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Jane的mama是个官
jane怀着复杂又沉痛的心情去公司。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去公司了。不是去上班，而是去辞职。 老公的工作签证续签申请再次被拒，唇亡齿寒，jane是f4签，工作只能放弃。 坐上地铁，回忆如潮水。 多少次早晨她坐地铁去公司上班，由于睡眠总是不好，她一上地铁就闭目养神，有时打一个盹就到了，工作很累，但她很愉快。 老板是个女的，华人，她一向欣赏jane的工作能力与积极的工作态度，也说过一直会等jane老公的签证通过。 jane鼓足勇气，壮士断腕一般去找老板坦白签证情况，刚说完，几分钟后，公司hr就把原本属于她的职位o到了招聘网站上。 想起当初求职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想起当初公司给她发来offer时的意外之喜，而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在工作岗位吃苦耐劳，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 到底没忍住，jane伏在办公桌偷偷流了几滴眼泪。 伤怀了好一会，长叹一声，站起身，离开那把坐了一年多的椅子，万分不舍但还是告别了岗位。 回来的路上还是坐地铁，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车厢里空荡荡的。 一路上不免思绪万千，患得患失。 中国有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诗人也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与老公现在的确是疑无路，咬咬牙关，坚持下去，光明总会来的。 周五早上，rock去上班。 第三次申请还没递上去，班还得上。rock嘱咐老婆在家别做饭，他争取中午赶回来，顺便带生日蛋糕和叫外卖。 真是用心良苦，也许借tu宝的生日与ra一家聚聚，大家都开心一点。 薇薇安做事细致，她在早晨7点钟发了一个信息，说大约要到10点才能出门，家有小宝宝出个门很难的。 早上8时，tu的外婆申请视频，要跟女儿说两句话。 其时jane正蹲在厕所里。 由于三餐油水锐减，加上情绪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已经依靠大便软化药帮忙解决大解问题，但似乎药力过于温婉。 每天她蹲厕的时间大约在一个小时，有时还解决不了问题。 tu外婆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作为可以培养的人才，出校门顺利进入组织部重点考察与培养的干部梯队，被分配进省直机关，从省委宣传部一名干事做起。 tu外婆的上进、才华与超一流的交际能力似好风借力，很快在干部队伍中出类拔萃，从中层跃升为高级干部。 官场多年，无形中让她成为一个颐指气使的女人，官腔十足，高高在上，很强势，很自信。 但不否认，她是一个成功者。 到了50多岁的年幻，有人脉、有权、不缺钱，在重要岗位无人能撼动。 多年的行政领导工作养成她敏感的观察力与嗅觉，刚刚视频几分钟，tu外婆就看出了端倪，发问为什么一副不上班的松懈状态？这个时候不应该准备上班了吗？ “我，我……迟点去。” jane在两句谎言搪塞后，立刻投降。 接下来，一场母女之间的唇枪舌剑大戏开演了，没有预演，精彩无比。 但tu妈可能无心恋战，不在状态，这次很快败下阵来。 面对母亲，女儿总是弱势。 jane讨厌母亲的强势，似乎她成绩再好，再努力，都很难得到母亲大人的青眼。 jane的父亲是一家大国企说一不二的人物，著名企业家，日理万机，与女儿的联系基本为零。母亲虽然严厉，但对女儿很关心，在金钱上更是从来不吝啬，出手非常大方。 失业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失业了。tu外婆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事。 外婆一向反对女儿，不管女儿做什么事情，她都站在反对的一面，旗帜鲜明。 现在，果然被她言中了。她责问道“当初我是怎么反对你出国的，你还记得吗？我一万个不同意你出国，可是你得听劝呀。放着那么多机会你没有选择，义无反顾出国。因为你一定要出国，后来我只能妥协，只能支持，那么好啦，磨难要你自己去受。你因为爱情，要与小周比翼齐飞，可是你看看你们两个现在，你们到是飞黄腾达给我看呀，扬眉吐气给我看呀，得意洋洋给我看呀。又做不到。好了，现在居然双双失业了，人家还拒绝你们，不让在那里呆下去了。那么好啦，事实摆在面前，你们不是飞龙在天，而是泡在水里的凤凰，飞呀！你们飞得起来吗？后来，女儿，你说你在读哈佛，你不是稳cao胜券的吗？在国内，你会受这样的罪吗？会有这样的坎坷吗？你是天子娇子啊，你在祖国是个宝贝，人家高看你，你可以风正一帆悬，踌躇满志。还有，你家小周为什么不读博士，啊，情况到了这么糟的地步，早就应该绝地反击，为什么要认输？你现在灰头土脸的回家，你自己甘心吗？哈佛就在家门口，为什么他不去读博士？我都说了，不要没事就蹲在院子里拔草，拔个什么草？啊，看看你们现在就是两根稗草，被人家一把揪住拔了……” tu外婆江河狂泻，纵横捭阖，轮不到jane插话。 jane家rock哪里亲自拔草了？ 人家用割草机威风凛凛地割草好不好？ 自从换了大个一点的割草机后，他甚至可以站在机器上割草，神气得很，享受得很。 有时小周同学一周割草两次，那些草尖尖在夏季三四天就能长出一厘米来，小周同学站在割草机上转一圈，能割出一斤鲜嫩的草尖尖。 割草后的院子飘着青草的香味，别提多美。 小周同学还会种菜，黄瓜长那么多，都是有机食品。今天薇薇安他们一家来，端上桌的西红柿、黄瓜肯定都是小周种的。 对，今年的冬瓜有望大丰收，这也是省钱的好吧。 说不过母亲大人，jane的心理活动很调皮。 tu外婆面对着手机，淋漓尽致的临场发挥，滔滔不绝，不可收拾……（这里省略约一万多字）。 说真的，jane的母亲大人的领导者口才，练就了几十年了，不是白练的。 她在十几分钟内，口吐莲花，突突突像机关枪一样劈天盖脸地抨击、讽刺、数落、批评。 她的确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 落泊的女儿被mama骂得狗血喷头，体无完肤。 她是多么爱女儿，多么为聪明漂亮的女儿自豪，别人不知道，jane她也不知道吗？ mama不理解漂亮聪明的女儿为什么看得中南国某地方的一个平凡小伙，长的一般，身高一般，家世一般，样样都一般，要说文凭，小周是北大的，可是女儿也是北大的呀，也没有一点优势。 说到底，mama嫌女儿太感性，太幼稚。 幼稚到家了。 找这样的人生伴侣……再想下去，jane的mama都要心绞痛了。 大解没有成功，jane拎着裤子想站起来，想想又没有什么事可做，既然tu外婆的咆哮已停止，jane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tu宝宝呢，怎么不让外婆看看？”tu外婆问。 “小周把她带去幼儿园了，中午我去接她回来。” “你呀，小周还在上班，你就要主动送tu去上幼儿园，你要支持他的工作……再说幼儿园就几分钟的路，我对小周的态度，是我的态度，你最好不要欺负他。” 这是唱的哪一出，jane纳闷了看不上小周的是你，我怎么欺负他了？再说，老公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不然呢？