主想着,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深似海,皇上也不希望皇后娘娘这样,安慰了皇后娘娘,臣与公主也有面目去见皇上,所以,臣与公主便先醒过来了。 谁知道,这臣与公主刚刚来,没问几句,太后娘娘便来了,就有了后来的事情。太后娘娘这一问,臣才想着,一定要和太后娘娘说清楚,太后娘娘误会了臣与公主不要紧,若是太后娘娘误会了皇后娘娘,岂不是臣与公主的错了?” “你说的倒是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大家都过去看看皇帝吧,皇帝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这守灵之事,也只能麻烦惠文王与兰心了。”和轻语顺着台阶下来了。 凤咏点点头,满脸正直:“太后娘娘所说,臣与公主自然义不容辞。皇上对臣与公主恩重如山,别说是守灵了,就是守孝,又有什么呢?只是,守灵之事尚且都是小事,这大统之事,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还是要好生商议才是。” “惠文王所言,哀家自然是记在心上了,现在也请惠文王做好自己该做的,而不是想这些不该想的,很多事情,想多了,总会出错的。惠文王是个聪明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看到和轻语这样,淡淡笑了:“臣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但是,希望太后娘娘也明白臣的意思。很多事情,不能强求,势当力敌,永远好过走后门。裙带关系,就像藤曼缠绕,只会把树拖死,不会让树更强大。 只有树才能配得上树,您说对吗?” “惠文王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如果说皇帝是树,那便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树,怎么可能找到第二棵树呢?难道,惠文王觉得,皇帝该找个女皇结婚吗?”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太后娘娘说什么呢,臣说笑的话,太后娘娘怎么就当真了呢?皇宫之内,哪有什么树和树的爱情呢?就算皇后娘娘,也不能说自己与皇上平起平坐,是不是?皇上可以说,如果我爱你,你必须是我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我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我有我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你有你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可是皇后娘娘不能这么说啊,若是说了,岂不是僭越?所以啊,太后娘娘真是误解臣的意思了,臣不是这个意思呢,臣怎么会让皇后娘娘冒上僭越的名声呢?” “惠文王倒是有才,只是,这一字并肩王,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够做的,不是吗?惠文王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之前罗王爷便不像你这样。”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臣自知担不起这一字并肩王的名号,但是这名号,是皇上给的,皇上说臣担得起,那臣只好担得起。皇上说臣只需要帮皇上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臣便遵循,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臣并不觉得,臣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堪。 外界都说,臣是吃软饭的,很多事情,都是围着公主和后宫的娘娘们转,但是臣不这么认为,皇上把自己家都交给了臣,臣有什么不开心的呢?这本来就是一种荣幸。臣更应该感恩戴德,做好该做的事情,怎么还能自惭形秽呢? 嘴长在人家身上,怎么说,那臣管不着,但是只要皇上觉得臣有能力,担得起这个名号,臣自然是觉得没什么。再说了,皇上放心给臣做这些事情,那臣为什么要推脱呢?在臣看来,这就是荣幸,而不是丢人的事情,太后娘娘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